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神节说是节日,其实是一场对乌神候选的选拔。
每年的这个时节,乌**的村民们就会将乌金们集中在一起,他们会从中选择自己认为能赢的乌金,在持续七天的比赛中努力喂养,将乌金们养大,最终赢得候选的乌金会成为新一任“乌神”,选择它的村民们也能获得乌神奖励。
在这七天内,包括最后一次比赛,一共会有三次比拼,前两次赢的乌金们会有额外奖赏。
村长说得不是很明白,只说奖赏是乌金们喜欢的。
宣布乌神节正式开始后,村民们就带着各自选择的乌金们一哄而散。
余逸抱着选中他们的那只小黑猪欲哭无泪。
他干巴巴道:“荨姐……是我的错,我就不该进这个本……”
他对游戏给自己取的代号很有数。
郝荨倒是没有他那么大的心理压力,迷雾游戏不会设置必死局,自然也不会有必输的局。
“你们好,”带着眼镜的斯文男人叫住他们,“昨天没来得及打招呼,我是阿卜的队友,你们可以叫我郑哥。”
郑哥推了推眼镜,脸上带着些温和的笑意。
他指了指跟在一旁的寸头小黄毛:“这是小高,我们三个是一起的。”
郝荨点点头,也跟他们交换了一下姓名。
当然,都是假的。
她看了看对方选择的乌金,胖乎乎的,一看就不爱动弹。
跟他们的乌金放一起,几乎要大上一倍。
“你们想怎么合作?”
郑哥有条不紊道:“我认为,这场游戏的关键在于赢得比拼后获得的‘奖赏’,所以——”
郝荨微微挑眉:“你想让我们帮你们赢得比拼?”
“是互相帮助。”
郑哥说得很顺畅,一看就是早有准备。
郝荨:“你的意思是,你赢一场,我赢一场?”
要是真的能做到的话当然好。
这场游戏说白了就是物资的比拼,能将乌金们养大的饲料有多少她还不清楚,但应该不会很多。
在饲料量固定的情况下,这个多出来的奖赏或许就是左右战局的关键。
只是……
“谁先谁后?”
“你懂不懂规矩啊?!”
那个流里流气的小高突然从旁边窜出,不爽道:“搞清楚状况!你们选了这么小一只畜生,我们帮你们还亏了呢!现在可是你们求我们!”
他啐了口唾沫,郝荨强忍住,没有后退。
“小高。”
郑哥沉下笑意,伸手按住他:“我们现在是盟友,礼貌点。”
“抱歉,他性格比较急。”
郝荨摇摇头:“没事。”
郑哥沉思片刻,开口道:“我们是很有诚心的,这样吧,如果你们不相信我们的话,第一局可以由你们先赢。”
听到这话,余逸的眼睛一下瞪得像铜铃。
这可是生死局!
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人!
他恨不得代替他荨姐立刻答应对方,可郝荨反倒是稍微眯了下眼睛。
“让我们先赢?”
她慢慢重复了一遍对方说的话。
郑哥眨了下眼,正要开口,小高却打断了他:“郑哥!”
他嫌弃地打量了一下郝荨几人,嚣张道:“不能答应他们!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信守承诺,万一骗我们呢?!”
说着,他就要撸袖子上前,似乎想要以力服人。
郑哥连忙拦住他,这个叫小高的看着不怎么样,力气倒是很大,郑哥差点没拉住,眼见着两边都要动气,郑哥忙道歉道:“抱歉啊,小高脾气不大好。”
“阿卜!阿卜!”
阿卜小跑着从后头冲了过来:“怎么了?!”
不是谈合作吗?
怎么打起来了?
郑哥吃力地把小高拖走:“阿卜,你继续跟玛弥他们谈,我先把小高带走!”
阿卜连声应好。
“那个……咱们谈到哪儿了?”
郝荨面不改色:“聊到让我们先赢。”
她视线专注地盯着对方的脸看,阿卜有些尴尬地抱起被留下的小黑猪。
“对,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第一局你们可以先赢,但你们要承诺第二局一定要让我们赢!”
阿卜心里有点忐忑,大家都是第一次见面的玩家,谁也不知道这几个人能不能遵守承诺。
要是一个弄不好……
她摇摇头,不愿再想。
郝荨盯着她看了几秒,对方的不安和紧张都很真实,应该没有骗他们。
或许是她沉默太久,阿卜有些焦躁,她不明白,这几乎没有风险只对他们有利的计划对方为什么还要犹豫。
想了想,阿卜从口袋里掏出拳头,放在郝荨跟前。
郝荨:?
阿卜缓缓翻过手掌,摊开,里面是一团……黑红色的泥巴?
“这是什么?”
“饲料。”
阿卜吞了口口水:“吃了这个,乌金就会变大。”
这东西散发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气味,有点恶心,又有点诱人。
余逸差点没抱住怀里的那只小黑猪,它飞快倒腾着四条短腿,想扑进阿卜怀里,可阿卜怀里那只乌金更快,头一伸,嘴巴一张,就将那泥巴一口吞下肚。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那只吃了饲料的乌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膨胀,很快,就从一只mini小黑猪变成了一只plus版小黑猪。
同样变化的,除了它的外表,还有眼神。
“嘶——”余逸倒吸一口凉气。
他手腕一松,抱着的那只小乌金总算是挣脱束缚,屁股一撅一撅地朝阿卜身上拱。
郝荨将它抱起,有些急切道:“这是哪儿来的?”
阿卜避而不谈:“总之,这就是我们的诚意。”
“好,我同意了。”
这场合作于他们团队而言,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
离开时,阿卜犹豫再三,还是提示道:“你们可以回去问问本地人。”
郝荨:“多谢。”
*
不远处的林中,郑哥看着阿卜和对方团队相谈甚欢,满意地点点头。
“郑哥,咱们刚刚不谈得挺好吗?为啥要跑啊?”
黄毛小高这会儿脸上桀骜尽数褪去,他抓了抓自己的寸头,不明所以。
“还让阿卜做代表……她能行吗?”
也不是他看不起女人,只是阿卜这丫头才几岁啊,都还没进社会混过,象牙塔里出来的学生,能干啥?
何况她那个技能还时灵时不灵,也就是郑哥看得起她,不然谁会愿意带她!
郑哥看了眼他,恨铁不成钢道:“让你多动动脑子,平日里就知道打打杀杀!这都看不明白,你还能做什么?!”
小高又盯着他们看了一会,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郑哥:“说说看。”
“这团队的队长是女的,阿卜也是女的,女的跟女的好说话——嘶!”
小高摸了摸被郑哥锤的后脑勺:“啊?不对啊?”
“对个——”
郑哥强行咽下要骂出口的脏话,抬眼望向对方团队的队长。
那个叫玛弥的,看着不怎么显眼,年龄不大,周身气势也不强,一副普普通通的样子,就连他都差点看走眼。
哪知道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对方那句平平无奇的反问却让他一下警惕起来。
他当时寒毛直竖,就好像被什么冰冷无情的机器从上到下扫描了一遍似的,差一点点就露了馅。
想到这,郑哥放松地动了动脖子。
当然,姜还是老的辣,幸亏他反应快、经验足,让小高做戏把自己拉走,不然……
“那女的可不简单,你离她远点,有什么事让阿卜上。”
“哦。”
黄毛老实答应,不过他还是有些别扭。
“我们真的不告诉阿卜吗?这样是不是有点不讲义气?”
虽然他也看不上阿卜,可既然是队友,那也不能一直骗吧?
这不符合他的江湖道义。
郑哥笑了,摇摇头道:“你还年轻,不懂很正常,这里面的水深着呢!”
“总而言之,听郑哥话——”
小高:“吃饱饭!”
“嗯,不说了,阿卜过来了。”
两人停止谈论,跟他们的一派轻松相比,阿卜看起来要忧心忡忡的多。
“郑哥……”她结结巴巴道,“我、我不是质疑您的决策,只是…只是这个计划,我们冒的风险是不是太高了?”
郑哥抬眼示意小高接过她手中的乌金,安慰她:“想赢游戏就肯定有风险嘛,况且,你的占卜结果不是说他们是值得合作的对象吗?”
阿卜说不出话来。
她的天赋技能是占卜,听起来好像很有用,也是因此才入了郑哥的眼。
只是她还处于低级阶段,目前的正确率是一半一半。
简单来说,没什么用。
她心里没底,自然也没注意到在她焦虑的时候,郑哥和小高对视了一眼,各自挑了挑眉。
*
郝荨四人回到乌大娘的院子,乌大娘正好在树下剥毛豆。
“回来啦?”
“大娘,”郝荨搬了个小板凳,上手帮忙,“我们选好乌金先生啦。”
大娘看了眼:“哟,怎么选了这只?这只可不好养。”
“它怎么啦?”
“这只啊,”大娘擦擦手,从碗里拿出几颗新鲜的毛豆递过去,“喏。”
那只小黑猪嗅了嗅,嫌弃地撇过头去。
“看,它可挑食了,还爱动,难养哦!”
郝荨皱皱眉,但她没有放弃:“大娘,我们是外乡人,也不懂怎么照顾它,也害怕不小心冒犯了乌神大人,您能不能教教我们?”
乌大娘叹了口气。
“你确定要大娘教?”
郝荨点头如捣蒜,努力睁大眼睛,让自己看起来可爱又乖巧,老年人通杀。
乌大娘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能吃三碗饭的余逸。
“行吧,跟大娘来。”
几人跟着乌大娘来到了土房背后。
嗯?这不是他们的大通铺吗?
乌大娘熟练地在地上摸了摸,摸出一根铁锁,她粗糙的手掌攥紧,用力向上一拉——
黄土地上凭空出现一个深洞!
乌大娘不知从哪又摸索出根蜡烛,点燃后自己率先踏入了洞口。
从外头看起来,这洞深不见底,实际进去之后,郝荨才发现没有她想象得那么深。
这有点像北方人家的地窖,通过窄小的洞口后,里头是一间异常宽阔的房间。
“这是……”
房间被蜡烛照亮,露出了污迹斑斑的地面,和位于房间中心的一个巨大支架。
这个铁质支架形状很特殊,最外头是一个几乎占满整间房间的可调节球体,靠门口的位置从天花板吊下来一个圆环,球体的四周也凸出了四个不规则的环,房间四角分别延伸出一条如手腕粗的锁链。
乌大娘回过头,她慈祥的脸在蜡烛的光照下,显得有些诡异。
“别愣着啊!快把乌金放上去。”
见他们还是不动,乌大娘干脆自己上手,她把蜡烛塞进郝荨手里,顺手接过乌金就往这个装置上固定。
乌金拼命挣扎,但还是没有躲过她的无情铁手。
“这乌金呢,想养得好,有两点很重要。第一,不能让它动,这里没有光,也没有玩的,它呢就会以为自己一直在晚上,睡多了,自然就胖啦。”
蜡烛燃下的烛泪滴在郝荨手指,她好像被烫了一下,终于回过神。
从他们拐进来的方向看,这间地窖正好处于他们的房间下方。
原来,这就是乌大娘所说的,珍贵乌金的专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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