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如果，很明显他就是，展开报复的时机完全和遇到你的时间线对上了。卫斯理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他。”夏洛克靠在沙发上，把钢笔帽摘下来又合上，“而且这不正好？他也愿意为你做一个蠢人。”
“你推理出了真相，却不去告发他？”
“警察需要我的推理，又需要我的告发了？”夏洛克喝了一口咖啡，打开新的委托邮件，“我的判断没错，案件记录就应该让你来写。按目前委托的增加速度推算，我很快需要再找个助手了。”
“委托太多不会觉得辛苦吗？”
“辛苦？一点儿也不！我不工作的话大脑会生锈。”夏洛克兴奋的脸映在电脑屏幕上，“你的男朋友也可以做个备选。”
“备选？”
“要是哪天犯罪团伙安静下来了，让他制造点案件给我解闷。”
“夏洛克！”
我答应了詹姆斯·莫里亚蒂的求婚，当然不是为了让他给夏洛克制造案件。
吉姆明明喜出望外，却硬是摆出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他像小精灵一样变出两张飞往捷克的机票，日期就在婚礼后第一天。
“你早就计划好了？”我轻轻咬了他一口，“你打定主意我会答应？”
“甜心是猫吗？还喜欢咬人。”吉姆夸张地按住牙印所在，“奥罗拉，你不答应我的求婚还想答应谁的？”
我帮他揉着那一小块，吉姆就乖乖坐好，不继续抱怨了。
“婚礼的日期是不是太近了？你既没有带我去挑婚戒也没有陪我试婚纱。”
“都已经做好了，我知道你的尺寸。”吉姆捏住我恼怒的下巴，洋洋得意地挑衅我，“甜心，我随便你咬，但是记得换个地方。”
我打掉他的手，哼了一声：“不咬你了。”
“别呀。”吉姆眼巴巴地把脖子伸过来，“甜心，你当我什么也没说。来，就往这儿咬。”
我从善如流又咬了他一口，吉姆照样浮夸地喊疼要我安慰，什么肉麻的话都说得出来。
嬉笑打闹过后，吉姆把草拟的宾客名单递给我看。
我拿着短短的一截名单，明白只是一场限于亲友的小型婚礼：“请艾斯博森教授来是应该的，但是夏洛克……他会来吗？你邀请他了？”
“因为他救过你，所以我想在婚礼上感谢他。”吉姆诚恳地说，“否则我就没有新娘了。”
“所以他答应来了？”
吉姆无辜地说：“我不认识他，甜心，你去邀请他才合适。”
我即将和无法证明是我男友的人结婚。我在夏洛克面前说不出口。我想往冰箱里放点酸奶和面包，以防夏洛克查案回来太晚楼下面包店已经关门，结果打开冰箱门就看见一颗新鲜的头颅。我屏住呼吸，关上冰箱门，把袋子丢到冰箱顶上。
夏洛克洞察力惊人，我连请柬还没拿出来，他就问：“你还没分手？不对，你要结婚了？”
我点点头，期待地看着夏洛克，指望他明白我不说出口的话。
夏洛克头也不抬：“我不去。婚礼有什么好去的。我的时间很宝贵，不是有趣的案件别打扰我。”
我失落地通知吉姆，他显得有些遗憾，但仍然说：“别为这点小事难过，你才是婚礼的主角。”
虽然吉姆说我是婚礼的主角，但到场宾客的身份高到我无法忽视的程度。
我轻声和吉姆咬耳朵：“他是那位教皇吗？”
“没错，甜心。”
“教皇会为不信仰基督的人祝福吗？”
吉姆随意地耸耸肩：“为我们祝福是他的职责。”
我无所适从地在会场等待，直到教皇宣读誓词也没有发现夏洛克的身影。艾斯博森教授代为承担父亲的角色，眼里噙着泪，冷冷地把我的手递到詹姆斯手上。
“在上帝的见证下，你是否愿意对新娘不离不弃，一生一世爱护她？”
“是的。”吉姆小声伏到我耳边说，“不，我不信上帝。”
我们相视一笑，一点也不考虑这个玩笑是否冒犯了上帝。
到我扔捧花的阶段，夏洛克才姗姗来迟。我气得把捧花往他身上丢，但他一个灵活的走位闪过，捧花摔到了地上。
夏洛克环视会场，径直走到我面前，拿出贺礼：“识人不清是正常的，毕竟你不像我一样敏锐。顺便提醒你一句，婚姻自由。”
“今天是个好日子，夏洛克，拜托你说点好听的。”
夏洛克抿了抿嘴：“他叫什么？”
吉姆热情地回答：“詹姆斯——”
“够了，詹姆斯。我对你没兴趣。”夏洛克迫不及待地打断吉姆，好像他来这里就是为了此刻，“虽然我不赞成你的决定，但是我会祝福你。如果你像哈德森太太一样需要我的帮助，比如把丈夫的罪行板上钉钉之类的，我很乐意提供帮助。”
我尴尬地微笑：“希望不会有那一天。”
吉姆热脸贴冷屁股，但不屈不挠地和夏洛克套近乎。什么百年不遇的天才，举世闻名的大侦探，人类智慧的顶点，说得天花乱坠。夏洛克对吉姆不感冒，可对他的吹捧很受用。
夏洛克大发慈悲地说：“看在她的面子上，给你旁观我工作的机会。”
“那可真是太好了。”吉姆挽住我的胳膊，“亲爱的，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天就去吧？”
我觉得吉姆比起婚礼，对夏洛克的查案过程更感兴趣，但没有实在性的证据，因为吉姆只是大致参观了一下，就掐着手表说要离开了。
接下来的行程非常紧凑，吉姆带着我到各个景点拍照，仿佛要一天内就把下半辈子的照片都拍完。
我坐在婚房里浏览照片的时候才发现，平日熙熙攘攘的景点除了我们两个和摄影师之外空无一人。说是末日审判我都相信。
我问了一个稍微有点冒犯的问题，毕竟婚纱看上去价值不菲：“我能把婚纱下摆撕掉吗？它太重了。”
吉姆温和地注视着我：“当然了，亲爱的，一件衣服而已，你想做什么都行。”
他摇了摇床头的铃，一个军人打扮的家伙走了进来。
“这就是我的计划，莫兰。”吉姆抚摸着我的手背，“看到了吗？我说过她是个好孩子。她一直很配合我，这就是我留她到现在的原因。”
莫兰狰狞地盯着我，不发一言。
“和你在一起的时光很有趣，甜心。但我不认为婚姻会是个有趣的游戏。”吉姆转动了我无名指上的戒指，却没有取下来，“到此为止了，奥罗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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