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在遇到你之前,都没有与任何男人产生姻缘关系,会怎么样?”
这是陆议求婚失败、去了海昌县,陆绩没有多余的想法,孙权没有追到也放弃了追求童朝旭,赤壁期间,诸葛亮没有跟上赤壁大船、提前回江夏。而童朝旭也在与甘宁在赤壁的相处中,对他产生了好感的世界。
1,
“甘将军,你真把人要来啦?”亲信老钟见着跟在甘宁身后出现的身影,忍不住调侃,“让他当个什么?书童?小生?还是随从?”
“去去去,咋的,今天给你休假多余了是吧。”甘宁说着就一掌拍在老钟背上,“关你屁事。”
“啧啧啧。”老钟嗤笑着,摇着头,转进拐角,不见了踪影。
南郡大捷后,孙权依次为功臣封赏,轮到甘宁时,甘宁当即提出想要一个医疗兵,孙权示意他大胆提。
然而,当甘宁说出对方的名字时,孙权的眼里出现了一丝玩味,再三确认:“你确定你想要将她从医疗兵调到你的部曲里?”
“是,末将非常确定。”
“唉,‘小信’,你怎么想?愿意吗?”孙权回头看向身侧,甘宁这才注意到伫立在旁边的少年,正是先前与他一同在赤壁上奋战的童信,“兴霸想要你,你同意吗?”
那少年抬眸看向甘宁,眼神躲闪了片刻,道:“都行。”
2,
其实对于要把童信放在哪里,甘宁心里并没有数。
不知道为什么,甘宁并不想让童信和他的其他部曲一起训练,但要说亲信,让刚到来的少年当亲信,多少有些难以服众。
他要人的时候,并没有想这么多。
于是,在回程的路上,他忍不住问道:“小信,你有什么想做的吗?”
话说出口,甘宁也纳了闷,从前对部曲说话要么粗声要么命令,对着这少年,声音竟不自觉软了半分。
“我之前都是做文书的工作,医疗兵反而是特例。”童信说,“我没有特别的想法。”
“那就接着当医疗兵吧,以后我甘宁手下的医务事都归你管了。”
“行。”
3,
客栈内,甘宁领着童信来到自己落脚的房间。
“这是吴侯安排给我述职期间住的地方,我就是来两天,一天述职、一天放松,就一个房间,这两天你就和我住,回去了我给你安排房间。”
“他”先是打量了房间,目光落在甘宁凌乱的床榻,耳尖瞬间发烫,缓缓地咽了口唾沫,却没有接着往前走。
“干嘛?别扭扭捏捏,想睡里面还是外面?”
“我睡地板吧。”
“……”甘宁盯着“他”好看的眉头,大笑起来,“那可不行,我刚把你要来,就让你睡地板,让吴侯知道我这么对待他的人,不得生气?我跟你说,我可不经常和别人一起睡一张床。”
“那我睡外面。”
“行,你可别等我睡着了后,自己偷偷摸摸又跑地上去了。”
听了这话,“他”刚迈出的脚步突然悬在空中。
“看起来我得让你睡里面,你才能老实了。”
4,
“他”背对着甘宁,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衣领,面朝墙壁,身体轻轻起伏着,似乎已经进入梦乡。
甘宁盯着“他”的背影,没由来地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这么小的肩膀,在船上是怎么扛起那么重的药箱的?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手放在“他”的后背上时,忽然一惊,说“他”是少年都是高看了,这根本是没发育起来的小孩子。
“太小了啊。吴侯也是,让这么小的孩子当近侍,难不成有什么癖好?”
甘宁嘀咕着,手又换到“他”的胳膊上,胳膊也软软的,再往下,到了腰背的位置时,被他偷摸的人突然身体一僵。
“甘将军,请自重。”
连“兴霸”两个字都变成了“甘将军”,是真生气了。
甘宁赶紧讪笑着收回手,装模作样地闭紧眼睛——尽管背对着他的童信根本看不见他的脸:“我睡觉,我睡觉。”
5,
次日,甘宁醒来时,面前已经空无一人,他眨了几次眼睛,转向床外时,阳光照在窗帘上,透着淡淡的光芒,“他”正背对着他、站在能够看见光的地方穿上出行时的外衣。
昏暗的房间里,呼出的气息可以交融于一处,随着脑子的渐渐清醒,身体的温度也随之升高。
“他”似乎觉得房间有些闷热,将窗户支开一条缝,清风吹入,带动着“他”的衣摆起伏。
风停下时,先前被吹起的衣摆贴向他的身体,勾勒出一道弧线后,才渐渐垂落。
“……”
不知怎的,甘宁突然觉得有些燥热,他暗暗咽下一口唾沫,见“他”要转身,又做贼心虚似的闭上眼睛。
屋子里一阵悉数作响。
甘宁眯着眼睛偷看,见“他”走到梳妆台边,借着铜镜梳理自己的头发。
真讲究。甘宁忍不住暗想。
可见“他”安静的梳头的模样,他的脑子居然开始想象以后住在一起,一觉醒来“他”就在他眼前的场景。
简直是乱套了。
难道巴郡真有什么说法不成?
甘宁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要像个偷窥狂一样偷看别人。又不断告诉自己,对方只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
更何况对方还是男的!男的!男的……就不行吗?
他的心思一片混乱,甘宁确信自己绝对没有那些癖好,但“他”只是在眼前正常起床,就不断挑动他的心扉。
“兴霸,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
“……你知道了啊。”
甘宁眯起眼睛,却见“他”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床边,此时那张漂亮的、雌雄莫辩的脸正对着他,睫毛随着眼睛的眨动,扑闪扑闪,眼底带着些质问。
“你睡觉的时候,根本不会动,也不会翻身,我梳个头的功夫,你就面朝外了,我怎么会不知道你醒了。”
“他”明明是在质问,甘宁却满眼都是他因说话而张开又合上的嘴唇。
看起来好软。
鬼使神差间,他伸出手,够住“他”的衣领,猛地将“他”拉向自己。
“……”
嘴唇相接时,他闻到了“他”身上的气味,一点都没有男人味。
“早上好,小医疗兵。”
分开时,甘宁的声音还带着晨起时的沙哑,他眯眼笑着,准备好迎接“他”的下一轮质问、甚至做好准备被“他”来上一拳时,“他”却红着脸,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你终于知道我的性别了吗?”
“嗯?不是十几岁的小男孩吗?”
6,
“哇,兴霸,你的脸怎么了?”
“有只蚊子落在脸上,打蚊子打的。”甘宁盯着脸上的巴掌印,镇定自若地和老钟打招呼,“你怎么也起这么早?”
“昨晚蚊子吵得睡不着,一大早就起来了。”老钟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甘宁和跟着他身后的“他”,“今天一起散心?”
“随便看看,再给弟兄们带点礼物回去,午后就走。”说完,甘宁又对“他”说,“你要不要看看带什么走?我给你个地址,我也不知道我那里的东西合不合适你用。”
“好。”
支走“他”后,老钟立刻打趣道:“你昨晚,没忍住?被打了?”
“去去去,”甘宁咋舌,“俩男人怎么做,别乱造谣。”
听完这话,老钟先是飞快地眨了几次眼睛,然后眼底出现了暧昧的笑意。
“将军你是不知道,虽然咱旗下没有,但军营里没女人,不少小伙子会凑成对。之前在黄祖那里,你不还问,怎么隔壁营不给人发厕筹?将军你懂的。”
甘宁顿悟。
甘宁想象了一下,立刻挤眉弄眼,表情诡异:“那里也能?”
“只是甘将军臂膀宽阔、健壮能干,不知道那小子能不能……”老钟暧昧地凑到甘宁耳边,欲言又止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会很痛吧。”
“又不是将军受着。”
“他那小身板,要是被我撞坏了可怎么办。”
甘宁丝毫没有察觉,短短几句话后,自己已经完全接受了要和“他”做这件事的事情。
“将军孔武有力,那小子只是个力气大的医疗兵,怕是一次都……”老钟刻意地摇头,似乎想暗示什么,“如果是个女子就好了。唉,甘将军昨晚和‘他’一起睡,觉得是男人还是女人?”
然而,甘宁完全没听见后半句话,他一心都是自己若是把“他”撞坏了怎么办。
在很认真地思考后,他双手一拍,道:“好,那就让他来睡我。这点苦,我吃了。”
7,
甘宁本以为自己这么说,“他”一定会很感动,最多觉得尴尬推辞几次。
没想到,听到他的决定后,“他”却深深地吸了口气,接着,用“他”那双只有指腹长有茧的手,握住了他常年拿兵器的、粗糙的手。
“怎么了?”
“你宁可去想,被我睡,都没想过,我其实是个女人吗?”“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绝望,又在甘宁反应过来之前,将他的手掌放在了胸口,“我只是因为男装方便行动,才在吴侯那里办事时穿着男装,但我几时说过,我是男人?”
几句话,让甘宁愣在原地。
他突然意识到,“他”的手很柔软,“他”的胸口也很柔软,他突然想起自己亲吻“他”时,“他”扑闪的眼睛和漂亮的脸蛋,又想起了在清风吹拂之后,贴在“他”腰身的衣服。
“你是,女人?那你在赤壁,不对,那个时候明明是个——”
“在战船上,大家穿的都一样,风吹日晒灰头土脸,我本就是带着吴侯的使命前去,怎么可能强调自己的性别与你们划出分界。”“他”、她的脸颊绯红,按住他的手微微颤抖,“我以为你找吴侯要人,是已经知道我是女人了。”
“……”
甘宁张了几次嘴,却愣是说不出半句话。他突然想起赤壁时,他和凌统起争执,打斗中受了伤,是她蹲下来给他包扎伤口,那时的她,动作就不像个糙汉子。
“你如果喜欢男人,那我们就此别过,我这就回吴侯那里,咱俩就不要再见了。”
她深呼吸后,松开了他的手,接着就背过身去,大有要回孙府的意思。
“等、等等!不对!”甘宁迅速出手,抓住她的手腕,“我只是,我只要是你就行,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你若是男人,我给你睡,你若是女人,我——”
甘宁的脑子突然变得空白。
他接下去该说什么?我睡你?这不对吧?但意思是这个意思啊?
“噗嗤。”
她笑了,转过身来,面朝着他,用双手握住他粗糙的手。
“我若是女人,你就不和我睡了?”
“不是,啊,不对,是,嗯,也不对。”
见着甘宁因为词穷而反复纠结词汇,她的笑容更甚,如同春日里的暖阳一般,照亮了他的心。
“你会和我走,对吧。”
个人篇(甘宁篇IF结局):他和她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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