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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1.3槐树

还好那个京观的材料不是新鲜的。

……这个也不值得庆幸,好吗。

赵向秦啧了一声:“看起来这片暗海海水的主人很有个性嘛,好久没见到过这么暴躁的推进剧情的方式了。”

“你听说过'和珅模拟器'吗?那是一个建桥的游戏,开支越少评分越高。它之所以会有这个别名,是因为在实际操作的时候有人通过用建材直接砸车,来达到低支出,高评分,多多昧下预算。"钟逾霜呵呵一笑。

没把我们直接利用物理手段,砸到山上就不错了。

"......那这位还是相对温和的。"易天酒表情复杂。

......明明以前小霜对这些东西没有兴趣的。

养父黄沈秋也是心情复杂。

该欣慰这小霜崽子终于像一个年轻人了吗?

赵三赵车夫满脸微妙,匆匆转移了话题:"我们去这边上探查一下吧,趁着现在还是大中午,阳气比较足。这个副本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可能是灵异向的。"

黄管家睨了他一眼,转向钟逾霜和易天酒,"这个家伙五弊三缺应的是鳏和福,所以不但因为感情一夜白头,而且运气贼差,所以这里八成就真的是灵异类的故事。"

五弊三缺啊......钟逾霜打游戏时认识了几个对传统民俗很感兴趣的网友,其中就有一个和他科普过这个。

五弊三缺在民间传说中通常与算命、占卜等玄学活动相关联,指从事这些活动的人可能会受到天谴,从而遭受五弊三缺的厄运。其中,“五弊”指的是“鳏、寡、孤、独、残”,分别代表丧妻且不再取、丧夫切不再嫁、幼年丧父、年老无子女以及身体残疾 。而“三缺”则通常被认为是“福、禄、寿”,也有叫“钱、权、命”的版本,指当事人会缺少这些东西,而且是天注定的缺失。

"呵,我的情况比较特殊......如果我不再会鳏了,可能要削发代之就行了。"赵三车夫习惯性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马尾,然后发现现在它已经被盘了起来。

"这是槐树。"赵三邪魅一笑:"小朋友们,你们知道吗,在我们的民俗传说里,槐树可是极阴之木哦,看它名字,木鬼槐,它可是木中之鬼口我~所以不可以种植在人比较多的地方,比如,院子里、过道旁,以及——庙旁。"

“不过……”

他似乎意有所指,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黄沈秋污染了还是他本身的性格就是这样,之前没有完全暴露罢了,他居然也用上了夹子音,仿佛在对什么人类幼崽介绍香蕉吃剩的皮不可以随便乱扔。

——然后他就转了过去,似乎对两人的反应没有什么兴致。

他也因此错过了接下来的老日式rpg游戏突然的jump scare一样的CG。

就在那短短几秒内,遮天蔽日的槐树的枝叶在一瞬间舒展了一下,似乎在接引什么。

除了赵向秦之外的几人看到眼前鬼影幢幢,似乎万鬼哭号,声嘶力竭。

影影绰绰的幽魂勾缠,流着饱和度过高的鲜血的骸|骨游荡着,绝望地向天伸出枯瘦的指爪,不符合人体比例的变形鬼影嘶吼自我伤害,妄图将自己的所有器官都一个个手动舍弃,妄图借此来换取真正的永恒安宁与沉眠——在这正午,天日昭昭,乱|葬岗里冒着血泪化作的灰烟,死者亡者早该离去之人发出狰狞的嚎叫,嘶哑着破音着,扭曲逃窜,撕裂着的生蛆着的未完全**的血|肉在用自己伤口露出的森森白骨为杖,挣扎着前进,逃窜着下沉。

大地危险地起伏着,不断侵吞着蠕动的"罪业",沸腾着的黄土狞笑,脓痰般的污水随着黄土蔓延,惨白的胫骨被不怀好意的风沙爱抚着,在扭曲的土地之上竭力发出阿萨托斯可能会喜爱的混沌笛音。

苍天好像是一张画皮,祂笑得很好看,颠倒众生,妩媚得不可方物,但柔美的云瑰丽的日醉人的月扒开来每一笔画,都缀满了被无序拼凑的破损人体结构。

吊诡的是,它们都被切割得相当齐整,仿佛是被最为锋利的手术刀一下子切割开来的一般。

钟逾霜和黄沈秋有些怔怔地看着树下幻影一般身着精致素雅的墨绿色直?的青年。他身材纤细高挑,风姿绰约,目光中带有一种超然物外的气度——他敬了钟逾霜一杯。

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

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

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食熊则飞,食蛙则瘦。

神君何在?太一何有?

天东有烛龙,下置衔若木。

钟逾霜眼前一黑,再睁眼时,暮色苍茫。他站到了槐树树荫下,身旁的地面上新出现了两堆被刚刚填回去的土,外加两块刻了字的石板——一看就是俩坟包。

周遭似乎只剩下他一人。

以及那个装行李的箱子。

虽然他有点担心老爹、姐姐、老白和那个乌鸦嘴,不过他相信成年人还是能够照顾好自己的。

于是,在没有人监督的情况下,他开始放飞自我了。

先是打开那个箱子。里面出现了好几打被叠得整整齐齐的涂着泥金的精致白纸,上面的文字相当难认,是鸟篆。

他并不觉得经验丰富的养父他们之前会略过这一点或者不和他们讲箱子里的东西有问题。所以只能是刚刚场景转换后箱子的内容物刷新了。

对这些东西一无所知的钟逾霜决定先把他们放下。

“愛妻蕭搖光之墓。”

“先師蕭鷹至之墓。”

看起来似乎是一对父女?

钟逾霜丝毫不慌。

在这个黄昏的山野之中,在这个基本伸手不见五指的槐树树荫下,在这个愈发破败并发出“吱吱呀呀”惨叫的旧庙旁,在这座已经开始挂起阴风冒出鬼火的破烂乱/葬岗之上,在这个逢魔之时,他选择蹲下来,先看看脚旁的墓碑上的字。

甚至还借着昏暗的天光,努力看清了墓志铭。

从墓/碑上的字来看,两位死者确实是父女。

他们和写墓志铭的那个自称“承墨”的人的关系,前期有点像孔子、孔子的女儿和公冶长的关系。

哦,也不完全,公冶长出生贫寒,但这位“承墨”,出生在汴京的钟鸣鼎食之家,不过后来也破落了,他本人都差点经历牢狱之灾。

他意外逃难至此,本来就想讨口饭吃。但是这个小镇上最受人尊敬的先生萧鹰至收留了他,还收他为徒,成为了这位萧先生的关门弟子。后来甚至撮合了他和自己的小女儿萧摇光,许下了婚约。

接下来就是他和师门里的师兄师姐们的快乐生活了。

然后,墓碑上的文字画风一转,变得悲戚起来。

“……呜呼哀哉!吾师不幸,遇恶人,横遭毒手,吾无力相救,痛哭流涕,敛其遗骸。吾未及婚配之妻,尸/骨不全。吾师门弟子皆遭此厄,悉数罹难,独吾苟活。吾不堪此痛,遂悲离此地,誓不娶妻,唯愿传吾师爱民之道,以盍吾师未瞑之目。愿吾百年后得葬吾师侧畔,彼时所植柏树当已郁郁矣。冀彼黄泉之下,尚能识吾,勿以吾发如雪而弃之也。”

墓/碑是用最普通的青石板制作的,上面的字雕刻得十分仓促,但可以看出是想尽量刻好的,不过没有成功。受限于那人的手残。凑上去仔细看,还有一些还算新鲜的血迹残余。

仿佛那个叫“承墨”的孩子在为自己的师门,尤其是师父恸哭。

.......就是个相当恶俗的故事吧。接下来是不是这个叫"承墨"的发现毁掉自己家族的仇人就是害死自己师门的仇人,然后就要去复仇。

老套点就是爱上了仇人,然后爱恨情仇噼里啪啦来一通最后发现自己的仇人就是人格分裂的师父,这些年来照顾他以及和他相爱的都是师父的副人格。当年师父的主人格疯了想要毁灭世界,把很多人包括他的徒弟都炼为傀儡,副人格为了阻止他不得不大开杀戒,于是就有了"灭门惨案"。副人格其实没有死,是感觉自己无脸见“承墨”,就吃了假死药,然后隐姓埋名。最后两人经历种种,最后he了。

新意点就是他实在受不了失去家人后再失去亲如家人的师门的痛,就出家——然后被方丈强|制爱,于是他怒而叛逃,建立魔教,然后在天灾四起时揭竿而起黄袍加身泰山封禅,即使功成名立,依旧终身不娶洁身自好,一生兢兢业业,立自己的养子为太子,临死前看到依旧年轻的师父、未婚妻以及其他重视的人,才发现自己其实一直爱的是师父。

或者他隐姓埋名,改头换面,最后假节钺,加九锡,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开府建牙,仪同三司,成为朝堂中的权臣,到处传播自己师父的思想,让他成为新的教材标答和学生的噩梦,想办法把师父的雕像弄进孔庙里来。......话说这好像就是那些古代不得志的大儒收徒的原因之一吧?

......钟逾霜小朋友的涉猎可能有点广。

不过这与他何干。钟逾霜想,他抚摩着紧靠着墓碑的槐树树皮,“你不是柏树吗,怎么变成了槐树?”还变得这么不像。

那“槐树”无风自动,黄昏中被昏暗光线映成墨绿的枝叶婆娑着,摇曳着,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像是被意外抛弃的大橘,在外面流浪了好久后意外见到久别未见的铲屎官,喵呜喵呜一边冲着他哈气,一边小心翼翼地蹭着他,偷偷看着他,略带战战兢兢地问:“你不会再不要我吧?”

钟逾霜觉得有点心疼,又有点好笑,后悔自己没有早点来。

但他也可以确定,自己不认识这只胖胖的小猪咪——他指的是这棵茂密的树。

营养也太好了吧,吃什么长大的……嗯……

他看了看树下的两座坟和树后面其实不高的悬崖下距离不远反正树根肯定能够到的乱/葬岗。

……传说,在有尸/体的地方,植物会长得更好。

看给孩子饿得,都开始乱吃东西了……

可惜他现在手上没有小鱼干,没法投喂。

“槐树”又摇了摇,突然伸展枝叶,露出一条断枝,伤口一点也不整齐,看起来折断它的那人似乎想故意折磨这树。而且那还是这槐树的主枝——其他六个比较大的枝干都是分枝。

它好像聚起了全部仅剩的生机,在黄昏与夜幕的交替之间发出了惨淡而又莹润的白色淡光,温和得像是春风细雨,带着初夏的风,焚尽了最后的生命力,刹那间开出了一树泛着新绿与淡黄的乡愁。

都说槐香满径,槐花的香甜出了名,这么浩大的一树玉蕊更应当是香满山,可他却奇异地没有任何气味。只有一种淡淡的愁绪萦绕。

满树的槐花,开得野蛮,也开得精致,繁复。

在暗海错乱虚幻的晨昏线越过这个世界的那一刻,一树月光流淌着,明媚着。

羸弱的美好不会是长久的。

流光溢彩的“槐树”在须臾间化为虚无的飞灰。

在完全消逝前,狰狞的断枝匆匆结出一枝新叶,连着两三朵可怜兮兮的小白花,散发着温柔的辉光,缓缓坠入钟逾霜手中,弥漫开浅浅的甜香。

"别停下。"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轻轻地在他耳边掠过,汇入风中。

自此,这只巨大的小猪咪存在过的痕迹,就只剩下他掌上这条脆弱的新枝了——可能也不脆弱,它的质感很奇怪,像是玉,却一点也不温润。

但看起来真的好弱小。

一点也不像那棵树。

只有他的食指那么长,太脆弱了。

我的孩子呀……

他似乎看见自己被迫放弃救援了一个孩子,不得不忍痛只带走身体更加虚弱的那个。看着那个得救的孩子在自己膝下长大,无忧无虑,有一种成就感;但他却不断梦到那个被自己"抛弃"的孩子自小被冷眼,被虐待,被往扭曲的方向恶意引导。最后,他真的听到了那个孩子自/焚的结局。

月光开始洒在他的发梢,逐步吞并残阳的最后一丝余晖与温热。

槐花满地无人扫,半入苍苔半入沙。

钟逾霜一丝不苟地把新枝别在耳后。

他1好像突然明白了那几打白纸的具体作用。他再次打开箱子,解开纸上的绑带,涂着泥金的白纸带着他对那个孩子的怀念与不舍,在吹不动枝叶的风中漫天飞舞,消散。它们似乎是对于死者的怀念与记忆。

那两座坟茔也在小猪咪消失后,也变得和那座破庙一样斑驳陆离,长满了苔藓,刻满了岁月。

钟逾霜试图清理杂草未遂,便朝它们鞠了一躬,便走向破庙。

它们已经于此守望了一千年,想必接下来的一千年、两千年、三千年也会继续下去吧?

两座孤独的坟茔孑立在乱/葬岗之上,应和着不高的悬崖下黑色的树枝。

破庙果然是由内及外地破。

虽然有点担心失散了的队友和某个从一开始就不见了的小伙伴(白崔),钟逾霜还是义无反顾(?)地开始了他探索无限流副本的道路。

门闩歪斜的挂在半扇被虫蛀得差不多的门板上,另外半扇门板不知所终。

庙里灰积得非常重,至少高出外面的地面三寸厚,墙壁上到处是陈年的褐色污渍,看了不少恐/怖片的钟逾霜决定不去深思那到底是什么——反正那玩意有股一闻就苦的药味,肯定不是血浆和血细胞的混合物。他闻得出来。

佛像后面的墙壁甚至经历过一场火灾。虽然只是一场小型的火警,甚至在庙外都看不出来。

到处都是余烬的气息。

连那尊烂泥巴糊的神像都露出了它的稻草——它似乎是被人泄愤打烂的。

不过残余的外壳还是金灿灿的。

虽然落了一层很厚的积灰。

"要么,这里的人曾经极重神,毕竟这神像可贴了金,但现在已久放弃了这位神袛,转信他神了;"钟逾霜喃喃道,"要么,这镇子上已久没有'人'了。"

银月缓缓升到中天,细密的月华编成纱段,虚虚潜入旧庙,化为一地暗淡珠光。

像是眼泪。

残缺的佛头在死寂的灰烬之中,垂目,慈悲。

"槐树"前的那段诗引自李贺的《苦昼短》,应该还是蛮出名的,不过还是放一下全文:

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

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

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食熊则肥,食蛙则瘦。

神君何在?

太一安有?

天东有若木,下置衔烛龙。

吾将斩龙足,嚼龙肉,使之朝不得回,夜不得伏。

自然老者不死,少者不哭。

何为服黄金、吞白玉?

谁似任公子,云中骑碧驴?

刘彻茂陵多滞骨,嬴政梓棺费鲍鱼。

当年看到的时候就觉得很震撼,有一种莫名的恐/怖感,另外还有一种叩问神祇、叩问当权者的感觉,反正,反正感觉好帅啊!(捂脸)

所以当时为了"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这句诗专门去买了李贺全集,看完之后真的惊为天人,可惜这位去的那么早,真的是天妒英才。然后我就特别喜欢长吉体(捂脸害羞)。

另外"槐花满地无人扫,半入苍苔半入沙"这句诗不是我原创,(这不废话),以前抄在摘抄本上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抄的,反正就是一下子找不到出处了,某度上也没有。

另外怎么说呢,攻还是没出场,不过挖了不少坑,到最后一个副本时你们就知道了,这章还是有不少地方攻是暗搓搓地出场了滴~

那段文言文其实是我随便写的(捂脸),如果有什么错误请一定要指出啊!

......话说我废话是真的多,上章本来是叫"暗海与小镇"的来着,这章本来是要叫"小镇"的来着,下章的标题刚刚打好,到时候你们看看是不是叫"小镇"就知道我有没有扯太多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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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1.3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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