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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凯季特的月亮

凯季特搭上话的、第一个真正的诺德人是个车夫。凯季特谨慎地遣词造句,语调升降每一个拐弯都精明无比,每一个颤音都充满弦外之意。如果此时此刻在艾斯维尔,被这般招待的是同族,对方立刻会意识到这谈话技巧后暗示的狡猾头脑和毒辣手段。但诺德人只是听着,吐出剔牙的枯草,问:“小猫,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去冬堡。”

诺德车夫的鞭子指了指。从港口往上,山路边郁郁葱葱,开满了紫色蓝色的山花。路的尽头有几顶游商帐篷。与独孤城门的粗糙古朴不同,帐篷顶上有精致的银鱼形状风向标。

“还想讨价还价?你知道吗,像你这样的小猫是不被允许进城的。”

“总有一天,我会成为冬堡学院首席法师。”在冬堡,凯季特将自己的目标告诉了木精灵导师,告诉了托夫迪尔,又告诉了时任首席法师阿冉。阿冉侍弄着花草,说:“不错。”声音在圆形的居所中回荡。首席法师住的地方真大、真好啊。地板一尘不染,在幽幽光球下呈深蓝色,宛如剔透的琉璃。昂蒙德和布莱丽娜停下了手中记的笔记,偌大的一层只剩下呼吸和魔法力量流动的滋滋声。

“你不必时刻把这句话挂在嘴边。”后来,昂蒙德说。

“我以为你们诺德人会欣赏诚实。”

“坦诚和挑衅不一样。”昂蒙德说,“更何况诺德人不在乎魔法更喜欢用肌肉说话。也许你真能成功呢——冬堡魔法学院都剩不下几个学生了,就看阿冉愿意什么时候退休了。”

新生只有三个:一个诺德人,一个黑暗精灵,还有一个凯季特。纵使冬堡魔法学院衰落多年,这个新生数还是创了新低。宿舍都空荡荡的。因此那些既没优秀到当雇佣兵,也没绝望到落草为寇,但还没找到第三种职业生涯的毕业生还能留着多住一些年月。到了半夜,凯季特的耳朵因为寒冷的刺激而充血。能听到呼噜,喷嚏,磨牙,翻身的微妙摩擦,梦呓,以及一声声叹息。法师,尤其是在天际依然坚持当法师的,大多恃才傲物古里古怪——法师们认为不需要和碰巧且不得不住在一起的“同学”有多么亲密。但冬堡寝室没有门。据布莱丽娜说,这是方便互相监督。当你的同学被魔神引诱,挥舞着魔杖或举行奇怪的仪式召唤迪德拉的时候,至少给其它并不好奇个中原理的法师以提前的警示和逃跑机会。

半夜,凯季特被瓶子碎裂的声音惊醒。呼噜和磨牙声停了,持续了大半夜的协奏被打乱,索性陷入寂静。凯季特看到布莱丽娜匆匆赶下楼,摔碎的是在二楼温着的一瓶酒。她收拾着玻璃碎片,兜到自己的衣袍下摆。

布莱丽娜是暗精灵,但不像刻板印象中那样自负。她察觉到了黑暗中一双亮着的猫眼,“真不敢相信,至今还没人研究出清洁整理的魔法。”凯季特点燃了山羊角蜡烛,邀请布莱丽娜进来喝一杯诺德蜜酒。暗精灵没有嫌弃掺蜜泔水,只在专注抱怨变换系魔法中含混费解的方程式。翻身的动静越来越频繁,呼噜声也逐渐减弱,天快亮了。布莱丽娜灰色的皮肤泛红,她的双手托住疲惫的面部,半晌后抬起头:“小猫,你会想家么?”

凯季特第一次见到龙裔时,木精灵导师正引领着他参观冬堡。他沉默寡言,牛角头盔遮住了他的半张脸。他连最初级的防御术都不会。可是,萨瑟尔古城里赛伊克教团选中了他,很快,不祥的球体被搬进元素大殿,正是马格努斯之眼。再后来,阿冉死了,龙裔成为首席法师。龙裔手握马格努斯之杖走出元素大殿,背后是安卡诺的尸体。

咆哮声来自空中,巨龙的双翅遮天蔽日,卷着寒风和冰雹降落在冬堡魔法学院的庭院。

无数次回忆起这个场景。纵使龙裔与巨龙不相上下的咆哮绕梁三日,凯季特印象最深的还是那牛角头盔下冰蓝色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有一些别的东西,一些能使人和野兽混淆的东西。不正常。凯季特从来没有因龙裔——这个根本没怎么用过魔法的人——成为首席魔法师而愤愤不平。因为一些内化到他目光和肢体动作中的,力量、野心,或者说对斗争的渴求,使这个诺德人无论出身、无论在哪个年代哪片大陆都会被麻烦找上门来,然后成为万众瞩目的勇士。死得其所的勇士。龙裔穿得和洞穴里的强盗一样,但绝不会被错认。盔甲之外裸露的部分:下半张脸、手肘、膝盖——有割伤、有冻伤、有烈火燎过的痕迹。他的皮肤粗糙、坚硬,像烤老的羊排。服饰是地位的象征,但龙裔这一身穿旧的皮甲使领主甚至至高王的王冠都显得装腔作势了。凯季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图书馆长,年长的兽人乌格拉喃喃道:“小猫啊,龙可不会把自己的精魂白白交出去。”

凯季特最后一次见到龙裔,是一个平常的雾蒙蒙雪的天。龙裔浑身焦黑,面色不善。他招呼凯季特和他去首席法师住所——现在这好地方是龙裔的了。

“我以为你想谋杀我。”

凯季特老老实实付给龙裔工钱。龙裔从炼金台打了一盆清水,脱掉破碎的上衣——胸膛、大臂、手肘,简单擦拭后皮肤竟没有明显的新损伤。

“发明新魔法必然有风险。我提醒过你。”凯季特警惕地绷紧耳朵。

“这些努力都是为了当首席法师?小猫,你为什么想当首席法师?除了一处很不错的房产,似乎没什么好处。”龙裔摇晃着手中的钥匙。钥匙是最普通的钥匙,上面拴着一节粗糙的皮带。苍青色的皮带,也许是龙皮的呢。

诺德人永远不会明白——也许除了昂蒙德。“因为我想成为最强大的法师。而魔法,是意志力和想象力的奇迹。阁下,我知道你不信任魔法,只靠自己实实在在的力量解决所有问题。不只是你,诺德人普遍认为魔法不值得信任。魔法是调动一种不可知的力量。这种力量超越了真实——自然法则,物质守恒等等这些。对我来说,既然魔法能够改变真实,它就是最本质的力量。”

凯季特继续说:“因为,有时候,脚踏实地的努力什么也改变不了。”

“那你知道么,成为首席法师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凯季特既没有反驳,也不认同。凯季特固执地盯着地面。

“好吧,先不提那些。但竞选首席法师可没什么演讲环节。你想当首席法师,就必须打败我。”

凯季特把脸别到一边,轻声说:“总有一天。”

龙裔换上新的毛皮外套,从炼金台和附魔台揣了一堆药水和宝石。他想了想,又掏出那串钥匙:“这个东西你留着。”

凯季特摇头。

“我拿它也没用。我要离开了。”

龙裔打开了天台的门。凯季特第一次来到这个天台。目之所及,一片空旷的雪雾在错落的阴影中缓缓流动——雪还没有停。

“猫咪,你知道么,只要找准位置,从这里往下跳,能安全落入水中。”

凯季特看了看龙裔,又从天台往下看。冬堡魔法学院下面是悬崖。眯着眼睛,能看到微微反光的水域。

“我等着你用魔法来打败我。”龙裔冰蓝的眼中似有笑意。凯季特移开视线,专心致志地辨认悬崖下的海水有没有结冰,思考从这么高的地方跳入冰水中有多少生还的可能。

龙裔摸了摸凯季特的头顶,然后跳了下去。

凯季特急忙探出半个身子,龙裔迅速坠落成一个黑点,消失在白茫茫雪雾。

跳下去之后,有什么?

沉船。遗址。坟墓。幽灵之海。

龙裔的离开,就像他的到来那样突然。

有时候三个学徒会一起在冻炉喝一杯。聊起将来,昂蒙德说,自己学完之后,也许会回家一趟。父母都老了,需要他的赡养,会原谅他学习魔法这件事情。暗精灵则是想安安静静地继续钻研魔法,在冬堡留校任教——如果冬堡之后还能有生源。凯季特的志向比他们两个都要高远:“我要成为冬堡学院首席法师。”

凯季特喝多了酒,毛绒绒的脑袋靠在暗精灵肩膀上,喉咙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龙裔已经成为了冬堡的首席法师,但凯季特依然没有放弃。嘿,所有人和精灵都管凯季特叫小猫,或轻蔑或亲切或挑逗,但凯季特可敢对龙裔下挑战书呢——没定时间而已。与此同时,能不能拿到这个职位,或许也不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从来只有一件事。

那时凯季特还是一只真真正正的小猫,正因为月亮缺了一块而难过。“赛库达和马瑟并非永恒,它们会一块一块消失,直到漆黑一片。”妈妈这么告诉小猫,也许她只是不想小猫染上凯季特人痴迷望月的坏习惯。但小猫只记得,那晚,残缺的双月照在枕头上。月光那么亮啊,像糖霜,像冰面,像枯朽的皮囊,惨白一片。小猫从噩梦惊醒发现独自一人,被分离和死亡的恐惧笼罩。小猫看到墙上,惨白的月光与自己黑沉沉的影子。

一个凯季特、一个诺德人和一个暗精灵相互搀扶着离开了冻炉。炉火月,阴沉沉的,寒风裹着雨雪。凯季特看向天空,不见双月的踪迹。刚到天际时,凯季特就发现双月时常被云层遮住。天际是苦寒之地,住着的都是脾气不好的诺德人,自然不值得赛库达和马瑟眷顾。冬堡则更少见到月亮。部分原因是冬堡一年到头的雨雪和浓雾,而更多是因为,双月被冬堡魔法学院的城堡挡住了。有一个地方能最清楚看到月亮,那里是……首席法师的天台。凯季特摩挲着腰间的钥匙。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一把钥匙,用打磨粗糙的皮带系着。苍青色的皮带,可能是龙皮的呢。

说来也怪。凯季特已经很久没有担心月亮会消失,也很久没担心会独自一人。

只是有一点小小的遗憾。龙裔离开后,就再也没回来。近日有邮差路过,捎来消息说马卡斯城又起了冲突。刀光剑影间,竟有故人身影。

而双月,始终悬挂在冬堡上空。月升月落,阴晴圆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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