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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光芒之翼

找回黎恩以后,事情一下变直接,从海都解救马奇亚斯的父亲,皇妃,托娃前辈和安洁丽卡学姐;从旧都与第四机甲师团手中解救皇女和提妲,回到利弗斯解放分校……这再熟悉不过的流程,让内战恍如昨日重现。

只有极为短暂的时间相聚,盖乌斯努力找到忙碌的空隙,在花园里与找到正要去机库的马卡洛夫教官和玛丽教官单独谈话。彼此的寒暄过后,他道出来意:“魔煌兵的变异,之前是不是也发生过,所以琳黛才会有意外。”

两人互看一看,眼神颇为复杂,马卡洛夫低头沉思,玛丽教官先行回答:“据我所知,琳黛这一届还是和分校学生一样的机甲兵。是到今年才有变化,也许是皇子殿下的要求。”

“原来是这样……”盖乌斯神情未有缓和,若非如此,此刻要找出其他原因,怕是很难。

“那台机甲兵目前封锁在托里斯塔的机库,准备拆解。”马卡洛夫教官双手抱胸,脸色凝重,“我记得当时的情况,她和萝西努谁都没有用全力,还在对峙的阶段,突然一下子就弹出舱门。萝西努也被吓一跳,之前的十字弓已经出手,她要顾两边也差点受伤。”

“那琳黛用的武器是?”

“导力步枪。”马卡洛夫想从口袋里拿出香烟,看到玛丽嫌弃的眼神,赶紧缩手,“关于武器她特地来问过我,在那之前也上过机甲兵做模拟训练,想在步枪和手枪二选一。”

“嗯,琳黛也问我过。”玛丽教官也加入对话,“因为我的武器也是导力步枪。”

“她为什么要纠结武器的选择?”盖乌斯想起,他唯一见过琳黛用武器,还是内战的训练室。

“因为不喜欢。之前还算是因为军校生的任务,还有对托尔兹的滤镜去做。内战回来以后变本加厉了。”马卡洛夫教官看着他,一直疲惫的脸上此刻很严肃,“但即便很讨厌武器,但又是一旦去做事又必需做到完美的人。”

“嗯,机甲兵上用手枪的距离和威力都差一截,选择导力步枪,也是最后一刻才做的决定。”

“第一次展开机甲兵操练,我准备好有意外,没想到是琳黛,她一直是认真细心的人,是我的失职。”

“你也别自责太过。后来在复盘操作的时候,是她记错了操作方式,当时我和教育部的人都在场。”

“要说,这才是问题吧。”马卡洛夫抬头看着盖乌斯,“这世上我能够了解也最了解的东西只有导力,还有许多空白的知识需要弥补。琳黛在理论知识,安全测试和模拟操作的成绩都接近满分,我很奇怪为什么会在那一下记错操作。”

“那段时间她发生这么多事,社团也顾不上,家里又这么大的变故。会有失误也很正常。就算回来以后,她也一直在勉强自己,真的很担心她,可她又不要别人插手。”玛丽教官的手绞着拿在手里的帕子,手帕折出深深的皱。

“为什么她坚持要开画展呢?”盖乌斯询问玛丽教官,“要赶在期中考试之前,是学校有新的规定吗?”

“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美术社有很多人申请,可她好像一直在招人,和不知道有新人一样,渐渐的,好像托尔兹的学生也不知道美术社这个社团了,我觉得我也有被影响,三天两头想不起。她很怕社团人数不够被废社,可最后还……哎。”

马卡洛夫补充:“嗯。她在第一年和第二年的状态天差地别,转学也是好事吧,至少可以换个环境。而且比起用武器,还是治病救人更适合她。”

“你们还是一个社团的,毕业以后还有联系吗?敏特说,琳黛也去了分校工作,仲夏节还和你们一起逛了帝都,她还好吗?”

盖乌斯惭愧,略微低头:“我也是仲夏节前刚和她联系上,如果不是去分校见到黎恩,还不知道她也在。至于别的,她说,不再画画了。”

“啊……”玛丽教官惋惜,“那你呢?有没有坚持。”

“我一直在画,所以觉得她没有画画很可惜。”

“嗯,你们两个人的作品各有特色,她的技巧比你成熟,你的表达能力比她出色。不过琳黛什么都放心里,就连画画也是。之前推荐她参加学生比赛,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没有拿到名次。”

“滴滴滴——”

三人的ARCUS同时响起,提醒他们分别已至。

马卡罗夫郑重其事看着他:“如果有敏特的消息,第一时间联系我。还有其他联系不上的托尔兹学生,拜托你们了。”

“好,一定会,谢谢两位教官,一定会再见的。”盖乌斯朝他们挥手告别。

回到梅尔卡巴上,在欢迎爱丽榭和缇欧的气氛里,隐藏一丝沉重。他的视线看向继承凯恩公爵头衔的贵族女孩,以棋手自居的妙婕·伊格瑞,本该有轻松的气场,反而被绝望代替。即便微笑着说出千之阳炎计划的部分,他还是能听出弦外之音里,有类似琳黛有过也许现在依然存在的绝望。

“不过黎恩,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但是——”

“你说妙婕吧?我好歹也是她的教官。就算她再怎么高深莫测,本质上还是一个16岁的少女。我会尽我所能关心她。”

盖乌斯赞许地点点头:“嗯,果然不需要我提醒呢。前往指定空域的路线已经规划好,几个小时就能到。”

中午之前,第一次上帕坦古艾,梅尔卡巴在它面前有一番渺小。不愧是贵族军的顶级战斗力,内战时的对手,如今的盟友。

七曜历1206年8月26日,虽然在法典国接受训练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准备,真实地再一次见证历史,却是另一番滋味。帝国,利贝尔,雷米菲利亚,游击士,七曜教会,贵族……他接触过和未接触过的势力齐聚一堂。

尤其听到格蕾丝小姐直截了当地问他是不是“第八位”,他自问该如何对琳黛坦诚,即便获得力量,也不能熟练运用的无颜。

中文,千之阳炎计划的公布,他的第一反应和站起来的艾斯蒂尔和约修亚一样,反对。克洛斯贝尔的特殊支援科,也报以相同的态度。很快,全场的视线看向托尔兹所在的三桌人,最后聚集在黎恩身上,呼吸都变响亮,所有人都在等待。他也一样。

果然,黎恩也拒绝加入。

“即使受到看不见的巨大潮流摆布,还是有人坚决抵抗,携手合作。我们看到太多这样的例子……”

盖乌斯明白黎恩的心意,他带着些许希望看向窗外,风里不安定的气息在加剧,和内战一样,他们要靠自己从大地之龙和千之阳炎里走出第三条路。只不过这一次,他环视全场,有了更多的同伴。

忽然有一句话浮现在脑海:成长是一个人的事。

可他的成长分明依靠了太多人,然而此刻来不及细想,屏幕上雪花频闪过后,出现小丑肯帕雷拉的脸。

“啊哈哈,各位似乎聊得很愉快啊!就算听说过,阵容也够豪华了~”

随后玛利亚贝尔,谢莉,路嘉,雪伦,雷克特……

为了对抗三方会谈,看来结社也用上了足够的战力,派出了战斗航空母舰,红色方舟《荣耀号》。

盖乌斯站起身去看萝西努和汤马斯,都心照不宣,做好战斗准备。

一阵剧烈的晃动过后,所有人开始行动,黎恩和艾斯蒂尔分别带队突破,冲上甲板,而他,根据规划好的路线去机库,驾驶梅尔卡巴号。

冲出机库的那一刻起,就不间断受到火力覆盖,梅尔卡巴左摇右晃,萝西努双眉紧锁,一直在根据他的指挥分配战力,还负责报道战况。他面前的屏幕上,充满雷达警报的红点,敌人速度很快,尤其是神机的攻击,变幻莫测。船体很难瞄准,作出反击。然而即便命中,炮弹也在瞬息间被结界吸收,伤不了对方分毫。

他重重敲了一下右手边的扶手,焦躁占据他的大脑,在面前混乱的战场里要找到破局的路异常困难。

而神机此刻已经用神鬼莫测的速度瞬移到左舷,下令转舵避让全来不及。

“嘭——”

一发正中机身侧翼,他似乎听到在噪音里收到损害的动力系统停止工作的声音。梅尔卡巴晃得厉害,所有的东西都在发出扑朔朔的声响,萝西努勉强维持平衡,维持保护屏障。

他在一片尘埃中,开口问:“萝西努,在克洛斯贝尔,凯文卿是不是用了圣痕炮。”

萝西努停下敲键盘的手,厉声阻止:“盖乌斯,如果那样的话——!”

“嗯,我知道,可目前是唯一的选择。”盖乌斯闭上眼睛,开始驱动圣痕,背后金色的痕迹从暗淡变得刺目,“帕坦古艾上的宣言你听到了,我不能让他们去死。我想,飞船落地的控制就交给你们了,萝西努,一切拜托。”

盖乌斯这一次没有太多绝望,带着必需完成任务的使命感,决定按下最后的按钮。

可是奇迹就在眼前出现了——

巨大的阴影略过,所有的机神在那一刻停止运作。屏幕上的红点削弱一半,他切换通讯频道,去看最新接入的信号:

“啊,大家猜的没错,打开ARCUS吧。”

“虽然又变得帅气了一点,不过——是我没错。”

当新卡雷贾斯重新出现在三方会谈的领空,奥利巴特王子用ARCUS向世界广播,即将经历世界大战的帝国会有新的走向。看到王子红色的眼罩,盖乌斯和所有人一样,完全松一口气,他在指挥座上收起圣痕,后背全都是汗。

“我——我们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当然是为了向第三条路提供‘翅膀’。……为了克服帝国的诅咒,更重要的是将彼此的光芒照在互相合作的伙伴身上。不是内战时的‘红翼’,也不是在西部游走的‘自由之风’,光芒之翼,这时我们的第三个名字!”

他似乎忘记刚才炮火连天的狼狈,就一个瞬间,在梅尔卡巴看到通讯屏幕上的一隅里的粉色背影。

从在家乡寄出那封信以后,第二次感受到如释重负的救赎:也许从很久以前,我就开始寻觅某个人,此番与你重逢是最好的证明。

他甚至没有意识到,在梅尔卡巴号里,叫出了琳黛的名字。

很轻,萝西努回头看了一眼毫无反应的盖乌斯,又转过头去,微笑着祈祷,感谢女神对她所求皆愿。

再谨小慎微,也总有一个名字无法隐藏。

同一时间,卡雷贾斯的琳黛在看到机神结结实实地炮轰梅尔卡巴号后,如果没有安全带,差一点就没法坐稳。现在不该惊慌,可是看到一直关切的人再度陷入危险,反而让她这个本该救场的人焦虑。不过她很快,在王子的对ARCUS的演讲里恢复了呼吸的频率。此刻在她面前的屏幕上,出现各方势力的接入通讯画面,其中也包括梅尔卡巴号,见萝西努和盖乌斯都没有受伤,让她松一口气。此刻一旁的薇薇已经离开座位走上甲板,朝帕坦古艾挥手致意,迎着奥利巴特王子激动人心的演讲。

这注定是漫长的一天,各方势力确认自己的活动范围后各自离开,梅尔卡巴也需要修整。在甲板上和众人告别后,盖乌斯没有在第一时间离开,他想,会有个同样喜欢在甲板吹风的人,在不久后出现。

果不其然,琳黛在推开门的那一刻,与他四目相对。

那双眼睛依旧逃避,但更多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盖乌斯以为琳黛会和2年前一样,低头离开,不过这一次,对方还是朝他走来,站在他的右手边。

“你没事就好。”这是他们重逢的第一句话,不约而同地。

他看着琳黛低下头,还立即转过视线,看向虚空的夜,问:“萝西努他们已经走了吗?”

“嗯。”他回答,“梅尔卡巴的修缮,还有和教会的合作,都要拜托她。”

“任务好重呢……”

“你也一样,这几个月一直在卡雷贾斯帮忙吗?”他关切地问,双手交叠撑在栏杆上。

“嗯,事关重大,我们都必需断了联系。对不起,一定让你们担心了。”

“别这么说,你的平安比什么都重要。”

“虽然不能联系,我也听说你们活跃的事迹了。果然,还是7班呢。”

“也是托尔兹的力量,分校的后辈也很出色。在圣乌尔斯拉医院,他们都很担心你,还有一位叫尼娜的小妹妹。”

“啊?!你去了克洛斯贝尔……”琳黛很惊讶,“我,我就知道那些地方发生的事和你们有关,并不知道谁去了……你,竟然还见到了尼娜,她好不好?不知道帝国的诅咒有没有影响她,她是个很听话的孩子,但是也很脆弱。”

“灵智之草在的时候,她的情绪有波动。现在我们已经净化了灵脉,我想她不会有事。”

“我也很担心她,可是,不能写信,我也很难过。”

“她没有那么脆弱,如果生病的人想要痊愈,会让自己坚强。”

“呵呵,也是呢,我怎么还是这样……”这时一直棕色的鹰隼高声尖啸一声,飞到两人中间,爪子牢牢勾住栏杆,左右看看,黑色的眼珠转了转。

“啊,我记得你,捷鸥,对吗?”琳黛的语气很小心。

棕色的鹰隼张开翅膀很快收拢,“滋咿”一声,当作回答。

“呵呵,很帅气呢。”

“他好像很喜欢你,来,可以这样摸摸他。”盖乌斯伸手过去,摸摸对方的头顶,下巴和背脊处的羽毛,捷鸥再次展开翅膀,表示受用。

这时琳黛才发现,一直缠在盖乌斯手臂上的绷带出现了血迹,由于时间过去很久,已经干涸变深。

“这是刚才……”她急切地问。

当事人却不怎么在意:“无妨,不是你说我都没有发现。”

“那,我帮你换一下绷带。”琳黛说罢,从腰包里拿出绷带和酒精棉,先轻轻消毒,后换药。

每一次接触到盖乌斯胳膊上的纹身,她的心里都会漏跳一次。深棕色皮肤上,鲜红的纹身,在盖乌斯这个正直的人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反差。

“这是有特殊的含义吗?”问这句话的时候,她还没意识到,就从刚才开始,一直握着对方的手臂。

盖乌斯看着新换好的绷带,露出罕见的,带着悲伤的沉思。琳黛刚想说不说也没关系,盖乌斯却开口:“是诺尔德一族古老的精灵文字,我们和动物的关系很密切,收养的第一个动物的名字,会刻上纹身。”

“好神秘,你的故乡总是很吸引人。”

“一直都想带你来,就是没有机会。”

“那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去。”琳黛笑着回答,为绷带打上结,收好。

随后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也笑着打趣:“是不是第一次来美术社,还吓到你了。”

琳黛捂嘴偷笑:“因为,你胳膊这样放在画架旁边,那只眼睛正好看着我。”她拿盖乌斯的胳膊摆出记忆中的姿势,末了手指轻点最上方像眼睛的纹路。

捷鸥在两个笑着的人中间,左右看看,再次拍拍翅膀,这一次似乎是累了,头歪到一边,眼神懒洋洋的。

“嗯,所以,那上面一定是捷鸥的名字啦?”琳黛没有多想,很快她就后悔,她看到盖乌斯低头,几秒后才开口:“捷鸥也是我重要的伙伴,不过并不是第一个。”

很快意识到说错了话,放开了对方的手臂,想说对不起,又立即打消这念头。如果说了抱歉,盖乌斯又要顾及她道歉的情绪。索性不再多问,直接转移话题,说希望他明天的相尅一切小心,便回到医务室继续值班。

果然和内战一样。

她在医务室整理资料,对着面前的档案看了三分钟,没有翻页。

还以为长大了呢,她撑着脑袋苦笑。结果,还是不能面对。

第二天清早,琳黛在医务室调配相尅需要急救品和药品,薇薇和菲愉快地进门和她打招呼。

“这么早啊琳黛,为了姐夫好努力啊~”

“姐夫?”菲的脸上露出不懂的表情,可是金色的,像猫咪一样的眼睛里透着八卦,“也是黎恩吗?”

“菲,别理她。都毕业这么久了,一点都没变。”

菲捂嘴笑笑,用行动表示同意,银白色的长发略微抖动:“琳黛辛苦,需要帮忙吗?”

“不用,都已经整理好了,你们相尅才更辛苦。”

菲想要说话,薇薇不安分地从背后搂着娇小的菲:“小菲~我刚刚看到黎恩去泡澡了哎,要是能拍独家照片就好啦,一定不会亏待你哦~”

“薇薇!小菲你别理她……”

菲伸出手,打了一个呵欠:“啊,早就知道了,有这个妹妹超辛苦吧?她在园艺社的时候就说在家里天天恶作剧,出事了就让你来解决麻烦,因为你乖。”

“喂,小菲,怎么能把我们家的秘密出卖给琳黛,这可是我们浓情蜜意的每一天?”

琳黛的手僵住了,内战的误会,竟然来自这里。可还没有时间细想,盖乌斯就进门和她们打招呼:“早,没想到你们都在这。”

“哎呀,盖乌斯,我们也才刚来。打扰你们的话,我和小菲可以去别的地方约会~”

“哦?!”菲刚刚睡意朦胧的眼睛亮了,“是吗?”

琳黛刚想出言训斥,不想黎恩也来到医务室:“各位,早上好。”

“早啊,黎恩……”她赶紧接上话。

薇薇的注意力也转移到黎恩身上,顺便从菲身上下来,站好:“黎恩!辛苦啦~”

“琳黛,薇薇,你们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她露出往常的笑容:“这是我们的台词,黎恩和大家都没有受伤真是太好了。”说罢,她心虚地再偷看一眼高大的盖乌斯,昨天晚上缠上的绷带还是同样的结。

薇薇毫无顾忌点评黎恩的“新形象”:“话说回来,黎恩真是的,变得越来越帅气了?那么恋爱怎么样,差不多能确定心上人了吗?~”

……

“啊,薇薇真是的。”她按照惯例,像菲说得那样去“解决麻烦”,“对不起,黎恩。”

她不是没注意到,但对方未必想说。

黎恩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哈哈,你还是老样子,要说也挺令人放心的。”

“呵呵,没错。看到琳黛和薇薇都很有精神,真是太好了。”菲明眸一笑,已经不像一个孩子,更像是带着成熟也不自知的女性。

盖乌斯双手抱胸,对她认真道:“不过,我给你们两人添麻烦了,如果我的指挥更厉害的话,应该加把劲就能成功。”

“盖乌斯,请不要在意这种事。”她的眉目低垂,“如果没有梅尔卡巴号引开敌人,我们的作战也不会成功。那个时候,隐身的导力装甲已经被突破了。”

“而且,我也希望你能保留我们的戏份。”薇薇这是展现出难得的懂事和令人信服的气场,显得琳黛弱势了些。

盖乌斯点头:“嗯,的确是很戏剧性的登场。”

“你们可要多多指教啦,我可是卡雷贾斯专属摄影师,帝国最当红的新人记者,今年弗利兹奖头号人选!”

菲打个呵欠:“名字太长,记不住。”

“好过分啊小菲,我要拍照了,给我当模特呀~”

黎恩见状也笑着去准备相尅的热身,离开前朝他们挥挥手。

盖乌斯走之前,琳黛新拿了一卷绷带,碰碰他的胳膊,脸色泛红地说:“请一定平安回来。”

盖乌斯接过,手指点过她的掌心:“嗯,一定。”

7班从月灵窟回到卡雷贾斯后,在舰桥揭露真相,并且表示接下来会去龙灵窟继续相尅。正在她看完广播的当口,凯利来医务室,想要为接下来的“相尅”继续准备物资。

凯利拿出学习笔记:“琳黛小姐,之前说的知识点我都已经消化了,请琳黛小姐和之前一样随意测试吧。”

她点点头,指出笔记里的一道例题,稍作修改:“那这个时候,该怎么用药呢?”

凯利闭上眼睛思考:“嗯,要准备解毒剂,还有能稳定血压的药。”

很快发现了什么睁开眼睛,淡金色的小脑袋抬头看她:“啊!我记得药材里面有些具有强烈副作用,处置的时候必需注意药性相冲相尅的问题。”

她点头夸奖:“回答得非常好!药物有时会因为副作用,和配合的东西不当产生负面影响,要好好记住哦。”

忙完走出医务室的凯利准备去舰桥帮忙,不想和匆忙进门的薇薇撞个满怀。

薇薇一脸抱歉:“啊啊抱歉。琳黛,不好了,我已经约好和格蕾丝小姐交换情报,但是刚刚收到艾德儿前辈的简讯,说他们家经营的休息小屋突然出现了食物中毒。”

“怎么会的?”琳黛疑惑,艾德儿的厨艺和人品都被广为信任。她对门口的凯利点点头,示意对方先走,凯利礼貌地离开。

“她现在在利弗斯,也不清楚情况,所以才拜托我去看看,7班马上又要去相尅,我也不想麻烦他们,既然和中毒有关,不如你这个实习医生帮我走一趟吧。”

“也好,我准备一下,这就去。”她说着,一边确认随身携带的急救包里东西是否齐全,不忘拍一下腰包,一边往舰桥走去。

落地开舱门的那一刻,不想黎恩和7班一行人准备上舰,迎面相遇,她去一旁把通道让开。

盖乌斯等人群回到室内,问:“要出去吗?”

“是,艾德儿学姐需要我帮忙。”

“你一个人?”

“嗯。”

“不介意的话,我能一起吗?”

“可是……”

“离相尅还有一段时间,而且另一队还在帮分校的露伊洁和塔琪安娜。”仿佛看出了琳黛的想法,盖乌斯回答很干脆。

见实在没有理由拒绝,琳黛先谢过,点头应允。

“没想到盖乌斯也来了。”分校宿舍里,艾德儿温柔地为他们递上红茶,“我怕影响你们7班相尅,就找了薇薇,她说目前走不开,会派分身过来帮我。”

“这孩子真是……”琳黛不住地摇头。

“我刚刚和琳黛解释过,离相尅还有一段时间。而且前辈也在‘台面下’一直组织托尔兹的校友支持我们,来帮忙也是应该。”

“呵呵,真会说话,盖乌斯的确是很出色的后辈啊,就和传闻中的一样。”艾德儿微笑过后立即露出明显的愁容。

“前辈,食物中毒是怎么回事?”见她面色不展,琳黛即时问道。

“我现在回不去,听洛斯可先生说,你们走后(看向盖乌斯)有客人出现肚子疼、腹泻,严重的还有呕吐和发烧。”艾德儿前辈愁色凝重,“在娜崔,食材不是自己种的,就是贝琪商会和克莱斯特商会供应,他们都以质检严格出名,否则出事的不会只有我们。所以,要麻烦你们再去小屋一趟,看看实际情况。”

“没问题。”盖乌斯应允,“有卡雷贾斯号,非常方便。”

“拜托了,店里的卫生都是我亲自把关,之前绝没有出过问题。”说罢,艾德儿纤纤素手拿出一串钥匙,“洛斯可先生刚接手小屋的工作,人也容易紧张,也许你们问他,他也有不清楚的地方,所以你们自行查看就好,我也和洛斯可先生交代过。”

“你们刚刚去过吗?”觉得可能会有线索,在去小屋的路上,琳黛思虑再三,还是开口问询。

“嗯,有一位叫尼尔森的记者找到了《黑色史书》的最后一页,想要交给我们,不过条件是采访黎恩。”

“啊……”琳黛若有所思,“难怪薇薇着急和格蕾丝小姐交换情报。”

盖乌斯反而有些不自然:“她们关系很好?”

“嗯……她们经常联系,薇薇很佩服她的专业能力,虽然她们也是弗利兹奖的对手。”

“这样……”

听出盖乌斯语气中的意外,琳黛为妹妹辩解:“薇薇对不感兴趣的事不会认真去做,所以她在托尔兹成绩一般(心虚),但是对真心喜欢的东西,一定很执着。”

“难怪你们是双胞胎呢。”盖乌斯会心一笑。

去到小屋,发现真是一个安静的地方,她对近在咫尺的亚拉冈矿山,又一次想起10岁生日的记忆,铁道擦过山峦,她的脑子像被什么击中一般,第一次看到那只睁开的眼睛。因为山路众多,一直在隧道进进出出,她永远看半黑半白的列车,一边安慰受到惊吓的妹妹。

“怎么了?”走在前面的盖乌斯察觉她的失神,停下脚步,回头问道。

“啊,不,没什么。”她摇头,“我们去看看。”

进去询问情况,发现一楼空空荡荡,二楼传来不间断的呻吟,管理的洛斯可先生也面色惨白,努力从不适中恢复神智,趴在柜台前。

“没事吧,先生,您先坐下。”琳黛赶紧走上前把人扶起来,盖乌斯把椅子放在人身后。

戴着草帽的中年男人虚弱地摆摆手:“我,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没有吃很多。”

琳黛给他把了脉,又用小手电查看他的眼睛和口腔,因为食物中毒带来变质的味道,她从包里拿出急救药,盖乌斯拿来水杯,见人吃了药,两人赶紧上楼查看。

楼上的味道更加糟糕,肠胃不适带来的上吐下泻,把人折磨地在地上,床上,蜷缩着。

琳黛脸色未变,没有医疗仪器做更细致的检查,又还未检测到毒源,只能拿出最通用的解毒药,稍作缓解。

盖乌斯也尽量用教会的治愈术,作为辅助手段。

从二楼回到一楼,再询问精神稍作恢复的洛斯可先生,两人并没有得到突破性的线索。所有人点的菜都不一样,食材原料不尽相同,毫无头绪地陷入苦思。查看种地的后院,也没有灵脉异常的或者被污染的痕迹。毕竟先前罗赛已经在附近打下灵契,净化了这里的地脉。

“谢谢你们来帮忙,我实在对不起艾德儿小姐的照顾。也是看他们说不舒服,我就尝了一点,没想到……”

“别这么想,现在还不知道原因,我已经让老婆和孩子去联系附近在米尔香缇的盖德尔教区长,应该很快就派人过来……哎,还好阿尔查姆没事……”

琳黛为洛斯可先生盖上毯子,安慰他好好休息,心想阿尔查姆应该就是他孩子的名字。

检查后厨,对着储藏的食材,厨具等依次检测,依旧没有头绪,都看着灶台,陷入僵持。

“琳黛,你会做饭吧?”盖乌斯突然发问。

“嗯?当然,盖乌斯不也会吗。”

“我在想。如果说不会被提起的食材,是不是只有香料或者辅料。我又仔细回想做饭的步骤,之前做诺尔德绿纸包鸡肉卷的时候,对香草的处理少了一步,就能导致口味不同。”

琳黛赞同地点头,顺着他的思路思考:“辅料是根据每个人口味变化放的,所以每个人中毒的程度都不一样,也有完全不喜欢辅料的人,自然不会中毒。”

“啊!是这样。”回头再问洛斯可先生,对方恍然大悟,“现在物资紧缺,我想甘草这样随处可见的辅料,能山里采一些救急。昨天傍晚,发现那里的甘草都比以前颜色更深一些,我当时也不确定,还以为是傍晚看得不清,就没有多想。今天临时拿来用,没想到……”

“洛斯可先生,那个深色的甘草是在哪里看到的?”琳黛还是有疑影,像甘草这样的植物最为稳定,如果这都有变异,莫非地脉又被污染?可她又不愿怀疑罗赛的实力,那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沿着山道一直走,有没有地图(琳黛拿出ARCUSS,展开地图),啊,这里,说实话,如果不是特殊情况,我也不至于上山。那不方便人走路,矿工多用矿车,我们需要骑马。”

“走,一起去看看。”盖乌斯坚定地说。

走出小屋大门来到后院,盖乌斯的手刚刚拉过牵马的缰绳,ARCUS就发出滴滴滴的声响,揭示相尅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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