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她好像从一场长梦中醒来。
入目的是苍白的天花板。手背冰凉，想要动的时候便会感受到外物仍然残留在身体里，异样的感受混合着一点一滴注射进自己身体的药液，让她想起早已远去的日子。
鼻尖没有嗅到半点她不喜欢的鲜花香气，也不见一丝她从未言说、却并不喜好的水果味道，病房里空空荡荡，也不见某个熟悉的脑袋......荧对着床边空无一人的椅子静默的发了会儿呆，迟钝了好一阵才抽动嘴角。
是了，要真是她所知道的那个阿散，她也不会因为这种荒唐的原因被送进医院......按照他的习惯，虽然嘴上从不多说，每一次她面临这种时候，都是他去提醒她按时吃止痛药，别直挺挺撅过去。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女孩子都会经历的生理期，许多女孩子会面临的痛经；唯一的区别只不过是，她先天就疼的特别厉害，离了止痛药，大概就会失去意识，浑身是血的倒在什么地方。
......她好像，时隔多年，第二次倒在了房子的卫生间里？
荧听见病房的门响动，把手旋转，那个身量熟悉的人提着些东西，塑料袋的娑娑声慢慢悠悠回荡。她弥漫着游移的意识，愣愣的看那双手把塑料袋放在小桌上，一点不多话的先拆出一盒子，拆开竹筷时，散兵才终于受不了她打量似的，表情带点古怪的瞅了她一眼。
“或许你该知道，成年人的社交法则之一是互不打扰。”
散兵把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荧。但过了一小会儿，他察觉到荧在神游天外，便带着几分无奈，一根一根掰开她攥紧的手指，把竹筷塞进她手里，让她拿稳了。
"但我暂时还不能失去你，所以......"他包住荧手背的双手微微用力，荧懵懵然的目光渐渐挪到了这双手上，"在我找到办法，回到提瓦特之前，你还不可以就这样死掉。"
荧的视线又缓慢的、带着几分迟来的怪异，一点点爬上散兵的面颊，再对上那双眼睛。
她知道自己此情此景之下，她该说一些基础科普的话：她该告诉散兵，不同于没有生理痛苦困扰的人偶，人类的身体时常不得不面临各种各样的病痛，而现代科技的存在，已经让许多可能曾经致死的病不再恐怖。
又或者，她该去说一些揶揄调侃的话：比如人虽然不吃饭会死，但并不是吃了就能活；比如谢谢爷爷大恩大德，孩子一定健康成长，不劳您费心；比如......
荧敛住神色。她从散兵的眼中看见一丝带着别扭的担心；她想起以前还不会藏住情绪的阿散，想起在她病床边上出现过的影女士，她那几乎只是缩小版、年幼却面无表情的小女儿。
......好像他们注视她时，都会这样。
"为什么？"
——她第一次面对自己生命的空洞发问。
终于爬过来了……叹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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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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