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报一出，蹲在官方账号下的民众再一次炸开了锅，当前信息发达，很快就有网友根据这则通报，在玫瑰市市局公开的人员名单里找到了“刘某晴”的全名，并联系到了一向得民心好评的刘山省长，父女两的热搜都无需任何预热，就凭借特殊的身份瞬间冲上冠顶。
不光如此，曲明言为了炸出刘山究竟是不是在暗地里给他们使绊子的人，特意将刘书晴自杀和精神失常的小道消息透露给了信得过的记者，眼下不少本盯着何欢的人转向去到了刘山面前，围在省厅不远处等候刘山出面。
“华局啊，你跟我交个底，要是没什么问题，我就放心去审人了。”许千然把一袋零食放在何欢脚下，斜着身体倚在何欢的座椅上。
华杨山草草睨了许千然一眼，心知许千然的言下之意是在问他们这么以牙还牙的办法会不会被问责，责怪他们做得太过。
“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不管刘山是不是那个针对他们挑出何欢事件的人，通报陈述的都是完完全全符合实际的事实，只不过是通报的有早有晚，放在当下时间巧合罢了，曲明言也很适量地只透露了刘书晴自杀生病的消息，没有把医院和住址曝光，说到底就是刘书晴自食恶果，活该的意思。
“行，那我放心干活去了。”许千然走出办公室，叫来了郭游，“把那天你和曲天枝审过的那个拉出来。”
郭游愣了一瞬，看看许千然，又看看牢房，回着：“许队，那天我和天枝哥审了好几个，你是全要？还是要哪一个？”
“就那个……和顾老妈子审过一段的。”
“了解了。”郭游很快便找到了那位客人，然后拎着客人跟上许千然的脚步，进到审讯室内。
“韩久尚是吧？”许千然垂眸，一目十行眼前客人的资料，看已经恢复神智的客人目瞪口呆地盯着他，嘲讽地扬了扬嘴角，“眼熟我，对吧？”
名为韩久尚的客人下意识点了下头，然后突然瞪大双眼，似乎被许千然的身份震惊到了。
许千然立马对着韩久尚立起手腕，大有就此打住的意思，“好，那么今天，我们想再多了解一些有关玫瑰街的事情，希望你可以诚实的向我们坦白，只要你老老实实，态度积极，那么在量刑的时候我们也会根据你的情况酌情考虑。”
“你见过赵多全吗？”许千然直奔主题。
“见过见过。”韩久尚立马道，“我们还……第一次见面，他就邀请过我一起喝酒，不过我、我懂事，拒绝了。”
“看记录你只去过玫瑰街一次？然后跑了？”许千然看了眼记录，又眯着眼睛看向韩久尚，韩久尚连忙频频点头，“那你应该对赵多全不怎么了解吧？”
“不不不，我还是听到不少的。”韩久尚急切开口，“我去的时候那边已经有点生意不行了，我听他们说是法律越来越好，管得严了，那货源不好供，里面好多孩子都大了，有些常客就不满意了，所以那时候价格就低了。”
“然后呢那个赵、赵，姓赵的管理，”许千然喊了遍赵多全的名字提醒，韩久尚随即道，“对对，赵多全，我听人说他那边有个十几岁的小孩，就是因为那年龄大了没什么人点，他没钱了，然后就白天也拉私活，反正是一天到晚把那个孩子折磨的，只要钱给到赵多全满意，那孩子就得遭罪。”说着，似乎连韩久尚也于心不忍，“造孽啊。”
许千然心下隐隐一痛，“后来呢？还有什么？”
“后来……后来我听到的也不多，都是别人告诉我的，基本就是那赵多全又找了些什么人去糟蹋孩子，再之后，好像也没多久，我不是不去了嘛，就只听人说，他们说玫瑰街死了个孩子，说是因为挨打挨饿死掉的，然后第二天，那赵多全就不见了。”
许千然目光复杂地注视着韩久尚，“知道死的孩子是谁吗？”
韩久尚摇摇头，“不知道，不过听人说那个死状，感觉应该就是赵多全家那个，那些孩子养好了都是玫瑰街的财神爷，哪个不是吃好穿好的，虽然不太人道吧，但基本是吃穿不愁，要特别惨得出名的，也就赵多全那边的，活得还不如一只野狗来得舒坦。”
——活得还不如一只野狗来得舒坦。
许千然的嘴皮子不由自主地一震颤，居然打心底认同韩久尚这一句形容，是啊，他咽了口津液，想着：玫瑰街里的孩子，有哪个活得比自由自在的野狗舒坦？被关在狭小的房间里，失去作为人的权利，成为一件任人挑选欺压的商品，怎么可能会比野狗过得舒坦？
“关于赵多全，”他沉默了片刻，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还有没有其他的了解？”
“其他的……”韩久尚皱着眉，左右摇头，表示没有了。
“行。”许千然低下头同郭游交头接耳了两句后，坐正身形，问到，“杜思茱呢？杜思茱也是管理员，关于他，你有没有听说过些什么？”
“杜思茱？”韩久尚面色迷茫，“杜思茱是谁啊？没听过啊，没听过这号人。”
“是你所知的八卦里没有听到过杜思茱这号人，还是在你的认知里玫瑰街的管理员中就没有杜思茱？”
韩久尚听完问题惘然了几秒，一无所知的两眼眨巴了好几下，方理解许千然的意思，“是我没听过，我没听过，我就去一次，那些跟我说事的人也没去过很多次，应该就是没听过。”
许千然又问了韩久尚是否知道刘敬之、唐梅行，见对于这两人韩久尚都是一问三不知，遂推测是韩久尚并没有说谎。
“这么说，在你听说的那些话里面，就只听过赵多全和那个死去的孩子是吧？”韩久尚不停点头，许千然抬了抬眼皮，结束了这个全程以“我听说”为主的客人的审讯。
等韩久尚被带走，许千然转头问郭游：“我们局里还有谁？”
郭游将人名报给许千然。
“那行，这样，游子你去和小吕单开一间，让小苏和陈清闲再开一间，叮嘱他们‘刘’的事情不要多问，也不能提，就只审问两个人，”许千然竖起两根手指，“赵多全和杜思茱，赵多全那边如果谁知道赵多全和他拐卖贩卖的，详细追问，能问到多少是多少，只要这两个问完，就换人。”他拍拍郭游的大臂，“今天就这个事，把小罗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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