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不知此番遭击昏寐几何时,其间恍惚数醒,觉身有颠动,似闻人声,然终难辨其所言。
及再醒,骤感周身彻骨之寒,乃被冷水泼醒。勉力睁眼,眼前模糊,目酸且痛,知水入目矣。闭目稍息,方明为冷水泼醒之故。
启目,见一男子立吾前。其人身材不高,体魄亦不强健,容貌平平,置于众人之中难觅,唯鼻尖黑痣醒目。
吾竟识之!乃昔日替尤利接招、使软剑者也。
吾试握拳,却觉周身乏力,始知被缚于柱。绳索紧勒,血脉不畅,手足俱寒。挣扎数次,绳索纹丝未动。
环顾四周,乃一空屋,除吾所缚之柱,几无他物,周围环立诸多彪形大汉。
未及细观,男子开口道:“汝安,想必记吾,吾名塞兰。”此人虽现温和之态,然伪意暗藏,与戎瑾之纯善温和大异。其笑而言曰:“汝何名?”
吾厌之,拒不应答。
俄而,腹部遭重击,胃脘翻涌,内脏如绞,吾蹙眉咬牙,强抑不出声。
耳畔怒喝:“主人问汝,敢不应乎?”
吾强抑腹痛,白眼以对,曰:“纵汝聋聩,吾亦能闻。”
复挣扎,终不能动。
塞兰斥退欲再动手者,抬吾下巴,因其身矮,吾几近俯视之。其曰:“人既不愿言,莫相逼。”
吾闭目不理,暗自察体力之恢复,然周身仍乏力难聚,酸痛难忍,烦躁不已。俄而,吾下巴忽得解脱。
吾睁眼,见其望向窗外,吾随之望去,仅知时属深夜,未察其他。
彼不耐寂静,未几又言,不知自语乎,抑或对吾言也:“尤利何迟迟未临?”“刺客何在,何如此迟缓?”“此将军既去,前线必乱,应无虞乎?”
其言皆涉战局,杂乱无章,吾默听之,未予回应。
语毕,其仰首望天,吾忽感一股热流涌上胸口,如火焰灼烧,彼竟解吾绳索。身虽得脱,然吾浑身酥软,顺柱滑坐于地。
体内似有烈火焚身,燥热难耐,如万千蝼蚁于血管噬咬。吾惊觉,此绝非寻常卸力之药,恐为春药也!
大汉围拢,塞兰退后,吾闻其言曰:“此乃极猛之药,纵壮男服之,一剂即失反抗之力,吾特予汝两剂。”
言犹未毕,似有惊雷炸响,燥热愈炽,吾颤栗不止,汗珠滚落,咬牙勉力起身,终是无力。
大汉蜂拥而上,吾强撑挥拳,却因力弱被轻易制住。吾翻身锁一人大汉脖颈,奋力拧断,却被身后之人拉扯愈紧。
吾抬肘猛击,“咔嚓”一声,似肋骨断裂。然敌众我寡,渐被制住,衣物亦被扯落。
吾趁乱抽塞兰腰间软剑,一剑封喉。此时,脑海中浮现乌孙苏弥之影,若其在此,必能轻易歼敌。
大汉又欲攻来,吾握剑防御,却因药效发作,双腿发软,几欲跪地。
燥热至极,吾全身瘫软,脑海中一声音狂呼:“来一人,近吾!”
吾以软剑划臂,借疼痛使头脑稍清。此时,尤利入,见此乱象,先是一怔,旋即怒声质问,继而冷冷言曰:“将军,汝灭吾国、杀吾爱人,吾仅杀汝重要之人,汝尚欠吾。勿致死之。”言罢,抱塞兰尸体而去。
希望破灭,吾绝望持软剑架于颈间。
“主人!”戎瑾之声传来,吾从未闻其如此失控。吾松手瘫倒。
继而,闻众人倒地、鲜血喷溅之声。
室中唯吾与戎瑾,吾因燥热难耐,本能靠向之,呼“戎瑾”,欲吻之,其却避之。吾悲而言曰:“戎瑾,吾甚难受。”
戎瑾身躯僵滞,撕下布条为吾裹伤,轻声问:“主人,吾当何为?”
吾心中欲念翻涌,令其以绳缚吾。戎瑾虽疑,仍从之。其缚甚细,且问吾紧否。
吾令其缚紧,恐己挣脱。其缚罢手腕,又缚脚腕,每有触碰,吾□□愈炽。
吾不禁娇喘,戎瑾面赤如丹。吾对其曰:“戎瑾,吾欲……”其却起身曰:“主人忍之,戎瑾在门外。”
吾欲其勿去,又理智令其勿听吾命。
吾愈发难受,呼其近前,其却不应。吾挣扎,**因疼痛更盛,求其解绳,其仍不理。
不知求其几何,其始终埋首不应。
药效渐退,吾令其解绳。戎瑾抬首,双眸含泪,颤而解绳,连声曰“对不起”,又小心揉吾磨红之腕,问吾痛否。
吾摇首曰:“戎瑾,谢汝。”若其趁机害吾,吾不知何以存世。
戎瑾曰:“此乃戎瑾之责。”
其又取手帕为吾拭汗,自责来迟。吾抚其首,令其勿泣。
戎瑾止泪,闻吾赞,笑甚温和。其解外衣予吾着,曰:“速出,言卿公子候之。”
吾起身时头晕目眩、浑身酸痛,戎瑾急扶吾。
出见言卿,其身着黑甲,白发凌乱,沾血带尘,旁置一人首。
言卿曰此乃若羌王之头,欲取之作酒杯,又言若羌王伤戎瑾,必有所取。
吾惊闻戎瑾伤,戎瑾却垂目曰:“小伤,无妨。”吾探其腰侧,触粘腻之血,心中酸涩。
吾令言卿扶吾,戎瑾执吾腕,小心翼翼曰:“戎瑾知罪,主人勿怒。”
吾视其眼眶通红,心顿软,曰:“吾未怒,汝有伤,今夜于此歇之。若羌王既死,外有库罗,若羌必乱,无暇顾吾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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