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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观棋不语

秦政万万没想到,他今日屈尊降贵拜访会得到这样的结果。

他本以为自己这一计天衣无缝,不仅能够让李斯和白季冰释前嫌,还能打破白季的心魔,让其不再畏战,谁承想这中间不知发生何种变故,反而让其更加坚定了隐退的想法。

“上党之行难道吓破了将军的胆,何至于如此怯懦,如若武安君尚在世,会作何感想?”

嬴翮不去理会秦政的激将法,她决意如此:“王上之前提出为阿父翻案一事,已是有心,白某感激不尽,若日后秦国有危难之际,我必不会袖手旁观。”

“王师以为如何?”秦政转而望向对案的王翦,据他观察,王翦虽沉寂多年,籍籍无名,但并非没有抱负之心。

“夫人所想,便是我心中所想。”王翦与嬴翮携手相视而笑,含情脉脉。

一时之间,秦政成了在场的多余之人,他笑容淡淡,不必二人相送,兀自起身离开,转身的那一瞬脸色一沉。

这二人还真是冥顽不灵,空放着一身本领虚度光阴,只图一时安稳,沉迷于儿女情长,若大秦将士都如他们这般,则大秦危矣!

可明明按他的预想,白季这一去,即使不能真正为他所用,但时隔多年再次直面刻意回避的过去,必然使得其心境动摇,留给他劝说其重返战场的机会。

怎会经此一遭,竟铁了心要隐退朝堂,连为武安君翻案也顾不上了?

他转念一想,白季想要就此金盆洗手,彻底隐退,只怕是在异想天开,以她的身份,即使他不从中干涉,她也难从这天下大局中抽身。

“王上,可是要回宫?”门口等候的侍卫小声提醒,打断了秦政的思考。

秦政微微颔首,踏着乘石而上,抬手间拉扯到胸口,隐隐作痛。

当时他并未将那一肘击放在心上,夜间入浴才发现胸口铜钱大小的青紫印迹,他脑海中闪过傅溪近在咫尺的面容,一瞬间豁然大悟。

她是他计划之中唯一的变数,白季如此反常的转变,一定和她脱不了干系。

枉他如此欣赏她,满心以为她是站在他这边的!

秦政顾不上礼数,跳下马车,直奔傅溪家。

门被人拉开,王贲望着门外沉着脸的秦政心下一慌,看这样子今日登门绝非善茬,莫非是就嫪先生出秦不报一事来算账的?

“王……王上……”

秦政越过王贲疾步入内,如此大的动静引得屋内下棋的几人纷纷抬头。

傅溪撑着下巴偏头瞧了秦政一眼,又垂眸盯着棋盘。经过前日那一遭,她是真怕了,可不敢再多看这自大之徒一眼,免得又空口白牙污蔑她对他留情。

阿琦见到秦政闯入,本来神色一紧,但见傅溪如此反应,暗中窃喜,也跟着沉下心继续下棋。

唯有康康小声问了声好,又搂紧了阿琦的胳膊。

王贲追进屋,便发觉秦政竟受了一屋子人的冷落,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王上,请上座。”

秦政却没有如王贲所愿坐在首位,而是故意在傅溪身侧坐下,直勾勾盯着她的侧脸,心中很不痛快。

她横插一脚毁了他的大计,致使大秦损失了一名武将,现在竟然还有闲情逸致与孩童对弈。

可惜这似恼似怨的眼神全然抛给瞎子看,傅溪连余光都未留给他。她多日未见阿琦,心中很是愧疚,好不容易有了闲暇时间,自然要满足阿琦的小心愿,绞尽脑汁让阿琦赢。

一旁的王贲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犹豫片刻,只能忐忑坐在末席,强笑介绍:“这是嫪先生家乡特有的棋,常人不曾见过,王上来得正是时候。”

无人应答他,一时间,屋内唯有傅溪和阿琦的落子声,棋子与棋盘相碰,每一次都敲在王贲紧绷的神经上。

突然,秦政动了,先傅溪一步落子,吃掉了阿琦的棋子。

傅溪惊呆了一瞬,望向身侧之人,欲言又止。

“怎么?”秦政偏头,眼神无辜。

他没见过这种棋子,但粗略看了几眼二人的对弈,毫不费力地摸清了规则。她故意冷落无视他,却有时间放水输棋哄对面的小姑娘,他偏偏不如她愿。

傅溪知他存心捣乱,只作不在意,可架不住秦政得寸进尺见缝插针,一连好几次抢在她前头吃掉了阿琦的棋子。

阿琦气得不轻:“溪溪,我不要和他下棋。”

秦政面不改色,气定神闲把玩着腰间佩戴的龙纹玉饰,显然不打算就此收手。

傅溪无奈摇头,捉住某人又要作乱的手,以防他轻易挣脱,十指相扣收拢,按在他膝上。

秦政身体瞬间僵直,慌乱不已,众目睽睽之下,她怎能……做成如此出格之举?

他下意识去看其他人的神色,却对上王贲疑惑的眼神,这才后知后觉除了他们彼此外,旁人对于案下交缠的手一无所知。

这反倒让秦政松了口气,而分出心神去感受到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这触感太过奇妙,也不知她用了何种邪门巧劲,明明只是被按住了一只手,他却连半点挣扎的念头都没有,完全丧失了与她作对的斗志。

傅溪并不知晓她习以为常的举动会给身侧之人带来多大的冲击,见秦政不再添乱,她终于得以专心致志下棋。

阿琦则因得到了傅溪的陪伴和注意而心满意足,明晃晃给了秦政一个耀武扬威的笑。

秦政敛眉,不是因为阿琦的挑衅,而是因为某人因沉迷棋局而渐渐松开的手。

他假意挣了挣,原本虚握着的手顺应他的心意又一次缠紧,心中的不痛快也随之烟消云散,赢了棋局又如何?真正的败者从来不是他。

王贲只觉帝王心海底针,秦王怒气冲冲而来,却又和颜悦色离开,这期间嫪先生甚至未曾多言半句,难道这其中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诀吗?

傅溪消失的这些日子,并未令咸阳众人忘记她的存在,待她回秦的消息逐渐传开,相府便接二连三给她送来请帖,让她不胜其烦。

她看了眼请帖,不感兴趣搁在一旁。她向来这般随心而为,若她不愿为之,谁也不能强迫了她去,若她真心想去,即便是龙潭虎穴,她也甘之如饴闯得。

可相府设宴不同以往,即使只是走个过场她也得勉为其难出席,为的便是尽力贴近还原历史原来的轨迹。如今这些与相府的接触来往,都是日后她造反时牵连吕不韦的罪证。

“这可是相府的宴请帖?久闻吕相招揽天下门客三千,能人异士多汇集于此,实乃千载难逢的盛况。”王贲难得失了矜持,他捧着请帖,仔细相看,但见笔墨鎏金闪闪,竟是以金粉入墨,极尽奢靡。

“你若是喜欢,可以和我同去。”傅溪提议。

王贲少年老成,甚少见他这般失态,看得出来是真心向往,再者,她如今能识文断字,全靠王贲耐心授业解惑,算得上是她的恩师,此番答谢是她该做的。

闻言,王贲脸上一喜,随即似有顾虑,低头无言。

“放心,不告诉你娘。”她猜到他是畏惧嬴翮,可她再怎么看,嬴翮也不会因为这些小事而责骂于他。

王贲果然不再犹豫:“多谢嫪先生。”

距离子楚驾崩已有一两年光景,群臣之中,蒙骜老将军不喜拉帮结派,自两年前败于信陵君之手后行事愈发低调,是已如今秦国朝堂上吕不韦一家独大,再无对手。

吕不韦于仕途上春风得意,渐渐失去了该有的谨小慎微,而这些转变在相府愈发浮华奢侈的宴会上可以窥探一二。金樽美酒,玉盘珍馐,士人高谈阔论,武将汇聚一堂,入目之处皆是用金银堆砌起来的富丽堂皇。

即使是经常出入王宫的王贲,一时也被相府的纸醉金迷晃了眼。

“齐先生有吩咐,先生喜静,这是特意为您留的位置。”侍者引着傅溪二人在角落处入座,又设有一低矮屏风与席上众人隔开。

“不必拘着,你可自便。”傅溪本就不喜宴会嘈杂,好在有这一清静之地,齐身总算是做了点好事,但王贲就不必在这里耗着。

王贲却没有抛下傅溪一人前去结交旁人的道理,他耐心同她讲着这些日子咸阳发生的事情,比如成矫得了秦政的赏赐,有了第一个挑选良驹的殊荣,在熊豪面前又炫耀了一番,二人差点大打出手,又如芈芙练习射箭的进度没有落下,他一直有在帮嫪先生监督。

傅溪默默听着,并不发表看法,只是垂眸把玩着颈间悬着的银指环。

“还有一事,嫪先生离秦未告知王上,他因此发了很大的脾气,莫说我,连成矫都吓坏了。”

傅溪凝眉,当即反驳:“去留是我的自由,何时还要经过他的许可?”

王贲自觉失言,他光想着讲点嫪先生会在意的事,却忽略了嫪先生会因此动气。

二人自入场开始,便吸引了在场多数人的目光,谁都知道嫪易不仅得以成为太后近臣,还在数月前护驾有功,可偏偏自那件事后不见踪影,十分神秘。

在场之人不乏将军上卿,虽有几分结交之意,但自恃身份,不肯去迎嫪易的白眼。而剩下的人或有想借此机会攀谈讨好,以期得到几分照拂,这下又远远瞧见嫪易同那黄衣少年发难,心思便也吓退了大半。

只其中一人却在此时大步上前,恭敬地朝傅溪拱手问好。

“你是?”傅溪心中纳闷,她见此人一身相府家臣的穿着,身长却不及正常成年男子,甚至比王贲还要矮了半头,相府何时来了个侏儒?

“晚辈甘罗,是阿琦的好友,如今得以随侍吕相左右。”甘罗解释道。二人距离上次见面到现在时隔一年,认不出来也情有可原。

此言一出,傅溪反而更加诧异。她家阿琦还少不更事,正是懵然无知的年纪,阿琦的朋友竟然成了吕不韦的家臣?

王贲也是今日才真正开了眼:“能得吕相青眼者,必然是出类拔萃的少年天才。”

“言重了。”甘罗苦笑,他入相府在外人看来是一桩美事,但对他来说其中滋味并不好受,区区空名罢了。相府人人以他年纪尚轻而轻贱于他,他再满腹经纶,再足智多谋,再雄心壮志,也只叹英雄无用武之地,无可奈何。

王、甘二人年纪相仿,又都才识过人,这下宴席相逢,不由畅所欲言,滔滔不绝。

傅溪见王贲有人作伴,便默不作声起身离席寻个清静。

王贲并不阻拦,知他虽有心相陪,但嫪先生早嫌他啰嗦,之前只是压着性子忍着听他唠叨。

傅溪如蒙大赦,正巧院中几人正在射箭,她手痒了许久,当下取弓专心调试。

李斯已经暗中观察傅溪许久,见她一人在角落捣鼓弓箭,宴席又已至**,多数人已酣然大醉,无人在意他的行动,当下佯装无意靠近她周围。

“嫪兄,护送我妻儿一事,多谢了。”

傅溪一惊,放下弓箭欲走,暗道大庭广众之下,李斯上来攀扯作甚,日后受她牵连如何能行?

“夫人已将事情都告知我了,嫪兄敢做敢当,总得给我一个道谢的机会。”

“你也觉得秦王是想要借你的家人牵制住你?”傅溪止住脚步,但凡李斯说出一个“是”字,便调头离开。

李斯摇头,此事确实是误会。

阿荛向来谨慎,若是什么楚王、赵王派人来接,阿荛这么想倒也没错,但秦王不同。

诚然妻儿在秦,会牵制住他,但他与秦王这些时日相处,深知其并非胸襟狭小之鼠辈,断不会做出这种挟家属以令臣子的下作事来,秦王算计他的是另一件事。

他与嬴翮之间,即使没有嫪兄一事,也会难以握手言和,盖因他二人皆心思深沉,气场不合,相看两厌。他的借刀杀人计划,虽然受到秦王的敲打不得不一拖再拖,但从未有一日打消这念头。

可秦王这一招,使得他不得不受了嬴夫人的恩情,倒叫他有苦说不出来。看在嬴夫人一路护送他妻儿至秦的份上,于道义上他是无法再动手的。

“自然不会。若真这么算的话,咸阳臣子岂不是人人自危?哪还会有心情在此地饮酒作乐?”

傅溪眉目略微舒展,心道,这话李斯回家去可得和阿荛好好说道说道,莫再凭空污人清白。

李斯冒着被傅溪怪罪的风险上前交谈还有一事,他见过那少年家臣数次,依稀记得当日这少年追在阿琦马车后的无礼举动,当下指着与王贲相谈甚欢的人道:“那是何人?和阿琦什么关系?嫪兄你怎不加以管教?”

傅溪虽不知李斯操的哪门子心,但她此时心情甚好,一一如实答了。

“甘罗?秦地甘氏,”李斯默默念叨,忽的眉头一松,抚掌叫好,“嫪兄果然思虑周全。”

秦地甘氏为姬姓,阿琦也为姬姓,无论是律法还是人伦,皆认定同姓不婚,如此想来,连带看甘罗也顺眼了几分。

却未想到甘罗并非秦人,而属于上蔡甘氏子姓,也因这一疏漏,往后李斯再捶胸顿足,恨这甘罗奸诈狡猾,可也为时已晚。

前半章是上一章更新完写的,两千字用了半小时,我当时好激动,懒惰如我竟然有这种手速,结果后半章难产到现在。

感谢小天使们的营养液~~~[撒花]

想说不用这么客气,又怕我啰嗦了。[害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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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观棋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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