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来,中原本土的反侵略战斗打得顺风顺水,东瀛那方不管是前锋军的犬若丸,还是主力部队的京极鬼彦,龙斋十三介等等,都逃不过客死异乡的下场。神风营前来参战的兵士全军覆没,无一活口逃回东瀛。
东海岸连绵数千里的海岸线上,原本东瀛驻兵的营地被全数烧毁殆尽,大火烧了三天三夜,灰烬飘入海中,东海岸恢复一片宁静祥和,似乎从未经历大战。
中原局势,六祸苍龙被师九如度化,成为正道目前最大的战斗力,代替阎魔旱魃牵制轩辕不败。
圣阎罗暂由地狱岛另外两位岛主处理。问天谴与四非凡人先前助正道对抗东瀛大军,劳心劳力四处奔波,现在终于能专心制裁地狱岛最大的叛徒。
总得留点活给异度魔界的魔将们,阎魔旱魃于是领命去研究打通狭道天关的方法。
狭道天关在数百年前邪灵乱世时打通过一次,后来两境屡发战乱,通道渐渐充斥乱流,早已无法正常通行。
要去灭境也可以从道境绕道,只不过玄鸣涛不愿意再有任何魔人染指道境,还是尽快打通狭道天关,从苦境直下灭境清理邪灵比较安心。
黥武当前成了玄鸣涛的新近卫,受命领大军埋伏在无涛海外围三十里。
不知魔皇在等什么天时契机,黥武只管做好自己的分内工作,除非接到魔皇令,否则绝不离开驻点。
而魔皇却跟他那位爱翘家的大哥越来越像,时常见不到人,露城内只有‘伏婴师’坐镇,稳住九祸和众魔将,可是费了白子墨不少功夫。
元元心一行三人靠岸时,东海岸风平浪静,海风拂面别有舒适之感。
一上岸,柳生剑影急着想见那名闻道者,元元心却不能令他即刻如愿。还在海上的时候,元元心提前联系了玄鸣涛,得到的消息是放任柳生师徒随意乱逛,不予理会。
不清楚玄鸣涛葫芦里又卖什么药,反正元元心从不质疑,一如既往地使命必达。他借口说帮柳生剑影去找那名闻道者朋友,安排他们见面的事,让柳生剑影先在中原寻找其他对手打发时间。
信以为真的柳生剑影对中原憧憬满满,总以为中原遍地是高手,便把徒弟也打发走,叫伊达我流别跟着,去寻他自己的道,搞得伊达我流很是怨念。
这中原人生地不熟,上哪儿寻什么道……
恰巧这几天,无涛海上浪潮异样汹涌,就在某天夜里,海中央出现巨大旋涡,像猛兽张口似的吞没一半海水,一柄旷古奇剑拔浪而起,浩荡剑光掩过明月辉芒,万剑随后从旋涡中飞旋冲起,在海滨组成一座奇特的红色楼阁。
魔界埋伏的兵力马上回报露城,红楼剑阁再现中原。
下一刻,暴风残道接到魔皇令,率一千魔军围杀赭杉军。
这段时间只有华颜无道被批准出城去找神鹤佐木相杀,其余魔将都被留在露城待命。好不容易等到一桩围杀任务,暴风残道极其兴奋,谋算着要将赭杉军的人头带回。
赭杉军五天前就收到玄鸣涛的银翎传讯,于是刻意将魔界大军引往无涛海附近,运出最精妙的剑法逼退暴风残道等魔。
天涛地浪,紫霞开光,暴风残道不敌赭杉军剑威,当场完纳劫数,这一趟任务竟是有去无回。
鱼纹老铗领着剑婢刚出剑阁,有幸见到道者单剑退群魔的宏大场面,惊艳得剑阁众人当即给赭杉军奉上金剑帖,诚邀他参加剑阁剑决。
那厢的柳生剑影就没这么好运了,他顶着东瀛剑圣的名头,刚一入中原,迅速被有心人盯上。以竞天宗为首的剑派多番为难柳生剑影,设计使柳生中毒眼盲,可始终没能杀得了柳生剑影。
一场无妄之灾,他们双方都被剑阁关注,不仅柳生剑影,竞天宗的两位掌门沧海孤剑和太狂生也都得到了金剑帖。
失明的柳生剑影在武林道上茫然而行,竞天宗的逼杀仍未消停,终于在几天后,元元心跟随剑意找到了柳生剑影。
红炉点雪眨眼秒杀竞天宗的二掌门太狂生,元元心从太狂生手中抢过金剑帖。左右玄鸣涛要他搞一张金剑帖,管它原主是谁,手段如何,弄到剑帖为要,还能顺便救柳生剑影,一举两得。
大掌门沧海孤剑本想当场报仇,奈何元元心与柳生剑影汇合,群战尚且打不过柳生,现在面对两人更是无从下手,沧海孤剑只好暂且退去。
前后相差不过半日,一身玄黑的玄鸣涛出现在东海附近,黑发张狂剑意肆虐。亦是一剑,夺了东海剑宗·啸天颺的金剑帖。
啸天颺差点没气得厥过去,可挡不住玄鸣涛实力高强,着实无奈他何。
岂料刚回到露城,白子墨马上递过来一张新的金剑帖,说是剑阁三宫主特别派人送的……
玄鸣涛锤了锤自己的脑袋,感觉脑瓜子嗡嗡的。
这样也好,万一孟白云没有拿到金剑帖,自己手里还多一张备份。
他亲自跑去找孟白云说明计划。
孟白云将信将疑,不过为了绯羽,还是答应跟玄鸣涛合作。
距离剑决的日子越来越近,红楼剑阁每回现世,都会在整个苦境剑界掀起盛大的浪潮。
剑阁中全是绝世美女这点,外界有心的剑者们无不垂涎,可惜这一次的盛会,他们只有欣羡的份,操盘手早就布好计划。
……
半个月前,望天古舍——
“乾进巽出,坎离相对,若折射一次,或会从坤位或兑位而出。”
算筹挪动摆放,玄鸣涛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一边口中念念有词,计算着八卦球的概率。
“照你所言,那八卦球有六十四孔,参与者随机挑选一孔|射|入剑气,最后遇见谁的剑气从自己那孔出来,便为同一组对手,这个概率变化多端,恐怕难以全数掌握。”苍与玄鸣涛同坐桌案边,帮他一起检查计算正误。
“不光如此,剑气还会在八卦球中相互撞击导致折射,不知会改变多少次方向。所以谁都不知自己会对上谁,以此分组,看起来公平合理。”玄鸣涛考虑着,揉了揉自己的下巴。
旬月来,他蓄起了络腮胡,平时一直窝在露城,参与正道行动也都蒙面暗夜出行,除了个别亲友,无人知晓玄鸣涛现在的模样。
“还有一种办法。”苍取过一枚算筹定在乾位,“在自己的剑气上下功夫,只要你的剑气够强劲,算好各人角度,便能将他们的剑气撞到你想要的出口。”
玄鸣涛沉吟一声,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师兄,你太高估我的智商了。用这种办法,我不仅要在分组前记住每个人的站位,还要在发剑一瞬间,分辨出每个人的剑气颜色属性,然后一两秒内计算出对应之孔,再按照我想要的分组一一分配。我这一剑,怎能在须臾做到这么多事……”
“离剑决还有多久呢?”
“近日无涛海上颇不平静,红楼剑阁现世在即,好在她们还要满武林找剑种发剑帖,一来二去少说还得半个月左右吧。”
“时间足够。”苍说着,起身从望天古舍后山搞来一块大石,剑气纵横间,将大石刺得千疮百孔。
“我明白了。”玄鸣涛十分上道地取出一方手巾,蒙起自己的眼睛,双指并剑向苍邀道,“师兄,请出剑。”
怒沧一翻,苍操琴化剑,七弦五音,千种变化。不同属性的剑气破风声皆不相同,射入石球中回荡的声音也截然不同。
玄鸣涛侧耳倾听,尽最大努力甄别剑气,逐一区分破解。
以心观剑,以神御剑,年少时如何日斩千次,今时再复昔日功,勤能补拙,是古今通用的道理。
……
是夜,手持金剑帖的剑者们纷纷登上剑阁浮岛。
元元心陪着柳生剑影最先到位,柳生虽眼盲,剑觉依旧灵敏,每一名剑者来到时,他都能准确分辨其剑意属性。
“道气沛然,玄妙之剑——”柳生剑影喃喃自语。
“是赭杉军。”元元心向赭杉军打了个招呼,调侃说,“我猜看,你也是被某人拉来做打手的吧?”
“哈,心内有数,不可点破。”赭杉军无所谓地轻笑道。
岛上又上来两人,是中原剑界耆老西门寒照,与竞天宗大掌门沧海孤剑。
前仇旧怨,沧海孤剑横目怒瞪元元心和柳生剑影。
“看什么,你是不是也想试试眼瞎的滋味?”元元心挡在柳生剑影身前,对那边的沧海孤剑呛声道。
毕竟在红楼剑阁的地盘上,沧海孤剑敢怒不敢言,别过头去不理会他们。
这时,海上风起,无涛海无端掀浪,整座红楼浮岛被海浪晃得起起伏伏,惊动了内中大大小小的宫主剑婢。
一人御浪而来,黑衣黑发,满面黑须,身背黑色剑袋,若非身后跟着另一名蓝衣剑客,暗夜中几乎看不清人在何处。
“深藏不露之剑——”那股剑息,比在场所有人都更强悍,柳生剑影的注意力被全然吸引。
玄鸣涛竟与孟白云联袂而来,落地站稳,给赭杉军和元元心递了个眼色,大家心知肚明地全当不认识。
鱼纹老铗带人出来查看海上动荡的缘故,见众人到得差不多,正准备请宾客先入内休息,此时剑阁浮岛又微微震颤。
“狂霸不羁之剑——”柳生剑影再做评论。
谁知来者一到,便怒气冲冲拔剑挑战柳生剑影,被众人一番劝下。
原来是一败涂地·任剑谁。
曾经的千胜不败之剑,在遇到年幼的柳生剑影时遭遇人生第一败,自此弃剑一蹶不振。
近来经历挚友惨亡,任剑谁决意振作,重拾佩剑,接到金剑帖后也来参与剑界盛会。
八名剑种到齐,鱼纹老铗代宫主们迎客,领众人鱼贯进入剑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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