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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字白中学(10)

然后的一切就没什么特别了,大课间如果遵守规则确实并不危险,学校不大的操场里挤满了人,笑语声伴着跑操的音乐,女生们在双杠那里聊各种各样的话题,男生们围在单杠前勾肩搭背指指点点,又让人产生那种一切都和平而美好的错觉。

……为什么再一再二产生这种感觉,真的只是错觉吗?

可是不是错觉又能是什么?互相矛盾的规则,立场不明的npc,死状凄惨的尸体,每分每秒都提醒着所有身陷其中的玩家,这里绝不是表面上那个单纯无害的校园。

更别说还有进入副本时系统那句意味不明的疑问——

“他们说,遵守规则就能活下去。”

“可是,真的吗?”

裴诀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

他掌握的信息还是太少了,以至于只能在那本学生守则里察觉到一些不对,却说不清这种感觉来自哪里。

无论如何,规则里再三提及的温室,他都一定要去一趟。他有预感,他会在那里看到非常关键的东西。

思绪纷杂流转,他甚至连大课间什么时候结束了都没注意,只是跟着三三两两散去的同学们一并往楼梯口走,边走边思考着已知的信息。

估计着应该要到三楼,他抬头望了一眼。

裴诀的步伐在那一刻顿住。

他看见了一个人影。

蓝白色校服,瘦瘦的,普普通通却棱角分明的脸。

明明和他今早才认识,却在先前的危险中救了他一命的,他不会忘记的脸。

那个npc,或者,应该叫他的名字。

——赵辰琢。

赵辰琢像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两边嘴角同时上扬,勾起完全对称的完美弧度。

这是个怎么看都无可挑剔的笑容。

“这位同学。”

他的嗓音听上去很生涩,沙哑得像从来没有使用过。但很快这种滞涩感就消失,他的声音重新变得与常人无异,尾音甚至带上了浑然天成的疑惑。

“——我们见过吗?”

“……没有。我是今天刚来的转学生,刚刚认错人了,不好意思啊同学。”

裴诀没有撒谎,他们确实没有见过。

这个人已经不是赵辰琢了。

对方听到他的答复后就收回了视线,看上去似乎对他失去了兴趣。裴诀也很自然地收回视线,没有再把目光停留在“赵辰琢”身上,而是向厕所走去。

他打开水龙头开始冲洗自己手上干涸的血迹,在关掉水龙头时忽然一愣。

上次来是为了看规则里夹着的纸条,没有注意到,这次才发现。

这里是不是有点太干净了?

太干净了,镜子下的瓷砖墙壁虽然略显陈旧,但没有泛黄的水垢,镜子也一尘不染。水龙头上甚至连水干涸后留下的痕迹都没有,洗手液瓶子上却落了薄薄的一层灰,整个场景充斥着不协调感。

……就好像这里根本没有人用过一样。

他闭了闭眼,暂且把疑惑压回心底,转身往回走去。

刚回到座位上,他就看到林璟桐和安琰一前一后踏进教室的门。两个人看上去都完好无损,林璟桐扫了他一眼,站在讲台那头给他比了个口型。

“没有线索。”

意料之中。医务室连规则里都没有提及,不像是会有线索的地方。相比起医务室,连那个“赵辰琢”都更有接触价值。

不过假赵辰琢现在在自己的座位上安安静静垂着头自习,不好去接触。对方并没有非要致他于死地不可的意思,他也还不想现在就和披了对方人皮的怪物图穷匕见。

但是npc是肯定要去接触的,那就得寻找新的路子。

至于这“新的路子”嘛……

他敲了敲后桌的桌板,成功使那个坐在座位上正在翻箱倒柜找什么东西的男生倏然抬头,把目光投向了他。

“同学,这是你的笔吗?我在我座位底下捡到的。”

——只需要一点技巧就可以了。

他在大课间下楼之前,就已经借着“撑桌子”的动作悄无声息摸走了对方文具盒里唯一一支蓝笔,此后一切动作都只是掩饰,是在“别人会盯着看”的情景下专门用来缓解对方怀疑的手段。

因为这样在事发之后就可以显出坦荡模样,说如果我要拿你的东西我早拿了,何必还多此一举帮你整理,不是白惹一身腥。整理的过程有人旁观,我真要拿点什么东西他们会发现不了?

其实我在帮你整理时那样东西就已经没有了,可是你还会相信我的话吗。

只要那种清白被怀疑的怒气与委屈够真,受害者可能还要反过来安慰你。

这一手是他之前在酒吧调酒的时候和一个常来的客人学的,那客人是个偷鸡摸狗样样精通的魔术师,胡子拉碴神经兮兮,左手总是插在口袋里,只用右手表演魔术却灵巧极了。

他最擅长的是消失术,就是随机抽取一个幸运观众“偷”走他身上某件物品,在还给他时再偷走另外一个没有看他表演的人的东西,这次的偷就是真偷了。

和他认识不久之后裴诀和他打了个赌,赌自己能不能看出来他怎么下手的,赌注是一杯酒。他为此仔仔细细旁观了魔术师的表演全程,没看出一点异样甚至想给他喝彩。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在那个倒霉蛋一无所知地离开酒吧之后。他推给那个魔术师一个杯子,冰块加的够多,手碰到杯子会下意识瑟缩一下,湖蓝色的澄澈酒液,在吧台的氛围灯映照下像海又像天。

裴诀拿起抹布擦拭吧台,在对方看过来时挑挑眉:“很精彩的表演,这次算我请你。”

“一杯「明天」。”

这显然是个有点地狱的笑话,名叫「明天」的鸡尾酒够烈,够魔术师这样酒量不好的常客喝得烂醉,坠入梦乡一枕黄粱,醒得来和醒不来都叫明天。

你一个经常来地下酒吧点便宜的酒喝得烂醉的人,还想要什么明天。

或者说我们。我们这样的人。

我们能有什么明天。

“啊这确实是我的笔,谢谢谢谢。”

那个男生一边连连道谢一边接过那支蓝笔,就着接过来的动作顺手在指尖转一圈,看得出来只是一种习惯。

“同学。”

有茶色眼睛的转学生叫他,在他看过去的时候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温温柔柔甚至有点不好意思的笑意,停顿了一下然后开口:

“你可以教我转笔吗?”

他愣住了。那个转学生看起来相当腼腆,看他没有回答,白皙的脸庞泛起红晕,敛下那个写满了不好意思的笑,絮絮地小声道歉。

“啊对不起我就是看见你转笔想问一下……我想学这个很久了一直不会,如果打扰到你那实在不好意思……”

“啊,没事的。我教你吧,这个也不是很难。”

转学生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笑容。

“谢谢你,同学。我叫裴诀,你叫什么名字?”

“……李余燃。余下的余,燃烧的燃。”

目前看起来这个叫裴诀的转校生不难相处,只是还有点拘束,是还不适应这里吗?还是本身就比较腼腆?不过没关系,七班的大家都很热情开朗,很快就会熟起来的。

转笔……起码对他来说不难,对方想学的话,他怎么会不教。

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转学生妥帖掩下了胜券在握的眼神。

看吧,话题这不就来了?

这个表情裴诀练过很多遍,他自知眉眼天生温和清秀,于是无师自通怎样笑起来更能让人如沐春风,脸上的红晕通过憋气换来,作为点缀,才不会显得整个表情过于油滑。

他的青梅竹马,吐槽能力超凡入圣的林璟桐小姐曾经这么评价:“他(裴诀)好像真的知道他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为什么是‘姿色’?”

“不重要不重要哎呀,要到家了我先走了明天见!”

林璟桐挥挥手强行转移了话题,背着书包噔噔噔向小区门口冲去,一眨眼就没影了。

跑那么快干什么,我又不吃人。裴诀无奈地摇头笑了笑,收回视线,开始安安静静等待前面路口的红绿灯。

裴诀放任自己沉湎于思绪两秒,然后偏过头,在李余燃看不到的角度无声嗤笑了一声,只有他知道自己在笑些什么。

“明天见”,多随意又多昂贵的许诺。

人们通常把这句话看得太轻,尤其是一周上五天学又还相当天真的学生们,明天就会再见的,所以离别从来没有实感,我们甚至很难意识到它的发生。

我们会重逢的,而且不用过多久。

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

可惜第二天林璟桐没有来学校,第三天也没有来。第四天老师告诉班里的所有人她转学了,那天晚上他去了她住的小区,被保安告知他们一家已经搬走了。

前一天还笑着对他说“明天见”的人,第二天就不见了。

这之后裴诀再也没见过她,也不是没找过,最开始是没找到,后来查出那个病之后,他也就没有再找了。

“明天见”,多讽刺的一句告别。

我们这样的人,我们能有什么明天。

可惜那时候的我们还不明白这个道理。

裴诀迟钝地眨眨眼,把所有不该有情绪压回去。

可惜现在的我们也没有伤春悲秋的时间。

“你学得很快啊。”

在看着对方手上的动作逐渐从生涩到娴熟之后,李余燃真心实意的感叹了一句。

“谢谢你,”转校生顿了顿,露出一个混杂了一点犹疑和欲言又止的表情,“对了,我想问一下,刚转过来有点紧张……班里的同学好相处吗?”

“别紧张,大家都挺好相处的。”他笑起来,“老师人也很好,平时犯点什么小错基本上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就好,主要一来就被发了本学生守则,还以为我们学校管的很严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守则吗……你们转校生刚来还是要注意一下,待熟了就没事了。其实我觉得违反一下应该也没什么事儿。”

要是最后这句是真的,我把头拧下来给你,你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目前规则仍然不够明确,学校、老师、学生,立场都或多或少有些暧昧不明。就算李余燃并没有表露出恶意,甚至称得上和善,但他说的话可信度并不高。

不,不一定是他在有意欺瞒,还有可能,他本来知道的就不够多。

“要上课了,地理课。等会儿下课了再说吧。”

裴诀倏然回神,笑了一下:“好。”

对认真听讲和完全没听讲的两种人来说,时间都过得飞快,下课铃打响的时候,裴诀正盯着面前写得满满当当的草稿纸出神。

动机、手法、怪物的身份、NPC们的定位,无论怎么推演都连不起来,还缺了一些东西。他的确有些猜想,但需要证据。

裴诀叹了一口气,然后伸手,摸出了书包侧面的保温杯。

拧开盖子,举起水杯,他手一抖,仿佛一下子没能拿稳一样。

再想补救已经来不及了,水几乎是砸到桌子上,浇湿了摊开的地理书和一张写满了字的草稿纸。

他手忙脚乱地重新盖好杯盖,把地理书从一片狼藉里抢救出来,一边拿那张草稿纸擦桌子上的水,一边转头向李余燃询问:

“你有纸吗?”

“等一下我马上给你拿!”

处理完桌子之后裴诀捡起垃圾往后门走,路过蒋川的座位时敲了敲他的桌板。

蒋川抬头,面前那个胸有成竹的青年俯下身凑近他,像要去捡什么东西,而那双亮得惊人的茶色眼睛和他对视一刹,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产生一种周围除了对方没有任何东西的错觉。

错觉只是错觉,但大脑总是难以控制,于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千种万种不合时宜的联想已然产生。危险和美丽成正比,不能排除对方处心积虑谈拿队友祭旗开路的可能。这个人实在太容易让别人卸下心防,也许是进入这里时系统所说的“能力”在发挥作用,既然如此就更不能大意。

可是,错觉只是错觉,但错觉也是感觉的一种。也许这里本来就什么也没有。没有声音。没有事物。没有其他人。

只有那双眼睛,只有眼睛的主人。

他也许救我出地狱,也许带我去地狱。谁知道。

时值课间,教室里人声嘈杂纷乱几乎让人耳鸣,裴诀把声音放得极轻,刚刚好让走神的对方能听清:“中午,温室。”

然后他起身,把一枚笔盖放在了蒋川的桌面上。

错觉、回忆、走神和恍惚。

裴诀面不改色地把被泡透的纸团扔进垃圾桶。

……太频繁了,不是吗?

…………

“是的。”

身形单薄的校服女孩坐在大屏幕前,冷白的光打在那张清秀的脸上。

她伸手,纤细的手指触碰上左耳的无线耳机,耳机是深红色,与她苍白得过分的皮肤形成让人心惊的对比,仿佛撞入眼帘的一抹血。

她轻声重复一遍:“是的。”

是的,错觉啊回忆啊走神啊恍惚啊,太频繁了。

指尖在耳机上停留一下,然后她把一缕发丝捋到耳后。

借着这个动作,她的指腹从眼角极快地擦过,快得像一场错觉。

“……对不起。怪我。”

“因为我没有办法不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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