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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清宵半2

“剑子,吃果子吗?”

小道士想起初见她的那面,蹭一下从脸颊红到了耳朵尖。

“……吃。”

听到他的回答,女孩便得逞的笑了。她笑着,变戏法似的一下子把一个果子变成了两个:“哝,你一个我一个……”

那时的事,哪怕放在梦里也像是个遥不可及的虚幻泡影,就连忘忧昙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确实与他这样快乐的朝夕相处过。

美梦的气味太诱人,引来了一只可爱的小梦妖。它温柔的将梦境剥离,划作了自己的收藏。

这下能吃很久了~

不知过去了多久之后,忘忧昙醒了。

察觉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闻到熟悉的味道,她立马就知道是谁了。

“娘亲~”

她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往女人怀里拱了拱。

女人温柔的给她顺了顺毛:“小乖,怎么又受伤了?是谁做的,娘杀了他挫骨扬灰。”

魅妖本妖如是发言。

那些道士都管忘忧昙喊魅妖,却不知,这世上唯一的魅妖是忘忧昙之母,忘川。

忘忧昙不过是个连真正的妖形都没有的半妖罢了。

“娘亲~你明知,除了他无人能伤我。”

“哼!”忘川冷哼一声:“女人最大的弱点就是太看重男人,作为吾女,你的脑子里怎么就塞满了情情爱爱?把他睡了用作修炼不好吗?”

“娘~——”她拉长了声音撒娇:“我舍不得,我就是喜欢嘛!”

忘川伸手戳戳忘忧昙的脑门,恨铁不成钢:“小废物,活该被个男人伤成这样,吾多余管你。”

嘴上是这样说,手上却已往忘忧昙嘴里塞了丹药,忘忧昙舒服的蹭了蹭,又听忘川问到:“剑子仙迹你舍不得碰便罢,那正衣冠你为何不用?他喜欢你,为了藏匿你都敢瞒疏楼龙宿了,当着儒门龙宿和道教顶峰的面为你扯谎,倘若你用他采补自己,想必他也高兴的答应,你这没出息的怎么不用?”

“娘啊,”忘忧昙无奈道:“我不喜欢的男人我就是不想碰嘛!”

“那你就吊死在剑子仙迹身上?没出息!”

忘川口中责骂,动作却轻缓地抚摸女儿身上的伤痕,用灵力一点一点为她治疗,一边轻抚,一边牙咬切齿道:“吾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女儿!”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不管嘴上怎样说,忘川究竟还是要为孩子的以后做打算的。

但当前之仇也不能不报。

趁着忘忧昙养伤,忘川乔装打扮变换容貌去找剑子仙迹去了。

彼时,剑子仙迹正拖着身上的伤苦哈哈的到处走访。

正衣冠已移交忧患深了,龙宿被他拖下水,一路不停的阴阳他,技能之熟练、等级之高,剑子都怀疑他是不是悄悄入了阴阳家。

这到底也算是三教的事,儒道都有参与,佛门自然也不能少。

疏楼龙宿愉快的给佛剑分说去信,把这位好友也拉下水。

佛剑听说了剑子的伤势,特意去净琉璃菩萨那里求了上好的药带给他。

三人方才团聚,正叙旧,忽然远处妖风阵阵。

佛剑当即追了过去,待到有人烟处,却见满村庄到处是失了精气而死的人,横尸遍地。

“是魅妖!”剑子面色一沉,“怎会如此,忘忧昙分明已被吾重伤,就算没死,此刻也不该有力气出来作乱,难道是要借助这些人的精气疗伤?”

龙宿接口道:“不能让她恢复,否则后患无穷矣!”

佛剑沉沉嗯了一声。剑子施术,从沉沉死气中找到妖气最重的方向,三人便朝着哪里追去。

这个方向是一片瘴气弥漫的森林,看着就诡异十分,但三人却是都不怕的,他们追进去,在森林深处找到了一个弥漫着妖异气氛的巢穴。

这里是用树枝花木构建的,表面上看起来漂亮干净,实则墙壁与地面都残留着经年的血迹。巢穴深处,魅妖捧着一颗美人头深深嗅了一口其上的香味。

“玉炉香,红蜡泪,偏照画堂秋思。眉翠薄,鬓云残,夜长衾枕寒。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是谁秋思?是谁情苦?又是谁听雨打叶,泣泪至天明?

也许这不过是女妖无聊的情思罢了,没有人在乎,没有人关心。

“妖女,是你杀了森林外一村子的人?”剑子仙迹喝问。

眼前魅妖却娇媚一笑道:“道长既然已经在心里为吾判定了罪责,否认还有用吗?”

当然无用。唯有魅妖,会食人精气。一看到人的死法,这桩案子便清晰明了,无从辩驳了。

佛剑分说道:“为何杀人?”

魅妖道:“因为吾饿了。如同人类饿了便猎杀飞禽走兽,没有食物时甚至同类相食,吾饿了,所以自然要食人,吾唯一的食物就是精气。”

“妖物,信口胡言。你明明可以只吸□□气,不伤人性命。”

”哈哈哈哈哈,大师说笑了,难道人也会割了肉再为禽兽包扎伤口,留着下一次吃吗?”

剑子皱着眉,与龙宿耳语:“吾怎么觉得她与之前有所不同?”

“何处不妥?”

“之前的魅妖尽管行事荒诞,但身上总有一种青涩感,但眼前这只,她给吾的感觉……成熟的令人恶心。”

龙宿挑眉:“鲜少见汝用这样直白的词汇,看来她着实给汝不小的冲击啊。但我们都清楚,魅妖仅有一只,绝无第二,除了她还能是谁呢?”

这厢还在讨论,那边佛剑分说背上佛碟已经落下,他抄起佛碟就开始打架。

魅妖皱着眉,她最讨厌跟两个人打架,一个是佛剑分说,另一个是一页书。

啧。

她横行这么多年,也不是打不过,就是讨厌麻烦,跟和尚打架尤其麻烦。

本来只想引来剑子仙迹一个人,谁曾想三先天居然是聚在一起的,她当即放弃这个不利的局面,化作一阵风逃走了。

“剑子仙迹,这次的仇暂且记下,我们下次再算!”

好在有了这一村人的精气,倒也不亏。

她走了,剑子仙迹三人却并未离开,三人知道此时去追难以找到她的踪迹,倒不如守株待兔,于是原地休整起来。

夜里,天色漆黑如墨,忽然一封飞信落入疏楼龙宿怀里,上书忧患深大名。

疏楼龙宿拆开信一看,顿时皱眉:”不好,忧患深来信说正衣冠死了!”

剑子亦是一惊:“死了!?怎么死的?”

龙宿道:“精气耗尽而死,他临死前没有半点反抗的痕迹,甚至尸首上都带着笑。”

佛剑问道:“那魅妖离开之后,又前去关押正衣冠之处将他杀害?”

剑子叹了一声:“似乎是这样,但吾总觉得有疑点。”

龙宿笑了一声,剑子心中疑虑他洞若观火:“若魅妖想杀正衣冠,很久前被正衣冠藏匿之时就能杀他,她若真想吸取正衣冠的精气,只怕正衣冠求之不得呢。”

剑子道:“她虽然受了伤,但今日已经吸取了一村人的精气,足以恢复,特意千里奔赴去杀正衣冠,明显不是为了疗伤。”

佛剑道:“是为了‘仇’。”

剑子道:“正衣冠本该与她无仇,甚至有恩。”

龙宿摇了摇扇子:“也许她觉得,正衣冠先前的所作所为冒犯了她,所以她才要杀他。”

剑子却道:“不,这仍然说不通,冒犯之事早就有之,隔了这么久才来报仇可不是她的风格,不对,不对……”

他想破脑袋,怎么也想不通事情的根由。

佛剑忽然定定的看着剑子:“好友,静心。”

剑子一怔,忽的又勾起笑来:“吾,心不静么?”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查的越深,他就越发出现一种惶恐不安的情绪。这情绪来的没有缘由,凭空出现一般,却在他心里挥之不去。

龙宿宽慰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吾等此行为杀而来,何必关心魅妖心里怎么想?”

他说的对。

剑子从前也不会去了解素不相识的敌人。

“可是龙宿,吾总有不好的预感。”

“暂且放下你的预感吧,好好休整,来日麻烦多着呢。”

忘川回到了自己最深处的巢穴,她的乖乖还埋在一张白狐皮里熟睡。她将口中精气尽数哺给女儿。

柔若无骨的手抚摸着忘忧昙的脸颊:“吾儿,娘本想吸了剑子仙迹的精气给你疗伤,谁承想三教顶峰居然在一处,娘只好退而求其次,正衣冠的精气味道也不错,他瞧见你受伤的模样,都不用吾引诱,就自愿将功体精血尽数献上。瞧瞧,世上好男人那么多,你怎么就盯着一个剑子仙迹。”

熟睡中的忘忧昙不知是不是听清了忘川的话,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滑了下去。

片刻后,她悠悠转醒,忘川像个寻常母亲一样坐在她身边为她缝补衣物。

忘忧昙嗅着母亲的香气,安心的整个人都舒展开了。

“娘亲,吾感觉吾已经好了,最近三教查的太紧,吾出去帮你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吧。”

忘川手上动作不停,嘴里嫌弃道:“小兔崽子,你多大能耐,人家多大能耐?三教顶峰一道来杀你老娘,你拦得住哪个?你自己没事,你娘我就谢天谢地了。”

忘忧昙心里是愧疚的,她对母亲愧疚,因为她爱上了一个会杀死母亲的人,她又对剑子仙迹愧疚,愧疚自己的出身。但她又恨,恨母亲生自己是个半妖,恨剑子忘了一切,恨自己对一切都无能为力。

她失落的低下头,忘川撇了她一眼:“乖崽,你放心,有你娘一天,娘就护你一天。等你娘死了你再哭。好好的妖精,当成你这憋屈模样,吾也是心服口服。什么时候你争点儿气,去把那老道睡了?”

“娘亲!”

“好好好,娘不说了,武功不高,脾气不小!”

凡有毒蛇出没之处,七步之内必有解药。这似乎是某种大自然的定律,费尽千辛万苦,儒门一名学士找到了一本古籍,上面记载了久远前魅妖出世之时的事。

魅妖最初生于嚎木血林,那时的她还很弱小,嚎木血林之中有一种草,名为清月草,可使人静气凝神,摒除杂念,食之摒弃情爱。吃掉它的人,将会短暂的忘记自己的爱,魅妖生于**,清月草便是魅妖的天敌。

最开始,魅妖依靠动物交合之时逸散的精气为生,后来她越发贪心,化为美女引诱过路的路人进入嚎木血林,吸了精气,就把尸体丢给野兽吃。

过路人知晓此处有妖,越来越多的人失踪后,终于有一名勇士,阴差阳错用清月草伤了魅妖。

之后的事便无记载了,侥幸不死的魅妖将自己藏得太深,从那以后再也难以抓到。

后来再有记载,便是她一口气杀了五百修行人的大案了。

“此处十分可疑。她为何会忽然冒出来杀人,而且一次杀了这么多?”

“谁知道呢,也许她要生孩子,补营养?哈。”

原来有的人,生来便带着原罪。

为了找到忘川真正的巢穴,三教顶峰分开行动,一人负责一片区域。

剑子不知道自己是运气差还是怎样,每次跟两位好友比起来,好像都是他倒霉。

就比如现在,幽林月影,远处树下,是忘忧昙的身影。

剑子仙迹道:“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吾本来找你,你却自己就出来了。”

忘忧昙笑了:“你找了吾多久?”

剑子想了想:“似乎已经有近一年的时间了,你可真叫吾好找。”

忘忧昙说了一句剑子听不懂的话:“你找了吾一年,吾却躲了你近千年的时光了。”

月光落下来,轻轻撒在她的发髻上,那张脸半边被阴影覆盖,瞪着大眼,鲜红的嘴角勾着,有些诡异。

她又逃了,她好像总能逃脱。

剑子仙迹继续往密林深处走去,越往深处,瘴气越重,他渐渐迷失了道路。

意识有些不清晰,剑子强行打起精神,却看到远处树丛中有间茅屋,一个黑发道子安静的看书。

他正对着窗户,窗户外阳光明媚,一个活泼的女孩子蹦蹦跳跳的玩耍:“你说,如果我跳一下,能不能从窗外直接蹦到屋里?”

道子面不改色的接话道:“要吾接住你么?若是你再砸坏了什么东西,就罚你背道德经。”

女孩气的腮帮子都鼓起来:“你怎么这样?明知道我不擅长背书。”

“背先贤古籍也行,论语、孟子、大学、中庸、礼记,史记,想背哪个?”

“不玩了不玩了,你欺负人!”

道子无奈道:“到底是谁欺负谁?前几次背的书,你还有好几篇没有背呢。好姑娘,别耍赖了。”

女孩听见好姑娘三个字,耳垂忽的红了,她噔噔噔跑过去,伸手越过窗户,一下抓住道子手里的书,在道子茫然的目光中踮起脚,吧唧一口亲在他下巴上:“你说的对,那你下次罚我……罚我亲你一口,我肯定不赖账。”

她双手撑着窗台,看着他的目光满满的笑意,好像一瞬间春天到了,他听见花开的声音。道子的脸一下子从脖子红到脑门。

“这下,是你欺负我了,昙娘。”他笑起来:“欺负了,就得负责。”

女孩道:“这简单,你立个字据,我听说人类建立契约的时候为了防止反悔,就要立个字据做证据,你也立个字据,我俩谁也不反悔。”

道子写了张婚书,仗着女孩看不懂,憋着笑哄她签了字。

道士若要成亲,结为道侣的大典上,需要禀明天地,立誓绝不相负的。剑子仙迹只看着,什么时候自己脸上笑起来,他自己都不知道。

剑子看着两人甜甜蜜蜜,他耳边依稀响起一个女人飘渺的歌声。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这是谁唱的歌?

又是谁发誓,天上地下,永不相负?

眼前幻境忽的变化起来,树叶变黄,女孩坐着道子给她绑的秋千。

摇啊摇,素手荡起秋千索,日日盼郎归。

摇啊摇,一根红线解千愁,可怜弦断了。

摇啊摇,檀郎何日复再来,妾心多相思。

摇啊摇,盼归来,归来何日再相逢?相思如故,叹人事无常。

剑子看见女孩的头发随着风飘飞,她的衣服也很眼熟。

他咬破手指,用指尖血醒神智,破迷障。

他有些可惜的想,这个故事的结尾,也许自己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但也许会很好,为了迷惑人类上当,幻境总是会流露出一些不符合现实的美好。

他们两人也许成亲了,也许已有了孩子。

想那么多做甚?剑子开始不太理解自己多余的多愁善感。

他睁开眼的时候,半只脚几乎已经踏入了沼泽里。

黑暗的树林中,不知是什么东西躲在层层叠嶂背后偷看他。

忽然间,雄浑佛力震荡开来,嚎木血林上空的乌云几乎都被扫荡干净。阳光短暂的投入这片丛林,又瞬间被更黑的黑暗吞没。

那是分开之前,他们三人约好的信号。

佛剑找到魅妖的位置了。

剑子朝着哪个方向化光赶去,却在半路被不明力量击落。

“剑子仙迹,你不能过去。”

”是你?!忘忧昙?”

一簇光芒化为人形,娇媚中略带青涩气质的女妖朝他笑了笑:“吾不想拦你的路,但是今日吾不能放你过去。”

剑子握住古尘:“若身后无人,你本不必拦吾,你在保护什么?魅妖果然不止你一人么?”

“魅妖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人,吾,不过是个半妖。”

她的笑容略带愁苦,她知道,自己拦不住剑子仙迹。

所以她假意进攻,实则在古尘一剑刺来的时候,她不闪不避的撞了上去。

心脏被刺穿的痛感其实有些爽快,身体因为失血渐渐没了力气,她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想了想,还是宽慰他:“……你……你不欠吾,剑子,吾死有余辜……不要为吾伤心……至少你,不要动手杀吾娘亲,吾这条命也够你交差了……”

那年她初初长成,母亲嫌她没用,把她丢出来叫她自己想办法骗个男人吸精气,没想到流年不利,碰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剑子仙迹。

从他教她读书识字起,从她懂得了人类的礼义廉耻起,从她爱上剑子仙迹那一刻起,命运早把她的名字钉死在了绞刑架上了。

只是那时的她还太过年轻,不懂得天命难违,如今细想来,那时相处的每一刻,都好似梦幻泡影。

剑子抓住忘忧昙的手,不知怎的,口中居然喊出‘昙娘’二字。

脑海中被封印住的一部分像心脏一样跳动着想要逃脱束缚,剑子头疼欲裂,但他抓着忘忧昙的手却不愿意放开。

“是什么?!是什么?!!啊啊啊啊!为什么吾的头这么疼?吾忘了什么?吾究竟忘了什么?!!”

玉碎裂帛之声轰然响起,杂乱的线条构成了一幅幅画面。

剑子看到了当年。

师父曾骗他说他从未下过山,可他明明在认识昙娘之后才又回到山里,他跪求师父成全,师父却只看到他身上沾满了妖气,罚他在祖师面前跪了一个月。

他听到师父欲用秘法封印他的记忆,就偷偷下山,想告诉她,‘等等我,等我处理好一切再来找你’,却被师父跟在身后,找到了她。

师父挖了她的妖丹,用妖丹封印了他的记忆。如果不是她母亲前来将她救走,只怕当年她就死了。

她从前总是能逃走的,只是对上他,她从没逃过。

他不敢想,被挖出妖丹的时候她是什么心情,眼睁睁看着他忘记一切,她的心中又是何等滋味,他被师父掐着衣领子看不见她,只听到她幼兽一般的哀鸣,让他的心痛苦的揪成一团,但他的师傅不曾心软。

因她一半的人类血统,她的母亲怀她时,胎总不稳,所以忘川杀了那么多修道人。

从她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生来便是有罪的,她和她的母亲共同承担着一切罪,尽管她不曾杀人。

那是她的母亲,她恨她,却又爱她,她不能抛弃她,就算母亲杀了再多的人,她也只能替母还命,她没有恨她的资格。

妖的血,原来也这么热。

剑子只觉得双手沾满了滚烫的鲜血,烫的他拿不起剑。

他踉跄着跪下来抱住忘忧昙的尸身,却看见她袖子里,掉出来他写的那张字据。

红底黑字,书不尽当时情谊。

待看到她稚嫩的字迹签上的忘忧昙三个字之时,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了。

那是他少年时的欢喜,是他的亏欠,是他往后余生再也不敢忘记的发妻。

“昙娘……昙娘……”

不知过了多久,佛剑分说和疏楼龙宿找了过来,他们身上带着不轻的伤,看他这样疯癫,还以为他着了女妖的道。

剑子抹了抹脸,强撑着问道:“怎样了?”

佛剑道:“本来好好的,那女妖不知为何忽的发了狂,几乎是鱼死网破的架势,吾与龙宿耗费大半功力才将其斩杀。”

剑子仙迹沉默着,一语不发。

“魅妖之祸就此了结了,剑子,你怀中是谁?”疏楼龙宿默默握紧扇子,预防剑子被迷惑了发狂。

剑子顿了顿,道:“她是……是,吾、吾……”

他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张了张嘴,又低头看她。

她嘴角的血已被他擦干净,表情那么安宁,就像睡着了一样,就像她不曾死去。

好像随时都能醒来缠着他要抱抱一样。

她真的死了吗?

剑子踉跄着把人抱起,脚步虚浮,像踩在棉花上一样,惹的龙宿佛剑表情都变了。

“剑子?”

“剑子,你这是怎样了?”

担忧的两人跟在他身后。

天地暗淡无色,唯有怀中人渐渐消失的温度,少年的剑子仿佛也随着她一起死了。

他一步步走回豁然之境,彼时恰好是她死去的第七日,正是黄昏,阴阳交汇。

豁然之境阴风阵阵,剑子亲手在豁然之境里挖了坟,亲手把土盖在她身上,那土里还混着他的指尖血,红的发黑。

剑子起卦,挑了个好时辰。

一纸婚书,上表天庭,下鸣地府

当上奏九霄,

诸天祖师见证。

剑子仙迹与忘忧昙结为夫妇,生同衾,死同穴。

龙宿与佛剑制止不及,九天之上已是电闪雷鸣,上达天听了。

“剑子你疯了?!”

剑子正在忘忧昙坟前与她对拜,闻言回过头来,“吾很好。”

他本就杂乱的发丝被风吹着,不似平日仙风道骨,竟染了丝丝鬼气。

“很久以前吾骗了她签婚书,如今吾终于……终于兑现了……”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似乎已是悲恸至极,眼泪也流不出,一口鲜血喷在地上,昏了过去。

昙娘……昙娘……

哈、哈哈哈哈……昙花一现,转瞬即逝。终于你也弃我而去了。

安得返魂香一缕,起卿沉痼续红丝?

这个脑洞最开始是想让剑子也能在外面装逼,被女人纠缠的时候来一句 家中已有中馈。

然后就be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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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清宵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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