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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有些偏向智械。‘智械都穿着这么严谨吗?不愧是智械啊。这算是刻板印象吗?’不过穹确实没见过穿着有失的智械。

??‘但这身服饰,在智械那边不太常见呢,有点像教堂……’穹想到了一个人,‘如果是真的,那真不愧是兄妹。’

??‘如果真的是呢?’这个想法突然冒出来而且无法抑制。

??有猜测就要去证实,猜错了就说是苏乐达喝多了,苏乐达不耐受很合理不是吗?

??“家主大人?”穹试探性地问,随着他的靠近,那名智械也将目光从人群转移到穹身上,他觉得这个智械一定是想用眼神告诉他什么,但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一理论在智械身上很难成立啊。

??穹不解,穹观察,穹前进。

??‘下次遇到螺丝咕姆先生一定要问问怎么判断智械的情绪,在没有对话的时候。’穹需要螺丝咕姆牌翻译器。

??“这里的苏乐达,确实别有一番风味啊。”穹找了个话头就坐下了,坐下之后他才意识到智械那样盯着他不会是拒绝的意思吧?

??穹思考,穹无视,穹微笑。

??"怎么会有连苏乐达都做不好的店!我的袜子泡水都比这好喝!"之前和狗族人一起的皮皮西人发出尖锐暴鸣。

??"这可不礼貌。"穹的搭讪话头就这样终结了。除此之外穹想的确是一定要骗丹恒和三月七来尝尝,穹自己?当然不会喝了。至于列车组的两位家长和尊敬的帕姆列车长,还是不要迫害他们了。‘但是丹恒连苏打豆汁都能面不改色地喝完,不会喜欢上这种猎奇苏乐达吧?’穹打了一个激灵。

??“这位先生,你找我是……”智械开口了,很像星期日的声线,要更没有感情一些。穹坚定了他的猜测。

??“没什么,只是喜欢和你坐在一起,不可以吗?”既然找到了疑似星期日的存在,穹就不打算走了,反正今天本就是来玩的嘛……而且他还没怎么和星期日说过话,那样的理想主义者,那么爱护妹妹的人,为了理想甚至会选择困住她,只是为了保护……穹对星期日很好奇。

??在他有意识以来,还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人。

??星核载体想要了解。

??“并非不可以,只是我与你素不相识,且我在等人。”穹可不信智械星期日的托词,他已经基本认定了这个智械是星期日了,星期日现在能联系谁呢?不是知更鸟,总不会是【秩序】星神吧?难道被其他势力拉拢了?也不是不可能。

??穹换了个离智械更近的位置,‘为什么留在这?是行动不便吗?从这个形态上看不出有没有受伤啊,会不会是受重伤了?嗯……他现在在匹诺康尼是犯罪者的身份伪装也是正常。不过……’穹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是担心还是同情呢?他不知道。

??穹想带星期日离开这里,离开这迷宫一样的匹诺康尼。

??对上智械情绪不明的眼睛,穹犯起了难,‘该怎么说呢?’在脑子想好前嘴已经开始动了。

??“我们约会吧!”

??‘对啊,约会、约会就行了啊!这样就能带他走了!谢谢你,我的嘴。’虽然穹可能没有意识到不问人意愿就做决定也是一种任性。

??穹拉起智械就向最近的一处高楼冲去,‘我需要一个无法逃避的地方……顶楼吧,这电梯也太慢了。’

??穹转向楼梯奔去,到了顶楼才停下,而手上属于人类的触感告诉了穹他有多么地莽撞。‘身体看上去没有异样,可这能看出什么呢?’穹很愧疚,他不敢想如果自己让人这样倒下。就算这个人不是星期日。

??穹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任性了。

??“从这里可以看到匹诺康尼的全貌。”穹靠在栏杆上,逃避地望着整个城市。怎么让星期日开心些呢?穹想要为自己的莽撞道歉。穹想到了流萤,“我不是更喜欢的那处的发现者,不能带你去看。”他有些想法了。

??“匹诺康尼的每一处我都看过。”

??“包括流梦礁?”穹还是谨慎的,不多但也不能说没有。流梦礁现在还不是那么开放的地方。

??“……大部分都看过。”穹猜对了。“哈哈……”

??“家主大人也不是全能的嘛。”让他找到了。穹转身面向星期日,“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童话里不是说揭开了真相魔法就会解除吗?”他使用了卡芙卡的手势,“BOOM!”

??随着响指的声音落下,穹看到了本来样貌的星期日。老实说他本以为星期日会装傻到最后一刻。星期日,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呢。穹就是这样的简单,能陪他胡闹的人能坏到哪去呢。

??“果然,还是这样的家主大人好看!”

??“我们跳下去吧!完一直很喜欢从高处向下跳的感觉,很刺激。”穹拉着星期日的手就向楼下跳,他太兴奋了,忘记了些事。

??“我们到酒店大厅集合吧。”

??穹在视野变黑前看到的是星期日从没改变的温和笑脸。

??“哈啊……”穹喘了口气,猛地从入梦池中起身,‘我这个蠢货……’

??穹紧急打开手机联系了黑塔,求问黑塔有没有能够掩盖他人样貌的奇物,以及治愈系奇物。黑塔没有和他说太多废话用相位灵火传给了穹,黑塔女士表示正在研究新的课题,这两样奇物就当作之前那些测试的谢礼了,当然是借。

??穹跑到了酒店大堂,问经理有没有和他一样用非正常手段清醒的,好在人熟,穹再三保证不会干坏事就拿了门卡去排查。然后在顶层的中间一间找到了星期日所在的房间,无名客可不在乎什么脸面,老老实实向十几位客人道歉了。

??“已经好了吗?”穹敲门询问,没有声音,穹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他想到了知更鸟说的匹诺康尼现在的梦境“死亡”并非不可能,“不会是发生意外了吧……好!”穹猛地将门推开,看到了还坐在池中的星期日。

??穹不可察地舒了一口气,他拍了拍头,紧张、歉疚、放松,种种情感汇聚在了穹的脸上。

??‘以星期日的性格不会喜欢这么粗鲁的行为吧。’穹和砂金聊到星期日的时候听说过星期日的穿衣风格,由此推测——

??穹模仿着他印象中最绅士有礼的样子向星期日说:“我们约会吧。”星期日没有接过穹伸出的手,自己站起来后整理了着装。

??穹用自己认为隐晦的方式问着星期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见星期日要整理完全了,也没有什么不适的样子,穹将话题转向别的方向,神情温和的家主静静的听着他说话,没有任何表示。他就那样看着你,好似你不是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而是这世界的人。穹有这样的感觉,他伸出手相让这个男人不要这样虚假地笑了,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想起了星期日的距离感,硬生生转向自己,手指抵着腮部,含糊不清的说:“吉亚兹笑一下。”

??穹期盼着面前人的笑容,却只看到了更加官方的笑容。穹的手不自觉放下了,是他之前太粗鲁了吧,也是,对奇怪的人怎么也不会放松的,“我果然还是不行。”他不会放弃的,要让星期日高兴起来。

??“没有拒绝的余地,我们出发吧。”穹没有看星期日的表情,他不想看到星期日装作愿意的样子。

??穹将奇物拿出,将饰品样的别在兜帽上,说了些胡话就给星期日穿上,星期日没有拒绝,穹有时候不禁想人就这么好脾气吗?穹牵起星期日的手朝最近的界域定锚走去,星期日没有丝毫反抗,真就和泥人一样。

??穹记得星期日之前还要兼职当铎者,听到那些毫无人性的事也要宽恕罪行。穹倒有些想让星期日生气一下释放情绪了。也许在那天就是星期日所有的反抗也说不定。

??到了界域定锚前,穹已经选定了目的地,刚想传送突然想到星期日可能没用过,转身安抚星期日锚点很安全,他点点头示意知道了。穹觉得星期日该多试试旅行者的装束,看起来不那么疏离了。

??‘希望锚点能让星期日感觉舒服点。’穹牵住星期日的手。

??穹到了空间站就没有点子了,为了不让星期日看出他的无计划,穹像往常一样直接去了黑塔的办公室。办公室的人偶难得掉线了,穹倒是松了一口气,老实说,穹虽然了解黑塔,对自己感兴趣的事物之外是半点精力都不会施舍,但他还是不想让黑塔见到星期日,嗯……怕黑塔研究起星期日吧,毕竟是【秩序】的信徒。穹机智地选择不去想象那个画面。穹给黑塔人偶拍了几张照片传给了黑塔,毕竟办公室的人偶掉线可不常见。‘这样下一次模拟宇宙报酬可以再提高一些吧,会有吧。’

??他其实不经常有尴尬这种情绪。无名客的脸皮一向是厚的,能做出翻垃圾桶、快递箱、下水道井盖并坚持不懈地破坏木桶罐子的人怎么也不会是羞涩内向、在意外界眼光的人。但穹带着星期日参观空间站怎么都不能放开,他不是那种社交灵敏度点满的人也能看出星期日其实对周围兴趣不大。

??穹在和空间站科员的交谈已经尽量往有趣的、魔幻的、惊世骇俗的方向聊了。穹感觉他用尽了脑细胞来跟上这些科员的想法,他或许真的该向拉帝奥教授补补课了。穹在想,他或许把这辈子和上辈子的话都说了,他知晓科员们不在意站外来客,仍尽力不让他们和星期日搭话。没有人去打扰星期日,穹觉得自己还是挺能干的。

??没错,穹希望星期日能主动加入话题,将谈话的主动权交给星期日的穹似乎忘记考虑没有合适的素材这一事实。

??穹也知道自己看起来很矛盾,又想要星期日能够有些社交,又怕这种社交是星期日非自愿,只是为了配合他去做的。穹悄悄侧头去打量星期日的表情,很完美的笑。

??‘或许该问黑塔要能读心的奇物。’穹一向是有行动力的,他这就带着星期日去了黑塔的收藏室。穹在收藏室又仔细查看了一番,确实没有能够读心的奇物。

??‘行吧。’穹觉得人还是不能投机取巧,应该真心换真心。‘我是不是应该问问星期日观后感?’穹想得太多倒什么都说不出口了。刚想开口,对上完美笑容星期日就什么都说不出了。

??‘还不如智械日呢。’好歹能将读不出怪罪到族群特性上。

??将黑塔空间站大部分都逛完穹就犯了难,禁闭舱段的猫猫糕很可爱,穹觉得自己能培育出七休糕。可惜就是还有虫子,“那里还是有些危险……”穹在这几个舱段的选项中还是选择了中控舱段。‘保守就是最好的,经典永不过时。’

??穹看到了温世玲,之前来的时候忘记打招呼了,穹小跑过去温声问候,又暗戳戳的问有没有什么有趣的课题,很遗憾没有,‘外快还是没有。’穹又聊起了卡波特,很高兴他得到了应有的报应,‘等等……’穹小心关注星期日,表情还是那样,穹稍稍松了一口气,他本不想让星期日听到那些不好的事情。

??‘不好……’穹又过了一遍那天发生的事,将主意放在了站头的伯纳德先生。穹本想直接拉着星期日走,考虑再三还是拉着星期日的袖子。穹真的需要一本《星期日使用说明》。

穹的想法一开始其实很简单,他觉得匹诺康尼对星期日太拘束了,兄妹俩感情那样深却见不了面,所以想带星期日离开。至于立场——穹可没说过他讨厌星期日不是吗?只是现在的穹自己都拿不准他是什么想法,完全依靠本能行动。

??到了站头穹就顺势聊起了洛奇的事,无名客的愧疚心今天一直都很活跃,难得的高涨。穹没有看伯纳德的眼睛,他不想看到伯纳德的悲伤,那些无奈、沧桑……今天的穹是限定的多愁善感穹。他又去了站台。

??如果当时没告诉洛奇会不会更好呢?并不能说穹后悔这样做,只是有些迷茫吧,他见到了洛奇对莱斯莉的情感,所以穹在最初的时候选择让洛奇决定,他也不想让洛奇的火焰消失。而在浓烈的情感冲击过后,伯纳德对洛奇的情感也如流水一样让穹感受到了,老人的孤寂也是,穹会想洛奇缺少一些勇气会不会更好。穹其实不太懂洛奇的奔赴,他为洛奇追爱的壮举惊叹,期望着他的成功,想象奇迹会发生,那就是莱斯莉脱离星震范围,两人相遇的时刻吧。然后呢?也许是回到空间站吧?亲情与爱情的区别是什么呢?什么是爱情?愿意奔赴吗?

??穹抱着泡泡,如果泡泡就这样离开了,穹一定会去追泡泡的,如果泡泡和列车组只能选一个,他是不会舍得列车一家人的,他不想放弃泡泡,可也不会为了泡泡做到洛奇的地步。‘还是不对吧,我喜欢泡泡和洛奇喜欢莱斯莉不同。’

??喜怒哀惧明明都能分清啊。穹没有将这些事说出来,他只是和星期日说起了洛奇。

??星期日和穹以为的确实不一样,穹想到的他想到了,穹不解的地方星期日也给出了合适的解答。这就是老铎者的从容吧。‘我没有替洛奇做选择的道理,他有自己的生活,身为旁观者的我怎么就能说他的选择是注定会有遗憾的呢?’

穹在说话时喜欢看着人的眼睛,他其实挺怀疑星期日是不是会些催眠的,一看着那浅淡的金色穹的心情就平静下来了,没有点催眠力加持说不过去吧。感觉不管怎么样都会被包容,穹觉得星期日的这种才能被铎者的时光浪费了好多。

??‘不对……肯定还有不是那样无耻的人,没有星期日会很糟糕吧。’穹认为星期日不是那么遥远了。

??"总感觉你被夺舍了,不过,这样的你我真的很喜欢。"

??或许是穹的错觉,他似乎看到星期日笑了,和平时不一样。

穹见到的星期日总是挂着一抹淡淡的、温文尔雅的微笑,仿佛那是他面对世界不变的姿态。而那一瞬间,那微笑中似乎流淌进了一股温暖的细流,眼角弯起,嘴角上扬的弧度也深了些,就像是春风拂面。穹想要再看一次。

??“我觉得你会喜欢贝洛伯格的。”穹一落地就盯着星期日,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惊艳,穹第一次到贝洛伯格的雪原就被小小震撼了,嗯、寒冷也是一部分因素吧。穹不禁想到了桑博,他真的是野人吗?

??穹和星期日在雪地里大眼瞪小眼了十几分钟,还是穹先放弃了自己的幼稚,他想让星期日看到的景色还有很多,这处不行,还有博物馆、大矿区、造物之柱……还有很多很多,之后还有仙舟罗浮,穹相信总有一处能让这个家里蹲真诚地称赞。还有就是穹有些冷了,也担心星期日会受凉。

??“好吧好吧,橡木家系的家主见过这般冰雪也是常事。”穹又想到,自己并不知道星期日见过什么、有过什么样的经历,他所知道的太过片面,只是他在梦泡、散落的纸张与他人的叙述中擅自认定的。

??穹望着近在咫尺、欣赏着风雪的星期日,‘好远。’

??“我并非眼中只有脚下的方寸之地。”穹想要知道星期日的事。

??穹跑到前面,说起了关于雅利洛的事情,‘如果他们是朋友,也许就能自然地问起那些事了吧?’直来直往的无名客不擅长迂回,但可以尝试。

??穹在仙舟读过许多话本,也看过很多幻戏,人与人的情感会产生共鸣,为那些触动人心的事、那些引起情感共鸣的行为。穹不了解星期日,所以他的选择就是倾诉自己的全部,他不知道星期日喜欢什么,但那么多,总有一件能对上吧?

??穹总是这样的,他会因为自己的心血来潮就去挤入别人的生活,为他们添一些乱后改过,也会做一些过分体贴的事。他随心所欲也总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穹从星期日的表情上判断,他并不是不感兴趣,表情有几处波动,穹需要想想他那个时候说到了什么。

??‘好像闻到食物的香气了。’穹发现了火光。他指着那个方向,对星期日说:"我们去吃烤鱼吧!"美食动人心,这么久没吃东西了,星期日应该饿了,他正好捋一捋。

??“…穹,给。”玲可没有多说什么,看见穹他们过来直接将烤鱼分了出去,穹高兴地接过,发现玲可要给星期日多条烤鱼马上制止了,那谴责他虐待人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啊。

??穹好像没问过黑塔那两样奇物具体是什么作用,瞥了一眼安静吃烤鱼的星期日,穹奇怪星期日看上去不是那么能吃的样子啊。穹觉得自己还是不好奇比较好。‘嗯,美味!’

??之后穹又和玲可聊了很多,一口气说了很多话而且得到了回应,穹表示超赞的,他并不是多么沉默寡言的人。没有人会主动选择沉默吧。几个人影划过穹的脑海,好吧,大多数人。

?? 穹很快吃完了烤鱼,星期日也吃得差不多了,他之后和铃可说了几句就挥手告别,看着玲可一本正经的模样,穹有些理解妹控这个词了,这么可爱的孩子真的舍不得让她进大雪原,穹也知道玲可不是孩子了,过度的保护欲才是坏事。‘我可不能有妹妹,弟弟也不行,绝对会保护过度的。’无名客的柔软大多数都给了萌物。

??就在穹要领着星期日离开的时候,玲可好奇地问他:“穹,你在哪找到的这么大的冰原熊?”

??穹好像知道了伪装的奇物是什么效果了。

??他的目光对上星期日的,后者只是笑笑看不出情绪。都说了他需要一本《星期日使用说明》了。

??真的告别玲可后穹一个人冲在前面,他不知道要跟星期日说些什么,按理说出门伪装是正常的,大家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不是吗?为这点事情生气不至于,穹也知道星期日不会生气。但穹没有第一时间说明,星期日也就那样穿着来路不明的兜帽。

??穹生气,如果不是他,是别人拿来了有负作用的东西星期日也那样没有警惕心地顺从吗?穹觉得星期日见过那么多心思扭曲的人也该对人类有敏感性了吧。如果真的出事了怎么办?曾经吃下来路不明丹药、被阮·梅外表迷惑吃下反吐真剂的穹对这样的事要有PTSD了,而自己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也这样做了,穹觉得自己有些卑鄙。‘脑子里一团乱麻……什么都想不出来了。’

??穹愧疚,穹生气,穹挥棒。

??被星期日叫住后穹僵了一下但没停下来,他还没有被叫过无名客,嘿,这么生疏的称呼一定是生气了吧。等等,星期日在气什么?不管了,就当是不高兴好了。他以为星期日不会生气的,果然是他今天做了太多事了吧。

??“穹。”他以为是自己幻听了,直到左手被牵住才有些真实感。“将约会对象抛在身后可不是合格的做法。”这样应该没有生气吧?穹想看看星期日。

??他转身了,撞进一片碎金,一向规整的温和笑容似乎有了些裂缝,看上去……更像人了。这样说其实不大准确,星期日本就是人啊。

??穹的大脑一片空白,面对飞霄将军也巧舌如簧的人此时语言系统紊乱,不受控制地冒出些怪词,什么当地习俗、民间传统都说了,黑塔的奇物也要说了时,感觉唇上有布料的触感。

??‘啊……’

??亲爱的朋友们,该如何让一个未有亲密关系的人平淡对待这样一个近距离的动作呢?是的,正如你所猜想的那样,穹的大脑宕机了。

??后面星期日说了些什么穹其实没什么印象了,他不常有这样的经历,没有人教过他星期日会ooc啊,幻戏中也没有这样演。‘不过,这样就不是生气了吧?’

??他其实没有近距离看过星期日,这样的距离下一看穹觉得砂金那天说的前缀很是正确——匹诺康尼最英俊的人,穹深以为然。

??意识回笼后穹就道歉了,他不知道之前那样会让星期日不自在,穹还想星期日是不是说得委婉了些,只有那些让他不自在吗?还有其他的事情吗?空间站的学术、雅利洛的风雪、星外流转的故事……这些会让他无聊吗?

??穹将星期日强硬拉走,会让他不适吗?

??无名客讨厌猜,猜测带来不幸,但问出口让他困扰。穹不懂自己为什么这样拧巴。

??“……朋友间,称呼名字才是常态吧。”星期日温润的声音都染了亮光,穹一下子就冷静下来了。‘朋友?我们是朋友了!’

??“是……是啊,我们是朋友!”穹觉得之后遇到复杂的人也能顺利交友了。‘原来如此,是这样啊……’四周的风雪似乎也小了些。

??之后到贝洛伯格的路上穹彻底释放了本性,他对星期日说了许多关于雅利洛的事,并得到了"任性"的评价,穹觉得没什么不对的,他也觉得自己挺任性的,这没什么不好的,星期日起码不会忍着对他的看法了。

??全身心放在星期日身上后穹更新了对前者的印象,他本以为星期日是一个古板的人。

??或者说他以为星期日是祭坛上的神像。穹无法用语言来形容那种感觉,那绝不是星神,穹在模拟宇宙中遇见的星神并非这种气质,嗯……孤寂?也不是。

??穹瞄了眼观察四周的星期日,他看上去和这片土地没有格格不入的感觉。就是一个过分英俊的外地游客。星期日自己可能都没有发现,他看人群的目光是多么的奇特,那不是“这里的人真的很多、商业发展也不错”,而是“这里的人能发展到这么多,商业也很繁荣,真是不可思议”。穹不擅长观察人类,比起他去解读,他更喜欢听人说。‘怎么才能让星期日自己说呢?’

??穹好奇星期日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模样的,还是当初那般吗?穹不想让星期日活得那样受约束。他从不否定他人的生活方式,也不偏爱戒律。‘等等,木桶、不能打了。’

??穹的注意力转移的总是很快。

??在贝洛伯格广场众多的店铺中穹选择了长夏,有他对星期日说的想克制自己和朋友一说话就停不下来的习惯,虽然穹觉得自己现在肯定不会但还是规避一下风险。

??穹喜欢长夏,在没有事的时候总会约朋友来这里拍照,他觉得长夏老板简直就是搭景的天才。和老板寒暄几句后穹说:“我想送一束花给那位先生,我们刚刚成为了朋友。”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不是注重仪式感的人。

??老板看了星期日几眼后包好了一束花,穹觉得这花还挺好看的,谢过店长就将花束递给了星期日,后者看着还挺满意的。‘老板卖花还把情绪价值拉满,贝洛伯格的竞争压力这么大了啊。’穹今日过于旺盛的共情力又开始作祟了。

??穹没做什么特别的路线安排,他打算哪里里近去哪。穹对星期日说了许多,他发现星期日在听到奇迹类事件的时候情绪波动更明显,这样一想,在雪原的时候也是,发现之后穹带星期日参观了更多他认为是奇迹的地方。在亲人间的羁绊也有触动,星期日可能比穹想的更感性,穹不确定自己的猜想,好在时间还有很多。

??到了造物之柱,穹有些陷入回忆了,叙说也有了些卡顿,在见过更宏伟的造物后穹仍被雅利洛人的创造震撼。“人,真是不可思议的存在。”穹听见星期日这样说。

??‘我应该也是人吧?’穹不自觉朝离谱的方向偏去。

??穹又和星期日说了些轶闻,他习惯用自己的经历来缓解气氛过渡话题,自己的经历不需要收取版权费嘛。

??“很有你的风格。”穹又听到了星期日的回应。他很惊喜,越来越不像他个人的独角戏了。就如穹所言,他不是一个天生喜欢沉默的人,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乘胜追击。

??穹对还在轻笑、站姿也没有那么初始化的星期日故意为难道:“你是在挖苦我吗?”

??星期日好像没想到他会这样说,穹暗喜,让他找到了星期日不表露出的那一面。

??“没有,这是称赞。”穹挑眉。

??“不对,果然是挖苦吧。星期日你、觉得我是笨蛋吧,还有之前也是——”穹可不会放过这难得的机会,穹在之前的闲聊也在避免直接喊星期日的名字,虽然说了是朋友,穹其实没有成为朋友的感觉。星期日和他已经结识的人太不一样了。穹没有星期日能随他胡来的自信。

??穹紧紧盯着星期日,想从星期日的眼睛里找到他的影子,找到了但星期日的表情也改变了。

??“怎、怎么了吗?生气了吗?”他的边线试探第一步就失败了?穹第一次试探还是对看着扑克脸的丹恒,之后也是,要迎来第一次失败了啊。

??星期日没有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极其轻微,如果不是穹的注意力全在他身上也注意不到。示意可以去下一个地方了,脸上的表情换成了更柔软的样子。‘怎么了吗?’

??穹没有多去在意,也没有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也许试探算是成功?穹又当起了向导。说是向导其实也只是从一个地方走到另一个地方,穹觉得自己就是解说器成精,随到随说。而且把雅利洛几乎翻遍的开拓者对每一处地方都有能说的东西,就算加上先决条件也是难选。

??回到磐岩镇后雅利洛算是逛完了。上层的部分用了界域定锚,穹表示充满象征意义的路走过一条就足够了,之后再走就是机械性的重复,不管多么震撼的雪景在那样的寂静中还是有些寂寥吧。

?见到虎克穹总是欢喜的。如果自己有妹妹应该会是这幅样子,或许他应该找个时间问问卡芙卡能不能用星核再造一个。好吧,他也不是那么想要带孩子。万一那孩子性格和他差不多他会很头疼的。

??逗虎克很有意思,而且假装不开心就能得到虎克的拥抱,穹挺想带虎克四处玩玩的,之前去仙舟给孩子高兴的,有时间就偷偷带虎克出去玩。开拓者暗下决心,不着痕迹地揉了揉虎克毛茸茸的小脑袋,当然会先问虎克的意见,诶对了,克拉拉也一起偷走,还有约书亚和阿丽娜,不然把鼹鼠党全带走吧?

??穹在周围找了找才看到了星期日,还是在观察人类。穹又和虎克说了些幼稚的话才跑到星期日身边,对星期日说的犯罪穹可怜匹诺康尼人不能这样亲近孩子。‘那一定是去很多被治愈的机会。’

??‘犯罪……’穹知道星期日说的是什么意思了,‘那可真恶心。’

??穹靠在街边的墙上,也不管干不干净了,就学着星期日的样子。如果用星期日的视角看雅利洛会有什么不一样吗?在穹看来,谭雅的愤世嫉俗好了不少,上城区开通让她开朗不少,劳德还在卖他的杂货,吆喝声都没什么改变,安东尼娜还在忙着和上城区企业家的生意、最近还多了不少仙舟的单子,她现在可不止能在黄金大剧院花钱了……穹扫过忙碌的众人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不一样的地方。

??‘星期日会看到什么呢?’穹没有和星期日说过太多居民的细节,对星期日来说这群人是什么样的呢?是需要引导的弱者吗?穹幻想着星期日是大守护者的世界,嗯……感觉会很难对付。可可利亚有布洛妮娅进行精神攻击,难道要拿知更鸟?不不不……当初情况也差不多,穹神色复杂地看着星期日,还是要硬干啊。

??穹突然有了一个好点子。光自己想是想不出什么的,直接问就好了。他对自己的形象有自信,不管提出什么话题都不奇怪。所以穹问出口了。

??“有时候感觉星期日出现在700年前的寒冬或许会不错呢。”如穹所料,星期日将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身上,做出洗耳恭听的架势。无名客总能得到他想要的。

??穹将后续的话问出口又有些不确定了,如果当初没有寒潮,那现在……穹可以想象一个更加繁荣、科技更加发达的雅利洛Ⅵ。星期日的反问倒是将穹从误区中拉出。他将反驳的话说完,再看星期日欣赏的表情,那样子就是在催促他继续说下去,穹意识到星期日没有迷惘。

??‘所以现在是在为我解惑?’穹习惯性地望向说话人的眼睛,沮丧的发现星期日的眼睛是他读不懂的,‘知道星期日是什么态度,可还是……’不直接的回应不管倾向多么明显都只能算个人的猜测。

??“我们还没去过贝洛伯格历史博物馆吧。”穹等着星期日的下文,星期日却只是带他原路返回,这次是从下城区到上城区。

??星期日没有多说什么,穹便静静地等待。到达这一站的终点时,星期日坦率地表达了他的观点,正如他之前所说,与穹心中的星期日不同。他主张顺应时代潮流,不干预既定的历史进程。穹的思绪飘向了遥远的过去,想象着那场未曾降临的更加严酷的寒潮,它若真的席卷而来,雅利洛与贝洛伯格的灯火或许早已熄灭在历史的长夜中,连同那些未曾绽放便凋零的生命,一同被深埋于冰雪之下。然而,即便没有那场寒潮,人性的贪婪与**,又怎会因此而消弭?它们如同暗流,在平静的水面下汹涌澎湃,等待着某个契机,便会冲破束缚,掀起滔天巨浪。

??‘【秩序】曾试图束缚人的思想,消除邪恶念头,却终究未能成功。若是没有那场寒潮,或许一切都会更好但也只是或许罢了。’

??悲鸣在耳畔回响,穹皱了皱眉,'想象力太好也是一种负担',穹想。他本就不是什么天才,生存死亡的哲学问题也不是他擅长的领域,稍稍一想自己就先被困住了。

??“那是你所期望的答案吗?”穹也在问自己,每一次肯定都伴随着一次否定,如同风中摇曳的烛火,忽明忽暗,找不到归宿。

??就在这时,星期日做出了一个让穹始料未及的动作,他以为,这个总是保持着距离感的人,会永远拒绝肢体的触碰,然而,那一刻,穹的心,却如同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所触动,陷入了短暂的死机状态。

??星期日没有继续纠缠于寒潮的话题,而是巧妙地用希莉儿的经历,向穹抛出了一个更为深刻的问题。即便没有天灾,希莉儿就能逃脱被欺骗的命运吗?穹深知,答案是否定的。只要她还是大守护者的继承人之一,那份权力与地位,就会像磁铁一样,吸引着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即便她不是,那些有贼心的人,也会变换身份,潜伏在有权者的周围,寻找机会。

??星期日对人性深刻的洞察后,对未来不可预知性的坦然接受。穹知道星期日爱着世人,他只是更加尊重人类的选择,穹多少也看开了,十全十美可以努力创造但非人力可及。

??星期日现在选择相信人类,未来会变得更好,也不否定过去可能会变得更好如果真的能改变,他会在人即将摔倒时帮扶,而不是从一开始就将人放在摇篮里。

??穹很高兴星期日走出去了。他借星期日的手起身,“下一站,仙舟罗浮。”

这篇完结了**忘发了,平时在老坟头忘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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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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