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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 65 章

“问得怎么样?”刘团长见邱政委过来问。

“还是那些话,只说有援兵来,其他什么都不说,也不知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刘团长正看着找来的年轻人做定时炸弹。

是同刘龚明一同的一个女学生,据说大学时候的专业是什么工科类的,刘团长也不懂什么大学,什么专业的,只能让人试试。

“怎么样?三天能研究出来吗?”邱政委也问。

女学生放下镊子,抬头冷静说:“您二位不如先忙些其他事,本来还有些把握,现在被一干扰就不好说了。”

旁边刘龚明听到这话,忙对刘团长道:“团长,宁静姐都这么说了,我们先出去看看其他?”

“也好。”刘团长点了点头,走出门时候还是气不过,踹一下门框道:“真的不理解那小鬼子还有什么不满的,什么都不说等谁呐?天天好吃好喝的供着——吃得比老子还好,月钱比老子还高,还有什么?都活成孙子了快!”

邱政委听罢抬了抬眼镜:“不,他们津贴还是比你低一些的。”

“这他妈是重点吗?”刘团长转头怒吼。

见两人快要走远,刘龚明忙跟上去,心里暗暗吐槽:确实该骂,比我月津贴高了一倍不说,还成天白面大米的伺候,连团长都只能吃小米,他们凭什么。

“小刘。”刘团长在前面叫他。

“到!”刘龚明赶紧回神。

“通知所有连以上的同志过来开会。”

“是!”

刘龚明现在跟着团长的警卫员夏大哥,相当于跟在后面跑腿,哪里需要就哪里帮一下,没事再被团长指挥做些琐事。

会里交代要准备炸了镇子北边的公路,通知大家准备去南边军备库偷袭的事。

晚些时候开完会,刘龚明没什么事情,去文娱部找吟秋。

去的时候吟秋正在看书,从信阳带出来东西本就不多,除了方教授背了一堆书稿,也只有吟秋还带这种不中用的东西了。

“吟秋姐在看什么?”

贺吟秋没说话,把书翻过来给龚明看。

“《**论》,你哪里弄来这样书?从学校可带不来这种书。”

吟秋笑了笑道:“是邱政委借给我的。你什么时候对这种理论书感兴趣了,你若想看等我看完借你。”

龚明忙摆手,道:“我可没兴趣,况且看见这书名我又想起来一件事,更不想看了。”

贺吟秋看了看他没说话,见他要急,旁边另一同窗笑话他:“你能有什么好事情说,不要闯祸就好。”

龚明拍了拍旁边凳子,连连叹气,不在意继续道:“我和你们讲,前些天方教授他们不是在同我一屋子住?我听方教授和赵教授吵架——”说着凑近,声音放小,半捂着嘴,“说是方教授本来在另一个大学当副教授,结果赵教授走之前留下来一本书,就是叫这名字,《**论》,害方教授副教授当不了,只能去到重庆去。哎,你们说——”

同窗打断他,一拍桌子气道:“好啊,教授讲话你都敢在旁边偷听!”

龚明脚蹬地连着凳子往后退一大步,也大声道:“我有什么不敢!杨同学,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和他们同住一屋这么久当然不免听见什么,况且我是瞧你关系好才同你说的,你反倒还怪我。”翻了个白眼不看她。

同窗看向贺吟秋:“吟秋,你看他!”

吟秋本来沉默着没说话,这时候才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刘同志也是没心——龚明,这话你还同其他人说过吗?”

刘龚明撇嘴:“怎么能?我是看见你看那本书才想起来和你们讲,早知道你们这样无趣我哪里敢来触霉头。”

吟秋皱了皱眉,看了看旁边没有其他人,这才道:“不让你乱讲是有原因的,你还记得来的第一天那位赵教授说过什么吗?”

刘龚明那天恨不能赶紧到地方休息,灰头土脸的,整个人都埋汰得记忆都蒙了灰,当然不记得什么,只能老老实实摇头。

“那天一见面就是见到两位教授叙旧,且说的是‘前些天走方教授没和他送行’。”吟秋有些严肃说,“当时我瞧他们几个人样子紧张,于是自作主张先叫了赵先生‘教授’,可是我从来没在咱们学校见过这人。”

龚明惊道:“这事情你怎么不早同我们说!你记性好,总和玉莹姐在办公室走动,我还以为是你知道他,我不知道!”

“我怎么跟你说,你这样藏不住事。”吟秋叹口气,“而且那天他们的对话漏洞百出——方教授是从重庆来的,如果说他们前面认识,就该是在重庆罢,况且我瞧那赵先生人并不像是教授样子——”

这话倒是在理,两人都点了点头。

“重庆作为陪都,一炸弹下去都能炸死三个处长的地方,保不齐这赵先生在重庆也是什么官家人。那个所谓宋先生我看也不像司机,哪里有司机吃得一直膘肥体壮的,肯定也有些来头。”

龚明本来就没考虑过这事,现在听她这么说直接信了十分。

另一同窗却“嘶”了一声,皱眉道:“那方教授跟着他岂不是很危险?他不是跟着上山了,还有山上的村民怎么办?我瞧他样子就阴险狡诈、心机颇深,像是心怀不轨之人。”

龚明愣了愣,他瞧不出好坏,但是还是配合的点了点头,瞧向吟秋看她回答。

“不能这么说,他之前回答漏洞百出,不可能只我瞧出来,团长他们应该早就有怀疑,所以前些时候总是找机会就试探,现在不也是没有什么,我想这不会有问题。”

龚明想不明白,听她这么说,也配合的点了点头。

同窗瞧他样子,气不过要较真几句,吟秋开口道:“对了,你来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吗?”

“这个手榴弹给你们,前几天跟着杨大哥做诡|雷剩下的,给你们防身用。”

吟秋没接,奇怪问:“做雷怎么会有剩下的?龚明,你可不要为了我们犯错误啊。”

龚明有些不高兴:“你可别瞎说,就是剩下的。诡|雷绕在鬼子尸体上头,尸体没了当然不需要了。”

吟秋知道龚明秉性,听他这么说才接过来,笑着道谢。

同窗抱臂笑:“就送我们手榴弹?还以为你要把手枪送我们呐,只有手榴弹多寒碜。”

龚明也抱臂回她:“手枪没有,我都是用的小步枪,哪里来的面子,还给你们弄手枪?”

同窗知道他这脾气,无奈笑着摇了摇头,对两人道:“你们先聊,我去给静静送些吃的。”

等目送她出了门,龚明又想起来道:“这些天团长他们只是零零散散打了些小部队的人,过几天鬼子大部队要到,估计就不好扛了,你们照顾好自己。”

吟秋笑了笑:“放心,我们在后勤能有什么事,倒是你要照顾好自己。”

刘龚明点了点头,也是,是他有些多虑了。

作战部署很快又安排下来,团长要赶在鬼子大部队来之前去炸鬼子的军火库,路途遥远,翻山越岭,得提前做准备。可是鬼子装备精良,不日就会到达军火库,到时候等鬼子汇和只会更难。

等派去的人打探好回来,他就得跟着团长出发了,刘龚明本来是来和贺同学她们道别的,可是告别太肉麻了,他实在说不出来。

龚明叹了口气,只好回去休息了。

——

鸿渐躺在床铺上看外面月亮,视线晃了晃想到了某一面旗的样子,突然对辛楣道:“老赵,你说你每天听他们讲课,有没有什么感想?”

辛楣正在旁边扎草蚂蚱,这还是白天偷闲跟着另一个偷闲的小伙子学来的。

听鸿渐叫他,辛楣嗤笑:“你说李梅亭?我哪里敢有什么感想。”

鸿渐翘起腿,支着头拍他一下:“哎呀,你这样聪明,现在倒像是真的听不懂,我方才问的是课。——白天跟着你听你讲无产阶级,讲**,倒记起来你在三闾大学里也有看**的书。怎么,你来了这里受了熏陶,想入了**了不成?”

辛楣手里绕着杂草,含糊其辞道:“这话怎么能明白了讲,怎么说都不好。”又抬头着鸿渐,“我也不瞒你,在这里我当然说无产阶级万岁。可是等回了重庆,我又该说天下为公了——两个论调在我这里当然都不算有错,随际遇改变罢了。”

鸿渐撇了撇嘴:“你这样的精神合该被两方都追着打的,我是问你怎么想,你倒来我这里端水来了。”

“你问我觉得怎么样?”辛楣叹口气道,“我们普通人哪里考虑这么多,诚然到了这里,的确看到了和报纸上说的不一样地方,但是从战争层面讲,他们还是凑不起什么像样的武器,人数也没有占优势,从经济层面讲,农民赋税远不如商税关税来的多,哪里是能比的了的。”

“——这是因为你在关税局做事,一叶障目,看到的只有税收。”鸿渐小声凑近他咬牙切齿道。

辛楣往旁边躲了躲,叹口气:“我看到这些已经够了,再多反就不能判断了。”拍了拍鸿渐肩膀。

“不要多心,一个月以后你随我回去重庆,这些事就不要管了。”

说罢辛楣看鸿渐好几眼,收了杂草躺下。规规矩矩把手放好摆了个安祥入殓的姿势,闭了眼正要放轻呼吸,就感觉身旁鸿渐支起身子又坐起来,忙又睁开眼。

鸿渐拍拍辛楣道:“一起出去散会步吧。”

“你确定吗?这些天外面炮声越来越近,听他们说像是要打上来。”

“附近转转,不走太远。”

辛楣本来计划好少和鸿渐接触,遑论再次外出。

可是他的拒绝就像商场的一次性用券,用时毫不吝啬,可是得到全无用处——且不能叠加,再使用就是犯法,只能委屈答应,毫不留恋的看了眼被子就和鸿渐一起出去。

鸿渐走的很慢,漫无目的绕着洞口土坡往下走。

走到一块巨石时候鸿渐停下来,拍西瓜一样试了试石头软硬,辛楣看他样子像是到了地方,顺势坐下。

鸿渐本来也是要坐下,看辛楣动作还是开玩笑道:“据说你这样子是体虚的体现——”

辛楣登时如临大敌,顺势躺下认真回答道:“体虚是肺气不足,表卫不固,我不一样,我现在怕是进气多出气少。”

鸿渐笑起来,不再闹他,坐下认真道:“你刚刚在山洞说的话实在不该,人多眼杂,传出去影响不好。”可是心里也同样认同。

辛楣看着鸿渐道:“我是因着你所以这么说,外人面前我自有另一套说辞。”

鸿渐想不到一身官油味的赵辛楣还能说出这样中听的话,一时间有些感动,又不合时宜想起柔嘉嘲讽自己是赵辛楣的狗这类难听的话,更觉解气,心情舒畅!立刻高兴道:“好兄弟,难为你怎么想着我。”

暗自想要和辛楣做一辈子兄弟,同年同日死的那种,是了,该拜个把子——

鸿渐正胡思乱想,辛楣道:“你让我一同出来有什么话吗?”

“当然,且在洞里当真不方便说——我问你,假如现在要你选,你决定去哪?”

辛楣不知道他为什么又回到这个问题上,疑惑看他,可是不觉得鸿渐脑子会有问题,于是换了个说法道:“刚才那些是并不是糊弄你,确实是心里想法,但是如果你问选——很简单,首先,我是个副科长;其次,我和防共委员会的主任是亲戚;最后,我还是要回去重庆的,跟你讲过,不出意外下个月就走——”

“没有商量余地了?万一内战,国民军败了你怎么办?”

“败了我不敢说什么,我改变不了我的身份,从一开始就决定了。”

鸿渐原以为他要反驳国民军不可能败,现在这样回答他倒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是了,辛楣不可能不回重庆,养尊处优那么多年,结果在河南待了几个月已经把苦全吃罢了,再不回去真该天理难容了。

正想就听见远处传来沉闷的枪炮声。

枪声自从上山一来总听见,一阵一阵,夏夜蝉鸣一样时有时无,又像摆钟一样远近摇摆,每次都闹得心慌,可是细听又寻不到源头。

鸿渐已经习惯了,听了一会没什么感悟,正想继续和辛楣说话,却被阻止道:“鸿渐,你听这枪声是不是越来越近了?”

鸿渐赶紧去听,可是根本感觉不出和山洞听有什么不同。想大抵是辛楣不像自己待在洞口——辛楣总在洞内忙——每天听到的都是这样忽远忽近的枪声,所以比较敏感,于是解释说:“不会的,这山这样险,爬山费功夫,想来鬼子不会无故往上面打——何况还有团长他们拦着,总归不会把鬼子往我们营地引。”

“倒也是——”

辛楣刚应下来,像是成心和鸿渐作对似的,一声巨响炸起,百米处山岩外的碎石被炸起,鸿渐一个激灵,立刻按着辛楣趴到在地上。

鸿渐屏息不敢说话,仔细听着旁边动静,可许是太过紧张,只听不知是谁的呼吸声,其他什么也听不见,忙放缓了呼吸,又凑近了捂住辛楣嘴让他小声些。

紧接着又是一声爆炸,伴随着一声枪响,最后安静下来。

辛楣用眼神示意他怎么样。

鸿渐摇了摇头,他也不好说,心里慌得紧。

想到可能是鬼子上来,在这个位置怕是不安全,心里一阵后悔,真是不该出来,快要把命搭去。

又等了一阵没有动静,辛楣拉开他,躲在岩石后面探出头查看,好一会回身对鸿渐摇了摇头:“没看见人,先偷偷回去和他们说——”

鸿渐胡乱点点头,忽然发现自己先入为主,每天看战士训练认真,所以自从上了山就格外放心,从没担心会输。即使很多人和他说过鬼子武器厉害也没有怀疑,毕竟大家都一脸自信,现在打到面前才是真的措手不及。

辛楣见他还发愣,小声催他,鸿渐左右看,像刚入行第一次上街的扒手一样紧张,小心翼翼,五十米的山路突然变得格外崎岖。

快走到洞口的时候正巧看见对面一小群年轻人拿着枪和弓,也正猫腰走,辛楣忙迎上去和几人招呼。

领队的年轻人知道辛楣两人刚从现场出来,诚邀辛楣为他们领路,辛楣回头看鸿渐一眼,没有应,只说了具体方位道:“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员,去了拖你们后腿,还要你们分心照顾,实在是有心无力。”又提醒了几句,然后告辞。

鸿渐目送着几人离开,疑惑地看辛楣,他原以为辛楣这些天揽活,现在也会抢着去做事。

回去后辛楣才解释说:“我对打仗事情一无所知,如果方才炮响后赢下来的是我们这边的同志当然好,但是我去了全无用处,他们说的我也不懂——如果活下来的是鬼子,去了是要打起来的,而我连跑也比不上他们,那就是真的添麻烦了。”

过了一会果然又听见枪声,这次离得近,洞里的人全听得真切,左右着急问情况。

又有几个年轻人拿枪出去,过了一会几个人都回来了,连带着先前出去遇见鸿渐两人的那一拨。

几人都面色凝重,身后跟着四个人,看面相都是中国人,只不过有一个受了伤,被搀扶着,另外三个却是被捆着扭送进来。

村民看见这阵仗都议论起来,鸿渐也侧头问辛楣怎么办。

辛楣只道:“不要担心,不会出什么事。”拍了拍鸿渐肩膀,跟过去到了那干部平时集合开会的地方。

临走时候辛楣嘱咐鸿渐先睡,鸿渐原想跟着一起去,可是辛楣态度坚决,只好答应下来,可是难以控制的失眠。

鸿渐本身就在洞口,睁开眼就看见这山洞像吞噬光线一样留下一个井底蛙视角,回想今天的枪炮声,仿佛马上就有鬼子从视野的黑暗处钻出来,先悄无声息杀掉门口守夜人,然后就闯进来杀掉所有人。

闭上眼就更加难耐,仿佛四面八方的黑暗里都藏着鬼子,这时候的记忆力倒是好,连山洞的转弯凹凸都分毫不差的呈现在脑海里,明明白白显示着鬼子的藏身点。

鸿渐实在不敢睡,眼睛一直盯着洞口,甚至心里数着那哨兵换岗频率,这样出了任何差错他能第一时间察觉。

鸿渐掐着表熬夜,到后半夜快四点时候洞口有了动静,鸿渐立刻警惕起来,看皮影戏一样瞧着几人的剪影,没有武器的影子,看不出起冲突,猜大概是有人去山下传信息,放松下来。

鸿渐原本想这下子辛楣要有的忙了,今天怕没时间回来,强迫自己闭眼,明天有什么情况也好有个好状态,谁知不一会竟听到脚步声停住自己旁边,竟然是辛楣这时候回来。

鸿渐以为他要来取东西,坐起身问:“要找什么吗?”

辛楣惊讶他竟然还没睡着,摇头小声说:“没有,那边没有什么事情了,所以我回来。”

“没什么事情?方才不是出去两个人?”

“你竟然还看见了?动静闹得这么大?”

鸿渐奇怪他为什么用这个说法,就听辛楣道:“那边正吵该不该让汉奸留下来,目前决定是先让人去找团长,我看没有什么结果,所以先回来了。”

又道,“搀扶回来的同志是去其他地方领了命回来复命的,上山时候看见这几个汉奸以为是村民所以往上领,结果半路发现不对,所以这才打起来——”

鸿渐本来熬夜就是为了等消息,现在辛楣回来有要和他促膝长谈的架势他却反而眼皮发沉。

听辛楣已经开始分析:是不是下面战况不好云云。

鸿渐努力瞪眼,可是大脑放空,四周嘈杂声音变得更大,辛楣声音格外清晰,像流星一样清晰的从脑海划过,鸿渐忍不住想闭了眼先睡一会再听辛楣说什么。

本来还害怕鬼子半夜来偷家,又忍不住想到辛楣身体这样高,该有八尺,而洞口不到二丈,所以辛楣身形该是把山洞全部挡住了。于是更加安心,安稳睡过去,全然不顾自己已然创立了一个全新的换算法。

鸿渐因为心里有事,此日莫名醒来,睁开眼找表看清已经七点,忙拍身旁辛楣。

辛楣一惊,弹坐起来问他出了什么事。

“时间不早了,快些去看看结果怎么样。”

辛楣双眼布满血丝,听完愣神片刻,也忙坐起来,同鸿渐一起找过去。

走过去一路看到大家像是和之前没什么区别的样子,好像昨晚的事只是错觉,鸿渐狐疑的看了一眼辛楣的黑眼圈。是了,应该不是做梦。

等到了开会地方,竟然见到不少人围在旁边,连平时不听课的小孩子都挤进去,想不到这李梅亭倒是坚持,这个时候还在想着讲课的事。

鸿渐抬头找李梅亭,这才发现前排显眼的位置绑着三个年轻人,穿着统一的军服,正坐在前排显眼的听李梅亭讲课。

鸿渐愣了一下,扶额恍惚了,觉得自己大概是出了幻觉,怎么什么都看得见?

看汉奸听马克思?

辛楣也皱着眉,一脸无法理解,可是现在人这么多,有什么事也只能压下不谈。

等站在后面终于见李梅亭撂下粉笔,终于下课了,亏得李梅亭讲的下去。

看样子几个年轻人正和汉奸说些什么,鸿渐两人忙挤开人群去看,才知道原来是汉奸正讨饶说要松绑。

辛楣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就不肯往前去了,鸿渐看他才说:“那几个年轻人在,李梅亭做不出什么的——昨天凌晨三点还吵说要对这些汉奸以礼相待,当然,主要是李梅亭在说。李梅亭搬出一群人,一会说刘团长,一会又是说政委的,甚至还扯上报纸了,一群人都拗不过他。等靠近了难免参与争论,没有意义。”

辛楣语气满是不耐烦,对李梅亭因为这种事闹到半夜不让人睡觉的行为极其不满。

鸿渐问:“你当时怎么说?”

辛楣挑眉:“他一直坚持要感化这些汉奸,说什么国民军也是中国人,要让城里几千军力为我们所用云云。可笑,汉奸算什么国民军?可是我也不好说什么,蹚这浑水,只说让他们派人下去寻政委再谈。”

鸿渐有些意外:“老赵,这可不像你了。来河南这么几个月,讽刺人的功力变弱不说,连骂人功夫都忘记了吗?亏得前几天还听你给大娘劝架,怎么半点都没学会?”

辛楣摇了摇头,叹气:“我倒是想骂,恨不能给他一拳。他这简直,唉,真是用鼻孔喝水,多此一举!——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再过段时间我们就走了,这样平白招惹是非。”

鸿渐皱眉,虽然觉得这话说的在理,可是总觉得辛楣这几天怎么过的这样憋屈,好像对会重庆有什么执念似的?可是仔细想来倒也没错,河南又是闹灾又是打仗,当然不好,任谁都会想赶紧跑。

既然辛楣已经决定了,鸿渐也不好再劝,只是有些遗憾。

凭辛楣的本事本来不该让李梅亭这样嚣张的,可是现在辛楣不作为,只能看李梅亭小人得志的样子,他实在有些气不过。

想了想鸿渐又懊悔,自己为辛楣鸣不平——本来就不是辛楣的责任,怎么能说不作为呐?自己作为辛楣的朋友反倒偏向外人了。

一番纠结,最后只能跑去同小宋倾诉,说汉奸打上来,害情报兄弟重伤,结果李梅亭还宝贝似的看护。

小宋一听自己的赵科长竟然在自己身边吃哑巴亏,立刻气得不行,和鸿渐一起骂道:“这李梅亭真不是个东西!他什么人敢拖着赵先生同他计较?”

鸿渐没想到他这样生气,没防住宋天仲泄洪一样,直接一口气连串骂道:

“他这样算不上人物的玩意放在之前连我都不正眼看他的,送文件没有资格,端茶倒水我都要嫌他没有背景!哪里来的山野莽夫没有见过人,活像饿死鬼投胎出生就啃死了爹娘似的!连汉奸都要讨好,可别叫我逮着机会了,我定要扒了他的裤子瞧里面是不是跟鬼子一样穿尿裤的,真是玛德走狗!”

鸿渐听他骂得心里舒畅不少,连声赞他脑子机灵会说话。

小宋骄傲道:“那是,想我在赵先生身边这么些年,那可不是全无用处的!”

只可惜这扒李梅亭裤子的机会没有等到,倒先是李梅亭屈尊降贵主动找来了。

鸿渐和小宋相互吹捧,正相谈甚欢,突然跑过来一个小姑娘用不标准的官话说:“赵辛楣同志叫我来喊你们,说李先生领了一群人要来问宋同志话呢,让你们做个准备!”

小宋本来还嘿嘿的对着小姑娘笑,这下子笑全僵在脸上了。

鸿渐和她道谢,急对小宋出主意道:“你快躺下了装睡,怎么叫你都不要动。”有什么事先让辛楣应付。

小宋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可是没有其他办法,只好咚的一声倒回床铺上。

刚躺下果然见一群人浩浩荡荡朝他们这群“老弱病残”里的“病残”号靠近,医生见到这么多人,忙迎过去同李梅亭打招呼:“李先生,您带这么多人来我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李梅亭侧身露出身后绑来的三个汉奸,得意道:“这不是来了几个鬼子那边的,特意带来让宋先生也看看,瞧瞧眼熟不眼熟,认识不认识。”

小宋缩在被子里抖了抖,紧紧攥着衣服没吭声。

辛楣沉着脸站在李梅亭旁边,见鸿渐看过来,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然后对李梅亭道:“宋先生受伤了,没有医疗条件每天都是头晕眼花的,未必能回答得了李班长的问题。”

说话间李梅亭同几人一起靠近,辛楣悄悄顺势从李梅亭左边换到他右边位置,走到鸿渐面前挡住一群人审视的目光。

李梅亭道:“我带他们三个过来,当然也不是要让宋先生开口认人,只是让他们来看一眼。好叫他们知道,我们这里待遇是很好的,劝他们早日安心下来。”

鸿渐听出李梅亭意思,这是话里话外都说宋天仲和这些汉奸是一伙的,立刻有气,想小宋这样有趣正直的人怎么能让李梅亭这样污蔑,正要推开辛楣骂过去。

结果一下子没推动,辛楣还是稳稳立在原地,笑着开口道:“李班长这话说的有理,三位确实该好好看看,我们这里条件的确是不错——不过一码归一码,也要请你们帮个忙。”

李梅亭脸一下子皱起来,的确没错,可是,只不过,这赵辛楣怎么把他的话抢去说了?要同宋天仲撇清关系?

李梅亭摸了摸胡子,正准备慢悠悠说:虽然宋先生是你的人……

旁边一个锅盖头汉奸立刻积极道:“自然自然。”

随后没等李梅亭反应,辛楣大手一挥,指向旁边一个胳膊被炸弹燎伤,躺在小宋旁边噫语的伤兵。

“你瞧这人你见过没有?”

锅盖头在路上就听了不少,受了李梅亭暗示,这时候立刻点头,连声道:“认识认识,前几天还在我们队长哪里见到过,宋兄弟——”

李梅亭胡子也不摸了,忙一甩手打断他:“你再仔细看看?”

辛楣也和蔼温声道:“是了,这位兄弟,再仔细看看这人,你确定是认识吗?”

锅盖头这下子明白过来,心道坏了,认错“宋兄弟”了。立刻换了副严肃表情,凑近了那位伤兵,准备看一眼然后说自己方才没看清,又被赵辛楣抢先道:

“闪烁其词,满口胡言乱语,我猜你马上要说自己不认识这个战士了。——让我猜猜,你是要指认他,还是他?”

空间有限,伤兵的休息密度很大,几乎是一个紧挨着另一个,辛楣随手指了两个,最后笑着看向李梅亭:“我看就没有必要了,竟是个会挑拨离间的,看来你的‘教化’效果并不是很好,不如还是听他们的,给送下山去吧。”

报信的小姑娘原本在人过来时就闪开了,这时候从角落钻出来搭腔:“宋先生,汉奸怎么能信,您是教书的,这种事还是交给我们吧。”

李梅亭气得吹胡子瞪眼,好容易蓄起的长胡子这时候摇摆可笑,忙收敛情绪,缓了缓才道:

“小姑娘说的也有道理,可是山上正是用人的时候,派多少去押送都不合适啊,再加上昨天刚派了三个青壮年送那位受伤的同志下山去,人手更是急缺,还是先留在这里等邱政委他们消息吧。”

旁边有人没忍住笑出声,鸿渐躲在后面也笑,见小宋偷偷睁开眼看,脸憋得通红,像是忍不住要笑出声了。

鸿渐忙道:“既然这样也好,大家回去再商量商量,先回去吧,别在这里耽误了伤员们休息。”

事情似乎就这样结束了,来去匆匆倒像是麻烦事也赶时间似的。

辛楣又在李梅亭哪里待了一天,晚上回来后同他复盘这件事,鸿渐忍不住问:“我在这洞口待了一整天也没有见人进来,这防空洞到底有多少入口?”

辛楣皱眉:“不是入口的问题,我们在那边也等了整整一天了,没人上来,恐怕出事了。”

按理说三个人,就算出了什么事也该有人上来报个信才对,上回上山时花了多少时间来着?好像是十几个小时?那么他们抬着担架下去的估计会更慢才对,况且有些山路并不好走……可是心里又觉得惴惴不安。

辛楣打断鸿渐思绪问:“鸿渐,你之前跟他们一起打过游击战?你觉得什么时候像结束?或者说,现在进行到战争哪个阶段了?”

“我不知道。”鸿渐两个问法都回答不了,“打仗的每个阶段恐怕只有指挥官才知道,像我们这样的每天听着枪炮声只觉得每天都是最后一天——生命的最后一天。”

辛楣躺在他旁边连连叹气。

鸿渐闭眼听他叹气,最后一把推他起来,说:“走吧。”

辛楣道:“这么晚了——”

“等鬼子打上来就不晚了,我们去找他们布防。”

“我去吧,你不是还有文章要写?”辛楣忙拦住他。

七夕快乐,完结快乐,哈哈哈哈,我画了七夕图和meme视频(按计划是这样的),欢迎大家去看!——20247.24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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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 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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