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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狗

走在雅法战时的街上他忽然想起刚继位那年的冬春之交。

萨拉丁——不,那时他只是埃及总督优素福——攻打努尔丁旧部所在的霍姆斯,特里波利伯爵和托伦的汉弗莱二世计划率军北上严阵以待。宴会上 ,他虽然不清楚他们的目的,却在好奇支配下央求雷蒙德带他一同前往。

堂叔拍拍他并不宽厚的肩膀(不像那些仅仅把他当成孩子随意揉乱头发的大人),“陛下,您现在更需要成长与休息,等你长得和我差不多高时再说吧,这应当不是个艰巨的任务。”

雷蒙德一头黑发身材瘦削,还比他那两位有安茹血统的国王堂兄矮半头,成功自我嘲讽了一通。

“傻小子,谢尔库赫的侄子这次要帮雷付清赎金啦!”老汉弗莱大笑着把摄政王朝身侧一揽,仿佛无声宣誓他们才是一路人,与孩子没什么好聊的。还算年轻的雷蒙德依旧是深沉含蓄的神情。他是个出色的政客,但也仅仅是政客。或许他的决心与野望早在那十年间被磨灭了。

他们出发前西顿伯爵夫人举办了奢华的宴会:玫瑰铺在大理石上,松鸡的肚子里塞着苹果和无花果,鲻鱼和沙丁鱼上铺满了东方香料,身侧穿梭如游鱼的是穿着轻纱、身上金石叮当的本地侍从.....阿格尼丝当时尚未对他丧失信心,每次出现在宫廷中总能给大家带来狂喜、以致命的魅力夺走所有人的心。那天她和阿马里克(居伊的哥哥)跳了舞,他们是那么耀眼而般配。最初似乎大多数人都默许了她的行为,包括身为儿子的他。

次年三月,努尔丁的旧部向耶路撒冷王国求援,希望雷蒙德出兵援助,代价是放走霍姆斯城堡里所有的基督徒战俘,以往的赎金也一笔勾销。雷蒙德和老汉弗莱答应了这个条件,却仅仅是走个过场,在萨拉丁开始攻城前撤退了。

他当时觉得疑惑,他们明明有胜算.....后来他发现他们原本的目的就是如此。

“他们错过了遏制萨拉丁的最后机会。”提尔的威廉气愤地说,然后羽毛笔在莎纸上刷刷地写。威廉越是克制不住情绪就越要跳进繁忙的工作中去(他刚刚被雷蒙德任命为提尔大主教,然而这无法冲淡他对他的失望),正如炙热的钢铁需要淬火。

他的老师说的没错。

他们将不再有机会在这场博弈中获胜,今天亦然。倘若雷蒙德和老汉弗莱以及努尔丁旧部成功挫败了萨拉丁,或者仅仅是夺取下霍姆斯的城堡,如今的情形都会不同。

鲍德温不愿将自己困在满是逝者的回忆里,掀开帘子进入诊所时看见达芙涅在哄一个小孩喝下麻醉药。但那小孩一点也不配合(也可能是由于警惕),拖着装了金属轮子的玩具马满屋子跑,地板又凹凸不平使它响个不停,吵得他脑壳疼。

他皱着眉头径直走过去,估计那小孩只有四五岁还抱得动的样子,咬咬牙左臂穿过他两侧腋下一口气提起来,放到房间里最高的柜子上(绝对跳不下来,除非他想摔断腿),喘了口气用阿拉伯语说:“我们玩点别的好不好?”

玩具的绳索被拉直带离了地面,噪音停了下来。鲍德温扭头望向达芙涅:“我不信你抱不动这小子。”

对方收回“我劝你别逞强”的目光,疲惫地呼出一口气,“这事还没完。”

她话音刚落那孩子便撒泼般地哭了起来,哭声竟比玩具发出的噪音还响。他被吓得倒吸一口气,这才发现屋子里充斥着一股浓烈的花香,嗓子一痒呛得咳嗽起来,向她递去一个“出去说”的眼神便向屋外撤去。

天气热了起来,风如无形的潮水退却,他仿佛能感觉到燥热的吐息久久滞留,分明没做什么脊背上已有一层薄汗,下午西斜的太阳照在贴着斑驳马赛克的墙面上,有些晃眼。小孩哭喊的声音现在已经像蝉鸣一样控制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鲍德温倚在对面的墙上,于胸前横抱手臂,无意识地托住右肩。抱起那个孩子时右臂没有用什么力,也就没有任何不适,但刚刚不过被花香呛得咳嗽几下肩胛处又疼了起来,使他心下一阵烦躁。

“你恢复得怎么样了?”

达芙涅站在他身侧,有蔷薇顺着砖块的裂隙攀下,笼罩在他们上方,稀疏的阴影将他的神情分割得模糊不清。

“虽然现在随便找个人都能把我撂倒,但.....还是好多了。”

我看你比我还能撂倒那个男孩。她点点头,“那就好。其实我刚刚打算把那小子绑起来。”

他听着屋里隐隐约约的哭闹声,“那孩子的父母不在附近吧?”

否则还不知会认为达芙涅对孩子做了什么呢.....他又想起苏莱曼的那些话。

她摇摇头,“他和父母失散了。他们都是外约旦的难民。”

这段时间雅法的形势混乱。被暴雨或人为决堤洪水侵袭的人们赶着牲畜来到雅法求助,在英王的首肯下一些粮食被拿出来接济他们。然而一些十字军将领认为这是一个愚蠢的提议:有些人自己的军粮都谈不上充盈,也有人认为这些当地人不太可能为战局出力,不值得一救。

矛盾重重之下甚至有风声说很快他们要撤军,英王下令严查消息来源,最后发现一些海路来此的商人,绞死其中两人示众,其余即刻驱逐。又有情报说有人不满理查凌驾于其他十字军诸侯之上,策划了这些事。

不过也并非没有好消息。苏莱曼提出的清肠疗法也有效果,那些人很快不再上吐下泻却能够正常饮水——尽管还无法进食,至少不会由于急性腹泻死于脱水。

鲍德温又问那孩子是什么病,他看上去挺活跃的。达芙涅说是尿不出来,触之有硬物,大概需要一些侵入式检查,或许还要用上阿布卡西尔的结石刀。

“要是有更好的麻醉剂就好了。”她有些苦恼地把后脑勺靠在墙上。

“得了吧,我猜不会是什么棘手毛病,”他开玩笑道,“butthole都能藏金币,尿道塞点什么不是轻而易举.....我主持司法庭审时见得多了.....”讲到后来他自己竟觉得脸上烧了起来,承认吹嘘一些事非常愚蠢。

“你真是越来越敢说了.....”索性她并未露出什么厌恶的神情,“不过你并没有试图制止我对异性的.....动手术?”

他愣了一下,虽依旧直视前方眼中的戏谑渐渐被严肃覆盖,“这些年是不是有很多人质疑,一个女人作为医者的能力与权限?苏莱曼把那些事告诉我了....关于我们错过的十年.....虽无法代表他人,我仍要在此致歉。

“你是我见过最开明的人之一,只要你不认为那构成困扰,他人便无权责问。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赋予你权力去做任何你认为正确的事。可惜现在的我不能做到。”

“对于我,你并没有做错什么。”达芙涅的声音仿佛能为他带来凉意与冷静,“在走上这条道路前我已设想过最糟糕的结局。对了,你来找我恐怕不仅仅是解决一个病人吧?”

“你知道约内斯的情况吗?”他匆忙道,“我那天应该跟他解释清楚的,之后也根本没考虑过他的想法。我太自私了,如果他还愿意见我.....”

“不,你的问题不是没跟他解释清楚,”她突然出声打断,“约内斯他....太善良了,善良得不适应这个战场。是你做的那些事太过分了让他难以接受。他目前看起来还好,但是鲍德温,你要向我保证,不能就任凭它过去了。你要为你做过的事负责。”

回应她的是沉默。

这正是他来找她的真实缘由,来商量之后应该做什么来弥补——尽管这听上去很虚伪。鲍德温觉得天父的决定既温和又无情,虽然让他活了下来却要面对更糟糕的事。他这两年的所作所为可谓是站在了原先自己的对立面。

“是的,”他呼出一口气仰头靠在墙上,过长的头发垂到肩上,瘦削的侧脸可以看到颧弓,蔷薇的棘刺与叶影下她看不清他的眉眼,“我原本决定无赎金释放亚历山大港的俘虏......大概有两千人。但是我听说法鲁克收编了那批败军,在达鲁姆,并以萨拉丁之命召集阿尔苏夫之后四散的埃米尔,准备重新迎战十字军。”

“现在众人皆知伊莎贝拉战死,耶路撒冷失去最后的继承人;英王有撤军意图,军心涣散。去悔罪,去重建,去弥补一切,至少代表我们的势力平等,然而现在我不觉得他们有理由终止复仇选择谈判。”

然后他转过脸看着她,目光平静而残忍,正如十年前隔着纱帐展示那些不愈的疤痕、宣判自己的终局,“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会选择释放所有战俘后把自己送上,希望我能像沙提永的雷纳德一样让他们解恨。但在此之前,我计划迎战,并争取谈判资本。”

达芙涅感觉自己是琥珀里的昆虫,不可振翅,不可逃脱,不可阻拦他做任何事。这使她觉得自己无能而可耻,一股恨意油然而生。

他们沉默着对视,直到声响打破沉寂。小孩耍赖般的哭闹已变轻很多,蜜蜂振翅的嗡嗡声变得更响。

她觉得不该将她的小患者一直晾在那里,于是招呼他一起进去想办法,却被一把拉住了袖子。

“你房间里放了什么花?非要这么香不可吗.....”他仿佛从刚才的情绪里彻底脱身,一副轻松的神情,初夏的微风跃动在发梢与目光间。和约内斯截然不同,鲍德温有跳脱如风的一面却能完全掌控情绪。

“风信子。”她神秘兮兮地说,“为了不让他察觉到我给他闻的东西有气味。你过敏吗?”

“什么叫过敏?”他回过头来艰涩地重复着那个陌生的词。

“就是接触到会觉得浑身发痒、打喷嚏、甚至红疹水肿。”

“大概吧。”鲍德温抽了抽嘴角,指着上面的蔷薇,“但我一定对它不过敏。啊......”

他突然缩了缩脖子,迅速闪身到达芙涅身后头顶没有蔷薇的那堵墙下,含糊而小声地说:“我想我也对蜜蜂过敏。”

他实在忍不了蜜蜂突然呼啸着从耳畔俯冲而过,谁知道它们会不会突然蛰自己,而且他对虫子一直很排斥,伊莎贝拉小时候抓了一只蝉的幼虫就能让他“气急败坏”。

达芙涅再也忍不住了,笑他连死都不怕竟然怕虫子。鲍德温没有说什么,只是红着脸掀起帘子闪身进入室内。

那孩子坐在最高的草药柜上,原本被晾了一段时间几乎消停了,一看见他们又想闹,被他一个噤声的动作制止。

“你来自哪里?”他说,“我来自耶路撒冷,去过许多地方,或许其中有你的家乡。”

“阿尔-哈拉布拉。”

鲍德温很快认出那是外约旦与萨瓦德接壤处的一个村落。“你愿意听一个故事吗?”他提起那个木马玩偶放在柜子上,瞥见达芙涅已经去准备自己的东西了。

“大约三十年前,依据伊本.朱拜勒的游记所载,萨瓦德曾是一片乐土。它独立于耶路撒冷王国和努尔丁的曾吉王朝,任何信仰的人都可以在这里定居,村子中央划了一条线,住在线两侧的人分别把收成交给基督徒和穆/斯'林的税务官以换取独立和自由。一天,一个贝都因男孩出去放牧,遇到了沙尘暴......”

然后他说,男孩因此迷了路,走了很久差点渴死,尾随着一只狞猫找到一窝蜥蜴卵,正欲打碎一只解渴,一个女孩突然出现并夺下蜥蜴卵,两人操着不同的语言争执起来。女孩是来自亚美尼亚的基督徒,两人后来竟发现都会库/尔/德语,于是开始交流逃离沙漠的办法。

这时那孩子惊喜地叫道,“我就是库/尔'德人!”

“啊,伟大的萨拉丁也是库/尔/德人。你一定为他而骄傲吧?”

他把一杯“蜂蜜水”递给男孩,自己也拿着一只杯子,然后顺理成章地碰杯。

鲍德温继续讲他的故事,说两个孩子看见沙漠中埋着一只巨大的木马,为了躲避风沙他们爬进了木马的空腔,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等醒来发现木马被比斯托兹风卷上了天空,他们在数十丈高的沙墙之上.....

然后那男孩成功被放倒了,达芙涅将他抱进隔间。

“你故事里提到的是真的吗?”她问他,“关于萨瓦德的自由乐土。”

“如果游记里写的是事实,那它便真实存在。”鲍德温说,“倘若它现在依然存在就好了。”

但两人很清楚这不是事实。既然那男孩从外约旦逃出来,那里很有可能已经化为焦土。他又想起第一次随雷蒙德出征贝卡谷地焚烧的萨拉森村落,为了防止敌人以绿洲为补给卷土重来.....或许是他亲手毁去了昔日的乐土。

“对了,”他突然转换话题阻止自己想下去,这些事他会认真考虑,但绝不是现在,“你为什么....偏偏打算亲自救治他?”而且这里竟然没有其他人。

“被你发现了。”

被hycybh洗脑了hhhhh如果鲍德温也会犯贱唱这首歌那本文2/3的角色会来揍他。某些人表面是指挥官大姐头私下是亚马逊大盒子

还没完。会更到与下一章衔接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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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一个计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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