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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上

星期日,这位曾无数次漫步于黄金时刻的前匹诺康尼话事人、现通缉犯,今日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迷惘与闲适,漫步在这熟悉而又陌生的街道上。他的目光穿越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仿佛在寻找着什么,又似乎仅仅是在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到人间去……”他轻声呢喃,心中涌动的情感复杂难辨,是对过往的追忆,还是对未来的迷茫?

他并非不解慈玉女士那番意味深长的言辞,只是人性的多变与复杂,让他不禁怀疑,存在于世的生灵能在瞬息间改变吗?他所见的怯懦无力亦是真实。这份疑惑,如同迷雾般笼罩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他在那场论辩中输了,可不代表他完全认同星穹列车的观点,这世间的罪恶永无消弭之日,而弱者与大势难以抗衡。

正当他沉浸于思绪的海洋时,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家主大人?”星期日循声望去,只见星穹列车上的那位无名客——穹,正以一种近乎审视的目光注视着他。他没有直接回应这个称呼,而是以一种微妙而复杂的眼神,传达了自己并非对方所认知的那个人的信息。这样的回应,通常足以让识趣者退避三舍,但无名客似乎并未领会其中的深意。

似是看清了什么,无名客直直地朝星期日走来。

星期日本以为自己已经选了足够偏僻的地方。

随着无名客走近,星期日本以为自己会听到虚妄的声音,是他看低无名客了。

“这里的苏乐达,确实别有一番风味。”无名客自顾自地坐在了星期日的对面,仿佛两人已是相交多年的老友。星期日的余光捕捉到旁边商铺走出的客人,那张脸上写满了不满与失望,与穹的赞美形成了鲜明对比。

“怎么会有连苏乐达都做不好的店?我的袜子泡水都比这好喝!”一个皮皮西人的尖锐评价,如同突兀的音符,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无名客只是轻轻嘟囔了一句“这可不礼貌”,脸上却并无丝毫尴尬之色。

星期日轻咳一声,试图将话题引回正轨:“这位先生,你找我是……”他的眉头微微蹙起,心中暗自思量,一般而言,来访者应当具备基本的社交礼仪,意识到自己可能给他人带来的不便。

无名客并未立即回答,而是将手中的苏乐达一饮而尽,才缓缓开口:“没什么,只是喜欢和你坐在一起,不可以吗?”那双鎏金的眼睛闪烁着无辜与天真,仿佛他的世界里,没有“不可以”这三个字。

‘与外表不一样的内心……’这样想法繁多的人星期日不是第一次见了。

星期日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意识到,这位在银河中声名鹊起的无名客,并非如他最初所想的那般傲慢无礼,而是单纯得近乎天真,对社交人情一无所知。

“并非不可以,只是我与你素不相识,且我在等人。”星期日试图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拒绝,但穹似乎并未听进去,他只是固执地换到了星期日的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的模样深深烙印在心底。

无名客的心绪不如面上平静,星期日能感受到他的急切,对打破僵局的迫切。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对视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氛围。最终,还是无名客打破了这份沉默:“我们约会吧。”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

“嗯?”星期日只来得及发出一个简短的音节,便被拉起了。无名客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拉着他跑向最近的高楼,按下电梯上行键,看着数字从27逐渐变小,却嫌它太慢,转而拉着星期日跑上楼梯。两人都不体弱,到了顶楼星期日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顺从这位任性的无名客,而非挣脱。

大抵是无聊吧。

而且——星期日没有从穹身上感受到恶意。

“从这里可以看到黄金时刻的全貌。”无名客靠在栏杆上,目光远眺,仿佛要将整个城市尽收眼底,“不过我更喜欢的不是这里,嗯唔……”他稍作停顿,继续说道,“我不是那的发现者,所以不能带你去看。”

“匹诺康尼的每一处我都看过。”星期日对这景色早就失去了最初的悸动感。

“包括流梦礁?”无名客的眼中闪过一丝促狭。

“……大部分都看过。”

“哈哈,家主大人也不是全能的嘛。”无名客转身背靠栏杆,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童话里不是说揭开了真相魔法就会解除吗?”

他做了个打响指的动作,“BOOM!”

到现在星期日也不知那时的自己是怎么了,就那样顺着穹表演了他想要看到的华丽变装。

随着这一声轻响,星期日身上的伪装如同泡沫般消散,恢复了原本的模样。无名客看着眼前的星期日,眼中闪过一丝纯粹的赞赏:“果然还是这样的家主大人好看!”他的称赞毫无杂质,仿佛只是单纯地欣赏美好事物,没有其他任何情绪。

“我们跳下去吧!”无名客突然提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孩子般的兴奋与冲动。风在耳边呼啸而过,但星期日并不感到恐惧,他从更高的位置摔落过,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失重感。

“我一直很喜欢从高处向下跳的感觉,很刺激。”无名客自说自话地做出了一些约定,“到酒店大厅集合吧。”

星期日没有拒绝,或许是因为无聊,或许是因为好奇,他想知道这位无名客接下来还会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举动。当星期日还没完全从入梦池中起身时,敲门声便急促地响起。他心中暗自思量,匹诺康尼并没有这类客房服务,只要没有生命危险,酒店方通常不会干涉旅客的私事。那么,门外会是谁呢?

“已经好了吗?”一个清脆的少年声音自门外传来,带着几分焦急与好奇,“不会是发生意外了吧……好!决定了。”话音未落,门便被猛地推开,还是无名客,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看见星期日还在池中,无名客才懊恼地拍了拍脑袋,做出一副抱歉的模样,但那份歉意却显得如此不真诚。‘孩童心性。’星期日心中暗道,他不知道列车是如何教导这位星核载体的,他的常识显然有所欠缺。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再次出乎意料。无名客竟然行了一套标准的执事礼,恭敬地对星期日说:“我们约会吧。”他的举动既突兀又笨拙,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真诚与纯真。

‘半吊子。’星期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没有借穹的手起身,这无名客也许是听见他的腹诽了,才做这幅样子,星期日不打算做个幼稚的人。他站起身,整理着衣着,而无名客则在一旁喋喋不休地说着话。

“家主大人好严肃啊,马上要约会了,还是开心一点比较好。”无名客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星期日,但在即将触碰到的那一刻,又生硬地转向了自己,“吉亚兹笑一下。”

星期日弯起嘴角,自然地做出一个完美的笑容。‘这是完美的笑容。’

无名客盯着星期日,那双鎏金的眼眸中染上了一丝迷茫,双手也缓缓放下,叹道:“我果然还是不行。”然而,他的语气中并没有丝毫气馁,反而带着一种莫名的坚定与执着。“没有拒绝的余地,我们出发吧。”他利落转身,刚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手中多了一个白色的兜帽。

“家主大人现在是通缉犯,得小心些。”无名客将兜帽递给星期日,脸上带着几分得意与满意,“但是没必要吧,这里已经有这么多通缉犯了。”他自言自语地说着,将兜帽收回又拿出,用星星眼看向他,像是在说‘当披风也好啊’,星期日没有拒绝。

无名客在星期日换上后自然地牵起他的手,“我们去约会吧。”

星期日很怀疑这位新生的无名客是否理解约会的含义。

无名客带着他来到了贵宾休息区,一路上人们视他无物,偶有目光也是很快移开。‘畅通无阻,无名客做了什么?是这件衣服吧。’星期日没有追根究底的习惯。‘而且这一路出奇的安静,也是这衣服做了什么吧。看来并非偶遇。’

无名客在界域定锚前踌躇许久,才决定目的地,“果然第一站还是黑塔空间站好。”

“界域定锚很方便,而且完全安全。”无名客安抚他道。星期日不言。

锚点传送是一种新奇的感受,身体不归于自身,似乎连伤痛都能治愈,‘这就是【开拓】的力量……’

一落地无名客就领他去了黑塔女士的办公室,维安者见怪不怪。

星期日曾听闻黑塔女士的名声,她拥有众多卓越成就,相较于天才俱乐部的其他成员,更显亲民。然而,他并未亲眼见过黑塔女士,至少未曾有过面对面的交流。

“好的,再见。”

无名客如同公司职员打卡一般,与黑塔女士简短交流(单方面问候)后便心满意足地回到了星期日身边。他补充道:“这是黑塔281个人偶之一,我打招呼它没回应,应该不在线。”随后,无名客拿出手机,蹲下身给黑塔女士的人偶拍了几张照片,嘴里不停称赞。

“公司新研发的摄影技术真好,这照片简直就像亲眼见到她一样。”他又说。

“之前我这么做时,黑塔突然上线被我撞见了。但她并没有在意,既没表示赞同也没反对。”无名客及时补充说明。

星期日挑眉,直觉告诉他无名客可能“擅自”扩大了黑塔赋予的权限。

拍完后,无名客将照片发给了某人,从他满足的表情来看,似乎得到了不菲的报酬。

‘难道……’星期日心中有所猜测,‘不会有人那么无聊吧。’

“我本来打算带你找遍空间站所有的黑塔人偶,可惜现在看来有点无聊。”无名客遗憾地说。

话毕,无名客带着星期日在空间站逛了一圈,他坚持用行走的方式,“用锚点就会缺少很多乐趣了。”无名客是这样坚持的。星期日也同意。

无名客一路上和很多科员闲聊,对星期日的出现他们都没有什么反应,这些钻破脑袋进入黑塔空间站研究的科员对黑塔之外的事情并不特别关注。偶有几个人会用一种看惊梦剧团的眼神看他。无名客则在这种时刻显得颇为自得。星期日也没有太过注意这些眼神,传说中的空间站比这样眼神更值得他的注意。他也无意与这些科员交际,那并没有意义不是吗?

在黑塔女士的私人藏室停留的时间较长,他也看到了许多有趣的奇物,黑塔女士不愧是大收藏家。回到主控舱段前无名客在禁闭舱段的选项停留了一会儿,“那里还是有些危险……”念叨着选择了中控舱段。出来就是他们到时的地方,无名客走向一个看起来很年幼的科员。

“你最近有在研究什么课题吗?”无名客蹲下身询问这年幼的科员,在科员摇头之后略显失落,随即又聊到了卡波特的事,听起来是一个利用外貌欺骗人心的家伙。科员不是未开智的机器,生命不只是只有科研一件事,有欲求是正常现象。星期日在无名客交际时都没有插话,只是看着。

和科员寒暄完就去找一位名叫伯纳德的科员,无名客说要问些事。在尽头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有洛奇的下落了吗?”无名客关切道。

“哼,这个没良心的小子,早把老头子我忘咯!别说下落了,连个消息都没给我发,亏我还天天刷新终端看有没有未读消息……”老人语气中是深深的落寞,还好身体看着还算硬朗,“不过……虽然没收到他的消息,但他的生命体征信号一直是亮着的,显示正常,多半没啥事。可能是那边信号不太好吧。”

“洛奇他、他们会回来的。”

“哎,洛奇啊,我的傻徒弟……我早就不怪他了,借你吉言,希望如此啊……”老人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洛奇的思念与无奈,那是一种被岁月磨砺出的深沉情感,既有责备,更多的是理解与宽容。原本就苍老的人更显沧桑。

他就那么站在那儿,望着站外的无边星辰。

无名客借用身旁的界域定锚带星期日前往了站台,朝一只乖巧异常的扑满前去,沉默地抱着扑满。

“那位洛奇——”星期日刚想起个话头,无名客就聊起了,这样也好。

“——是一个追爱的勇者。”无名客以一种近乎诗意的语言,缓缓讲述着洛奇跨越时间追爱的故事,那份执着与勇气,让阅人无数的星期日也不禁动容。人来人往的站台,在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只留下两人与那颗蔚蓝的星球,静静地聆听着这段跨越时空的传奇。

“你很欣赏那位科员。”星期日中肯地评价。

意外的没有回答,星期日不觉得自己判断有误。侧身一看率直的无名客此时抱着扑满没有反应。

“有时……我也会恐惧。”无名客突然说道,“他们的人生因我的选择而发生改变,看着伯纳德有时我会想将谎言告诉洛奇或许更好。”

‘因主导他人命运而产生的迷茫?不……这是反思与自责。’一向随心而行的无名客此时就是一只被遮住双目的雏鸽。

星期日扶起无名客,从他手中拿过扑满,小家伙没有抗拒,顺从他的动作。

“与我辩论谐乐鸽去向的时候你——”

“我不认为你是错的,只是你的做法太过极端。”无名客抢答道。“有几个瞬间我也被你描述的未来所吸引,只是几个瞬间。”

“这两者没有本质的区别,”星期日感觉自己现在是重拾旧业了,“当你选择用谎言刺伤那位科员,只为了将他留在空间站以满足另一人的期愿,与我为谐乐鸽打造金笼又有什么区别。而且我不认为他会放弃。”

无名客的目光投向他,澄澈的。意识到无名客想让自己说什么,星期日用更舒缓的语气说:“被拒绝,是他必须面对的成长之痛,也是他人生旅途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或许会因一时的失落而迷茫,但那份对爱的追求,却会如野火燎原,生生不息。无论你当初选择的是真相还是谎言,他只会坚定地走向同一个方向——那就是跨越星系,翻越时间的峡谷,只为抓住那一线可能,带回他所爱之人。”

星期日的浅金与无名客的鎏金相撞,谁都没有移开。

“‘跨越无尽的星系,翻阅时间的峡谷,抓紧那渺小的机会,去往时间的尽头,带回他所爱之人。’就算这将耗费洛奇一生的时间?比起在空间站当科员,只是在星系间穿梭?”无名客发问。

“就算这将耗费那位科员一生的时间。你说你无权为他做决定,可他的选择从来不是你能控制的,他的心早就有了方向……”

星期日将扑满放回无名客的怀中。这个宇宙太空了、太满了。星期日移开了视线,转向近处缓慢旋转的星球。

“或许他会永远停在时间峡谷的尽头,或许他能与那个女孩互诉衷肠,无论如何,在那颗滚烫炙热的心停止跳动前,他都不会停下脚步。而在天外的微光中他也是那个女孩的安慰剂。不管你如何选择,那位科员都会走向那唯一的结局。”

在那一刻,无名客仿佛从星期日的眼中看到了整个宇宙的浩瀚与深邃,他笑了,笑得狡黠:“总感觉你被夺舍了,不过,这样的你——”星期日笑了,‘孩童心性终归不是孩童。’

“——我很喜欢。”

“你以为我当如何?”

“给他编织一场美梦?在那里,他与爱人重逢而不用离开自己热爱的事业。”无名客的话其实算得上无礼,可以被理解为胜者对败者的挑衅。但星期日知道他没有这个意思。

‘我并非不懂。我亦知当初所为是乌托邦的幻想。’星期日没有继续看着无名客,耳而是继续看向那缓慢转动的球体。

星期日从未后悔过当初的选择。

无名客没有继续说什么,与扑满告别后就宣布了下一站。

“我觉得你会喜欢贝洛伯格的。”途中无名客恢复了傻乐的状态。星期日不置可否,喜恶于他并不明显。

贝洛伯格是冰雪的星球,无名客在落地之后就紧盯着星期日,试图找出一丝惊艳的迹象。‘要让他失望了。’星期日对贝洛伯格的恢复通讯有所耳闻,他虽未离开匹诺康尼但也是熟知寰宇纪闻,这对一个成熟的家主来说只能是常事。

无名客就这样和星期日在冰天雪地里大眼瞪小眼了十几分钟,最后还是无名客先败下阵来,他举手投降,“好吧好吧,橡木家系的家主见过这般冰雪也是常事。”

“我并非眼中只有脚下的方寸之地。”星期日不知道无名客到底误会了什么,经验告诉他无名客这是把他当未见过世界的可怜人了。

星期日细细地欣赏着周围,风雪无止尽地吹着,将建筑不断地染上霜色,此地显得是那么萧索。在这片看似了无生机的景象中,星期日试图找出生命存在的痕迹,去捕捉到生命那细微而坚韧的存在。然而,四周除了风的低吟和雪的轻舞,似乎一切都陷入了沉睡,生命的痕迹似乎被严寒深深藏匿,无处可寻。

无名客跑到一个屋子边打碎了木桶,“这里相较从前算是暖和了。”

星期日信步跟上无名客跳脱的路线。“我第一次到雅利洛的时候骨头都要被冻出来了,现在过了这些时间只是手脚发凉,雅利洛的气候在慢慢变好了。”星期日想象着那更为严峻的世界,有多少人葬身其中呢?

无名客开始讲述自己与同伴在雅利洛的故事,他是个不错的叙述者,情感的表达恰到好处,而且很难厌倦。在讲到前任大守护者接受星核的力量时,他突然指向前方,语调松快。

“我们去吃烤鱼吧!”

在星期日没有发觉的时候人类就在前方,在这生命禁区。

星期日吃过许多珍馐,与那些相比这条烤鱼并不诱人,可是什么呢?会让他想吃。

外皮烤得金黄酥脆,泛着诱人的油光,鱼肉细嫩多计,轻轻一咬,便在口中化开,释放出鲜美无比的滋味。调料的味道与鱼肉的鲜美完美融合,既保留了鱼的原计原味,又增添了丰富的层次感。

奇怪的是科考队员很想给他多条烤鱼,在无名客的阻止下才放弃。星期日从科考队员的眼中看到了对无名客的不赞同。

“好吃吧!铃宝的烤鱼简直就是神迹!”无名客热情地抱住寡言的少女,科考队员的耳尖染上红晕,生人勿进的气场也淡了,无名客的热情总是让人无法抵抗的。欢喜而不觉得冒犯。星期日可以想象无名客是如何没有知觉地迈入他人的领地,并用无辜的话语让领地的主人心软放过,等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成为朋友了。

“…穹,要呼吸不过来了。”红晕蔓延到脸颊,‘这孩子大概很少和家人之外的人接触,本身就不是喜欢社交的类型。这种程度的拥抱已经是极限了,就朋友来说。’

“抱歉抱歉…玲宝真的太可爱了,我稍稍理解杰帕德的想法了。”无名客恋恋不舍地蹭了蹭科考队员毛茸茸的帽子,“如果我可爱的妹妹要只身进入这危险的雪原也会担心到吃不下饭的。”

“…哥哥没有担心到吃不下饭,还是很放心我的。”科考队员扶正自己被弄歪的帽子,一本正经地说。

“佩拉还在忙吗?”无名客坐回了小凳子上。

科考队员点点头,提起佩拉笑意更浓。“和罗浮的贸易往来、还有很多其他事。”

星期日读到过相关新闻,这颗星球、不可思议。

无名客咽下烤鱼继续说:“总感觉现在去找佩拉会给她添很多麻烦。”科考队员赞同地点头。“铃宝也嫌弃我了吗?” “这不是一回事吧…”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大多是无名客在说,科考队员在听。

在烤鱼失去风味前吃完了。无名客也与科考队员挥手告别。

“这次要在深处待几个月?”

“…3天,之后和其他人一起去。”

无名客欣慰地说:“玲宝长大了——”

“我只是不喜欢社交,不是厌恶。而且是为了科考。”这是科考队员说得最快的一句。

在离开前,科考队员又打量了星期日几下,小跑到无名客身边小声问:

“你在哪找到的这么大的冰原熊?”

星期日很清楚地听见了。他眼中的无名客下意识看向他,星期日露出无害的笑容而无名客则在眼中写满了“完蛋”二字。

进城的路并不难走,有更明显的路形,风雪更小,建筑物也更清晰地显露出来。无名客一个人冲在前方,拿着球棒就把路边徘徊的裂界造物除掉。星期日没想到还能从无名客身上读出尴尬的情绪。

“无名客。”星期日叫住无名客。

无名客身形一僵,但没有停下,星期日不禁思考自己有那么可怕吗?星期日自认性情温和,并不是多么小心眼的人,与无名客见面的时候情绪都很稳定啊。

“……穹,将约会对象抛在后面可不是合格的做法。”星期日快步向前,拉住了穹的手。聪明如星期日在空间站一些科员的眼神与最初的穿行便推测出了几种可能,科考队员的话更排除了些恶意可能,穹给他披上的大抵是能改变他在人们眼中形象的奇物,至于变幻对象,大概就是那个人眼中无害的生物吧。‘难道……’星期日面上显露一丝古怪,那他在穹眼中是什么样子呢?

“家主大人请听我解释!”穹紧闭双眼快速转身向星期日做求饶状,只是他好像忘了左手还被星期日握着,穹一转身就变成了他紧握星期日的手还是他不愿放开的样子,一下子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

‘温度,上升了。’星期日很少与他人这般靠近,倒不如说让人随意牵手就是不可能的事。‘非社交距离。’

穹放软声调,本就清亮的眼睛睁得愈发大了,他像犯错后的稚童妄图以可爱糊弄过去,避重就轻。这或许也能称作撒娇?星期日在穹的表演上看到了许多人的痕迹。他没有点破,‘既然不想说就不说吧。’

“玲宝和其他人有些不一样,冰……嗯冰原熊其实是雅利洛的独特称呼,用来……”穹开始胡说八道了。星期日虽然对穹还能编出什么话来糊弄他有所期待,但将时间浪费在这上面不值当。

他用还空闲的手轻碰穹开合的嘴唇,穹一下子就呆住了。脑中的谎言尽数消失只剩下对星期日行为的惊讶,星期日不意外穹的表情,‘果然,这样最有效率。’

“你带我来雅利洛Ⅵ不是只为了当义工吧?”星期日递了台阶,有些事穹想瞒着就瞒着吧,左右不是什么大事。星期日真的不觉得自己是那么严苛古板不懂变通的人。“你与那位朗道小姐相谈甚欢,只是我并不了解其中缘由,告别后你一个人冲在前面,是对我厌倦了?意识到我不是合格的旅伴但又无法开口吗?如果是这样我便不打扰了。”星期日不常用这种说话方式,偶尔用用还不错,他想要向穹传达的谅解与落寞,让穹好好地接受到了。

瞧,这不就放松下来了,还有了真正的歉意。

“是我考虑不周到,家主大人——”

“星期日。”

星期日对上穹呆愣的样子,又重复了一遍,“叫我星期日就好,我已经不是家主,朋友间……称呼名字才是常态吧。”

“还是说大名鼎鼎的银河球棒侠不认为我这个罪人是你的朋友呢?约会只是戏耍?”星期日喜欢看穹窘迫的表情,那很鲜活,是他自己的表情。

“是……是啊,我们是朋友!”穹将星期日的手握的更紧了些,眼中也迸发出星芒。

穹像是挣脱了某种桎梏,在之后的路上对星期日说了更多的事,不单单是贝洛伯格的英雄,还有在这片土地发生的小事,从各色灵异事件到贝洛伯格神秘的垃圾之王,从下城区到上城区,从徘徊的过去之灵到令人怜惜的希莉儿,他对自己遭受的事件总是很快略过,英雄总是在讲述史诗,序章反倒是略过,星期日在倾听的过程中会想穹对死亡可有丝毫惧意吗?那样站在众人前是已遭受过所以有自信……

星期日的目光一点点扫过眉飞色舞的少年,‘不、他不会畏惧死亡,只是想做便做了。完全的从心者,是个…’

“…很任性呢的人呢。”

‘啊,将心里话讲出来了。’

穹不见羞赧,大咧咧地承认:“是啊,还好他们忍得下我,啊!我不是什么时候都任性的,该认真的时候还是会认真的。”

星期日失笑,一般来说任性不是褒义词,这样直率…这幅找补的样子也很是可爱。

两人说笑间,早已入了城。贝洛伯格的城门守卫并未查验身份,用穹的话来说:“没有必要,从城外来的都是狠角色。”

城内生机勃勃,星期日已见到几位身着仙舟服饰的货商。贝洛伯格城庄严而充满历史气息,初见便会被这座机械城邦的严谨、庄重所震撼,然而穿行的人流却将那份疏远感悄然驱散。这确实是一座不错的城邦。

在广场,穹停下了脚步。他犹豫片刻,选定一个方向:“现在大家都在忙,我若见到他们,定会忍不住只看不说,那样很不礼貌。”星期日明白穹所指,这样很好,他不希望穹与他人过多交往,或许是因为……礼仪?星期日不知道。

他们的目的地是名叫长夏的花店,刚靠近便闻到阵阵沁人香气。穹熟练地与花店老板打招呼,并说明来意。老板听后,看了他们几眼,便起身去拿花。

“你来的正是时候,球牡丹正当时。”老板笑吟吟地将花包成花束递给穹,她松开手让穹去接。“加油啊。”附带一句小声的鼓励。

星期日将桌上卡片的内容扫了眼,大致明白了,心大的无名客大概忘记这些了。

“冬城盾……”穹提及。

“免费,这是给老主顾的福利。”老板眨了眨眼。

星期日等着穹下一步行动。穹直接将花束给了星期日,“很漂亮吧,这是贝洛伯格特有的。”

星期日接过穹手中的球牡丹,点了点头。‘确实,很漂亮。’

星期日随着穹逛遍了贝洛伯格,上城区还不明显,下城区机械造物随处可见,自然地融入了下层区人们的生活之中。而这些样式简单的机械造物轻易可见人的创造力。穹在每个地方停留的时间恰到好处,刚好能欣赏完人文风情。

贝洛伯格是一座用力活着的城市,这是星期日的评价,望着恢宏的造物引擎,他不意外公司的催讨黄玉愿意放弃公司的强硬手段,在这些繁杂的信息流中星期日提取到了那件事的本貌。

弱小而强大,毁灭没有压垮存护的意志,星核没能蛊惑存续的坚定。这里的人们是狡猾的、粗鄙的、自私的,也是伟大的、顽强的、和太阳花一样向阳生长。无法用单调的词汇定义,这就是人类。

“我之前不小心让舌头粘在了栏杆上,废了好一番劲才脱离。”从台上走下后,穹指着铁桥旁的一个铁栏杆。他并没有控制音量,也不是什么隐秘不是吗?在桥头的铁卫处有些笑声,穹听见了只是对他们挥挥手。那笑声里不含嘲笑。

“不要用舌头舔寒冷的铁器,这是我学到的教训。”穹煞有介事地说。星期日赞同。

“你怎么会去舔这个栏杆?它看上去不是能吃的样子。”星期日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轻笑一声。

“……只是感觉可能会很好吃,就去试了。”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很有你的风格。”

“你是在挖苦我吗?”穹在不恰当的时候总是很敏锐,星期日试图将这事敷衍过去。“没有,这是称赞。”

“不对,果然是挖苦吧。星期日、你觉得我是笨蛋吧。还有之前也是——”穹认真起来。那双眼睛就这样看着你,满眼都是你,星期日突然就收起了一贯的笑容。以同样的眼神回望。

“怎、怎么了?生气了吗?”穹先感觉不自在,略后退一步。

星期日看到穹这幅样子,突然就泄气了。穹什么都不懂,他的行为不宜深思,从表面解读最为合适。与满是算计的人相处久了,星期日反而对直白的人有些无所适从了。穹的身上有许多人的影子,年轻的星核载体从相遇的人身上学习情感,模仿行事。而那些未曾显露出的情感,穹就无从得知,只是因为相似就套用行事。这是一种少见的纯净。

没关系,星期日会教给穹,那些情感是什么。

这个小插曲最后不了了之,心胸广阔的无名客表示不和留守青年计较,大度地原谅了星期日。

星期日表示:他还没哄就翻篇了?

星期日在看到虎克之后知道穹的这一面是从哪学来的了。

“报告!漆黑的虎克大人!”穹端正地对一个小女孩报告。

“说!”

“我可以摸摸你的头吗?”穹正经发问。

“可以……不行!”小女孩捂住自己的脑袋,警惕地看着穹,“虎克会长不高的。”

穹蹲下来,与小女孩平视,“那我可以抱抱你吗?不会摸你的头的。漆黑的虎克大人这么大度一定不会介意的,对吧?”

‘以退为进。’

小女孩只是略一思索就同意了穹的请求,张开双臂,“好吧,谁让我是漆黑的虎克大人呢。这次是特别允许的哦。”

穹欢喜地抱紧虎克,嘴里在不休夸赞着虎克,‘穹喜欢毛茸茸的事物,喜欢可爱的事物。’

穹脸上的放松是今日没有出现过的,星期日这下是真想知道穹眼中是自己是谁了。

“穹哥哥,你之前是说虎克小气吗?”星期日期待穹会怎么回答。

“对啊。之前在罗浮,虎克你除了采访就没有找过我吧,穹哥哥很寂寞哦。”

“虎克可不是去罗浮玩的,你也是卢卡哥哥的教练,要认真工作。”虎克倒是明显消气了,原先也没有多少气在。所谓的质问也只是孩子的一时兴起。

星期日在穹和虎克叙旧的时候在四周走了走,已经转过一次,再看还是不可思议。下城区的人们肤色比上城区要苍白,常年缺少阳光的照耀,很难想象这里那么多年居然生活着这么多人。上下城区开放交互搬走的人也不多,对于他们来说,无光是生活,适应了恶劣的生存环境,除此之外还有上城区的歧视问题,所幸只是自视甚高,未有目中无人。下城区也有认为上城区无非是些沽名钓誉之辈的人。

“已经叙完旧了?”星期日观察着熙熙攘攘的人群。

“分开也没有多久,那样说算是我的私心吧?这个世界不能失去孩子。“穹毫不掩饰自己对虎克的喜爱。

星期日叹道:“还好是你,如果是其他人恐怕会被当作罪犯处理。”星期日接受过很多找借口的恶人的忏悔,而他们往往不会真的改过,诱骗皮皮西人的也有不少,若是正常的恋爱也就罢了……可惜匹诺康尼没有相关律法约束。

穹:?喜欢孩子在皮诺康尼犯法啊,匹诺康尼人真可怜。

星期日无意向穹解释那些腌臢事,有些事不了解也好。

在他的理想中,这些都不应存在。

“有时候在想,星期日出现在700年前或许是件不错的事。”穹冷不丁开口,星期日觉得穹接下来的话不会很美妙。“如果没有了那场寒潮、反物质军团也消失了,以雅利洛当时的水平,现在会不会更好呢?”星期日对穹总是没办法的,他无法判断这是穹的真心话还是一个直钩。他去看穹的眼,他会说谎,可未修炼到那步,鎏金的眼瞳里是悲恸,不似作伪。

“穹,下城区的人为什么不去往上城区呢?这昏暗的地底有着什么呢?是上城区拒绝了下城区吗?”星期日提问,他知晓答案。

几个孩子从他们身边跑过。干净的笑声不带一丝在地底的阴霾。

星期日走向缆车道操作员,穹紧跟着他。星期日将忙碌的人们收入眼中,年轻人还算好,上了年纪的人就有些严重了,经历过无日的人有独特的气质,而他们的脸上除了岁月带来的蹉跎并不见不满,就连早些在大矿区看到的流浪者也是,富戾气者少有。

“并不是这样的。”穹说。星期日静静地等着穹的回答。

“就如同公司对雅利洛的催债收购,贝洛伯格人选择各异一样。无论是赞同还是反对,都是为了自己的家、而不只是为了自己。为了身边的人过上更好的生活、为了让身边人能活得更久、为了不让他们承受更多的战火,有人选择支持公司,不只是上城区的人支持,下城区人数也不少,只是因为家,想要守卫家。而还有人选择了反抗,也是为了家。”穹不自觉朝向了娜塔莎的诊所。

“我很喜欢娜塔莎那个时候说的话‘愿意放弃自由而换取保障的人最后两者皆失’,”穹拿出一瓶苏乐达。“我们都不知道雅利洛还能撑多久,地下的地髓资源所剩无几,只能维持200年左右,更别提人口增长带来的粮食问题。这代人也许是最后一代了。”开瓶之后递给了星期日,他没有喝。

穹抬头望着红棕色的天花板,似乎透过这能看到蓝色的天空。“星期日想知道的是这些人为什么仍旧心怀希望吗?”星期日喝了一口苏乐达。“从700年前到现在。”

“这里并不是一开始就被隔绝,上城区负责行政贸易,下城区负责能源,就现实来说是上城区依靠下城区生活。而隔绝后的他们,因曾经见过真实的天空,所以对虚假的安逸并不满足。**是以地火为代表的下城区人的驱动力,突破可可利亚的禁制后得到了天空,这是他们的希望。”穹脸上是难得一见的严肃表情,星期日放下喝了一半的苏乐达,示意穹坐上缆车。“这里是他们的希望与立身之本。天空也不再是可梦而不可及。他们并未被困在地底,而未来,历史书里的森林、草原、海洋就是他们新的希望。你不可能没有想到这一点。”穹困惑。“这些你记得的,我告知你的故事中并未省略那些,但你并未提及这些事实。可可利亚时期拒绝了上下城区互通,但现在没有,你最开始的设问就在误导我,你希望我这样说。”星期日不否认自己诱导了对话的走向,他很期待穹给出的答案。

“穹,我们还未去过历史博物馆吧。现在这个时段,那里不会有你的故人。”穹等着下文,星期日却不说了。

穿过漫长的通道他们到达了地面。平心而论,星期日会赞美雅利洛人民的顽强与创造力,如他之前做的评价一样,他们贪婪地索求着自由与生存,拒绝列出的选项。这些是珍贵的人类样本,星期日在听完那些故事,见过了上下城区的两种人后,他开始好奇是苦难造就了雅利洛人,还是雅利洛人只是将苦难当作生命的点缀。这座城有着太多遗憾了。

转弯就是广场中心巨大的纪念碑——永冬铭碑,是雅利洛人战胜寒潮的象征,而那前面就是贝洛伯格历史博物馆了。

星期日穿过一幅幅画,一个个古代遗物,他修改了答案。

“穹,我认可雅利洛人,从不否认他们的坚毅。与他们的成就相比我的认可无足轻重。”星期日继续说,对上穹惊诧的眼神,星期日笑道:“我不是傲慢的人,是什么给了你这种错觉呢?”穹耸肩摆手。

“他们依靠过公司,公司给予了帮助,在关键时刻选择了存护己身。他们依靠过星核,星核用惨烈的方式实现了他们的愿望,留下无穷祸患。”星期日在初代大守护者的画像前立住,“他们从未放弃过自己,即便守卫裂界缝隙是无尽的伤亡,多少铁卫死在了入口门前也不见退缩。你说下城区的人以天空为信念坚持到解放,那上城区的人为了什么呢?”

“也许是雅利洛…?”

“语气坚定点,穹。为权为名为财在封闭的、慢性死亡的贝洛伯格并无多大难度,享受的本性被死亡压制,而恢复通讯的雅利洛就不一样了——穹,不要那副表情,我说过我认可雅利洛人,不觉得他们会那么快腐朽。在童话故事中,英雄拯救了国家就是Happy Ending。我试想过我是雅利洛人该如何翻盘,却找不到更好的解决方法。在战争面前个人无限地渺小。我不认为自己能做得比她们好。”星期日又走到了可可利亚像前,穹忙跟去。

“我并非为了安慰你而自我贬低。穹,你知道我在乎的是什么。灾难使人恐惧,战争让人团结,贝洛伯格。可可利亚·兰德,做出了错误的选择,我们无法指责她的做法,由今推古是愚蠢的行为。”

“我以为你是过程导向型。你听起来认同阿里萨和可可利亚的选择。”

“过程、结果,算不上更偏向谁,称不上认不认同的。人类是奇怪的物种,太过迷恋结尾了。这个世界有那么多伟大的生命和美好的爱可以见证和体验,但只要结局不尽人意就会被批判为悲剧。”如果是过去的星期日大概不会说这些。“又或者正相反,只要结局有一刻的救赎,一生的不公和痛苦就可以忽略不计。结果亦是过程,时间总是向前。”

“假如造物之柱能阻止反物质军团,我便反对了。可惜不能。”星期日关注着穹的态度,见他没有其他反应就继续说下去了。“但你为什么认为我会反对?是因为死伤惨烈?她们不能未卜先知,为了更远的未来一定的牺牲是必要的。还是因为你,你不认可她们的做法、你为灾难中丧生的人惋惜。”穹点点头。

“我和你以为的我不同,我无意改变过去,现在与未来是我所行的终点。若我的存在能改变那些灾祸悲剧,从而让未来的人收获喜乐,我愿意为此奉献。”星期日品尝着最后的苏乐达。

“穹,假如我真的出现在了700年前,我什么都不会做。”星期日尊重人类的伟业,他说:“假使我真的可以消灭反物质军团、带着雅利洛人度过绝灭大君的计谋,没有使用过星核让星球陷入苦寒,那样留下来的就不是贝洛伯格了。没有那些灾难这片土地会有其他成就,英雄依旧会出生,但他们不一定成为英雄。人类是什么从来不是生来注定的,是选择塑造了人类。”

“我会留下一个冰封的世界,任人民去探索寒冰中隐藏的生机,在偏移时规整。而那引导的钥匙,那些历史不会被遗忘,英烈更应当被铭记。我不能给予雅利洛人真正的希望,那是他们自己寻到的。时势造英雄,而英雄鼓舞着未来。”

“这是你所期望的回答吗?”穹先是摇头后又点头。

‘穹的心早就乱了。’星期日将空瓶丢入垃圾桶中,将花束交给穹,从中抽出一支,牵起穹的手在其腕上做了一支简易的手环,他差不多摸清无名客对什么无措了。

星期日又向另一幅画走去,“你和我说过希莉儿的故事吧。在穹看来毁了希莉儿的是她的轻信于人还是奸臣的狼子野心,是奸臣的狼子野心。不聪明的孩子被赶上不属于自己的位置,在惊慌中走向死亡。如果没有天灾,希莉儿还会是这种结局吗?”

穹将花束放回星期日的怀中,摇头:“那些人的贪欲不会因寒潮停止,却会因暖春滋长。”

“如果200年后地髓用尽,下城区的人会被拒绝吗?”

“不,因为那时阳光正好,春暖花开。下城区的人们从不是被困于地底。”

星期日将手伸到坐着的穹前,“你所制定的约会计划,这里并不是终点吧?”虽是疑问句,却是肯定。

穹握住星期日的手站起身,笑得灿烂。

“下一站,仙舟罗浮。”

从看到内鬼消息说周日会上车就一直想写这篇,看到周日立绘马上就动笔了。然而卡文如影随形……星期日我一直觉得是神性大于人性,身处神的位置太久而见过的世界与人不成正比,终日被囚禁的神走进人间,他体会到了人的可贵和顽强,弱者能够自救并且选择大于给予,啊啊啊说得有些乱

贝洛伯格的故事我一直觉得很适合周日来体验

穹我其实设定不坚定或者说我对他的了解也太少了,到了穹的部分总是在想,他会这么说吗?他会怎么行动,所以穹的视角和罗浮、匹诺康尼的部分放到下(在下绝不承认是因为卡文了)

在书写他们二人的故事时,我最困扰的部分就是两个人如何爱,由于最开始我没有一见钟情的设定,与穹不理解爱这一概念的先决条件,这让后续发展充满问题

将已写完的部分给朋友看她们也说想象不出来星期日和穹恋爱的样子,他们感觉挺完整的,已经不需要补全了吧

听到之后宛如晴天霹雳,也让我创作的热情猛增,理想中的相处状态其实还没有写出来,这篇文的**打算放在对爱这一概念的辨析上,伏笔可能不太明显,但我是有埋的,星期日对穹的态度也有转变的过程,可能有些快了

星期日视角的罗浮放到下和穹一起,与上分割也是一部分原因(卡文了……)写的时候想原创故事插入,后来觉得会比较臃肿就删了只保留崩铁已有事件

我的试毒朋友说感觉这两个人已经明白爱的概念了,穹感觉挺懂的,既受打击又高兴,没事,看我下篇怎么写

希望你们能喜欢这个青涩的故事,老实说一年多没写文很多手感灵感都大不如前了,希望能喜欢这两人的故事

最重要的是!我想写同居!!!!!

我想写糖!!!!!

星期日的宗教性话语我在这些系列中会大幅减少,因为不恰当的应用只会适得其反,我的认知够不上,就不招笑了(请见谅,让我画还可以,写就写不出来了,用友人C的话说就是装13失败??

啊啊啊,又扯远了,感谢你看到这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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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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