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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南法

清晨的空气非常清新,小林栀子漫步在海边公路上,眺望着远方绵延的山脉,山顶弥漫着层层薄雾。

「会是个大晴天呢。」

从街边一家蓝色窗户的社区咖啡厅中买了杯手冲咖啡,店内像她一样早起的顾客同样很多,有满头白发却打理精致的老奶奶抱着自己心爱的小狗,也有一身利落打扮,坐在街角床边手指翩飞的上班族,亦或者和她一样,被这家令人眼前一亮的咖啡厅吸引前来光顾的客人。

“嘿,漂亮女孩,一大早便见到美好的人,真是我的荣幸,第一次见到您,是刚来昂蒂布吗?”

小林栀子望着吧台前五官深邃,充满朝气的年轻老板,以及周围时不时投向他的目光,似乎隐隐明白了这家店女性顾客明显多于别家的原因,除了深受女性青睐的装潢外,帅气的老板也是很大的加分项。

抿了口手中的冰咖啡,小林栀子也不得不承认,老板的手艺非常好,虽然店里只有老板一个人在忙碌,可他仍旧每件事做的有条不紊,使人忍不住放松下来。

“嗯,是的,以前到过蔚蓝海岸的其他地方,却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高中时她也曾和同学一起来到过南法,为了看梦幻的艾格莫尔特粉色盐湖以及成群的火烈鸟……在那度过的小长假中,她所完成的风景画,也以梦幻而充满想象力的风格,在国际的舞台上,开始崭露头角。

对上老板望过来的视线,小林栀子抬眸回道。

“真是明智的选择,我们这里每天都可以见到不一样的美景,非常适合静下心来慢慢享受。”

老板将手上摆完盘的一块蓝莓蛋糕放到小林栀子面前。

“送给您的,从您在门外打量窗户时我便注意到您了,明明穿着时尚明媚,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忧郁,让人忍不住想要停下目光。很荣幸可以为您做一杯咖啡,希望这份甜点可以给您带来快乐。”

缓慢的话语中洋溢着给人如沐春风的气息,小林栀子望着盘子里精致诱人的小蛋糕,眼角不由上扬,不得不承认,南法的男人总是给她一种浪漫多情的感觉,可温柔的话语确实可以抚平人心。

鹅黄色的背心配着条纹衬衫,她向老板露齿微笑表达感谢,端起盘子转身走到窗边落座,转身之前,阳光透过玻璃勾勒出她面部流畅的线条,让老板的目光再次停滞,纵使开店已有了不短的时间,他也很少碰见外貌如此出色的亚裔。

拿起叉子,柔和甜腻的奶油混合着蓝莓的酸涩,味道意外的恰到好处,小林栀子边吃着可口的蛋糕,便托腮望着窗外渐渐多起的人群,慢慢消磨着时光。

直到听到教堂整点的钟声,小林栀子才从咖啡厅离开,动身前往毕加索博物馆。

周六的馆内人数比到访的要多上一些,小林栀子顺着台阶一幅一幅的慢慢看着,无论是简单的线条还是缤纷的色彩,都使她换位想着当时毕加索在创作时的心境应是怎样的。

逛完雕塑馆,小林栀子停在转角的楼梯旁,望着楼下不远处的一对外国小情侣出神,他们年龄看起来不大,满是青春洋溢,看起来也是到这边旅行的,活泼明媚的女生挽着身旁比她高大许多的男友,正撒着娇吐槽男生的拍照技术。

男生纵容着任由女孩儿蹂躏他的衣角,一边乖乖听着她的指责,表情宠溺,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女友的脸,仿佛生怕错过她生动丰富的表情。

小林栀子收回目光,继续下着楼梯,

脑海里却不由想到三年前,已经被保送美术学院的她,信守原先的承诺,答应了泷荻之介的告白,俩人趁着刚完成大学入学测试的假期,在西班牙玩了一圈。

彼时的他们在看完巴塞罗那的球赛后,顺道也去了那边的毕加索博物馆。

那时候的她,因为没有买到限量的纪念品,离开时一直闷闷不乐,回酒店的一路都提不起兴致,直到第二天,刚打开房门,就感到有东西阻塞,垂眸一看,便望见了被摆放在地毯上礼物盒,打开盒子,里面赫然躺着与纪念品相差无几,神态憨态可掬的陶瓷小人。

而泷荻之介则捧着鲜花,依靠在对面房间的门框上,嘴角含笑,无声地望着她惊喜的反应。

之后,他们吃完早餐出门闲逛时,小林栀子一手捧着花,一手把玩着小人,向身侧配合她脚步的少年问起礼物时,才知道原来那陶人是泷荻之介前一天和她道完晚安后,特地拜托白天经过的陶艺馆老板,连夜学着做的。

“你都不知道,刚开始捏的第一个作品有多失败……多亏了那个老板后来一步一步帮忙修正,最后才有了它。”

泷荻之介伸手拢了拢她被风吹起的发丝,似是想起了失败品们的模样,用手敲了敲她手上陶人的头,忍不住轻笑出声,和她分享着昨夜制作时有趣的经过。

小林栀子望着清俊的少年被风吹起的衣角,只觉得心头暖暖的,原来,恋爱是这样的,那也是属于他们美好的回忆……

走出毕加索博物馆,就可以看到辽阔,波澜起伏的地中海,无论是昂蒂布还是巴塞罗那,都由这片大海所孕育。

吹着海风,小林栀子随意在路边找了家参观,打算吃个brunch,等待上菜的时间,打开手机将刚拍到的照片发给千岛葵。

没过一会儿,千岛葵便发来了回信。

“!!!看起来好棒!真好,我也想要度假休息,上班上到厌倦。。。[生无可恋.jpg]”

阿栀栀栀:“摸摸,今天这里的天气真的超级棒,果冻海也很好看!”

葵:“[留下羡慕的泪水.jpg]”

葵:“对了,我今天去泷氏集团了,你都不知道我们主编有多可恶,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我和泷君关系不错,曾经还都是冰帝同学,居然把经纪部的新闻打发给了我这个娱乐板块的记者,啊啊啊,气的我骂了一路。”

小林栀子无奈笑笑,自从她和泷荻之介在一起后,千岛葵确实每次和阿泷见面都不太对付。更何况现在她和泷荻之介的关系正处于尴尬期,也不怪她现在觉得别扭。

葵:“我还在泷的办公室门口看到了津岛家的大小姐,是个超级有气质的大美人,推门见到我时还礼貌地点了下头。前不久报纸上绯闻传的沸沸扬扬时也没爆过她的照片,今天一见,不愧是大家族从小培养的大小姐……”

葵:“老实交代,你到现在有没有和泷那家伙联系……他今天被采访时老不对劲了,不仅全程配合,没有怼人,还一直奇奇怪怪地看着我。”

小林栀子并不在意津岛家大小姐的事情,与千岛葵常年对八卦充满热情的态度不同,她如往常一般,作为倾听者耐心得等千岛葵一口气说完,将提前准备好的小费交给服务员,一边吃饭一边打字。

阿栀栀栀:“早上接到了他的电话,他不接受分手,所以……现在还在冷静期。”

葵:“我就知道[翻白眼.jpg],之前你忽然消失,看他满世界疯狂到处找你的那样子,我就猜肯定是你单方面决定离开……”

葵:“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觉得他既然可以耐心追了六年才把你追到手,肯定不会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你走掉,同意分手。”

阿栀栀栀:“其实我也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我只是觉得,如果未来还是要分开的话,那么现在不如少耽搁彼此,毕竟,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结果不是吗……”

……………………

日本高层大厦内,涂着亮色口红的千岛葵看到好友发的信息,心里也不由叹了口气,其实对于像她这样,长期奔走在娱乐新闻一线的记者来说,见过的爱情悲剧数不胜数,实在不愿相信真挚感情的存在。

可这几个月日本头条爆出的事情层出不穷,甚至有条还是真实发生在自己最好的朋友周边。上午刚见完消沉成熟许多的泷荻之介,现下又看到好友对于这段感情的决绝,她第一次如此讨厌八卦……

葵:“安啦,目光放长远一些,想多了头疼,管他呢,先随心所欲玩一把再说。”

又绕回了起点,

「确实让人感到头疼呢。。。」

小林栀子收起手机,叉起一块牛肉放入口中,经过红酒炖煮后的牛肉,紧实而又饱满,汁水十足,令人食欲升起。

简单吃完饭后,小林栀子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

「该做什么呢?」

她其实一直都习惯了一个人生活,可这次不同,她已经很久没有在异国他乡感到孤独过了。

从小到大,回首人生的前二十年,小林栀子独自一人在外的时间占到了一大半,无论是小学一个人坐飞机飞往异国他乡拜师求学,还是后来高中时四处采风寻找灵感。

都使得她早已从一开始的害怕彷徨,逐渐蜕变成长为喜欢并享受着一切,她向来是随心所欲,自由洒脱,享受生活的人。

幸福美满的家庭,相知共鸣的朋友,以及始终爱她包容她一切的男朋友……这都是曾经她所拥有的,而现在,她已经很久没有尝到失去的滋味了,这让她变得迷茫起来。

发了会儿呆,似是想起了些什么,她离开餐厅,从一旁的便利店里买了包玉米粒,慢悠悠的走到海边一处空旷的岩石上坐下。

此时正是午后,昂蒂布一天中最温暖的时候,海滩上也人来人往,大批的异国面孔不约而同的选择躺在阳光下,吹着海风享受着日光浴。

小林栀子也撕开手中的包装袋,将原味的玉米粒倒在掌心,伸手静静地等待着,不多时,便有一只胆大的鸽子开始向她靠近,徘徊许久,见她没有攻击它的动作后,放下心来,开始用尖细的喙啄食她手中的玉米粒。

感受着手上痒痒的触感,小林栀子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开始专注地观察着眼前的鸽子。渐渐的,愈来愈多的鸽子朝她飞来,环绕在她的身边,陪伴着她。

「喂鸽子」

这是她幼时第一次离开家门,哭着和爸爸妈妈挥手告别,牵着恩师贝莉的手转身登上飞机前往意大利后,贝莉老师教她的方法。

那时候的她,因为思念父母,常常偷偷躲在花园里哭泣 。

直到贝莉渐渐发现不对劲,努力找到她后,温柔地牵着她的小手将她带到了海边,手把手教她学会如何喂鸽子,并告诉她不要害怕,除了父母,还有很多事物都可以一直陪伴着她……

就这样,让她养成了感到孤独时,就会去寻找鸽子的习惯。

一整个下午,小林栀子都坐在海边,直到凉意穿透衣物袭来,她才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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