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听着纷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办公室门外,我反而镇定下来,坐在办公桌后看起了报纸。
“砰”的一声,门被从外面暴力推开了,一众人迈步走了进来。
朱掌柜:呦,王主编这里还藏着个小娘子呢。
王主编虽在外面被限制了自由,但声音却清晰地传了进来。
王主编:这位可是我老板……的妹妹。你们可千万不能对我家小姐不敬,否则我老板不会绕了你们的!
朱掌柜等人脸上均露出讥讽的冷笑,显然认定了他是在虚张声势。
朱掌柜:小妹妹,我家老板想买你家报社,你说是卖还是不卖呢?不卖的话,不如我带你回去直接和老板讲吧。
朱掌柜上前一步,脚踩在了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整个人凑近上来。
我抬眼冷冷看向他,抬起手,用枪对准他的眉头。
朱掌柜却不害怕,反而嬉笑着看着我,显然以为我是在虚张声势。
朱掌柜:呦,小妹妹,还玩枪呢?会开枪吗?
他旁边一个打手瞧出不对,在旁边小声提醒着。
打手:朱哥,这枪看着是洛宁军中制式,这小姑娘怕别是真和军方那边有什么关系……
我想起顾时夜说的“不要手软,直接开枪”。
刚想开一枪让他们辨辨真假,突然听到楼下传来几阵急促的刹车声。
一个打手匆匆跑了过来。
打手:掌柜的,楼下突然停了好几辆车子,上面下来几十个卫兵,已经把这栋楼围住了!
朱掌柜皱了皱眉。
朱掌柜:什么情况?
这时,我已经能听到人上楼时踢踏的脚步声。
上楼的明显不止一个,但那脚步声却丝毫不显纷乱,明显是经过专业的训练才能如此。
朱掌柜当然也听到了。
他的脸色微变,皱着眉质问我。
朱掌柜:是你叫的人?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房门再次被人推开了。
为首的人一身戎装,头戴黑色檐帽,脸若冰霜,此时正冷冷地打量着屋内的情形。
正是顾时夜。
我站起来向他扑过去,犹不忘替他遮掩身份——
我:四哥,你终于来了。
我犹豫着双手拉起他的袖子,轻轻摇了摇。
我:我好害怕。四哥,你要给我做主。
我看见顾时夜明明板着脸,但眼尾却弯下了一个极为微小的弧度,转瞬即逝。
顾时夜:知道了。
此时站在他身后的高壮光头男子听见我对顾时夜的称呼,却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弯腰请示着。
光头男子:顾帅,您看这是……
我抬起头,透过办公室打开的门,可以清晰看到王主编极度震惊的目光。
顾时夜并未理会身后那人,而是低头看着我。
顾时夜:怎么了?
我向朱掌柜等人的方向指了指。
我:这些是融山钱庄的人,他们想强买强卖地买走这间报社,我们不愿意卖,他们就派人来上门□□,还威胁。他们和我说,不卖的话,就带我回去见他们老板。他们砸了报社很多东西,还用脚踩我办公室的椅子。
顾时夜:嗯。
他回过头淡淡瞥了那名光头男子一眼。
顾时夜:纪署长,既然是你所辖范围内的事情,就按规查办吧。
看来这男子应该是洛宁警署里的一位署长。
纪署长连连应是,很快又从下面上来一队警卫,把朱掌柜等人都带走了。
纪署长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没找到机会,只好也灰溜溜地一并跟着走了。
跟随前来的卫兵在征得王主编同意后,开始四处搜查漏网之鱼。
确认没有遗漏后,又帮着伙计们收拾起被打砸的房间。
王主编来到我面前,小心翼翼地不敢看顾时夜,只小声地问我。
王主编:社长,这位是?
我也小声地回他。
我:你刚才不是听到了,这位就是顾帅。我方才实在没有办法,不知该找谁求救,所以就搬来了顾帅。
王主编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那表情就像看见一个人去街上买东西,说完没有铜子,只能直接给金子一样。
顾时夜也偏头看着我。
我抬头去看他时,却看他低下头,从一旁桌子上拿起一张报纸,就站在那里看了起来。
我发现王主编突然变得很紧张。
我:怎么了?
王主编:那个上面写着那个呀。
我:什么?哪个?
王主编:就是那个呀。
面对我迷茫不解的目光,王主编小声提醒着。
王主编:社长,那是我们第一版的报纸。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却看见顾时夜已经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放下手中的报纸,拿了另外一份在读。
然后他放下了报纸,抬眼看向我。
顾时夜:这报社是你开的?
我:嗯。
嗯嘛,谁都会的。
顾时夜:顾小姐、顾四、私定终身、始乱终弃?顾小姐痴情不悔,只身赴洛宁寻夫?我都不知道你来这里是为了找我的。
他黑眸向下,睇着我,眼眸中不辨喜怒。
我期期艾艾地走到他面前,低头认错。
我:四哥,你不要生气……那个只是故事创作,艺术源于生活么。
顾时夜:艺术源于生活?
我:我知道我错了,你想怎么罚我,我都认了。
顾时夜:嗯。
我以为他不追究这事了,他却突然又问我。
顾时夜:那你说,到底是谁始乱终弃?
我:是我。是我不告而别,对不起你。
王主编已经不敢再听了,他悄悄退了出去,给我们关上了门。
顾时夜:嗯。那你来洛宁,是为了找我么?
我抬起眼,正对上他的眼睛。
那双寒夜般的黑色眸子就那样直视着我,不给我任何逃脱空间。
我感觉到我的心飞快地鼓噪了起来。
我明知道我不应该。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不该做这样的事。
但那一刻,我的心背叛了我。
我飞快地抬起头,在他的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我:是啊,四哥。
我想离开 却被他按住了后颈,皮肤上是细密的从皮质手套上传来的凉意。
他垂下眼,吻了下来。
带着尚未消散的寒凉气息。
如坠入夜空。
我闭上眼,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我不知道和顾时夜在这间狭小的办公室里待了多久。
每次想分开,分不清是谁先主动追逐,便又会挨在一起。
最后顾时夜摘下手套,垂着眼拭去我唇边未干的唾液。
顾时夜:好了,送你回去。
我是不可能回江家的了,但我又不太想把这件事讲给顾时夜。
我:不用了,报社里有休息室。我今天就打算睡在这里。这个时候我亲戚们应该都睡下了,我回去不太好。
顾时夜站起身,扫视了一圈报社的环境,对我伸出手。
顾时夜:和我回顾公馆。
我抬起头看他。
顾时夜:不能放你在这里。
我:哦……好。
反正说起来,上个任务在兰口的时候,我和顾时夜已经在一个屋檐下住了大半年了。
我还和他的牌位成过亲。
不管怎么说,这个人对我,都不能算外人了吧?
我和顾时夜从办公室出去,我发现王主编和看门伙计都还兢兢业业地不敢下班。
……那我和顾时夜在里面待那么久他们岂不是都知道了?
我:王主编,都这么晚了,你们快回去吧。
王主编:那社长您怎么办?我给您叫个车……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看到跟着我出来的顾时夜,顿时失了声。
我:不用了,王主编,我和他一起回去就好。
王主编:哦哦,好,你社长您保重。
我和顾时夜回到顾公馆,车子直接驶入后院,停在了后楼楼前。
顾时夜带我走上二楼。
顾时夜:我已经让路全提前回来通知了佣人,把我卧室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也准备了换洗衣服。
他打开自己隔壁房间的门,让我看还有什么其他需要。
我:都挺好的。
竟然一切都是按照我的生活习惯来准备的。
这里知道这些的人只有两个 ,翠嫂和顾时夜。
而这么晚了,显然不想是已经退休的翠嫂交代置办的。
顾时夜走到隔壁的房间门前,侧过身看着我。
顾时夜:我就在隔壁。早些休息。明早我送你去学校。
他身材挺拔,此时站在我面前,影子垂下来,映照在我身上。
我看着他,心中微微一动。
我忍不住上前,搂上他的脖子。
趁着他低头的瞬间,在他的下颌线上亲了一下。
顾时夜靠着墙站着没动,两只手垂在身侧,黑色的眼睛却垂下来专注地看着我。
我转而搂上他的腰,隔着衬衫轻轻地、像不经意触碰到一样啄吻着他的胸膛。
我:四哥,你真好。
我感到顾时夜抬起了一只手,轻轻抚在我的后颈上。
而后那只手向下落在我的脊背上。
接着他垂着眼,把我腾空抱了起来。
他两步打开我房间的门,走进去,把我放到床上。
他伸出手抚在我的眼角,而后沿着鼻梁、脸颊一路下滑,最终停留在唇上,反复摩挲着。
他力气有些重,我忍不住张开嘴,轻轻咬了他手指一下。
顾时夜收回了手。
顾时夜:早些休息。
接着他关上灯,快步走出了我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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