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谈盛会是什么？”虎杖满头问号。
五条悟的手指继续调皮地左右摇摆：“你们理解成晚宴就行。”
“晚宴？”三个学生互相对视，两个兴奋，一个疑惑。
“没错，”五条悟挑了挑眉，抬手拍了拍虎杖的肩膀，“一场只有‘强者’才能参加的盛会，说不定还能遇到一些‘老朋友’呢。”
家入硝子看着他那神经样，平静地问：“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没什么啊，”五条悟无辜地摊手，笑容灿烂，“让一年级的小朋友们见见世面，也不是什么坏事嘛。”
于是第二天，咒术高专的宿舍里，罕见地弥漫着一股“盛装打扮”的紧张气息。
虎杖对着镜子扯了扯身上的黑色西装，总觉得领口的领带勒得慌，他笨拙地想调整，却差点把领带绕成死结。
“我们只是去参加个晚宴，有必要穿这么正式吗？” 他想挠头又怕破坏刚做好的发型，只能无奈地放下手，看向旁边正在挑选耳钉的野蔷薇。
野蔷薇闻言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这可是盘星教的清谈盛会，说不定全是咒术界的大人物，穿得寒酸了岂不是丢五条老师的脸？”她今天特意换了一条珍珠色的连衣裙，头发上也插了精致的发饰，连平时总带着戾气的眼神都收敛了几分，倒显出几分少女的精致。
伏黑惠则早已收拾妥当，他穿了一身深蓝色的西装，没有打领带，领口的两颗扣子松开，既保留了少年的清爽，又多了些沉稳。他靠在门框上，看着手忙脚乱的两人：“重点是出席正式场合要显得庄重，不是比谁穿得好看。”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五条悟走了进来。他今天没穿平时的黑色制服，而是换了一身白色的高定西装，衬得他本就挺拔的身形愈发修长，白色的头发随意地拢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湛蓝的眼眸。他摘眼罩的次数与夏油杰露面的次数一样屈指可数，以至于不戴眼罩的样子显得十分陌生，竟让虎杖三人一时看呆了。
“哇！五条老师，你也太帅了吧！” 虎杖率先反应过来，夸张地张开嘴，“简直要把我帅跪了！”
野蔷薇也难得收起了毒舌，点点头：“确实比平时顺眼多了。”
伏黑惠却抱着胳膊，挑眉看向五条悟，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整得这么花枝招展，是要去给谁看？”
五条悟伸手揉了揉伏黑惠的头发，笑得狡黠：“好看也是一种示威嘛。”
“老师你让我想起以前我有个朋友，”野蔷薇一打响指，“她知道前男友要去一个重要场合，特意花了好几个小时盛装打扮，就是想让对方看看，没了他自己也能过得特别好。”
虎杖立刻好奇地追问：“那她的前男友后悔了吗？”
“当然后悔了！悔得肠子都青了。”野蔷薇昂起头，叉腰说。末了还冲五条悟眨眨眼睛。
五条悟只是笑，没有说话。
“那她后来找到新男友了吗？”虎杖誓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没有啊，”野蔷薇摊摊手，“她到现在还是单身。”
“啊？”虎杖挠了挠头，一脸困惑，终究没问出你那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那我怎么看着像是在暗示对方倒追她呢？”
“你懂个屁！” 野蔷薇忍不住踹了他一脚，虎杖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想反驳。伏黑惠看着吵吵闹闹的两人，扶着额头叹了口气，只求这俩不要在晚宴上整出什么让人大跌眼镜的行为艺术就行。
当晚宴的专车驶过盘山公路，停在盘星教会场门口时，虎杖和野蔷薇一起瞪着眼睛拿起手机。
四人眼前是一座占地极广的欧式庄园，米白色的大理石建筑伫立在月光之下，庄园内有一座像是欧洲王室才能拥有的宫殿，宫殿廊柱上缠绕着鎏金藤蔓装饰，每一盏挂在墙角的水晶灯都足有两人高，灯光透过棱镜洒在修剪整齐的草坪上，像落了一地的碎钻。
庄园正门铺着长达百米的猩红地毯，两侧站着身穿黑色燕尾服的侍者，每个人手里都端着银质托盘，托盘里盛着香槟与精致的小点心，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昂贵的香氛与蔷薇花的甜香。
“天呐！这地方也太夸张了吧？”虎杖忍不住小声惊叹，目光扫过门口的宾客，又“咦”了一声，“那不是电视上经常出现的铃木财团董事长吗？他怎么也来了？”
他说完立刻蹲下，抬起一只手用手掌在眉毛上面搭着，一双眼睛来回仔细地观察：“有死亡小学生吗？”
“我对破获杀人案没有兴趣，”野蔷薇白了虎杖一眼，差点踹他屁股，不过她也看到了只在新闻媒体上出现的人，“铃木旁边那个，是最近很火的演员藤井一郎吧？我刚看过他的电视剧。他们怎么都会来盘星教的晚宴？”
伏黑惠则认出了几个通缉令上的一级诅咒师，他们此刻正端着香槟谈笑风生，仿佛只是在参加一场普通的名流聚会。
“用不着大惊小怪，”五条悟拍了拍三人的肩膀，无所谓道，“盘星教能无视总监部的通缉令混得风生水起，靠的就是这些‘大人物’的支持。记住，少说话，多观察，尤其是关于‘游戏’的话题。”
三人跟着五条悟走进主会场，里面的奢华程度更是远超想象。挑高十米的穹顶绘着宗教风格的壁画，每一幅都是出自名家之手，价值连城。会场中央有一座巨大的喷泉，泉水里漂浮着新鲜的白玫瑰花瓣，而周围的餐桌铺着雪白的桌布，每套餐具都是上好的瓷器，连餐巾都折成了天鹅的形状。
贵宾们穿着华丽的礼服，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有人谈论着最近的咒灵事件，有人炫耀着自己的咒术道具，还有人低声交流着什么，气氛热闹却又带着几分微妙的严肃。
虎杖刚端起一杯果汁，就听到旁边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聊天，他们的聊天内容里正好有老师要他们注意的话题。
“你《六道轮回》玩的怎么样了？我好不容易才打通了‘地狱道’的副本，那 BOSS 的咒术防御简直变态！”
“那个有办法，我等会儿送你一个‘咒灵球’，你用它就行。我快通关了，但‘梵宫’一直进不去，得再给自己增加点技能数值。”
“不愧是三井社长。目前也就教主和少数几个核心玩家才能进‘梵宫’吧？听说里面藏着游戏的终极秘密……”
再听就是其他生意上的事情了，虎杖听不懂就走了，他去找五条悟，跟他说了自己听到的内容。
五条悟正在挑选甜点，听虎杖说完，便开始作为老师向学生答疑解惑：“《六道轮回》是盘星教开发的一款3D游戏，表面上是战斗类游戏，其实里面藏着不少秘密。高端教徒都会注册成为玩家，而能进入‘梵宫’的，都是教会里的核心成员。”他吃了一口芒果冰淇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游戏界面，ID 栏里赫然是个“悟”字，“我也是这个游戏的资深玩家，而且能进梵宫哟。”
“老师你还玩游戏？”野蔷薇正好逛过来，听了一耳朵，便好奇问了一句。在她印象里，五条悟其实过得挺卷，放松时候会逛逛街玩点儿童游戏，他们基本上从来没看到过他沉迷网络游戏的样子。
五条悟挑了挑眉，一脸得意：“我不光玩，等级积分都是第一呢！”
就在这时，会场的灯光突然黯淡了些许，同时舞台上方的聚光灯被点亮，一道身影缓缓从后台走出。
这个人出现之后，五条悟身上的玩世不恭立刻消失殆尽。让他起了这种变化的，正是夏油杰。
夏油杰今天是黑衣袈裟的打扮，袈裟金格上绣着梵文，头发还是他标志性的半扎留一撇刘海的形象，他一出场就引来台下女士们一阵低低的惊叹。
“感谢各位今晚来参加盘星教的清谈盛会，”夏油杰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整个会场，他的嗓音温润好听，“今天我有个重要的消息要宣布。《六道轮回》即将暂时停服升级，这次更新会加入比现实世界更细腻的触感，还有更细致的视觉体验。无论是咒灵的毛发纹理，还是术式释放的打击效果，都会做到极致还原，游戏将能为大家带来加刺激逼真的体验。”
台下立刻响起一阵欢呼，坐在前排的一个富商模样的男人站起来，笑着起哄：“教主！那能不能开‘成人触觉体验’啊？这样玩起来才够刺激嘛！”
夏油杰闻言，挑了挑眉，眼神扫过台下的虎杖三人，而后再看向提问的那个富商，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你们想让我坐牢吗？没看到现场还有未成年人在呢？都收敛点。”
虎杖看向旁边的野蔷薇，果然这家伙已经要准备开始捶人了。
台下的人乐呵呵地一笑，还是继续调侃道：“放心！真出事了我们出钱捞你！”
夏油杰当然不会相信他们玩笑的话：“《六道轮回》早就应各位老板的需求开放‘一娶多个’‘可娶男可娶女’‘可娶自己的猫’这种的限制了，诸位在现实里情人也不少，虚拟世界里还不知足吗？别太贪心了啊。”
他说完这些，台下的人笑得更欢了，有人甚至吹起了口哨，会场的气氛也变得愈发欢快。
又有人站起来，对着台上喊道：“教主！那你自己什么时候娶妻啊？我们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夏油杰闻言，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却还是温和地回答：“不行哦，我已经出家了，不能娶妻。”
“可现在不是有和尚可以结婚吗？教主何必这么死板？”那人继续开他玩笑道。
“我是那种不可以的和尚。”夏油杰笑得如沐春风，语气里的认真却是所有人都能察觉到。
大家又都笑起来，这时坐在台下第一桌的菜菜子突然站起来，对着刚才起哄的人怒目而视：“你别太过分了！杰才不会随便结婚！你凭什么干涉教主的私人事情？！”
菜菜子一发飙，刚才那人立刻装出一副“好怕怕”的样子，夸张地举起双手：“哎呀，菜菜子小姐别生气，我只是开玩笑而已，不会真的乱给教主塞人的啦。”
菜菜子仍然不依不饶：“开玩笑也不行！”
“菜菜子，坐下吧，他只是开玩笑，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夏油杰在台上安慰养女，刚才那人无所谓地耸耸肩。
夏油杰又对着两个养女补充道：“美美子和你以后是否结婚，与谁结婚也都看你们自己的意愿，我不会干涉，也不会允许其他人干涉。”他这话明显是在警告那些打他两个养女主意的人。
在场贵宾互相看看，俱都心领神会。
菜菜子这才不情愿地坐下，却还是恶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像只护食的小兽。
至此，会场的气氛短暂地恢复了平静。当所有人以为这个话题即将过去的时候，一道轻快的声音突然从人群中传出来：“既然教主本人不能结婚，那教主的游戏号可不可以结婚啊？我可是攒了不少游戏币，就等你点头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五条悟正慢悠悠地从人群中走出，白色的西装在灯光下格外显眼，他手里还端着一杯香槟，脸上带着能迷倒一片人的笑容。他走到台上时，还故意撞了一下夏油杰的肩膀。
台下野蔷薇捂住张大的嘴，虎杖的下巴已经落在了他自己的盘子上，伏黑惠则无语望天。
失算了，今天最容易出状况的不是我的同学，而是我的老师。
台下此时已爆发出一阵哄笑，有人大声喊道：“教主！答应他啊！这可是五条家主主动求婚，多有面子！”
夏油杰看着身边的五条悟，无论他心里怎么想，他看上去就像与五条悟从来没有分开过，且还十分熟稔一样：“那你打算给多少彩礼？”
“怎么不是你给我彩礼？”五条悟立刻反驳，还故意挺了挺胸，“我可是五条家的家主，你要是愿意跟我姓五条，我倒也不介意让你当五条家的主母。”
“我的钱都拿去发工资了，哪还有彩礼给你？”夏油杰摊了摊手，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我最近还要在全国各地兴建禅舍，这个月还同时开了好几个工程，现在可是负债累累呢，你确定要与我一起承担‘夫妻共同债务’？”
台下的人笑得前仰后合，有人甚至拍着桌子喊道：“教主别装穷了！我们还不知道你？盘星教收到的捐款都够你买下十个东京了！”
确实在装穷的夏油杰还想绕回正题，继续介绍游戏更新的具体内容，五条悟却突然伸手拉住他的手腕，对台下的人挥了挥手：“你们自己玩吧，我跟教主还有点私事要聊，人我带走了啊。”
不等众人反应，五条悟就拉着夏油杰离开了会场，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后台的走廊里，只留下一脸懵逼的宾客和虎杖三人。
两人走到宫殿后院的凉亭里，这里远离了会场的喧闹，只有虫鸣声和远处的音乐声隐约传来。
五条悟松开手，靠在凉亭的柱子上，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语气严肃地问：“杰，当年上灵神殿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让我追你？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告诉我原因吗？”
夏油杰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远处的灯带上。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了五条悟一个问题：“悟，你就任五条家家主时，我让硝子转交给你的贺礼，收到了吗？”
“收到了，”五条悟难得正经地说，“阴阳剑之阳剑，上灵神殿的东西。我一直放在书房的抽屉里，没有动过。”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气氛变得有些沉重。夜风吹过，带掀起了夏油杰几缕披在背上的头发，他颈侧三枚小小的针眼立即暴露在五条悟敏锐的目光下。
五条悟下意识地伸手，自然而然地撩起夏油杰垂在颈侧的长发，夏油杰也没有躲。
“为什么会有针眼？你扎针了？你扎针干什么？”
面对五条悟连珠炮一样的提问，夏油杰只是淡淡地说：“没什么，最近颈椎不太好，真奈美推荐我去做了针灸，做了是稍微好一些。”
“你骗鬼呢！”五条悟怒道，“哪有针灸颈椎扎这个位置的？”
夏油杰谎言被戳破，既没有慌张也没有解释，他一向从来不把心事对其他人说，哪怕是曾经的挚友五条悟。
五条悟被他气得恨不得当场开了无量空处，想想还是算了：“杰，你给我三个《六道轮回》的新账号，我让我三个学生也玩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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