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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许配

天草进进出出忙得不可开交,院中围桌而坐的三人完全没有要帮他分担的意思,乐呵呵地烹茶说笑,谈往昔,聊过往,回忆古早岁月。

日头偏西,玄鸣涛主动询问灶台食材的位置,亲自下厨烧几道素菜给如月和大白品尝,那两位依然悠闲地坐在竹椅上没有动弹。

如月招呼天草一起用晚饭的时候,他还在奋力锯着木头做床板,只好回绝如月的好意。

方才院中的聊天天草听了一耳朵,玄鸣涛好像说想带如月回道境游览义父故居。天草心里小小地紧张了一把,干活愈发卖力,不说赶工要紧,在‘岳父’面前表现更重要,回故居什么的必定得跟上一块儿去啊。

海月当空,潮声渐淡,三条修者人影无声无息,默契一同开始并排盘膝打坐。一者聆听天语,一者调息顺脉,一者心神凝聚与锦囊另一端的人交流讯息。

满头大汗的天草终于收拾完新屋子,没正形地仰面倒卧在古槐树根上,捧着前辈们没喝完的茶壶一个劲灌茶水,心里默默吐槽又来了俩神棍,家里神棍云集。

这时,玄鸣涛突然睁开眼,目光扫过天草——

这一眼扫得天草莫名背脊冒汗,总觉得‘岳父’这片目光别有犀利审视之感。明明是样貌相似的两个人,怎么‘岳父’身上的威压感这么重,连带面相看起来也变得威严孤傲,难以亲近。

天草条件反射地一个激灵站直身子,犹豫着要不要过去问候一声。

“前辈……那个……屋子搭好了……”天草立得笔挺挺,手指纠结地绞在一起。

但见玄鸣涛静静站起,没有半句回应,径直路过天草身边,步出水净云天,独自往外头的海波浪沙滩散步去。

他一走,天草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放松下来,不由长出一口气,干脆跑到如月身边坐下继续休息。

皎柔月色映得如月本就完美的侧颜更添神秘圣洁,长长的睫毛沾了些许细细露水,晶莹剔透,简直不似人间美貌。

天草看入了迷,托着下巴直勾勾盯着如月瞧了许久,心神飘忽不自觉痴痴傻笑。可转念想到自己注定活不过二十六岁,再过两年就要与如月永别,心中不禁怆然不甘。

“吾当年也没有活过二十六岁。”

玄鸣涛的声音在院中响起,吓得天草慌忙盘膝坐直,假装自己也在打坐修炼。

这‘岳父’神出鬼没的,怎么这么快就散步回来了……

“小玄……”

闻言,倒把白子墨逼得睁开了眼,神色黯然地轻唤玄鸣涛,不想听他重提那段最不愿记起的往事。

“众亲友同志勠力同心,方救得吾今日重立人世。”玄鸣涛感慨地说,“这二十六岁,是一道坎,跨过去,就会是不一样的人生。”

他意味深长地瞅了天草一眼。

天草不敢接话,只能唯唯诺诺地先点点头。

“命运即使注定,也会留出一线生机。”如月影玄玄乎乎地提了一句,理了理衣袍下摆。

随手而为的动作,近在身边的天草没留意,站在稍远处的玄鸣涛却反应敏捷,连忙快步过去直接将如月整个人抱起放到竹椅上。

一气呵成的动作再次看呆天草……

“耄耋老朽了,就别打坐这么久,腿麻了吧?”玄鸣涛蹲下来,掏出自己的手巾,托着如月纤白的双脚细心擦拭,“赤足而行虽能感受自然,总归要注意,千万别受伤。”

“哈哈,老了老了,还能享受义父如此关爱,实在不错。”如月轻笑数声,乖乖靠着椅背,任义父帮他按摩双足穴位,活血畅脉。

“过几日等你师伯伤势好些,吾要陪他回道境,履一场千年前的旧约,届时你与天草随我们一同回去游历一番。”玄鸣涛邀请道。

天草一听眼睛都亮了起来,马上轱辘起身行礼:“前辈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如月!”

“你当然要保护月儿,不过此行是为了解除你的二十六岁大限禁锢,毕竟活着,才有未来。”玄鸣涛意有所指地瞟了瞟天草,又瞟了瞟如月,暗示的意味甚明。

“回玄宗之后照吾所言行事,保你能见到二十六岁以后的人生。”

“多谢……前辈!”

心领神会的天草更加兴奋,差点没把‘岳父’二字脱口而出。

夜已深了,玄鸣涛过去准备把白子墨也直接抱回新搭的屋子,白子墨连连推辞,只扒着玄鸣涛的手臂,撑着一股劲自己顽强站起,一步一步慢慢挪回去。

在场虽都不是外人,脸皮薄的白子墨仍不好意思叫小辈们见到自己虚弱无力的一面。至于屋门一关上,立马瘫到榻上这种事,反正玄师弟是不会说出去的。

竹屋不用漆刷,嵌入茅草就能变得有模有样,完全没有甲醛危害,纯天然别有清新自然之味,师兄弟俩正好重温当年在新道子院睡大通铺的时光。

月光稀稀疏疏透入窗棂,映得屋子微微透亮。唯一的榻上,玄鸣涛仰面而卧,沉沉睡去,身边的大白师兄却满怀心事,躺了半晌始终无法入眠。

霁月幽夜,宁静祥和,挚友安然在侧,不知如何没来由泛起怆然之情,惹得白子墨久久不愿闭目。他目不转睛地望着玄鸣涛沉静的侧脸,就着明月光,衬得师弟那满头白发极为扎眼。

即使风霜满面,总算……失而复得……

白子墨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象师弟被千刀万剐的景象,可目光却似粘在玄鸣涛脸上,无法挪开。

一动不动,愣愣凝视许久,久到月色偏西,白子墨仍沉浸在悲怆中无法自拔。

这时,玄鸣涛翻了个身,迎面撞上紧挨的白子墨,夜半一睁眼,惊见一双水汪汪的紫色眸子盯着自己……神魔无敌的人都差点没被吓得当场滚下榻。

短路的脑子疾速连通线路,玄鸣涛二话不说,当即伸手捂住那双眼睛,不由白子墨分说半句。

“一个大白……两个大白……三个大白……”他开始念数,试图催眠大白师兄。

掌心似乎有些湿润,玄鸣涛心中了然,咽下自己的叹息,移开手囫囵抹了抹白子墨的眼睛,不让那些苦楚的往事再浸染大白师兄的眼眶。

“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呢?”

玄鸣涛浅笑着低声调侃,迷糊的声音带着半梦半醒的朦胧感。他又闭起眼,却没收回手,继续安抚地轻轻拍着白子墨的脑袋。

“我这是……高兴……”

白子墨傻傻地抽了抽鼻子,还想说些什么感慨之言,身边的玄鸣涛居然打起呼噜来,满肚子的话也只能放到梦里长谈了。

抓着师弟的胳膊才总算有些心安,抑郁大半夜的白子墨终于困意翻涌,悄然陷入睡乡。

这会儿,装睡的人不再打呼噜,轮到玄鸣涛失眠了,确认大白睡得很沉后,玄鸣涛抽出自己的胳膊,默默起身离开了屋子。

月色将尽,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光笼罩着水净云天,也笼罩着整座人间,薄衫独立的人无言望天,秋夜海风吹散所有困意,无奈吹不开满心阴霾,吹不动满身宿命无情。

……

一晃十天半个月过去,白天说说笑笑,游览海岸风光,晚上吸纳月华修行练剑,日子难得如此逍遥。

玄鸣涛在古槐下扎了一个大大的秋千,如月时常去晃悠,开心得像是岁月倒流返老还童,也许他这一辈子都没笑过这么大声。只是玄鸣涛不敢推得太用力,怕把老朽的一把老骨头给荡散架了。

白子墨每日接受玄鸣涛的道气导脉,经脉之创复原大半,寻常练剑完全不成问题,他们开始筹划回道境的事。

分头回去才安全,一个护一个,天草和如月一组上午出发,玄鸣涛和白子墨一组下午离开,约在黑暗道口相见,再一起前往道境。

仲秋的道境气候仍暖,百花未谢,草木葱郁,一出黑暗道,眼前美景全然不似苦境萧条,整个人仿佛都被洗涤一番,心明眼亮精神振奋。

封云山脉的总坛已被全然封印,众人此行只能先去别尘居落脚,道境他处的村镇还有不少百姓生活,倒尚存些许烟火气。

多日来潜移默化言传身教,天草铭记在心,走在前面仔细踢开路上的石子松果等杂物,以免它们划伤如月的脚。

四人拾阶登上湛天峰,别尘居中,赤衣道者已在等候。赭杉军提前接到玄鸣涛的银翎,赶回道境来见师弟。

他一眼就瞧见小师弟口讯中说的那名少年剑客,果然根骨绝佳。转头才发现还有一名跟小师弟长得十分相似的人,简直像雪芽未破相前的复刻版。

“这位是?”赭杉军愣了愣。

“拜见奇首师伯。”如月影率先行礼。

“这就是我先前与你提过的,在万圣岩收的小女儿如月影,出自无垢梵莲的无罪之人。”玄鸣涛拉过如月介绍说。

赭杉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貌似还在疑惑怎么长这么像。

“天草的事情就拜托赭师兄了。”玄鸣涛给天草使了个眼色。

天草忙上前献殷勤,跟着如月的喊法拜道:“拜托奇首师伯了。”

“啧,教你的都忘了?叫什么?”玄鸣涛恨铁不成钢地咂了咂嘴。

“哎!”天草猛得一拍脑门,赶快跪下对着赭杉军磕三个头,高声呼道,“拜托师父了!”

赭杉军只知道小师弟请他回来医治一名患有先天心疾的少年,可没提还有收徒这茬,但瞧玄鸣涛和白子墨两位师弟都对他和善微笑……

也罢,师弟们的眼光定是不会错的,用不着担忧那少年的品性。

今日宗主在,同修在,收徒恰如其分。

赭杉军沉吟一声,应下了师父这个称呼,他叫天草原地站定,旋即翻掌将道气打入天草心脉。

玄鸣涛他们护着如月影退开数丈,生怕血溅到纯白的如月身上。

天草被赭杉军扛进屋,暂时安置在别尘居,接下来只要等天草自己清醒,命劫就算解了,轻轻松松毫不费力。

他们四个在满院月华树下聊天,也没人进屋去帮天草擦擦满脸的血,真是白交了坏朋友。

这会儿别尘居院中只剩如月影,独自闭目仰头聆听花语,赭杉军去镇上买些吃食药草,玄白二人呢——

同样的一片天,同样的皑皑白云,同样的微风拂面,玄白两人躺在道境西界的花海灵地,枕着手臂,翘着二郎腿,像千年前那样一同观云。

千年前,少年活力开朗乐观,千年后,生死来回慨叹纷纷。

“虽然迟了数年,幸好你还活着,我们仍能一起来看云。”玄鸣涛舒心地深深吸气,浓郁的花香醉人心脾。

暖洋洋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照得人睡眼惺忪,快要睁不开眼。

“是啊,幸好……你活着……”白子墨略带伤感地说,“道境的云相,千百年来变化无穷,唯有此心,一如往昔。”

“过去的,放下吧……你叫我不要执着过往,自己却怎沉溺,时刻痛心。”

“唉,我是怕……”白子墨顿了顿,翻身侧躺看向玄鸣涛,“要不,趁着今日相聚,我们再定一个千年之约?再过一千年,还一起来看云。”

玄鸣涛沉默地眨了眨眼,小扇子一般的长睫毛开开合合,完全掩饰住眸中深沉的顾虑,静默数刻没有回答。

“小玄?”白子墨伸手在玄鸣涛眼前晃了晃,还以为师弟睡着了呢。

“再活一千年,你当我是老妖怪啊。”玄鸣涛的语气听起来轻松调侃,却全然闭起眼,不再看风起云涌。

白子墨总算开怀地笑了笑:“那,要不百年?一甲子也行啊。”

玄鸣涛这时岔开话题道:“总坛已经封印,你就留在别尘居退隐养伤,早日修复功体。”

“我得回去帮你,你在异度魔界独木无依,我不放心。”

“留在魔界做暗桩,又要屈身为奴,不行,我见不得你受半点委屈。”玄鸣涛断然拒绝。

“拜宗主和拜魔皇,都是拜你,没有差别。能与你并肩作战,我所愿也,甘之如饴。”白子墨眼神坚定地说。

“天数未定,天命无常,你主动投身魔界,岂不叫我更多一重顾虑。”

“放心,我伤势已无大碍,不会拖你后腿。”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定然万分谨慎,你不必投鼠忌器。”

看白子墨恳切的模样,玄鸣涛无奈妥协道:“好吧,左右伏婴师已被我封印在鬼族禁地,你不如就假扮成他的样子,顶替魔界军师之位,如此我们谋事也方便许多。”

“此计甚妙!”

白子墨开始发表长篇大论的抗魔计策和思路,玄鸣涛没心思听,思绪早飘出九霄云外。

依照自己现在的实力,可以说打遍四境无敌手,可又无法真正地放手一搏,毕竟天魔像中的阴影始终笼罩着人间。凡有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一场飓风劫难,一切还得暗中谋划,小心行事。

别尘居中,如月影独立纷飞月华间,院外又来两人拜访。如月影记得很清楚,那是玄鸣涛经常挂在嘴边的挚友疏楼龙宿,以及如月名义上的姐姐穆仙凤。

前半月暂居水净云天时,玄鸣涛每天都会去外海,向渔民们买最新鲜的海鱼,然后托渔村里的青壮年当天送往疏楼西风。

而疏楼西风方面,也每天都派儒吏到海波浪送月华酒,一来一回从无断绝。

甚至今日,接到银翎传讯后,龙宿特地命仙凤拎着他亲手蒸的桃花糕,两小坛月华酒,师徒俩像郊游似的心情愉悦,赶来道境会友。

双方见面先是一怔,龙宿师徒跟赭杉军的反应如出一辙。这次没有对比,只有如月影一人,龙宿仍然立刻认出那不是玄鸣涛。

穆仙凤却傻了眼,差点没喊错人。

“义姐,龙宿先生。”如月影很是懂事,上来就抢先行礼。

“义姐?”仙凤诧异地眨巴着好奇的眸子,上下打量如月影,“你是义父的另一个义女?”

如月影轻笑一声,无奈地摇摇头:“怪人义父总爱调侃。义姐,吾乃无相之身,非男非女也。”

“非男非女?”仙凤再度讶异,不错眼地盯着如月瞧了好一会儿。

“诸法空相,不生不灭,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玄鸣涛的声音悠然飘上山来,身后跟着再复意气的白子墨。

院中人欣然出来迎接。

“义父——”

两个孩儿一同施礼,听得老父亲玄鸣涛没来由有种飘飘然的快意。

“今日良辰美景,一家团圆,幸甚!幸甚!”

玄鸣涛大笑着一手牵起一个娃,一边招呼龙宿随意落座,给大家介绍如月影的身份来历,龙宿和仙凤这才恍然大悟。

过了一会儿,赭杉军也回来了,别尘居院中一时热闹不凡。

长辈们扎堆聊苦境事,仙凤拉着刚认识的‘义妹’说话,即使如月澄清了自己没有性别,仙凤居然遵循玄鸣涛的套路,先入为主地将如月看成妹妹,挽着手毫不避嫌。

说话间,屋里的天草醒了,他自己拾掇拾掇出来拜各位前辈。现在他可是玄宗奇首的大弟子,礼仪上总得得体一点。

“拜见宗主,拜见师父,拜见师叔——”活了二十几岁都没拜过这么多人,天草有点头晕……

起身发现院里还有两个陌生人,随即又弯腰行礼道:“拜见两位前辈……”

“你可以唤这位姑娘‘义姐’。”玄鸣涛欣慰地说。

天草愣了愣,看那厢穆仙凤挽着如月的手臂,心中疾速绕了一百八十个弯,难道——!

“今日诸位亲友皆在,吾将月儿许配给你。”

天草张嘴兴奋地不知该怎么感激,‘岳父’两个字又即将冲口而出。

却听如月拒绝道:“义父,请不要开这种玩笑。”

“不过,月儿此世将尽,下一世,要靠你自己努力。”玄鸣涛看向天草,目光再复深邃。

“义父,吾只有一转轮回。”如月话中暗含悲意。

“为父说过,吾在,不教你神魂永锁黑暗。” 玄鸣涛负手背对如月影,不容置疑的语气,信心十足。

“唉……”如月轻叹。

天草怎忍如月难过,当即挺身表明心意:“如月,命运路上,我已经挺过来了,这一世等不到答案,我就再等下一世,不管你是什么状态,天长地久,我会一直等你。”

感谢@江户川呀 铁子的长评扩展思路,已将梗修改后补充到正文里,欢迎大家多多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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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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