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不会饥饿,不用睡觉。
你因此得以利用短短三天摸清这个片区的大致情况。
当然如果你还是一个正常人速度只会快不会慢——丧尸的走路速度大致能和散步的乌龟类比。
难得的慢节奏迫使你静下心来仔细用目光描摹视线范围内的任何事物。
花、鸟、虫、草……
一切自然景观充斥着勃勃生机,和人类活动的衰败痕迹形成鲜明对比。
这里大抵本就是郊区的某个小城镇,人口不多,所有丧尸化的居民三三两两在各处游荡。高楼中不知是否还留有幸存者,总之这些天来你所见到的不过是各种青黑的“漫步者”,所听见的不过是偶尔的鸟鸣虫声。
丧尸很少发出声音,他们彼此之间似乎也从不交流。
因此现在他们的嘶吼声勾起了你的好奇心。
一个小时前你还躺在草地上看云同时思考上哪找恢复药剂,一个小时后你已经加入躁动的丧尸大军。
尸头攒动,你见缝插针也只能看到一片黑色白色的后脑勺。
好吧,你缓缓挪上街边花坛,借助地理优势远眺。
一辆改装车,车顶上站着个提枪的高大身影,再往后是两辆改装车、三辆……
甫一看清你就果断跳下了花坛。
这些天来在丧尸中的生活让你本能忽略了很多东西。
比如丧尸以活人为食,比如一个正常的丧尸世界里必然存在人类和丧尸的对抗,比如人类会组织队伍剿灭丧尸。
该死的好奇心。
恨不肋下生双翼,一步而驱十万里。
枪声在你身后响起,丧尸群开始挨挨挤挤着倒下,让人联想到某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牌类游戏。
当然,丧尸的倒地更为无序,更加缺乏美感。
估摸着已经来不及跑远,你拐进丧尸堆倒下装死,顺便捶一下地。
都当丧尸了还要装尸体,这是什么世道。
顾不上恶心,你往尸堆里钻了钻。
各种混乱的声音交替响起,分辨不出的液体固体飞溅在你背后,无形中为你的伪装增添一分可信度。
……
密集的枪声过后,尸群的吼叫渐渐平息。
“咔嚓—”
仿佛某种信号,车门接二连三打开,作训鞋踏上地面“嘎吱”几声,伴随着某些脏话和纷乱的衣物摩擦声。
“这儿的丧尸看起来都很低级啊。”
“*的,叫你们开火省着点,都成碎块了能看出什么区别。”
“哗啦—”
有人粗暴地扫开成堆的尸体。
“有没有脑子,这么打丧尸全堆一起车子怎么开?”
“呲嚓—”
是刀砍在骨头上的闷响。
“还有漏网之鱼!上车!碾过去算了!”
此刻你无比庆幸自己选择的躺尸地点在路边而不是路中央。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这久违的人类活动此刻只给你带来无尽的听觉折磨。
好在最终繁杂的吵闹远去,车大概已经驶离了。
你不敢大意,直到重新听到细碎的鸟鸣,才抖抖身体开始挪动。
“抓到你了——”
如果你的心脏还会跳动,现在应该已经跳出胸膛了。
来人快速拨开你背后的杂乱肢体,提着你的后颈给你翻了个面。
力气很大,完全不考虑丧尸的脖子能不能承受这种转身方式。
谁这么没礼貌?刀丧尸还得从正面刀?
刚准备用侧影强化一下魅力让他装没看到离开,却在看清来人是谁后忘记所有动作。
你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就这样猝不及防地顶着满脸碎肉和柏源大眼瞪小眼。
是的,柏源。
尽管他穿着你从未见过的作训服,还戴着某种类似止咬器的防毒面具,眉目更加高挺深邃,给人的感觉是和从前完全不一样的、极富侵略感的桀骜不驯。
但你绝不会认错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这双如同太阳般明亮的眼睛现在闪烁着浓郁的兴奋。
他用袖子给你抹一把脸,又拿戴着皮手套的手指撬开你的嘴。
你愣愣地任由他在新生尖牙上戳了一下。
“真是丧尸?”
柏源挑了一下眉,“这么聪明的小丧尸?”
“不咬人?”
他松开钳住你下巴的手,往后按上你的腰半拉半提着扶你坐起来。
放眼满地污浊,车队早已不知踪影,也不知怎么没带上柏源。
他这冲锋衣上栓望远镜大腿皮环别手枪的打扮怎么也不像是本地幸存者。
带着以前的习惯,你出声询问,
“嗬——”
宽大的掌心捂住你的嘴上下捏住,柏源凑近你竖起一根手指,“嘘——”
“他们还没走远。”
你安静下来。
他盯着你半晌,缓缓挪开手,单手解开腰间别着的水囊。
“既然被我发现了,就跟我走,嗯?”
你的视线飘向水囊。
下一秒水囊被挡住,放大版的俊颜重新占据你的视线。
柏源揉着你的脑袋,“跟我走,我养你,怎么样?”
那还怎么找恢复药剂!
“你不能说话……真是可惜,我记得那帮家伙说西部基地有恢复药剂……不知道你能不能用。”
识别关键字,你开始点头。
那双犹带笑意的眼睛眯起来,“你果然听得懂啊,小丧尸。”
……
你跟着柏源亦步亦趋地走,他起先还饶有兴致地绕着你转了几圈,打量你的步伐,后来揣度着天色直接将你打横抱起,“我可是要养你的人,你得看看清楚,不能咬我。”
“你的吃喝全都要经过我的手,懂吗?”
他在拿你当兔子养吗?丧尸能吃喝什么?
你威胁性地呲了一下牙。
换来一记不轻不重地摸头杀。
然而事实上在吃喝之前,柏源考虑了你的清洁问题。
被带进旅馆的那一刻你还在猜测这里是不是停放着他的交通工具,直到被轻缓地放进浴缸,澄澈的水流溅上小腿,你才回过神来。
你拨动水面,努力瞪大双眼。
柏源站在你身边脱衣服,听到动静只是安抚性地拍拍你的肩膀。
“你不想洗个澡吗?”
血污碎土将浴缸中的水染成棕黑,打着旋被吸进下水道,留下一些你并不愿细究来源的固体。
甚至不需要清晰看见,你都能想象出现在自己的模样。
你确实需要洗个澡。
但是柏源为什么不出去?
他解开口罩放在叠好的衣服上,搬来椅子一本正经地坐在浴缸边,撩起袖子。
“两种味道的沐浴露,你喜欢哪一款?”
什么鬼?
他真把你当兔子?
震惊之余,你用力拍了一下水面。
流水哗啦啦,溅在柏源的脸上。
他微微向后仰了一下头,水珠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滚落,划过颤动的喉结,打湿他身上的黑色紧身衣,最后汇集在沟壑里潺潺地流动。薄薄的布料紧紧贴住他的皮肤,似有若无透出一点肉色。
你再一次安静下来。
注意到你直勾勾的眼神,柏源没好气地转过你的头。
“想吃我?没门。”
大手掬起一捧水浇在你后脑,他揉开洗发水一点点搓上去。
“不想选沐浴露,先给你把头发洗了,好不好?”
点头。
柏源着急忙慌松手,过了一会大概意识到丧尸大概没有“头发被扯到很疼”的感觉,又摆正你的头。
你听到他沉默着,俯身下来蹭蹭你的发顶。“很疼吧。”
“是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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