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陶雅道别后顾蓁接着去看了刘采妮和费雯，打听到她们两个一个有对象，一个已经订婚了，准备在年底摆酒席。
交好的学生里只有陶雅一只单身狗，不管能不能和徐进看对眼都不用她跑第二趟，还算省事。
两人是在第二天中午相看，很快就看对了眼。
当天晚上徐进请了顾蓁和沈玉沉吃饭表示感谢，此外还有让他们当饭搭子陪陶雅，人多凑到一起场面也能热闹一点。
陶雅到了以后还没来得及害羞就看到老师旁边的男人，长得倒是挺俊的，就是看起来有点凶，让人有种一拳头能把人脑袋锤扁的感觉。
他……应该不会对老师动手吧！
顾蓁招了招手:“愣着干嘛，快坐下吃饭。”
陶雅挨着她坐下，另一边坐着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一样的徐进，在沈玉沉的眼神示意下有些结巴地说:“陶，陶雅同志，筷子和碗在厨房洗过了，放心用，很干净。”
陶雅看着他递过来的筷子，有些忍俊不禁。
一个大男人紧张时还会脸红结巴，挺可爱的。
对比自己之前那个对象一开始就把自己往电影院里带，趁着里面黑拉她的手，还想亲嘴，轻浮放荡，以前不知道勾搭过多少女孩子的老油条，工作还是顶了他爸的。
最重要的是现在相看的对象个子高大，比先前的高出一个头，身板挺括，看着就很有精神，也很可靠。
老师的眼光真好，听她的没有错。
陶雅大大方方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谢谢！”
徐进的脸更红了，红的都快要冒出烟来:“……不客气。”
顾蓁在一旁吃瓜也觉得挺有意思。
她倒是看过不少对着自己脸红的男孩子，有中学时的同学，也有自己的学生，但前后两任丈夫定性都比较强，大多耳根发红，很少上脸。
或许也有看不出来的原因，比如沈玉沉晒得太黑。
中学时他不是打篮球就是踢足球，寒暑假还被沈老爷子摁着训练，几乎没怎么白过，后来当兵常年日晒雨淋就更黑了，肤色比较接近古铜色。
虽然挺有男人味，但她觉得还是少年时的小麦肤比较贴合自己的审美。
现在不用训练，大多数时间待在办公室里，不知道还能不能养白一点。
顾蓁边吃饭边观察两个人的反应，暧昧期最有意思，尤其是看别的小情侣。
沈玉沉见她只夹芋头扣肉里的芋头，以为是不好意思，夹了一块肉到她碗里。
顾蓁倒是没有夹回去，把肉吃掉，边夹芋头边冲他挑了挑眉:“我现在更喜欢吃芋头。”
之前是因为待在村里几乎顿顿窝窝头红薯粥没什么油水，半个月才能吃上一回肉，这还是三哥在黑市上偷偷买来的，别的人家一个月都不一定能吃上肉。
现在跟着沈玉沉吃食堂，隔三差五有肉吃，没肉也还有鱼，生活条件好了，自然也就没有那么馋肉了。
沈玉沉又夹了几块芋头给她:“要不要再加一份？”
“不用了，我吃不了多少，还有别的菜呢！”
陶雅见了倒是放心了不少，虽然这个男人看起来凶巴巴的，话少无趣，但对老师还是比较体贴的，看着老师的眼神比别人柔和多了。
百炼钢甘愿化作绕指柔，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老师不仅教书教的好，降伏男人的本事更是厉害，自己如果能学到一半足够受用一生了。
她偷偷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男人，徐进也有样学样地夹了一块鱼腹处的肉剃掉几根长刺放到她碗里。
陶雅十分满意，她最喜欢吃鱼腹两边的肉，在家里老妈分菜时直接分给大哥和弟弟吃，只有受老师邀请去她家里玩的时候吃过两次，没想到会被她记下来。
老师真好，要是自己是个男人，也会努力工作把她娶回家供起来。
吃完饭，徐进付了钱和票，骑着自行车送陶雅回家。
顾蓁和沈玉沉不想压徐进的风头，没有开车过来，骑着自行车也不用多久。
唯一有些担心的就是放在沈家的乐乐，过来吃饭时带着乐乐不方便，梁主任毛遂自荐帮忙照顾，顾蓁不好拒绝。
好在也就一顿饭的功夫，还有来回路上需要一些时间，加起来不超过两个小时，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
梁静现在很后悔。
傍晚的时候突然抽风主动提出帮忙照顾乐乐，好方便顾蓁撮合徐进和她的学生。
自己的闺女都没养好，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能照顾好断奶还没有多久的小娃娃。
晚上她给乐乐喂青菜肉汤粥时乖乖的，喂一口吃一口，不像别的孩子躲来躲去不好好吃饭，以为这孩子比较听话懂事好照顾，等到洗澡时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
小家伙刚放入水盆里就像猫掉进水里一样疯狂挣扎，双手双脚不停地拍打水面，简直就是一个小魔星，夫妻俩凑到一起都有些吃不消。
手忙脚乱了十几分钟，好不容易完成洗澡这项艰难的重任，两人身上都是水，只能把孩子放到床上去洗澡。
洗澡洗到一半，突然听到砰地一声响，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哭声。
看着小家伙额头红了一块，梁静头疼不已:“老沈，你快来，这，这要怎么办？”
沈明德匆匆赶来，一看:“家里的药油能不能给小孩子？”
“我哪知道，你快想办法哄哄她！”梁静急得焦头烂额。
沈明德哪有办法:“要不给她吹吹揉揉吧！”
然而，梁静刚凑到红肿的脑门前轻轻吹了一下，乐乐像是被烫到一样嗷嗷直哭。
小小一个娃哭声竟然比沈玉婷还大，多听一会神经都快要衰竭了。
梁静不敢碰她了，看着额头明显肿起来了一个小包，紧张不已。
“要不，送去医院看看？”
沈明德皱起眉头:“只是磕碰了一下，应该不严重，哪个小孩小时候没有过，送到医院去医生肯定会说咱们浪费医务资源。”
梁静也觉得没那么严重，虽然她带孩子带的少，但没少看到老二小时候嗑得到处是伤，还一点也不知道疼，老喜欢往外面钻。
但乐乐不是自己的亲孙女，接过来照看没多久就嗑伤了，顾蓁看到了会怎么想。
沈明德听了眉头皱得更紧。
自家媳妇提出帮忙照顾乐乐也是出于好心，虽然不小心搞砸了，但也费了不少精力，忙得团团转，要是儿媳妇为了这事心存芥蒂，以后除了年节都不要来往了。
“别愁了，愁也没用，就算带着乐乐去看了医生，头上肿起来的包短时间内消不了。”
梁静也很后悔自己头脑发热没事找事，把还在嗷嗷大哭的孩子塞到他怀里:“你快哄哄她，别让她哭了，小孩子哭久了对身体不好。”
抱着乐乐的沈明德:“……”
难道他看起来像是很会哄孩子的样子。
等到顾蓁和沈玉沉回来就看到老两口一脸疲惫，仿佛开了一整天的会。
带娃确实不容易，沈家这边没有童车得时刻盯着。
“爸妈，麻烦你们帮我照顾乐乐。”
梁静有些心虚，连着说了两声不麻烦后给沈明德使眼神。
沈明德清咳了一声:“……孩子已经睡着了，晚上阿静做饭时我不小心让孩子嗑伤了，你们去看看吧！”
乐乐嗑伤了，顾蓁眉头微蹙，沈玉沉快步上楼到自己原来住的房间里。
打开电灯，走到床边，看着睡在床上的小团子，额头起了一个红肿的小包，正好在额头中央。
小孩子皮肤白嫩，原本对于大人而言普通轻伤到她头上显得有点吓人。
“要不要去医院？”
顾蓁紧跟着后面进来，看完之后松了口气:“不用，都没有没有破皮流血，养几天就好了。”
小孩子都是磕磕绊绊长大的，平日里她盯得再紧乐乐也受过几次小伤，尤其是学习走路那会她还不会走靠自己扶着胳肢窝，偏偏使劲往前莽，一下没抓住就摔倒在地上弄了个狗啃泥。
沈玉沉轻轻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起来，宽大的手掌扶着后脑勺和脖子，避免脑门蹭到身上。
顾蓁伸手轻轻戳了一下小寿星公额头上的小包，立刻听到带着哭腔的哼唧声。
“你别碰她。”沈玉沉没见过这么孩子气的人。孩子嗑伤了不仅不安慰，还趁着她睡着时偷偷戳伤处。
顾蓁笑着描绘手感:“有一点点硬，挺实在的一个包，家里有没有照相机拍下来以后留做纪念。”
“……有。”
“在哪儿？”
“忘了具体在哪，不过应该在房子里。”
“……把乐乐给我，你快去拿！”
沈玉沉只能把孩子交给不靠谱的妈，到处找照相机。
最后在床头柜里找到了。
顾蓁以前学过拍照，和专业摄影师没法比，作为业余爱好拍出来的东西还算过得去。
花了点时间找好角度，对着小寿星公咔咔咔拍了好几张，等有时间再把照片洗出来。
梁静和沈明德等了好一会看到他们抱着孩子出来，面上没有半点不愉快，反而挺高兴，暗暗松了口气。
“我炖了墨鱼排骨汤，你们两个喝一碗再回去。”
顾蓁笑着道谢，然后美美地喝汤。
有个会做饭的妈真好，她头一回羡慕沈玉沉。
梁静:“阿进跟那个女孩发展得怎么样？”
顾蓁放下勺子:“还不错，吃完饭以后他送雅雅回家了。”以后他们应该能独立自主，约会吃饭都不用拉着自己了。
“阿进年龄不小了，大概什么时候能定下来？”
“得看他们自己的想法，雅雅今年七月份满二十，如果两人发展顺利的话年底应该能定下来。”
“在年底或春节摆酒席最好，亲戚朋友都有空能过来，热热闹闹地办一场。”
说到这事，梁静提起了她娘家人因为老二结婚摆酒席太着急，娘家那边大人有工作，孩子们要上学，到这边坐火车来回路上就要两天，实在请不动假过来。
“你外公外婆舅舅舅妈他们寄了一些海货过来，你们不会做，以后晚上直接过来这边吃饭，等明年春节有空带着顾蓁去岛城看望他们。”
沈玉沉点头答应。
喝完汤，两人带着孩子回到家里。
洗完澡，顾蓁将盘起的头发散开，想到梁主任提到娘家在岛城，扭头看着坐躺在床上的男人。
目光对上，发现他什么都没干，也没有发呆，似乎一直看着自己。
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顾蓁抿了抿唇，继续自己要问的问题:“我听说岛城那边的女人吃饭不能上桌，你在外公外婆他们家是不是也这样？”
沈玉沉低嗯了声。
“……那我去了是不是也要那样。”
一想到自己可怜巴巴地蹲在厨房吃饭的画面，顾蓁就浑身不得劲，心里生出一种想要放把火把厨房烧了的冲动。
“不用，你跟我一起，不用守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
“梁主任呢？”
“我妈也不守了，嫁给我爸以后她发现别的地方没那么腐朽的传统，再加上参加了妇女运动，那会说话做事有些激进，回娘家不让她上桌吃饭闹着要掀桌子谁都不让吃，我外公他们管不住她随她去了。不过我姥姥舅妈她们还是不上桌，已经习惯了，学不来我妈那样跟着闹，我妈是外嫁女也不好插手娘家的事。”
所以还是会出现女人不能上桌吃饭的情况。
顿时，顾蓁提前感到糟心，对明年春节去岛城的行程兴致寥寥。
“梁主任是什么时候嫁给沈主任的？”
“十七岁。”
“……”
那时候结婚可真早，放在后世还没成年呢！
“好了，不说了，睡觉吧！”
话是这么说，但沈玉沉关灯以后还要拉着人进行夫妻间独有的交流。
昨晚的难受也就只维持了一个晚上，随着沈玉婷的离开渐渐褪去，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
只是……
“啊，你扎到我了！”
顾蓁连忙推开凑过来亲她的嘴，嫌弃不已:“怎么不刮胡子，好邋遢，快去刮干净！”
沈玉沉试图辩解:“我就隔了一天没刮，也没长多长，是你太敏感了。”
不刮胡子还怪自己敏感，顾蓁怒了，抬脚使劲踢他的腿。
“扎的不是你你当然没感觉了，你不去把胡子刮干净就别跟我睡了！”
“不亲你行不行？”沈玉沉无奈道。
顾蓁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行！”
这会说不亲等她没有反抗能力的时候肯定往死里亲。
沈玉沉叹了口气，只能翻身下床去刮胡子。
晚上还有一更，时间不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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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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