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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然后我就爱上你

65.

试着去爱总是辛苦的,从毫无缝隙的模糊中撕出些许怜悯,从永不妥协的绝望中尝出一丝幸福。

这绝不健康、平和、美好。这是极强的信念,是根植在灵魂深处的渴望,让人无数次毫无指望、又默默无闻地张望。

66.

看书、思考、祈祷,做应该做的事,安静的生活在角落里,既期待着世界变得更加美好,又清醒的认识到自己一旦被识破,便被打成异端的命运。

这样的日子占据了陀思百分之八十的生命。

后来城里来了一位医生,没人知道他曾经的人生,就像从冰川中解冻了一头猛犸象。

“你该不会从那时就怀疑我是巫师了吧。”太宰歪歪头。

“并没有,你那时在短时间内积累了大量名声,受到所有人爱戴,是人们最信任的医生。”

太宰仍望着陀思,等待他说下去。

“我从那时起就讨厌你。”陀思直言不讳,忽地笑起来,“你狡诈、不露锋芒,没人识破你的谎言,我也从未揭穿,怀着恶意默默观察你,让你一直享受着尊敬与信任。”

“哇哦,你一直瞧着我呢,没想到只有几面之缘的人会这么关注我。”

“我一次也没去过你的诊所,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不见你,因为根本不值得。”

可是这是为什么?陀思忽然问自己。

从太宰脸上看不出什么波澜,他像往常那样挂着微笑。

他们只在教堂的祷告会中近距离接触过两次,一次是夏天,一次是冬天,中间隔了一年。其余时间只在猎巫行动,或是教会组织的活动中有过视线接触。

太宰对这样一位年轻司铎有印象,因为陀思总是不爱说话,静静地在一旁等待。

那时祷告会结束,陀思出面分发教会的慰问品,每个人上前向他道谢,而他致以无声的微笑。

等到了太宰,他却没有第一时间拿出礼物,而是稍等了片刻,紧接着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递上慰问品。

其实今天想来,那时陀思发完了大半礼物,直到一旁的牧师递上新一份的慰问品,才继续发了下去。那一刻的停顿并非有意,然而确实让太宰多看了他两眼。

这是一个有些瘦的年轻人,挂着疲惫的微笑看着他,足足十来秒一动不动。

太宰明白,这位司铎善于把面无表情藏在心中,在看起来’笑得亲切‘这一点上颇有造诣,轻轻松松让普通人产生被友善对待的错觉。

“这是你对我的第一印象吗,短短十秒而已,很准确的猜测。”

“好了好了,说说你对我的第一印象。”

面对催促,陀思不动声色地眨了眨眼睛。

“你不急着救敦君了吗?别这样看着我,我只是善意的提醒你一下,我们的话题已经聊偏很久了。”

“漫长的旅途需要爱,需要陪伴,需要倾诉——这是谁的心声呀。”

太宰神秘,俏皮,玩世不恭,就像任何时候那样保持敏锐的洞察力。

陀思满意的笑了,太宰看着他嘴角上扬,微微低头,最终还是忍不住轻轻地笑了。

“你示意我接着聊下去?不惜耽误你的正事?你可是下定决心不惜代价也要去救敦君的哦。”陀思绕了绕发丝。

“正事?你觉得我会一本正经的去办某件事,然后放弃所有幸福的体验,捉弄人的机会吗~”

一刹那,失望与疑虑被统统抛之脑后。这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啊,让人高兴的快跳起来,所有的重量都被抛弃,连带所有压在肩头沉甸甸的思想。

陀思知道自己笑了,索性抬起头。他不加掩饰的开心中,藏着稍有掩饰的得意。太宰惊奇地观察着他身上的变化。

过了两秒,他又不笑了,像是下定决心把秘密藏进宝盒,永生永世的当它是颗不为人知的钻石。

67.

第二次在祷告会上的相遇,与第一次并没有什么不同,与其谈论这为数不多的交道,陀思更想回忆回忆那次猎巫行动中的匆匆一瞥。

这该如何说起?硬要说的话,两人的交情并非因旅途而被强行摁在一起,而是自很早很早以前,就产生了模模糊糊、触不可及的联系。

那是他第一次受主教命令,前去负责猎巫行动事后的圣餐礼,以及开展后续的牧灵活动。

行刑的队伍鱼龙混杂,大部分是普通人,有那么一两个人他曾在祷告会上见过,大多善良又愚蠢。

他们路过时,一眼便认出了陀思,用带着镣铐的手竭尽全力地向他挥舞;然而那些手抬不起来,被铁链拴住了。这一切陀思都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

这些人是无罪的,他完全明白。

那时主教拍着陀思的肩,细数这些人渎神的罪过,他只是笑着,向那些人点头致意,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然而这一行为引起了主教的不满,他责备陀思的不明事理。

那时他想:‘要是他们知道了我的所作所为,岂不是要气得把一切罪名安在我身上,恨不得我揽下一整个教会的过错,再将我投进火里完成这个圣洁的净化仪式。’

后来主教将他领到高台前,从制高点望着这支队伍走向火刑场。

这里没什么好讲的,那些人全死了,和过去无数次没什么不同。100年前有人被烧死,100年后依旧有人被烧死,这是一场漫长的屠戮,将同胞从自己眼里剔除。

然而在浓烟与人群外,这场疯狂的狂欢外,陀思忽然间望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其实算不上熟悉,他们只在祷告会上见过两面。这是那个他一直在怀疑的男人——太宰。

太宰提着一个袋子,似乎只是外出寻购物品,碰巧路过这里。他身着黑袍,往这边望了一眼,稀松平常到像路过一个菜市场。

必须承认,陀思恨他,怀疑他是个巫师,并保持着这种诡异的好奇心直到今天。

“那时候,许多人等着我做一番慷慨的演讲为这场行动做个了结。”陀思捏着一根草,转了转,“他们把我捧在一个很高的位置,我也没什么拒绝的余地。”

“我那时忽然想:天呐,有一个人并不期待我的演讲,对什么都不关心,甚至在最令人激动的关头直接走掉了。”

“我甚至没有看到你。”太宰说。

“我当然知道。”陀思的脸白煞煞的,与他的话不太相衬,“至少在那一分钟里,我并不讨厌你,我甚至有理由相信,我的心在那一分钟里完完全全的偏向了你。”

太宰露出’这个我懂‘的笑容,神秘兮兮的贴近了些,似乎想说些什么折磨人的俏皮话,然而陀思下意识的挪开了一些,太宰只好放弃了悄悄话这个选项。

“你认为我会懂你,这么自信呀。”太宰说,“你的心只在那一刻偏向了我,出于某种幻觉,一种你对我的想象——其实蛮不切实际的,费佳,你只在某一时刻喜欢上你想象中的我。”

“你真的喜欢我吗?你仔细思考思考,你无数次厌烦我,威胁我,你究竟爱上了哪个我?亲爱的费佳,你恨我,只是因为我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

太宰在笑,他感到满意,同时又感到焦躁在他的胸腔里作乱,在某一瞬间让他后悔。

“你呐,总想责怪我~”他说。

“偶尔我也想像你一样开个玩笑。”陀思厌恶的轻声说道,“没什么好说的,看样子我的玩笑达不到你那样的效果。”

他是个懂得说话的人,能表达的时候一定会清清楚楚的表达出来,不该表达的时候也能迅速找补,总之绝不让自己吃亏。

若是太宰没有来这莫名其妙的一句,陀思本想继续说:这并非那种本能的爱情,从那一秒开始诞生的,是一种命中注定、未曾见过的惺惺相惜。那一秒钟起,我平静又诧异地爱着你,和一切幽深艰涩的苦恨无关,就只是从你漠不关心的眼里读出了一丝希望。

现在,他无法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在某一时刻爱上过对方;那是否是一种幻觉,一句谎言?——因为太宰在那一时刻确确实实给到了他一分钟真实的慰藉。

然而,太宰并不希望陀思说出那句话,因此他在刚才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对方。

永生的神也好,短命的人也罢,谁也逃不出爱情的手掌心。

爱情从来都是神座旁大权在握的统治者,战无不胜的爱神总在捉弄凡人。

68.

他们在这里又坐了足足有一分钟,背负着苦不堪言的酸涩**。

陀思再一次对太宰感到厌倦。他并非一步一步坚定地离去,那颗失望的心忽然从云端坠了下去,飞也似的掉进了谷底。

唯独在感情上,陀思拿的并不准。感情不是计划,处处充满意外。那些对爱隐隐约约的幻觉确确实实的伤害了他,藏在发丝里,拔不完整个脑袋的头发,只能任由它们存在。

“现在我要走了,该说的已经说了,没什么要补充的了。”

陀思目不转睛地盯着远方,那栋木屋早已被烧成灰烬,焦黑的木头上冒出浓烟。如此难看的事物已经让他厌倦了。

太宰瞧了他一眼,什么也不说。

现在陀思真的要走了,他正思索着要不要挽留。

这件事一定会过去。应该说,这本来就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没有撕破脸,也没有血,这怎么不算件小事?

‘过不了多久,他一定会原谅我,稍稍给他点暗示就能让他原谅我,所以现在就让他走吧,可爱的费佳……‘太宰在心里笑道。

’这是个说话和杀人一样毫不留情的人,什么都说得出来,也不担心话会不会过于直白。只要他想说,什么都说得出口,刚刚打断他一定是正确的抉择。‘

陀思冷冷地起身,冲太宰一笑。

他像是刚被人从冰河里解救出来,不仅笑得生疏,就连发丝都淌着冷气。现在他即将离去,并下定决心将对方孤零零地扔在这片荒凉的坟墓中。

有几个瞬间,他真心希望拥有一个同伴——不奢求爱情,不奢求友情,仅仅拥有一个同伴。

当然,那毕竟只是瞬间。凡是人,就必将想象,这是一种刻在生命里的机能,稍加理性便能压制,就像压制食欲。

然而,就在陀思即将离去的刹那,太宰再一次叫住了他,有些急切,生怕他真的一走了之。

不知为何,陀思并不感到惊讶,似乎事情本就该这样发展。

“什么事。”他头也不回的问。

“我说呀,你总想着责怪我。”

太宰望着他的背影,平和的说了下去。

“我忽然觉得,有些话不说出来,显得我有些吃亏。”

“你总想责怪我没有以你爱我的方式爱你,然而我并非只在那么几个瞬间待你友好,我一开始就平等的对待你,以同伴的方式。”

太宰顿了一下,翻找着词汇,然而并没有更多的词汇足以描绘他的心了。

“没错,我想说的就是这些,多的没有了~”

陀思踌躇了片刻,并非用心测量这些话,而是用头脑——用杀人般的理性理解这些说辞,最后用温水般的柔情将他的心诉说出来。

“责怪您?我并没有责怪您,我从来没有埋怨您,而是事情本该就是这样。”

陀思缓缓转过身,温温柔柔的轻声诉说。

他已预感到太宰要付出代价,要被成吨的怨念烧成一团灰。若是太宰懂得如何回应这些怨念,那这些怨念倒也不显得可怕——毕竟有另一个人在回应它们,让它们变得可爱。

然而在倾倒怨念之前,他又下定了一个决心:在可怕的怨念中原谅太宰——出于任性的爱与恨。

“我只爱上一种人——像我一样的人,您一定得理解我,赞同我,否则我为什么要爱着您?”

“如果您和死在我手下的人没有区别,我就不会爱着您,您一定得毫无怨言的将我整个人理解,用您的微笑默许我一切圣洁的行为——这样的行为毕竟需要付出巨大代价;那些人成了我攀向理想的梯子,因此我的手上全是血,您不能不理解我。”

他无奈,忧伤,却恰恰重拾了对希望的热情,这是他冰冷的心灵中从未到来过的渺茫黎明——他要求自己一意孤行的痛苦得到宽恕,最后的最后,他将说出那份最终的爱——假设能得到理解。

“太宰。”陀思苍白的笑着。

“如果我让你从楼上跳下去,你就必须跳下去,如果你还活着,就一定要重新回到我的身边爱着我,假设我因此生气了,你甚至心甘情愿地再一次往下跳——当然,以上都是我有些失礼的比喻,我怎么会舍得让你这么做?”

“所以呢?在你折磨了我一万遍以后,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然后我就爱上你。”

陀思笑的更加苍白了。

“然后我就好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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