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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六

夏目再醒来时,的场静司已经离开了偏邸。

高热已经退得差不多,尽管身体依旧酸软得紧,灵脉再次畅通的充盈感还是让他餍足地松了口气,同时有些想捂脸,感觉自己仿佛是妖怪物语里吸人精气的妖怪,情热时缠在的场静司身上不肯下来。的场静司又是个恶趣味的,每次总能逗得他抓狂。

可他很清楚,每次在**中失控的,都只有自己。

纵是他和的场静司共事了这么久,甚至在多轨的事之后能够彼此退让着继续合作,可如今夏目仍然无法看透这个人。每一次猜测着的场家的举动,猜测着的场静司会做出的选择,都让他身心俱疲。

的场静司对他说“你其实不必如此逼自己的”的时候,他其实也很想反问的场静司:“那你又在逼自己做什么呢?”

的场一族是承载着除妖人百年荣耀与腐朽的除妖世家,身为族长的的场静司做出的,合该是最符合理智与家族利益的决定。

可他明明比任何人都要渴望杀死百目妖。

表面上说着自己的一切选择都是为了的场家的利益,可哪怕被丰月的事逼到了极点,还是不曾放弃。明明将烂摊子交给宫城家,让他们去头疼会更好,却还是保留了投奔的场家的阴阳师后裔,选择寻找其他拥有“净化之力”的人。

的场静司到底在想些什么?在他的计划里,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夏目仍然无法知晓。

在他眼中,夏目好像只是他笼中羽毛最艳丽的一只鸟儿,被他用来迷惑那些拦住的场家前进步伐的人。的场静司好像无比确信,只要捏住自己,就能重新带给的场家新生。

可游刃有余的手段之下,夏目却看见了强弩之末的勉强。

他看向翠色如茵的窗外,想起祭典上看见丰月出现在他眼前的景象,不由地有些恍惚。

两年之前,他还是那个住在八原的普通高中生,而非的场家看似柔弱,却不缺手段的坤泽;他的友人帐记录的是外祖母的友人之名,而非阴阳师百年诅咒的名字;他拥有友人和珍贵的牵绊,而非如今的尔虞我诈。

他终究并非此地之人。

他终究是想要自由和真相的,哪怕是死亡也好,失去力量也罢,也好过在这温柔的囚溺中永远下去。

不月在月分祭后,终于再次回到了神社,在神龛前见到了丰月。

“不月,我正想去找你。”丰月察觉到他的到来,转过身有些惊喜地唤道。

“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的,丰月。”不月回复道,却完全听不出怀念的意味,他看着神龛前的人,面具下的双眼泄出一丝温柔的意味,却又被立刻收回,“总也不枉你为这三隅山付出了性命。”

“……抱歉,”丰月知道,不月还在为自己甘愿被除妖人封印而生气,只是一向温润的他实在也不知该怎样面对不月的怒火,“我只是不想——”

“不想让这三隅山的人们经历灾荒,是吗?”不月再了解丰月不过,倒是有些怀念这熟悉而恼火的感觉,“丰月,在你眼里,我始终是一个只会带来灾祸的瘟神吗?”

“我不是要否定你,不月。”丰月摇了摇头,他们之间有过太多的争斗和无法调和的矛盾,作为神明的信念不过是他们之间的矛盾之一,“你秉承着公平,我从未认为这有什么不对。

“但是那些人们因为我而受罪是不公平的,不月。”

丰月看着他,双眸中是不月熟悉的纯净与至善:“我只是想为他们争取到这份公平。”

作为神明,他们有太多身不由己的事,他身受稻荷神的教诲,以为人们带来福祉为信念,自然无法允许自己逃避作为神明的责任。

“你所谓的争取就是自我牺牲吗?”不月有些好笑,而丰月也不再言语,只是看着他,温和却不容置疑。

他是永远争不过丰月的,不月有些绝望地想道,他早该知道了。他在丰月的沉默中叹了口气:“罢了,我也该离开了。”

“什么……”

“我早已背叛神社了,问问你的稻荷神吧,丰月。”不月打断了他的询问,“神明的馈赠,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总不会真的以为,那个孩子是‘天选之人’吧?”

丰月愣住了,终于没有出声挽留。

不月再也没有回头。

“我听到消息说夏目君召唤成功了,便知道大人应该不久就会驾临。”不月来到御幸奉拝所的时候,便见明日海一时兴起打了襻膊[1],正举着园艺剪在庭院内修剪着花枝,她放下手中的工具转身,“看来大人终于完成自己的愿望,复活了丰月大人。”

“算是吧,”不月的回答听不出起伏,“我既然答应了你,接下来的事我会说到做到的。”

“那便多谢大人了。”明日海欠身行礼。

“我可能,最终还是想要自由的。”

夏目说出这话时,明日海编织结绳的手顿了一下,圆台下的木质线筒碰撞发出闷响,但她并没有过多惊讶,只是淡淡地开口:“但是你的身体受不住吧。”

失去了乾元供养,夏目看不见妖怪倒是小事,只是伤及灵脉,谁也不能保证他作为坤泽的身体会不会受到影响。

“还是说你有了新的人选?”

“我不是那个意思,”夏目无奈地打断了明日海的联想,“只是有的时候,我仍然觉得,我可能永远都无法适应这样的生活。”

明日海倒是半懂了他的意思。尔虞我诈,利益交换,家族间再寻常不过的戏码,一个脑子掰成八瓣用也不一定能算得过别人一颗八面玲珑心,夏目明面上是的场家的坤泽,自然再清楚不过其中的关节。

但他毕竟并非他们这种从出生开始,就活在争斗中的人。

明日海叹了口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夏目。

“你其实已经做得够好了,夏目。”这一句话是真心的,明日海其实也有点佩服夏目能坚持下来,即便她浸淫其中这么些年,也很难对七濑的严格没有意见。

而夏目只是摇了摇头:“可我其实不想要‘做得好’这样的评价。”

他看向窗外昏黄的天,已近夏日,梅雨季已经来临,这几天天色一直要晴不晴。“我其实知道的场先生在筹划着什么,可是我毫无头绪,甚至无从猜测。”

明日海脸上不显,心下却有些怀疑夏目是不是知道了的场打算赴死,但看着夏目平静的反应又否认了自己的猜测。

“我不想就这么下去。”夏目倒是没有察觉出她的沉默,只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其实若是百目妖的事能够了结,阴阳师的诅咒也能够解除,看不见妖怪也没有什么不好。”

“可是你明明那么珍视和妖怪的牵绊,不是吗?”明日海有些惊讶。

“我如今还看得见,不也是无法履行那些牵绊吗?”夏目笑着自嘲,有些无奈,“其实,从遇见他们的开始,我就知道我说不定某一天就会永远看不见他们。”

明日海看着眉眼温柔的夏目,有些发怔。

“无论是妖怪还是人类,我都有想要珍视的对象,他们终究会离去,我一直都知道,只是没想过会那么快罢了。”夏目抬眼看向明日海,“我从来不是为了永远的陪伴才与他们的结缘的。

“如果能够怀抱着想要相见的愿望,能够陪伴着走过一段路,就已经非常好了。”

明日海看着夏目,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的场静司愿意赴死保下他了。眼前的少年是如此的脆弱而易碎,却始终闪烁着一种希望,一种明明已经经历了如此惨烈的命运,却仍然怀抱温柔的希望。

可是,这希望,终究不是笼中鸟、池中物。

她的内心为之震颤而又挣扎着。

这样的夏目若是知道了的场静司赴死的真相,又会如何作想?

她几乎能够想象。

所以的场静司和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隐瞒。若是不做隐瞒,哪怕是面临再也看不见妖怪的风险,夏目也必然不会同意的场静司的选择。而只要的场静司一死,这孩子必定终生不会原谅自己,会永远被钉死在这个位置上,届时无论诅咒会不会被解除,净化之力仍然存在于世上,阴阳师就还有希望。

只是,明日海看着夏目琥珀色的眼瞳发怔,多轨氏的罪孽,真的要夏目来承担吗?

她捏紧了拳。

快入夏的时候,明日海失踪了。

与此同时,全国各地的怨气频发,神道和除妖人都忙得焦头烂额,谁也顾不上谁。

“在这个关头,怎么会出了这样的事?的场家的人办事未免也太不靠谱了点。”

“猫咪老师,少说点吧。”夏目边走边说,推开了明日海房间的门,房内果然空无一人,所有的物品摆放得整齐,系着结绳的神乐铃还摆在绒布上,夏目皱起了眉,“明日海大人什么也没带走,可这样子看起来也没有人逼迫她离开啊。”

“那说不定是她自己离开的?”斑猜测道。

“不知道,”夏目摇了摇头,走向书架细细翻找着线索,“七濑那里已经去了消息,应该在找了,我们也只能等着了。”

看不出异常的夏目有些泄气,又看到明日海日常拿在手中的神乐铃上,还系着前段时间她新编的结绳,叹了口气,抚着绳结的纹路,心中不免有些困扰和担忧。

而抚过绳结某一段时,他忽然意识到了不对。

“人还是没找到?”七濑皱眉问道。

“是,我们翻遍了京都,但始终没找到明日海大人。”下人低着头禀报,小心地请示,“还需要进一步追查吗?”

偏偏在这个族长的计划走到尾声的时候,七濑感觉自己眼皮跳得厉害,总觉得明日海的失踪有问题,可是又不知该从何查起。

直到另一个下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她不好的预感才终于应验。

“七濑大人,稻荷神社传来消息,宫城小姐希望您能过去一趟。”

“如果不是明日海留下的信息,你们到底打算瞒我多久?”夏目气得有些发抖,宫城圣奈跪在门口一声不吭,但也没有要妥协的意思。

夏目也知道自己是在迁怒,但他实在无法控制自己。

的场静司杀死百目妖之后,便会完全被怨气侵蚀而死,这件事明明所有人都知道,却独独瞒着他一个人。如果不是明日海失踪前留下了讯息,他恐怕到现在都被蒙在鼓里。一开始看到纸条的时候他还有些不信,但明日海已然不在神社中,他便只能从宫城身上入手,诈出了关于的场静司的确切消息。

而更令他感到抓狂的是,当他说要去找的场静司时,宫城直接开启了稻荷神社的结界,将他困在了神社内。

“罢了,”夏目恢复了冷静,抱歉而又有些负气地看着眼前的人,烦躁地揉着自己的头发,“我该知道的,这并非是你的过错。”

“没关系的,夏目大人。”宫城小心又歉疚地说道,“只是的场大人的决定,我们实在无法干涉。”

这关系着阴阳师能不能摆脱诅咒,即便宫城知道的场大人是去赴死,也没有立场去阻止他。夏目自然是了解这个道理的,可他仍是不甘心。

“宫城,你先下去吧。”

一道声音忽然插了进来,夏目抬起头,才发现七濑不知什么时候到了门口。宫城见是七濑,虽然有些担心,但还是看了看夏目,便向二人行了礼退了下去。

夏目转过身看向好整以暇的七濑。

“他从一开始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是,”七濑毫不意外地坦白,从接到稻荷神社的结界被开启的消息那刻,她便知道,夏目一定知道了什么,“当明日海折在净化式上的时候,族长便做下了赴死的决定。”

“所以一直以来,只有我被蒙在鼓里是吗?”夏目自嘲地苦笑,“您宁愿保持缄默,看着他去送死,也不愿告诉我真相吗?”

“我永远无法阻止族长的,夏目君。”七濑看着他,平静中带着一丝无法割舍的哀伤,她径直在矮几前跪坐了下来,“我亲手将他教养长大,家族和荣耀早已刻进了他的骨血,可我从未教导过他拿自己的命当赌注。

“百目妖带着诅咒归来之后,家族中人惶惶不可终日,甚至当时的场家所期望的,是家主能够韬光养晦,哪怕在黑暗中扎根苟延残喘。

“当他告诉我,他决定以死相搏的时候,我甚至反手扇了他一巴掌,骂他太过莽撞,要如何撑起家族。”

七濑摇了摇头笑了,“可当他开始着手这个计划时,我才终于意识到,他已经不是那个我能够掣肘的孩子了。

“他是我的主君,而身为臣子,我不能让他所做的一切前功尽弃。”

七濑的语气平静而坚定,“家主有确认过,如果成功,他死后,妖力会汇入您体内,届时您的力量会完全恢复,宫城会协助您接手神社。”

夏目惊地抬眼看向她,沉默了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是最好的那个变数。”夏目还记得的场曾经对自己说的话。

骗子。

“所以,这就是我的意义?”他不禁觉得嘲讽与可笑,“为了弥补对他的死亡的歉疚,所以甘愿永远被困在京都庇护的场家?”

他不自觉地抬高声调质问着七濑,第一次尖锐讽刺到不顾其他。

“夏目,你是唯一的希望。”七濑沉声,声音也不再温和,“我们只剩下你了。”

夏目看着她,终究没有再说一句话。

[1]襻膊(pàn bó):襻膊又称臂绳。是东亚传统服饰中的一种挂在颈项间,用来收紧宽大衣袖方便操作的长条状服饰配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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