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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三十八】相会

我近来时常想要见莲知一面。

自儿时养成的习惯难以改变,我会时常忘记莲知已经离开我的事实,清晨醒来或心不在焉时,口中依旧会唤一声“莲知”。

只是如今,在我的呼唤过后,出现在我面前的人不会是莲知,而是云含。

一次次呼唤后,带来的是莫大的失望。

随着我心中的失望与日俱增,我开始对见到云含一事悄然厌倦。

后来我每日去宫中宗学时,我不再会带侍女出门。

思念是悄声无息的一种折磨,黄昏日暮时,我心中总是抱有一种可笑的幻想。

我幻想着自己走出宗学时,能够见到笑意盈盈等待我的莲知。

随着期待幻想纷纷落空,我逐渐变得沉默起来。

令颜很快发现我的不对劲,因我在与她讲话时,几次不当心提到莲知。

我总是随口说出,“划破的袖子等下让莲知补就是”“我得回去同莲知一起巡视铺子”“我的课本都是莲知收着的,我去问她要来”,诸如此类的话。

时间一久,不用令颜提醒,我自是发觉,我已经将日子过得昏了头。

我过往的十余年岁月里,大部分记忆片段均有莲知构成填满。

失去莲知,我如同行尸走肉般失魂落魄。

以往我的衣食住行皆有莲知一手打点,她的离开,不仅让我院子里的下人们乱作一团,更让我心神巨震,久久无法平静。

碧盈近来重新担任我院子里的掌事,我心知她曾经为难过莲知,眼下没给过她没什么好脸色看。

我仿佛又回到小时候的混账时光,我习惯与碧盈为首的家中侍女做对,时常去想法子为难她们。

这样的我,连我自己都十分厌恶。

可我到底不是咿呀学语的孩童了,有一日,母亲就此事郑重警告我。

训斥我一番过后,母亲说:“宁宁,就算你把你院子拆了,把家里折腾出花儿来,莲知都不会再回来了。她如今已是扬王侧妃,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在家里做得这些事,不过是徒劳无功,莲知不会听到只言片语。”

从母亲房中出来,我游魂似的回到自己院子。

我直接扑倒在床上,连外衣和鞋子都不曾换下。

我觉得前胸空落落的,似乎是破了个大洞。

凄冷夜风自外间窗户而来,呼啦啦吹进胸膛,我是夜风里迷茫无措的落难之人。

我思来想去,觉得这样过日子也不是办法。

我开始寻找机会,试着想要再见莲知一面。

我首先求助之人自然是令颜,先前母亲走了宣城长公主的门路,让莲知以长公主府中人身份嫁入扬王府。

我对令颜开口请求,能不能借由长公主府名义,让我见一见莲知。

同令颜说起这事时,我着实觉得不好意思,言语间难免带了几分迟疑。

只因在我家中出事时,我已经用许多与长公主府无关之事麻烦过令颜。

说话时,我与令颜对坐在宣城长公主府里品茶。

听我所言,令颜放下手中茶具。

令颜轻声开口:“我近日还在想,你何时会问我说,你想要见曲夫人一面。没成想,你开口的时间,竟要比我预想中晚上许多。宁宁,你当真变了。”

如今人们口中扬王府侧妃曲夫人,正是我日思夜想的莲知。

听闻令颜所言,我不由愣怔。我当真变了吗?

见我神情中似有不解,令颜坦陈道:“宁宁,以前的你做事行止由心,不会如今日这般迟疑。”

“我们相识多年,这事你迟疑再三方才对我开口。你不是不信任我,你只是不似以前那般自信飞扬了。”令颜又说。

我听得苦笑,我说:“你就当我是瞻前顾后罢,以前的我是国公的女儿,国公府与长公主府互通往来、相互利好。如今的我只是我,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回报给郡主了。”

我说完这话,屋中一时安静非常。

到底是红泥小炉上的茶壶烧至滚开,方才打破屋中沉默。

令颜拿起手巾隔热,抬手将茶壶从炉上移至茶案,她却不再继续点茶。

我预感令颜要说些什么,于是面对她正襟危坐。

谁知令颜露出一副泫然欲泣表情,我心下大惊,慌忙起身来到令颜身前。

令颜哽咽道:“宁宁,那就留在我的身边,以后不要再对我说,你要离开我的这种话。就当是,当是你对我的答谢了……”

我慌乱地哄劝令颜:“不会了,我不会再说这种话了,我发誓……”

令颜以袖掩面,抽噎着说:“哪怕,哪怕是我外祖母逼迫你离开,不让你同我见面……”

我让令颜突如其来的眼泪弄得不知所措,令颜说什么,我都一一答应她。

后来令颜扑到我怀里,她的手死死攥着我的衣襟。

她说:“你需要曲夫人,而我需要你。你就当是行行好,不让我一个人孤单活着。你不在的日子里,没有人带我翻墙去听戏,也没有人听我讲后宫里那些吃人的事情。”

令颜还说,没有我陪着她出入后宫的日子里,她疑心自己快要被后宫吃掉,变成后宫里那群为权利争斗不休、不择手段的女子。

我搂抱着令颜,伸手轻拍她的后背,就像我过去任性时,莲知安慰我做得那样。

我索性谈及陈年旧事:“令颜,你昔日曾经问过我,为何忽然不再理会扬王殿下了。”

听我提及此事,令颜擦擦眼泪,她从我怀中抬起头,很快恢复到昌裕郡主的状态。

我说:“当时我以为,我只是同扬王耍脾气。而我如今回想起来,我那时远离扬王殿下,是因为我害怕后宫,厌恶成为皇家女眷。那段时间,正如宗学同窗所言,我同扬王殿下之间行迹从密,有男女私情之嫌。”

令颜点点头,她老神在在道:“你时常与我出入后宫,自然知晓后宫金玉其外下,那些黑暗腌渍事。你的想法我是知道的,所以我当时才想法子让你知道,四表哥为了得到你,所做得不择手段之事。”

我知道令颜是在说,她那年带着我停留在她家中水榭下,偷听庆晖与她父亲谈话一事。

令颜忽然想起一事:“在四表哥撞破我们偷听以后,我也曾经听闻,景贵妃娘娘静春宫里的人,还去到了你家中。”

我不置可否:“确有此事。”

令颜听得无奈,她庆幸道:“只是四表哥对你再多算计,他依旧没有算计成功。”

想起过往旧事,我不禁苦笑道:“景贵妃派人去我家中那次,扬王差一点就要对我算计成功了。我父亲心中的确属意扬王,他想要让我嫁给扬王做王妃。”

令颜不解:“那么,宁宁,你最终是如何让四表哥算计落空的?”

我眨眨眼,轻描淡写道:“以死相逼呗。”

令颜听得倒吸口凉气,她似是想到,我及笄前连日告假,待她再见到我时,我颈子上缠有白纱一事。

我不在意地笑笑:“都过去了,不过,令颜,今天惹你伤心,主要责任在我。”

“是啊,”令颜也不再继续与我谈庆晖,她故意摆出架势,说,“宁宁,本郡主今日要罚你,就罚你哄我到开心为止,你方才可以回家去。”

我提议说:“我带你翻墙听戏?”

令颜一个劲地点头,看来她真是许久不曾出门听戏了。

我和令颜换好方便出行的衣服。

我们躲开下人,再由我协助令颜翻过长公主府的高耸围墙,向着戏楼方向而去。

莫说令颜许久不曾听戏,我这几年忙于家事,又有重孝在身,亦是不曾踏进过戏楼半步。

戏楼挑得还是以前我常去那家,我当年曾在此处撞见苏恒私会煜王府周侧妃。

只是送往迎来的小厮和台上唱戏的刀马旦,均已换了模样。

观戏中途,令颜状似不经意地同我说:“宁宁,你能回到我身边,我很开心。”

我心下柔软缱绻,将桌上吃食递给令颜,她笑着接过。

我们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令颜想到,能让我与莲知见面的机会是太后的赏菊宴。

正是秋高气爽时节,太后永寿宫中,各色菊花开得绚丽热烈。

每年这个时候,太后都会邀请京城里诸位世家贵族女眷,前去永寿宫品酒赏菊。

太后年事已高,拟定赏菊宴名单的事情,如今交由令颜处理。

令颜说,她一早写好给我家的请帖,就等我何时开口询问她,是否能寻得机会,让我与莲知相见。

我母亲卧病在床,我家出席太后宴会的女眷只能是我。

太后牵头举行的赏菊宴,她那几位孙媳妇定会来捧场。

而扬王妃薛雯素有贤德之名,莲知嫁进扬王府后,王妃时常会带着莲知出席大小场合。

京城里,扬王府内正妻与侧妃相处融洽,可谓众人称颂的一段佳话。

只是我对这佳话心存怀疑,我知道莲知是惯于粉饰太平的性子,生怕她作为侧妃,地位居于扬王妃之下,会被扬王府苛待了去。

我回想起,昔年煜王府里周侧妃的处境,仍会觉得历历在目。

煜王妃待周侧妃刻薄,甚至逼得苏恒求到我头上,帮着周侧妃脱困。

想起苏恒,我发觉有段日子不曾收到他的来信。

上回同他写信,他似是提起过,他目前暂住在江姚行省下设的一处县衙里。他说当地闹了水灾,他如今正在此地治水。

————————————

是日秋高气爽、天朗气清,太后永寿宫中,各色菊花争奇斗艳、竞相绽放。

随着宫门口的小太监唱喏,我抻长了脖子,眼巴巴地期盼着,我熟悉的那道身影何时出现。

当莲知终于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紧盯着她上前行礼。

见到莲知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眼眶发烫,身子忍不住向前倾斜。

身旁的令颜清清嗓子,她有意提醒我,赏菊宴上人多眼杂。

我只好收回视线,专注地欣赏起盘子里的螃蟹。

莲知随扬王妃薛雯同来。

我远远瞧着莲知,她一如往常般高挑苗条。

待莲知与薛雯走上前来,我看见莲知脸上没有我熟悉的温柔笑容。取而代之的,是莲知神情里我不熟悉的冷漠与肃然。

我眼看莲知随薛雯落座,在我右手不远处的桌子。

某个瞬间,莲知似有所感地看向我。

待看清坐在令颜身旁的人是我,莲知开心地笑了,她脸上重新浮现我所熟悉的温柔笑容。

宴会行进过半,太后提议吟诗唱和,烘托宴饮气氛。

这是京中才女们的主场,成阳公主伴读徐黎和扬王妃薛雯二人才思敏捷,二人接连吟诵菊花诗数首,文采不相上下。

趁着众人视线集中在二位才女身上,令颜以口型对我说,跟她来,我颔首会意。

站在我们身后的令颜女使,这时也悄悄走到莲知身侧,借由众人视线被吟诗的徐黎吸引,贴近莲知耳侧说了几句话。

莲知并未立刻起身,她询问地看向扬王妃,待扬王妃点头,她向王妃毕恭毕敬行礼离席。

我看得心里难受,莲知本可以嫁进好人家做正室,而非如今这般伏低做小,一举一动皆要仰仗主母鼻息。

待令颜带我到永寿宫内僻静处,她便转身走出院子,带着女使在院外赏花去了。

莲知踏过宫中的青石板地砖而来,不等她走到我的身前,我忍不住飞扑进她怀里。

莲知被我撞得一个趔趄,她温柔地提醒我:“小姐,您慢些。”

我把头埋进莲知怀里,心中不断提醒自己身处宫中宴会,若是哭得狼狈回席,定会教旁人看出端倪,到时再指责我宫中失仪。

我全身颤抖,几乎用尽了毕生气力,方能不让自己落泪。

莲知安静地看着我,她的脸上有我熟悉的温柔耐心神色。

我这才细细打量起莲知,几个月不见,如今的她梳起妇人发髻,额前的刘海长了许多。

因着参加太后赏菊宴会,莲知身穿繁复宫装,她脸上以脂粉妆点,发间耳中皆有金银首饰,打扮得恍若神仙妃子般美丽。

以往莲知在我身边时,她喜好穿着素雅。我还是头次见到,莲知装扮得如此华丽。

我当下心生愧疚,过去的我没能给莲知更好的衣服首饰,她连出嫁的嫁妆,都是我和母亲临时拼凑来的。

我抬手摸摸莲知的脸庞,惊觉她锦衣华服下,竟然清瘦许多。

察觉此事,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起莲知的手腕,又不由分说挽起她的宽大衣袖。

莲知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我在她面前从不遮掩自己随心所欲的一面,她情急之下惊呼一声:“小姐!”

我盯着莲知宽大衣袖下,瘦削得有些伶仃的手腕,悲伤和愤怒一齐涌上心头。

我看着莲知的眼睛问她:“是扬王妃欺负你吗?”

莲知急忙摇头:“王妃娘娘待我很好,我身上这些衣服首饰,都是王妃赏赐的。”

我气得磨牙:“庆!晖!”

莲知眼疾手快拉住我的衣袖,生怕我去找庆晖算账:“小姐,这也不关扬王殿下的事。他公事繁忙,时常不在王府。”

我无言以对,半晌才对莲知说:“那你倒是说说,如果扬王府不曾苛待你,你又为何是这副清瘦模样?你难不成约要说,你是自己不想吃饭,才落得如此模样。”

“可是,小姐,我就是在锦衣玉食里,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的。”莲知轻声说。

我听得全身脱力,我伸出双手,把我的脸庞深深埋进手中,巨大的无力和绝望席卷我的全身。

兴许是这些年,我遇到的绝望之事属实太多,我得以很快平复心情。

我说:“我去求令颜,让你和煜王府的周夫人一样,留在宣城长公主府便是。”

莲知苦笑着拒绝我:“小姐,我和周夫人不一样。我同扬王谈过交易的,我得留在王府。”

我回想起,母亲曾对我提过这事,竟让我兜兜转转忘在脑后。

我立刻追问莲知,她到底和庆晖谈了什么交易。

只是无论我如何追问,莲知都不肯吐露实情。

我别无他法,干脆说:“莲知你要是不肯说,那我以后就躲着不见你。”

莲知默然片刻回答:“我日后不再见小姐就是了。”

我说得当然是气话,我怎么舍得以后不见莲知呢?

见莲知油盐不进的态度,我只好认输。

我将事先准备好的银票硬塞给莲知,又悄声告知她几位后宫掌事女官的姓名。这还是我问母亲死缠烂打要来的人脉关系,眼下告诉莲知这些事,只为让她日后过活得容易些。

这时,令颜的女使从院外走进来,她对我和莲知行礼:“唐小姐、曲夫人,郡主说,差不多该回去了。”

我不顾莲知反对,替她整理好身上宫装。

以往都是莲知替我整理衣装,我是第一次对她做这种事。

我知道有些话说来不过徒劳,可我还是对莲知说了。

我说:“莲知,我知道你当日打晕我是有苦衷的。有些事情,你非要瞒着我不肯说,我也无可奈何。只是,如果哪天扬王府的人对你不好,他们要是打你骂你,你就跑回来找我。我的院子里永远会留着你的那间屋子,我一直不许别人乱动。”

莲知没有吭声,我不敢抬头看她的表情,我生怕自己看到会哭出声来。

我和令颜先行离开,令颜的女使带莲知走另一条路回去。

虽说我兄长观晨曾是扬王庆晖的伴读,但如今我家与扬王的关系甚是微妙。

若是被人看见,身为观晨妹妹的我和扬王府女眷行踪亲密,总归不是好事。

母亲耗费心力四处奔走,才将莲知出身改为宣城长公主府,除去让莲知稳坐扬王府侧妃位置,也为了让我家保持中立,躲开皇子争夺储君之位引发的党争。

至于莲知原本是我贴身侍女一事,除去与我相熟的人会在意,其余人是不大会计较,一个家道中落人家的侍女,是如何摇身一变,成为长公主府女使的。

我相熟之人也不多,一只手数得过来,不外乎是令颜她们。

令颜她们从不是多事的性格,这些日子她们就算见到扬王新侧妃是莲知,也不曾向我打听,为何莲知会成为扬王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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