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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二十三】惊变

听见老者自称苏恒祖父,我心如明镜,知道这位老者是传闻中那位两朝老臣苏运龄。

难怪我见老者行走姿态眼熟,原来他是苏恒的祖父,爷孙俩的仪态自是极为相似的。

包间里顿时陷入沉默,无人回应苏运龄的叫门。

我躲在楼梯拐角处,见此场景,忽然心生一计。

此间茶楼我是常客,我对茶楼内部构造可谓门清。

茶楼包间的窗户通通面向楼下戏台建造,而眼前包间的位置有些特殊,恰好是在楼梯旁边。

我想,我可以借助昏暗光线遮掩,从楼梯拐角的缓台处跳到包间窗外的狭窄外檐上,后再翻身进入包间。

我如此想,便也如此做。

见有人不打招呼就从窗户翻进屋子,苏恒警觉地从靴子里拔出防身匕首。

待苏恒看清来人是我,饶他是副少年老成心性,以往是喜怒不形于色,此刻也免不了小声惊讶道:“唐小姐,你怎会在此?”

眼下形势紧迫,我懒得同苏恒浪费口舌,没有理会他的问话。

我上前不由分说地拎起周侧妃腰带,像我在家习武时提起沙袋似的。

我将周侧妃交给窗边等候的莲知,由莲知协助周侧妃翻窗,从窗户外檐去到楼梯缓台。

如此一来,周侧妃得以暂避于昏暗的楼梯拐角处,不让站在房间门口的苏运龄看到她。

做完这些事情,我简单整理仪容,用口型对苏恒说,开门。

苏十二公子反应极快,他从善如流地开门,迎接他的祖父进来。

接下来就是苏恒的表演时间,他笑容满面地对苏运龄介绍我说,这位是同孙儿定有婚约的唐小姐。

我适时摆出拜见长辈该有的温婉表情,装出仪态万方的模样,朝着苏运龄盈盈一拜:“小女子见过苏总督大人。”

面对我的时候,苏运龄和蔼可亲,仿佛邻家老爷爷。

苏运龄笑容可掬地对我说:“唐小姐客气了,快快请起,在老朽面前,唐小姐不必拘礼。”

而后这位名震天下的苏运龄总督在房间里坐下来,同我与苏恒一起,看完楼下新开板的折子戏。

在观戏的时间里,苏运龄神色亲切地同我闲话家常。

苏运龄问我的事情,多是些不痛不痒的场面问题。

诸如,我家中人可好,我爱喝什么茶,爱吃什么点心之类的,我捡了些不要紧的内容答上几句。

我一边回答苏运龄的问题,一边在脑子里开小差。

我想着,苏恒那副油滑模样十足十遗传他的祖父,爷孙俩同样爱在场面工夫上做文章。

终于挨到这出折子戏唱完,楼上楼下的茶客们纷纷往戏台上扔赏钱。

苏运龄清清嗓子,朝侍立在门口的老仆招手。老仆佝偻着身子走过来,只见他摸出织锦质地的钱袋子,掏出一把铜板往台上撒。

我眼尖地看见,老仆手中的钱袋竟是陶然当地所产吴锦。

吴锦以真金为线织造而成,每年产量有限,号称是寸锦值千金。且吴锦织造技术为陶然门阀所开的织造坊独享,是概不外传的。

即使是在高官贵族多如牛毛的京城,也仅是宫中贵人方能够享用这珍贵的吴锦。

连苏家的仆人尚能用起吴锦做钱袋,可见陶然贵族生活之奢侈。

想到远在西北边关打仗的父兄,我心里顿时觉得不是滋味。

父亲虽说贵为国公,但他为了能让边关将士吃饱肚子,却是经常需要放下身段,与兵部主事官员亲自面见陶江两省贵族在京中的话事人,只为让富庶的两省掏出些多余的粮食来,及时供给西北前线。

粮食就是两省贵族嚣张行事的底气,朝中尚且要对两省采取怀柔手段。

而父亲一生战功赫赫,旁人皆称之为能,他还是要亲自上门去,问两省讨要粮食。

老仆手中那只钱袋好似针一样,狠狠刺进我的眼睛里。

我低下头去,忽然明白我幼时拿鲛纱糊窗户时,为何会引得父亲对我大动肝火。

父亲因为西北边军的粮草短缺问题,多年来在京中四处奔走。

哪怕是在回家休息的时间里,父亲依旧要为粮草问题而殚精竭虑。

我身为西北军主帅的女儿,竟是让京中的太平日子给迷住眼睛,居然可耻的跟随京中奢靡之风,以鲛纱代替窗纸,行铺张浪费之事。

在父亲眼中,鲛纱是可以换取粮食的宝贵物品,能够让西北军的将士填饱肚子。

————————————

楼下戏台子上的戏唱完,包间里的这出戏亦是散场时候。

我借口疲惫,想要回家歇息,于是起身向苏运龄告辞。

苏运龄让苏恒送我回家,我向苏运龄道谢。

我指引苏恒走到茶楼后门,对他说:“苏公子,我们不如就此别过。既然苏总督不在,苏公子也不必送我。我认得路,自己回去就是。”

我眼角余光瞄到莲知那丫头在附近探头探脑,心道莲知真是个机灵贴心人。

看见我下楼来,莲知自己会过来找我,省得我回去寻她。

苏恒对我敷衍笑笑,他说:“在下还是多送唐小姐一程,就当是唐小姐给在下一个面子。祖父带来京中的人,可不止唐小姐方才见到的林伯。祖父安排在暗处的随从,想来为数不少。无论哪个随从多几句嘴,同祖父告在下的状。在下回家以后,都免不了受到祖父训斥。”

我挑眉不言,苏运龄管教苏恒竟是如此严厉,苏总督甚至要派随从监视孙子的一举一动。

我的车夫驾车前来,苏恒有意扶我上车。

听过苏恒所言,我没再拒绝他。

我与莲知坐在马车里,苏恒身为男子为了避嫌,骑马跟在车后。

待马车行过茶楼两条街时,苏恒策马上前,他伸手敲了敲我坐的那侧马车窗户。

我打开窗户,苏恒凑上前来,只听他压低声音道:“今日多谢唐小姐解围。”

我抬头直视苏恒:“苏公子,我从不做徒劳无功之事。”

苏恒会意:“在下愿听唐小姐一次差遣。”

“‘差遣’一词言重了,我身为闺阁女子,不过偶尔有些小忙需要苏公子帮助。”我说。

“唐小姐客气,在下定当竭尽所能。”苏恒脸上的笑容不带温度。

我不想看到苏恒的虚伪笑容,便关上窗户,坐回马车里。

我心道,今日在苏恒面前赚足面子便好。至于帮忙什么的,我可不想劳烦诡计多端的苏恒。

同苏恒打交道总要处处提防,是一件让人心累之事。

我是个懒人,平日最不喜劳心劳力。

回家途中,我听见窗边马蹄声消失半晌,还以为苏恒招呼不打一声地离开。

谁知苏恒很快回来,我自车窗探出头去,见家门口在不远处,心想同家人解释为何苏恒送我回来,委实有些麻烦。

于是我委婉开口,请苏恒离开。

苏恒却说:“在下既然答应送唐小姐回去,总要言出必行。”

我惊讶于苏恒今日的坚持态度。

按照往日里的情形,我与苏恒奉行敷衍到底的原则对待彼此,双方做好表面工夫即可。

我倒是想让苏恒轻松些,让他快些回家歇息。

偏是苏恒今日非要把面子工夫做到底,那就随他去罢,反正受累之人不是我。

谁知,今天我家门外却是无人看守,守门的护卫不知去了哪里。

我搭着莲知的手走下马车,我同她奇怪对视一眼,从彼此脸上看出不解。

碍于苏恒一个外人在场,我把困惑咽到肚子里去,向苏恒行礼道谢:“有劳苏公子相送。”

苏恒抱拳回礼,留下一句“有事可差人到京城苏府上寻我”。他翻身上马,调转马笼头离去。

——————————————

我同莲知走进家门,院子里空荡荡的,和无人看守的大门口一样,往日洒扫的下人此刻不见踪影。

我心中困惑愈发地大了,忍不住小跑到主屋门口,想要逃开家里此刻诡异的寂静。

待来到主屋门口,我不由地惊呆了,只见家中大大小小的仆役都聚拢在主屋附近。

我拨开人群走进屋子,看见母亲坐在主屋的椅子上,她身边孤零零站着一个碧盈姑姑。

我深吸口气,轻手轻脚走进屋子,面对母亲行礼:“母亲,女儿回来了。”

母亲正坐在黄花梨木椅子上发呆,见是我回来,她愣怔许久,才如梦方醒般地应声。

母亲从来是姿态得体的国公府主母模样,而今她只是盯着墙壁一处出神。

我唤了母亲半天,她才有回应,像是丢了魂似的。

母亲的手里攥着张纸,因为用力抓握,纸张已经起皱。

我直觉感到,母亲手里的那张纸上写着不得了的东西,足以让我的生活天翻地覆。

还是碧盈姑姑怯声开口:“小姐,兵部的人刚刚送来战报……”

听到是兵部战报来了,再看母亲如今模样,我心中涌起不祥预感。

我冲上前去,近乎无礼地夺过母亲手中那张纸。

战报不过短短几行字,我却像不识字那般,反复看了几遍,才看懂上面写着什么。

看完兵部战报,我木讷地抬头看向母亲,喃喃叫了声:“母亲……”

母亲忽然哈哈大笑,那笑声凄厉刺耳。

我受到母亲笑声惊吓,手上一个哆嗦,兵部战报打着旋飘落在地。

莲知立刻反应过来,家中这是出了事,她将门口垂首不语的众多下人纷纷赶出去。

碧盈去将房门关上,母亲还在哈哈大笑,眼泪不断从她的眼中流出,她的模样竟是有些疯癫。

母亲边哭边笑:“太好了,唐明乔终于死了,哈哈哈哈哈……”

我听得不禁打起寒颤,不知是因为母亲的反常表现,还是因为兵部的战报。

我蹲下身子,手上用些力气,方才能够抓住地毯上的那张纸。

起身时候急了些,我的眼前一片天旋地转,身子霎时有些站立不稳。

站在我身后的莲知上前扶住我,她只是抱住我,什么也没说,又让我的头贴在她的怀里。

我靠在莲知怀里,脑子里茫然如白纸。

—————————————

那天晚上,晴朗多日的京城忽然降下一场大雪。

雪花刚要覆盖住京城石板路,兵部传令官的马蹄就将洁白新雪碾压成黑色雪沫。

伴随着马蹄声和这场大雪而来的,是震惊朝野的西北边关战败消息。

定安公唐昉麾下大军惨败于西北前线,禹国西北边境连失六座城池。

唐昉十余年前攻打下的栖雁山一带,因这场大败尽数落入戎人手中,眼下禹国西北防线岌岌可危。

此次西北战事中,定安公唐昉以身殉国,大半西北军士兵战死沙场。

戎人有坑杀俘虏的习惯,另有千余名西北军将士在被俘后,因被戎人活埋而丧命。

残存小部分不足千余人的西北军退守在永宁城外,他们的粮草和武器所剩无几,亟需朝中兵力增员。

定安公之子、御前侍卫唐冉玩忽职守,致使西北军运粮线路泄露,其罪无可恕,正由兵部士兵押解回京城。

不出第二日,西北边关战败的消息传遍京城各处。

至于陛下召集临时朝会,下令褫夺父亲爵位,查抄国公府家产,责令兵部调查观晨通敌叛国一事,都是接下来发生的、需要我独自面对的事情。

在父亲战死边关消息传来的第二天,为府上操劳多年的母亲毫无征兆地病倒。

我急忙差人请郎中来瞧,郎中说,母亲是中风。

我不通药理,只知平日里八面玲珑的母亲如今躺在床上,她不仅不能说话、不能行动自如,甚至连吃饭喝水也不能自理。

一夕之间,我家中父亲战死、母亲病倒、兄长下狱。

在这座寂静到可怕的偌大府邸里,十五岁的我被迫站出来,成为家中主事者。

自然而然的,我那无忧无虑的闺阁时光就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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