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风水,风视角为主
“任何曾受折磨的人永远受着折磨……
“任何曾受折磨的人永远无法再轻松地活在世间,永远无法摆脱对屠杀的憎恶感。对于人性的信仰,早在第一个耳光中崩裂了,然后在折磨中轰然毁灭,永远无法恢复。”
————让·诶默里
00
风是一种粒子,不要盲从视觉,人类的眼睛并不可靠。
闭眼,在昏黑间,光是粒子,风是粒子,发丝也为颗粒,人亦如此。阳光贴合皮肤,风轻拂,两类粒子相互摩擦。世界被架在巨大的透镜之下,以不可观察的形式存在,彼此纠缠,彼此分离。
当将世界分解至这一步,则自然而然能学会使用风之呼吸,万物皆为粒子,自己便能成为每一种形式,心融入风中,随风穿梭。
“哥,”玄弥的声音从身后打断他,“到饭点了。”
不死川实弥从冥想中惊醒,他下意识清楚这是他的继子兼弟弟,好像有人给他的记忆里贴上了一片设定字条,而他正依照剧本扮演。
实弥跟着弟弟一路向前,从风宅一路行至孩时的家中,寿美蹭着母亲端上菜,窄小饭桌的三面叽叽喳喳地挤满了人,剩下的那一面正对实弥与玄弥。
“实弥。”妈妈语气温柔,已然听不出任何疲惫,早年独自拉扯几个小孩时,母亲常显出焦虑与倦累。实弥细致地扫了几遍母亲,又扫了扫发丝光亮的琴以,盯着食物两眼放光的贞子,由于发型而极相像的就也与弘。
实弥捧着自己的碗,那碗可太小了,他一只手便能把住大半的碗沿。
“哥哥之后再做什么呀?”弘边舔筷边问。
“继续杀鬼……”话音未落,全家人视线齐齐投向不死川实弥。妈妈撇下眉,满是担忧。
饭桌消失,不死川一家围成圈站着,实弥一手拉就也一手牵琴以。实弥蹲下身,为琴以整理扯松的衣领,琴以顺势张开双臂抱住他。那手也小,贴在他颈后,软软的,好像水球,轻轻地抓住他的发尾。琴以在他脸上一蹭一蹭,不死川实弥闻见一股碘酒味,真奇怪。
琴以声音模糊,似乎来自十公里开外,一字一顿地说:“哥,多看看自己。好好照顾自己,我们等你回家。”
血腥味,消毒水味,碘酒干掉后发出诡异的臭味。不死川嘴巴干裂到抽痛,喉咙似乎被烤了三天三夜,干痛,满是铁锈味。不死川实弥感受血流奔向身体各处,心脏跳动,痛,浑身皆痛,指尖跟腱手腕额头大腿,尤其是腹部,弥漫性发涨,里头的东西阵阵抽搐似乎要翻涌出来。
“啊你醒了。”
不死川不用看也知道富冈义勇完全恢复了精神。
“听说肚子里的器官,随便塞进去,就能恢复原位。你送过来时,器官全错位了。”富冈义勇让人抓不着重点的谈话,令人恼火。水柱声音里似乎还带有调笑,他不死川都直挺挺躺床板上动弹不得了,他倒毫无怜悯地笑话他。真无语。
“除……”不死川刚开口,嗓音像生吞了五颗炸药,嘶哑又痛,只好停下。
富冈义勇窸窸窣窣地在床上挪动,不死川眼球酸胀,没有力气牵动视线追踪富冈的动作。富冈穿好鞋,拖鞋鞋底在地面摩擦,搓着步子缓缓蹭到不死川床边。不死川默然倾听,富冈义勇虽比他率先醒来,但并不代表可以自由活动。
富冈从桌面的托盘中抽出棉签,动作过慢,发着抖,往自己水杯中沾两下,微微曲腰,蘸过水的棉签湿润地在不死川干裂起皮的嘴唇上滑动。富冈谨慎而迟缓得像老爷爷。
而后原路返回,屁股挨着床垫时,富冈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
“谢…谢。”不死川憋着似乎被劈成两半的嗓子致谢。
“他们提醒过,你醒了的话不能给你水喝。”
老实说,发现自己在大战后仍然活着不算好事。睁眼后,第一反应是庆幸自己活着,这是本能。本能过后是翻涌的回忆,人以记忆来确认自己是谁。鬼的歼灭,也同时抹除了鬼杀队存在的意义。过往的一切顶多会成为话本里遥远的传说,而非威胁生死的害物。不为官方认定的鬼杀队也将彻底退出历史舞台,他的前二十一年彻底画上句号,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不死川实弥的思维推进到这一步便卡住,那么他接下来该是谁?
01
晚饭时分,宇髓天元与神崎葵一起探望柱的病房。说是柱的病房,其实只有风柱水柱与尘埃躺在一边,屋内别的病床已被挪至普通队员的病室。富冈义勇寡言,不死川实弥没法发声,在二人独处的长久缄默中,不死川实弥逐渐反应过来,除了他和富冈义勇,其他柱都已阵亡。
神崎葵边换注射袋,边叮嘱不死川,刚醒来,肠胃适应不了,只能吃一点点流食喝一点水。话刚落,走来几个女生,几人联合发力,两个从前抱住他,一个从背后推,不死川这才终于坐立起来。
然后她们又快步至水柱床边,不死川好奇转头。富冈义勇坐在床上,几名医护人员将纱布拆开,动作迅捷,配合默契,从医疗车上快速地取放碘酒棉球,上药,再铺上几块巴掌大的新纱布,贴起。换下的纱布上渗液与药混杂,或许发炎了,有些黏连的小块组织,红褐一小片。富冈义勇端坐在床上,安静地接受神崎葵的指令。
“肚子还好?”宇髓站在不死川床沿问。
不死川实弥抬头与人对望一眼,点点头,艰难开口:“能睁眼就没多大事。”
“腹肌可都不见了哦?这事不大吗。”宇髓笑道。不死川被逗得想笑,但腹部切口存在感过强,每下呼吸,肚子都扯出威胁的疼痛。
“富冈,我们现在是断臂兄弟了。”
富冈义勇闻言,喝粥的机械动作顿住。因卧病在床,富冈的头发随意披下,没适当打理而显出其飞扬的造型。富冈那张一贯冷淡的脸从黑长发间露出时,风柱与前音柱同步怔了怔。
“富冈,那是什么表情。”不死川尚且没有力气生气。
“震惊的表情。”富冈义勇老实回答,“没想到你会拿这个开玩笑。”语毕,富冈抿抿嘴,牵出一个幅度极小但绝不会被误读的微笑。这是炭治郎教给他的微笑课堂第一课,据说这样会比大笑更容易操作。
“哦,”宇髓感叹道,“你这家伙原来会笑的啊!”
富冈义勇还没完全掌握边笑边发言的能力,只好笑得更大力些。余光瞥见不死川笑得转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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