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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反思

失业之后他们确实断了资金来源,时间却前所未有地充裕起来,有大把的时间去胡思乱想、促膝长谈以及漫无目的地闲逛,闲逛最常去的地点就是长隆公园。

下午将近六点,广场上有不少人,在喷泉边玩耍的小孩子们,走在树荫下交谈的中年人,以及在广场中央跳着广场舞的大爷大妈们。

或许是刚才的拥抱无声无息地消弭了他们之前某些隔阂,如今氛围相当和谐。两人慢悠悠地走在广场路上,双眼赏着天边挂着一抹晚霞,耳朵听着长隆广场上动感的广场舞神曲,不说话也很轻松。

下一刻,迎面跑来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手里拎着和身高不符的奶油蛋糕。

可她路线没选对,径直撞到陈在林身上,眼看着就要栽倒了。好在陈在林眼疾手快,扶着人直了回来。

那漂亮蛋糕也避免了“香消玉殒”的结局。

小姑娘茫然地眨巴了两下眼,然后抬头奶声奶气地问他们:“大哥哥们,我今天过生日了,你们要来尝尝我的蛋糕吗?”

周普双手拄着膝盖半蹲着回答:“不用了,我们过两天也过生日。蛋糕你自己留着吃吧。”

说话间,只见陈在林从衣兜里掏出了烟盒。

周普眉头一皱:“你干嘛?”

对方没回答,打开烟盒,一盒的巧克力棒和包裹着七彩玻璃糖纸的糖果露了出来。

他抓了一把递给小姑娘,语气温柔:“伸手。”

周普一怔,这不是他给陈在林的那个?

“你还留着?”

“不然?”陈在林反问,“我送她两根烟抽?”

“……”周普乐了,“虽然是社会人,但也没必要这么社会。刚还以为你想在她面前抽烟。”

捧着糖果的小姑娘笑弯了眼:“谢谢哥哥。”

陈在林和周普齐摇头:“没事。”

“我妈妈等着我呢,我要回家了哥哥!”小姑娘声音甜得让人心都化了。

陈在林和周普齐点头:“嗯。”

目送一蹦一跳跟妈妈离开的女孩,周普叹口气:“可惜这辈子生不出闺女了。”

与此同时,他的口袋也被塞了把糖果。

放糖的那位问:“糖没过期吧?”

“没,保质期很长。”周普也不客气,自然地剥开糖纸,把糖扔进嘴里咬碎。

“生日想怎么过?”他侧头问,“你先想想。”

陈在林还真思索了下:“不过。”

“……这就是你得出的结论?”周普无语片刻,强调,“生日这么重要的日子,要有仪式感。”

陈在林并不在意:“形式主义。”

周普干脆不跟这种人讨论该不该,直接问:“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

陈在林盯着他若有所思:“那就献个身吧,我好久没有男朋友了。”

“出息。”周普恨铁不成钢,“男朋友什么时候都能找,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工作。”

陈在林从善如流:“那行,我想要个工作,你给我安排吧。”

周普一噎,心想那还是送个男朋友比较容易。

他释然:“算了,你别想了,还是我自己给你准备吧。”

说话时,他们刚好散步到广场近处,周普抬眼,发现一个跟不上节奏的大爷落在广场舞队伍的队尾。

和其他人一样,手拿着一把死亡芭比粉的花扇,跟着广场舞神曲扭动着身体。

“……”

那颤颤巍巍还硬要坚持的架势,周普心说这真是人老心不老。

大爷一个转身,也看到了他们,挺自来熟地挥着扇子招呼他们。

准确说,是招呼陈在林:“回来了?”

陈在林双手插兜,闲适道:“嗯。”

旁边的周普悄悄问他:“你认识啊?”

陈在林:“总在他那里□□联,就认识了。”

周普:“哦。”

在震耳欲聋的广播声中,陈在林提声问老头儿:“能跟得上吗?”

大爷嗓门很大:“我这老胳膊老腿哎,跳起来费老劲喽。扇子给你们,你们年轻人跳吧!”

说着非常好心地把扇子递给他们。

两人一顿:“……”

这似乎也不是年轻人的舞种?

不过周普有些动摇,眼睛瞟向陈在林,就像在申请同意一样。

“想跳?”陈在林心有灵犀一点通,“想跳就去吧。”

闻言,周普接过死亡芭比粉的扇子,本想跟着大爷大妈们的节奏来,可他们跳得太慢,都不需要跟。

于是他不自觉地随着音乐改变了舞蹈,硬是把广场舞跳成了街舞。

并且越跳越向前,最后挤到了音箱旁边领舞的位置。大爷大妈们也潜移默化地被炫酷的街舞影响,渐渐被他同化。

周普从混入其中到独树一帜,直到同化别人。

陈在林单手插着兜悠闲地站在后边,看见一群大爷大妈被他带领着加快节奏跳街舞,没忍住低低地笑了两声。

没多久后,音箱里的音乐放到下一首,是没有歌词但节奏感很强的伴奏。

于是有个大妈走到音箱旁边:“小伙子换一首吧,这首没歌词。”

周普看见音箱边的话筒,灵光乍现地提议:“大娘,不然我给唱一首吧?”

大妈动作一顿,竟然点点头同意了。

周普拿起话筒,先对着听众们深深地鞠了一躬,就像在初中学校的舞台、临昭酒吧里灯光炫目的舞台那样。

他宣布着:“我这首歌叫做《小城艺术家》,谢谢大家的聆听。”

老年人并不懂得青年人的时尚,大家都没怎么说话,还是春联大爷带头鼓掌,后面才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周普朝后方瞥了一眼,看见陈在林也在鼓掌。

下一秒,他开口唱:

脚下的土地

是我的国度

纸上的乐符

是我的子民

……

他飙高音:

腐朽的胸膛里

心脏还在狂跳

干涸的嘴唇下

尖牙仍然锋利

破败的嗓子里

声音不停叫嚣

……

虽然这里只有一台普通的二手音箱,一个简陋的舞台,一些可能并不懂他的听众。

但这都没关系,只需要一段普通的、快节奏的伴奏,流畅的音调便从他的嘴里迸发出来。

这声音比起说是音乐,不如说是呐喊。这段时间他忙来忙去,很久没这么痛快地唱一首歌了。

他之所以喜欢音乐,就是因为现世中无能为力,诸多束缚。

但在那个世界里,他坐拥一片山头,占山为王,尽管这个地方杂草丛生、籍籍无名,却能容他放肆狂奔,尽情呐喊。

那是一片完全由他做主的领土。

他知道,他的生活只是一片贫瘠的荒原,但他心里永远有一方土地郁郁葱葱、花团锦簇。

即便将来的他有多么面目模糊,那里永远都会留有一块石碑,刻着他最本来的样子。

一曲作罢,周普终于尽兴了,了无遗憾地穿过人群,朝着队伍末尾还在等他的人走过去。

“走吧。”他垂着手懒散道。

陈在林温柔地揉了把他的头发:“不唱了?”

“饿了。”周普没在意自己被摸了头,往前走。

他也怕自己会在这里待上一天,怕自己忍不住想占着别人的音箱,还怕又想起不开心的事。

至少在刚刚,他是快乐的。

陈在林沉默地跟着,事实上,在后面观看周普表演的他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他在想,自己明明见证着周普闪闪发光的时刻,明明口口声声说着他们两个不是一个人,又凭什么会认定周普会和他一样遭遇失败?

周普是周普,他是他。

他明明讨厌过陈丽鹃的做法,却又因为自己的经验和偏见而限制周普,他这个过来人难道不过分?

黄昏将离,广场上更热闹了。

周普摘下那顶黑色鸭舌帽,往陈在林手里一扔,自顾自向后耙梳起头发。

陈在林:“不戴了?”

“热。”冷气把周普鼻子冻得通红,但他气色还不错。

陈在林看他额头:“跳的都是汗。”

周普拉开拉链,却被陈在林快速地拉了回去:“出汗不能吹冷风。”

不仅如此,这人又伸手摸着他后脖颈擦了擦汗,把帽子重新扣回他脑袋上。

周普烦躁地皱了皱眉,顶不乐意。

“走吧,我请你吃饭。”陈在林说。

请客的就是爹,周普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帽沿摆正了帽子,酷哥似地说:“走。”

临昭冬夏就是两重天,夏天高温,冬天严寒,所以当初买的那套羽绒服,也都是挑的厚款。

以至于周普穿着带“Cool”英文字母的白色羽绒服,也像一只大福。

但陈在林挑的从来不是臃肿的款式,深色毛呢大衣配西装裤,甭管内在是怎样的,反正看上去是气质沉稳的。

他脸上弯着笑,抬起脚步跟了上去。

陈在林:“说请你吃饭就这么听话。”

“这不是怕你反悔。”周普轻哼。

陈在林不能说服他,但白嫖一顿饭可以。

白嫖,是一个穷鬼的必备素养。没有一个穷鬼可以拒绝白嫖的诱惑。

周普步速飞快,到过马路时,他们旁边一位带着小孩子的女士语调温柔地说:“小朋友过马路不要着急哦,来,姨姨牵上你。”

陈在林不动声色地移回视线。

然后伸手,在周普面前摊开手掌:“拉手。”

酷哥周普:“?”

他怎么想怎么不对劲,这动作没毛病,主要是陈在林来做,就哪也不对劲,温柔的动作也带上了侮辱性,周普总觉得陈在林在教狗握爪子似的。

周普警惕起来:“干什么,你不会想把我拉到路中间让车创我吧。”

“……”陈在林想了想,“这个主意好像也不错?”

周普嘶了一声。

陈在林立刻笑起来,动作很轻地直接牵起他的手:“走吧,不是着急吃饭吗?”

两个大老爷们牵手过马路这事怪别扭的,可陈在林说了句:“你手好热。”

虽然是刚才跳舞跳热的,但周普无不骄傲地说:“火力壮,你就是太虚了。”

踩一捧一的行径让陈在林无奈又好笑:什么时候都不忘臭屁的小子。

于是牵手就愈发自然了,周普只当是赏他的恩赐,仿佛自己这是一双普度众生的玉手,而陈凡人只是想蹭蹭自己的仙气罢了。

裹着厚外套的两个人并排走在小镇并不平坦、甚至留有鞭炮碎屑的街道上。粒城的冬天是贫瘠寒凉的,但彼此的手心是暖的。

夕阳照彻街道,连电线杆子上五颜六色的小广告都闪闪发光。

也许很长时间以后,陈在林不会再想起太多的细枝末节,但仍会记得有这么一天,他和周普手牵着手走在粒城的街道上。

就此刻,卡里的余额够他们吃几顿好的,不去想职称、薪资、油价和房贷,没有愤懑、疲惫、争执和眼泪。

只有身边的一个人,不谈过去、不问将来地陪他走在路上。

这是他和周普作为普通人存在的,最普通的一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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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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