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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第二天就是祭祀圣典。

昨晚带着玛丽见过威尔后,奥德一晚没睡。她还要对第二天祭祀的准备进行最后确认。和玛丽分别后,她怀揣愧疚,又带着一丝解脱,继续投入到工作中。

而玛丽回到住了好几天的小院,一样彻夜难眠。她心疼威尔的现状,懊悔自己当初不该同意让威尔来到加泰。翻个身又撤回自己刚刚冒出的念头,如果当初没让威尔来加泰,只怕他早在半年前就丢了小命。接着再换个姿势躺着,她接着思考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是要带威尔离开吗?他的现在的情况只能说是暂时保住了性命,后续会怎样发展,没有人能说得清楚。只怕现在的威尔也不会同意和自己离开。

只能被子蒙脑袋,辗转反侧一整晚。

等到奥德再次见到玛丽,真是好大一对水肿黑眼圈。

奥德赶紧让侍从给玛丽拿熟鸡蛋消肿,玛丽接过鸡蛋,顺手就剥开蛋壳吃下了肚。

“你今天打扮的好漂亮啊!”嚼着鸡蛋的玛丽还不忘称赞奥德的美貌。

“今天的祭祀圣典,我是主祭人。要穿的隆重些,就把这套圣女的行头搬了出来。”奥德站在那,身边六七个人围着她整理妆发服饰。金色的长发规整的挽在脑后,用白银做的发饰点缀,雪白的长袍上用金银丝线绣着日月山河,层层叠叠裹在奥德高挑的身上,不显臃肿。

奥德本来就长得清冷贵气,加上整套“装备”,整个人宛若神女降世。

“你整晚都没睡?”奥德问玛丽。

“一直在想威尔的事,确实没睡好。”玛丽打了个哈欠,眼角泛出泪花。

“等今天的游行结束,我带你去找大长老。”奥德整理自己的袖口“大长老想和你聊一聊关于威尔的事。”

玛丽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大长老很护短,威尔又是他承认的弟子。可能是好奇宝贝徒弟的姐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吧。”奥德在镜子前左右看了看,很满意自己的造型。

“我让约克给你准备了一个前排的位置,你可以近距离观看圣典。今天有任何需要你都可以让约克满足你。”

“啊?不用为我考虑这么多......”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就先走了!”

奥德交代完就出发了,留下了玛丽和约克。

“我其实不是很想去看圣典。”玛丽试图说服约克,现在她不是很想出门。

“请吧,玛丽小姐。”约克坚决执行圣女的命令。

一年一度的祭祀圣典,是整片大陆所有宗教的统一活动。为了纪念神明在这一天创世,今天所有教派都会举行宗教游行。

而民众们会在自家的门前摆放美丽的鲜花庆祝节日。即使是家庭条件不好的人家也会挂上几朵野花,添加节日氛围。富有的人家则会花大价钱在家门前种植能在冬日开放的花卉。

作为大陆的中心,所有教派的圣地,住在加泰的人们对于祭祀更加看重,每家每户会提前几个月向商人预定鲜花,将这些跨越千山万水来到加泰的鲜花组成有趣的造型摆在门外。

虔诚的信徒们还会聚集到大街小巷,手捧花束参加游行。

光明教则在今天搬出光明神的雕像,用泡着花瓣的圣水为神像净身,然后将神像恭敬地请到花车上游城一周,象征着邀请神明巡视圣地。

奥德以圣女的身份为神像净身,并在花车上一路陪同,以神明代言人的身份为信众们赐福。

玛丽被约克带到了大教堂的前排,再往前就是几位长老的位置。

大教堂内神圣静穆,奥德已经将神像请下神坛。她手上的法杖一挥,神像周身发出和煦的光芒。这一刻仿佛神明降临在这具凡人的造像上。八位身披绶带的骑士扛起神像,缓步走出大教堂。门外广场上早就挤满了前来观礼的信众。

散发光芒的神像甫一出现,拥挤的人群中立刻爆发出山呼海啸的欢呼,经久不散。他们簇拥在花车周围,迫不及待地将手中的花束掷到车上,期盼用馥郁芬芳的花朵为神像增光。等到圣女在神像前站稳,神殿的其他人整齐列队,花车开动,游行正式开始。

街道上都是人,信众们聚集在花车行进路线上,翘首以盼等着花车的到来。为了避免意外的发生,每条道路每个巷口都有教会派遣的士兵把守,维持秩序。就连冒险者工会也接到了各教会委派的任务,招呼了不少冒险者协助。

这时的加泰,完全没有了冬天的萧瑟寒冷,处处鼓乐喧天,人声鼎沸。大量的花卉点缀着这个岛屿,扑鼻的花香充盈在每个人的鼻间。

“好像春天提前了一样。”玛丽骑着马缀在人群后头,身边是同样骑马的约克。

“等祭祀结束,春天也确实不远了。”约克回答。

游行要持续三天,三天后是信众们自己组织的游行。到那时,游行的花样就多了起来。不同教派的信徒对神明供奉的东西就很不一样,花车算是基本款。有的会在车上装饰布幔薄纱,还有整车贴满金银箔片,只说供在花车上的神像,都被装扮地五花八门。甚至为神像净身的圣水也很多样,用酒水、牛奶、香汤去泡花瓣的,泡药材的,还有泡珠宝的。所有人疯狂炽烈地庆祝这个节日。

而这场盛大的祭祀要持续整整一个月。

第一天的游行临近终点。这一路上,疯狂围绕在车边的信徒,无数迎面投掷来的花束,从天而降的碎纸彩带,碰巧遇到的其他教会的花车队伍。无论遇到什么情况,奥德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整个人处变不惊,泰然自若。她如此自信,面对所谓的“异教徒”,从容不迫地指挥车队向前,依靠手中的法杖化解意外。

好几次,别的教会花车被奥德的魔法影响,只能眼睁睁看着光明教会的车队从他们面前趾高气昂地走过,自己却寸步难行时,玛丽很怕他们会暴起,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民众们自己游行的时候确实会打架,但是今天不会。”约克解释说“明天和后天也一样。这三天会由各教会最优秀的新生代人才主持游行。要是打起来就太失礼了。万一没打赢就更抬不起头了。”

“也对,整个加泰的人都看着呢!这要是输了,丢的可就是整个教会的脸。”玛丽表示理解。

“塞莉要连续游行三天吗?”这圣女当得也不容易,底下这么多人看着,站在花车上不仅不能随便走动,就连大动作也不能有。整条路线游下来要一整天,期间不吃不喝,背脊挺直,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太大的变化。

玛丽连在后头骑着马跟随都觉得不轻松。

约克笑道“那倒不用,圣女大人只主持今天的游行,明天轮到格雷厄姆大人率领护殿骑士团游行,后天则是圣殿年轻一辈的精英们负责。”

“护殿骑士?我刚来加泰时就得到了一位护殿骑士的帮助,是他带我找到塞莉的。”玛丽急切地问约克“你认识他吗?我当时只顾着惦记找威尔和塞莉,都忘了问他的名字。”

约克告诉玛丽“那位就是格雷厄姆大人。他是这一代的护殿骑士团团长,代表了光明教会最强战斗力。”

“比塞莉还厉害?”

“那倒不是,圣女大人单打独斗的话,无人能出其右。护殿骑士团的职责是护卫神殿,他们打的是团队战。两者不能相提并论。”约克对玛丽将两者作对比的行为很不满。

“圣女大人可是光明教会近三百年来最有天赋的法师,也是教会有记录以来最年轻的圣女!”

玛丽很怂地道了歉,认为是自己见过的世面太少,低估了奥德的能力。约克哼哼唧唧地勉强原谅了她,并在游行的后半程一直给玛丽科普圣女大人有多么厉害,有多么优秀。

终于,日光西垂,第一天的游行即将结束。

英俊的骑士们将渲染了花香的神像,稳稳抬进大教堂。奥德神色庄重,挥舞起法杖,将这具巨大的神像送回神座。

她转过身面对着所有人,法杖高高扬起。耀眼的光芒瞬间充斥在整个教堂,歌声响起。教堂中殿,分列着两队圣乐团。年轻的歌者们手捧洁白的蜡烛,以优美悦耳的嗓音演唱着歌颂神明的乐章。歌声悠扬,沁人心脾。

奥德站在光芒里,她的神情无喜无悲。背后就是光明神的神像,微垂着头颅,注视着年轻的圣女。一朵白玫瑰从神像的肩头滑落,坠入她的怀中。

她捻起这支花,低头轻嗅,就像是神女为人间的美色取悦,一抹笑浮现在她的嘴角,转瞬即逝。

啊,真美啊!

教堂内的信徒们被这抹笑容摄取了魂魄,只觉得自己见到了神明在人间的化身。

玛丽也捂住胸口,她刚刚差点就跪下大喊圣女大人好美,好险好险!坐在前面也不好,容易被漂亮的小姐姐蛊惑啊!自己还是太年轻,不像坐在最前排的几位长老,年纪大稳得住,哪怕看到神女拈花而笑也依旧表情自然。

玛丽偷偷吐槽长老,突然发现威尔就坐在长老们中间。

威尔怎么会在这?早上的时候没看到他,玛丽还以为今天这样的大日子,威尔也依然躲在房间里苦读。

应该是大长老把威尔从房间里薅出来,让他好好过节吧!玛丽这样猜测。

这时候,长老们都站了起来,中间的威尔被其中一位牵起手,六个人走向了奥德。

“各位,在这个一年一度的重大节日,我们长老团要宣布一个消息。”

威尔被带到了奥德身边,他绷紧了小脸,紧张沉默地看着台下的众人。他和奥德站在一起,让玛丽一阵恍惚。

并不一样的两张脸摆在一起,竟有种诡异的相似。

“光明神的光辉永存,慈爱永固。神子降世,恩泽万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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