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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楔子

不点睛第一次见到故侯肇雪的情形,实在不能算是体面。

此处虽靠近扶黎宴海城,可到底是不比城内安稳。且自第一任城主讳命悬身亡,第二任城主故侯肇雪退隐后,负责城内事务的新城主也明显压不住四方窥视。

城防过于宽松,导致城内尚且还算安稳,城外的江湖盗贼也有了踪迹。

树林枝叶浓荫,匪徒的尸身散落一地。顾忌孩童当面,少年剑锋只精准刺入心口。所有匪徒全都面朝下倒在泥地内,令人看不清亡者死前的面目表情,溢出的鲜血也朝下浇灌了土地。

收剑回鞘,不点睛将捆绑小孩双手双脚的麻绳解开。麻绳粗粝,又被人扎得很紧,将幼童细嫩的手腕脚踝磨出狰狞血痕。

看见他一身绸缎,便知大抵是城内富户的孩子。只是不知如何流落到城外,又如何被这群流匪抓住。

“小朋友,麦惊,哥哥送你回家。”不点睛蹲下,为他擦去脸上灰尘,“你家人在宴海城内是吗?”

好似放下了提起的防备,放松了紧绷的神经,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全,小孩子内心的委屈再也压抑不住,扑到少年侠客怀里无声大哭起来。

颤抖的躯体在怀中,小孩子天生能够让成人对他们感到怜惜,不点睛内心陡然生出强烈的责任感。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先带你去医馆。”

眼见如此,不点睛也不想对一个小孩逼迫太过,心下柔软,将矮小的身躯背在身后,还特意往上颠了颠。

“……谢谢……大哥哥……”

也许是哭得太厉害,幼童的声音干涩,连这几个字也像是从喉咙口磨出来的一样。

“没关系,睡一觉,马上就到城里了。”

穿行在树林中,枝叶遮挡住西坠金乌所发出的曦芒,投下斑驳的影与光。不点睛为了不膈到孩子肚腹,特意解开腰间系剑绳将长剑放在手里握着。

见刚才那群匪徒模样,大抵是看这孩子出身富贵,想要捞笔银钱。不点睛内心后悔一时冲动,没有留下活口,否则也不必现在对孩子的情况一无所知。

孩子软弱的躯体隔着三层衣料紧贴少年的脊背。温度与温度相偎,在这样闷热的天气里几乎可说是恼人。

总之,先入城找个医馆才是要紧事。

脚步声在偏僻的山林间其实本该算不上突兀,不歇的蝉鸣在片被草木统治的世界里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思考间,不点睛却停下了脚步。

不知何时,充塞在空气中的虫鸣消失殆尽,在他停下脚步的时候,只余身后孩童的呼吸。

先感受到的,是霏霏细雨。

正是盛夏,草木繁盛时,热气如浪,然而这一阵雨却来得蹊跷。

天无阴云也就罢了,最为奇异的是,这雨落在脸上,虽非冰雪,却比冰雪更加阴冷。雨如针细,打在皮肤表面,不啻为针刺。

心知有异,不点睛当即手握剑柄,剑锋出鞘三寸,然而剑还未完全出鞘,便见凌然刀意磅礴压下,还未看清来人面目,便觉眼前颊边掠过雪白刀光。

“小辈,别回头。”

溅出的鲜血尚未来得及波及不点睛,便凝结为红色的血冰珠,刀风吹开,顺着不点睛衣袖从肩头滚落。

不点睛急忙转身,只看见方才还活生生在他背上的孩童已经被长刃钉在了枫树树干上。

血肉因为执刀者的功体从内部凝结,撑开了皮肉,化作半个拇指大小的血冰珠,一粒粒顺着伤口与被挤出眼球的眼眶口窍中涌出。

挂在那里的身体几乎不能称作人形,像破洞的布袋……像坏掉的石榴一样。

来不及为不合时宜的比喻升起什么感想,眼前一黑,是有人遮住了视线,掌心保持着微妙距离,未曾触碰皮肤。

然而在这样的盛夏,却也能感受到从对方体表传来的寒意。

刀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语气很轻,听上去倒很宽容,“说了,别回头。”

这算什么……?

仿佛真的害怕不点睛被吓到,刀客又开了次口:“别怕。”

没有雨丝淋身的痛苦,雨声却未歇。想是刀客一手持伞,为了遮眼,有意松了长刀,任刀锋插在树干上。

机会!

长剑出鞘,不点睛拧腰转身,借力拔剑,剑势直指腋下,欲断来人手臂!

尽管视线被阻,可是不点睛无畏无惧,心中只剩杀意。

他并不算是个江湖新人,也并非不知这大概也是位先天高人,或者正因如此,他的愤怒才如此剧烈。

“太慢。”刀客松开刀柄,两指将剑锋按下,“太轻。”

不点睛一剑未成,借力又转而下劈,可惜尚未行至一半,就被刀客一手提住颈后衣领,抓猫一样把不点睛领起来。

“放开!”不点睛挣扎,可惜四肢离地,再挣扎也挣脱不开。

刀客一手为不点睛撑伞一手亲自提着不点睛,两只手僵尸似的前伸,自然顾不得自己。雪白的长发和脖颈两侧的绒裘不可避免被冷雨沾染,雨珠黏在他绵羊一样的卷发与绒裘上,黄昏夕阳的照耀下仿佛流光碎金,正与他眼中颜色相配。

两方眼神对视,年轻剑者目中怒火也一览无遗。

“你以为……哦。”刀客好像才明白过来,把不点睛放下,又把伞递过去,“那不是孩童,是披了人皮的讹膄。”

“……狡言!”

“故侯肇雪从不虚言。”

一阵尴尬的沉默。

“你是,那个……呃……”

“罗浮逃名·故侯肇雪,是我。”

这又让不点睛闭上了嘴。他傻在那里,呆滞看着眼前人的脸。

——确实,散发的卷毛刀客,一身一头白,还披毛。那柄刀……那柄刀刀柄长刀身更长,的确是陌刀的式样。

——只是江湖传言罗浮逃名所经之处必有飞雪,如何如今却是冷雨随身?

来的一路上他有想过自己见到这位大前辈会是什么样的情状,但这种,这种……

不点睛沉默了好一会儿,太阳最终还是沉沉坠下山坡,没有风的空间里,空气几乎都要凝固,好半天才从怀中掏出封牛皮纸包裹的信件。

“前辈恕罪,小子冒昧,只是素前辈有一封要信托人转达。”他双手奉上,态度堪称恭敬,可是故侯肇雪虽松了手,但仍旧给他打着伞,场景看起来分外滑稽。

“嗯?拿来。”

罗浮逃名单手展信,但见信中内容,神色却是越发莫测。

沉默良久,刀客方才开口:“此信,是素还真要你来亲自来送?”

“是,素前辈特意交代,此信极为重要,叫我必须亲自送到,不得假手于人。”

“多事。”

“啊……前辈……”

“我说的不是你,是素还真。”故侯肇雪负手,“不过,你当真不知他叫你来的含义?”

若有什么要事,素还真堂堂先天,大可一纸飞信传告,何必专门要这个初通武艺的年轻人来送?

不点睛迟疑回答:“这——或许是因为这封信十分重要?”

白发刀客无言,只将翻手将手中展开的信纸内容现于不点睛目前。

一张白纸,未染墨痕。

“什么?!”

“还不明白?”看着少年人满头雾水,故侯肇雪内心感到一阵无奈。

这看似是素还真的安排,人选大抵也是素还真爬罗剔抉跳出来的,可故侯肇雪心里清楚,这不过是讳命悬留给他最后的目标。

他并非不知他的挚友,那把太白遗锋主人如此安排的内情,意在叫他休放悲声,重整旗鼓。也是为

刀者闭眼,眼前似乎能够看见故友音容。

——吾友讳命悬啊,是故侯肇雪进退失据,累你如此挂心。

思及此,故侯肇雪心念微动,一柄长剑自身后剑袋飞出,横亘漂浮在不点睛面前。

冷雨泠泠,敲打长剑发出剑音。剑脊如雪,剑锋如墨,正是多年未曾现世江湖的名剑——太白遗锋!

“定心,握剑。让我看看素还真选定的太白遗锋继承者,到底有几斤几两!”

.

这是一处幻境,或者说是一段记忆。不点睛明白这一点。

……

“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党而不群。我这位朋友,实在是命犯小人,又天生渴望甘醴而非淡水。”

声音从前方传来,浓雾遮掩了人影,玉波池中小荷才立,眼熟的楼台亭阁。

是琉璃仙境。

武林名人素还真,有关于他的传说遍布武林。受过他恩惠的人可谓遍布苦境上下,包括画龙·不点睛自己。

作为素还真知名正道好友之一,罗浮逃名·故侯肇雪的徒弟,对于此处所在自然不陌生。何况就是素还真将自己引荐于师父,往来天然便亲近许多。

他恍惚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勉强看清了两人。

面前两人相对而坐,一者头戴莲冠,白发束簪,正是清香白莲。而另一人背对不点睛,看不见面目,只瞧见黑发绿衣,身负剑袋,令不点睛无端觉得有些眼熟。

“你觉得好友如何?”

“大道泛兮,其可左右。①”

“素贤人,这话,大了。”

素还真提壶倒茶,“劣者却以为恰如其分。”

负剑者沉默,举杯一饮而尽。

杯中茶汤苦涩难言,似是与饮者未来可预见的命运切合,而负剑者不以为苦,只静默品味,自得其乐。

雾气蒸腾,琉璃仙境在一片浓雾之中显得越发莫测,从第三者的视角来看,除了人影与建筑的剪影外什么也看不清。

不点睛此刻手中无剑,但内心却没感到恐慌,他无意识靠近对谈二人,内心里仿佛被撕扯成了两半,一半作为不点睛,一半作为面对素还真的无名剑者。

“我那好友,就劳你烦心了。”

不待白莲开口,剑者已将托付道出。他看向素还真的双眼,历经劫难重重,那双漩涡眉下的眼睛依旧有情。

而这情对于一个怀有救世天命的人而言,岂非太过痛苦?

可若无情,又怎么能担下这样的命运,忍受这奔波劳碌,同道日稀的悲恸?

“大恩不言谢。素还真,讳命悬欠你一次,来世再还啦!”

转身而去,清朗声音超迈洒脱,看透一切的剑者在将自己最为挂心的好友托付给素还真后再无牵挂。

在不点睛的视角里,黑发的剑者背负剑袋,面朝自己而来,带着和风微醺,如雾一般穿过自己的身体,只留下剑袋中那柄黑白长锋,握在欲伸手挽留的不点睛手中。

于是那些熟悉感觉的由来似乎有了原因。

他冥冥中明白。

俯仰明烛·讳命悬义无反顾,奔赴他已注定的天命。

剑者声音似在耳畔:

“平生志小愧登楼,日也忧愁,夜也忧愁——”

“世情不佑为凡狩,生不回头,死不回头。”

.

记忆在刹那间崩碎,不点睛陡然睁眼,长剑在手,一式横劈,剑风萧飒,彰显使剑者铮铮不屈的气势,直向弹琴者要害而去。

人、剑、招三者气韵相合,使得出招威力倍增。正是折仙九易剑中的“地远松石古”!

耳边连绵的琴声,口鼻中浓郁发酵到恶心的昙花与荼靡混合的香气,都令不点睛明白,即使到了这样看似山穷水尽的地步,这位异界军师也拥有立地翻盘的余地。

“醒得真快,剑者。若非你的剑临机护主,否则,你早已在我的琴声中沉沦。”石洞之内,一座石刻莲花台上,羽衣文士盘膝而坐,停下了弹奏的手。

随着乐声的停止,靡靡浓香也逐渐散去,“这样灵性的宝剑,予你这种人,犹如明珠暗投,实在可惜。”

“剑分高下,人分贤愚。阁下武格,只怕还未到与画龙谈论剑品的地步。”不点睛握紧手中太白遗锋,暗自凝聚功体,伺机而动。

“何况还珠求椟势力早散,八表乞罗也已尽破,你之阴谋,不过如此。”

赤发如火的文士神色未动,面上仍旧含着笑意,眉目妖丽,端坐莲台,如同妖魔菩萨。手拂七弦,凌冽杀气一瞬间倾泻而出。

“把在下和那些蠢物相提并论,小友未免把枢鸿嘉士看得太浅。”

“哼,一丘之貉。”

端坐石台的文士红发高鬓,神态自若,“来吧,最后一次。从在下手里赢得你的生机。”

琴声又起,七弦奏鸣,开启了又一轮武决。犹如新醅花酒的浓香散发开来,在这样的情境下显得极端反常与危险。不点睛抽身急退,太白遗锋掠出剑芒,又被琴声化解。

“唉,你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青年剑者半跪于地,七窍流血,手中太白遗锋染上主人之血,剑鸣凌霄,“咳……邪魔奸赳,不点睛绝不与尔等为伍!”

正在赤发朱羽者欲下手的时刻,却忽听雨声淅沥,风吹水毫斜。雨帘如同漫天罗网,声声催魂,又有金戈划地之铿锵,由远至近,逼命而来。

“师父…!”心情激荡下,不点睛吐出一口鲜血,内心忧愧参半。

原来故侯肇雪自八岐邪神之乱后,功体未复,本该归隐于拾月河州疗息调养,如今不顾伤体强行出世,只怕病情又要反复。

想到此处,不点睛强提内元,不欲再让故侯肇雪动武,却发现如今自己丹田内府一片滞涩,莫说运功,连行动都无法自主。

那香中毒果然能封住人功体!

“水云翻覆寒霜质,可怜形影似吾身。”

何其熟悉的声音,授手痴恩顿时如遭雷击,手中妖元凝结的七弦刹那寸寸崩裂。内心剧烈波动之下,原本杀招变作裂帛乱音横起,只见飞沙走石,扬起烟幕。

曾经魂牵梦绕之人就顶着一川冷雨拖刀而来,淋潦?掷地摔叶,彰显来人内心狂怒。

“何妨舒作从龙势……”

人未到,刀光先至,浩荡磅礴的刀气如同巨浪滔天向授手痴恩倾泻而出。

而兽者呆立原地,竟像是失去了行动能力,一双眼睛死死向那声音来源望去,仿佛要透过暴雨与刀气看清来人面目。

“——一雨吹销万里尘。”

那把刀,那把曾经被战王握在手中,征战万国,以重囿白玉与非霜琉璃铸成的,名为“九野玄穹”的陌刀,他绝不会认错。

诗号尽,人已败。授手痴恩不闪不避,硬生生扛下了这劈面一刀,当下胸口七窍霎时鲜血狂喷。尽管一道护体白光为他挡下了大半攻击,也令他受到了极大伤害。

然而,尽管受到巨大冲击,授手痴恩的身躯也未曾从莲花石台上离开,琴者再三挣扎,也未能起身。

“嗯——”莫名却又熟悉的护体之招,接招之人的失常失格,让故侯肇雪心中警惕,然而事有轻重缓急,功体衍化出的砭骨寒雨绝非如今内外伤皆受的不点睛所能承受,是以故侯肇雪先将剑者扶起,伞递至不点睛头顶,“目儿,能起来吗?”

不点睛咬牙,提气撑住身体,琴声附着之毒在肺腑内翻腾,“无事,师父勿忧。”

看出徒弟强撑姿态,故侯肇雪两指拂脉,便知不点睛只怕是中了这人琴毒,当即向红衣文士而去。

“授手痴恩?”

刀尖将败者的下颌抬起,罗浮逃名冷眼睥睨,“解药拿来,否则别怪故侯肇雪辣手。”

颤抖的手气力微弱,染血的衣已无法将红衣染得更红,雨水将尘土与鲜血全都浸没融合在一起。

分明性命皆悬于刀者手中,刀锋已抵上脖颈,授手痴恩却恍若未闻,只痴痴凝望那张脸,脸色似哭似笑。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战王……王上……”

他仰望着他,如同很多年以前在军中仰望那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背影。

白玉青簪早碎,授手痴恩长发委地,那双青色眼睛中泛出盈盈泪光。

刀尖捧起美人头,朱颜酡些胜红绸。

玉落沾睫痴笑侬,强问旧王是故侯?

“雀奴终于,见到你了……”

①原文取自老子道经第三十四章,重点句子在句末:“常无欲,可名于小;万物归焉而不为主,可名为大。以其终不自为大,故能成其大。 ”

译文为:它总是没有自己的私欲,可以称它为“小”,万物向它归附而并不自认为是主宰,可以称它为“大”。正因为他不自以为伟大,所以才能成就它的伟大、完成它的伟大。

老素意思是“丫顶着百级大号不搞幺蛾子,没有坏心眼,怎么不是个好人呢?”

本人毫无文学素养,一些东西就将就着看看,有错误欢迎指正谢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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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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