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她欣然接受,表情更加高兴了。
“分支里面的水蚺怎么来的?”
“水蚺……那条好大的小蛇?”她悠悠晃着脖子,“我见过它一次,动物比人类好多了,它一见面就愿意包容我、拥抱我,我们就成为了‘好朋友’。”
她扑闪着明亮的大眼,水光淋漓得仿若是褪去云纱后尽情显露身姿的清寒圆月,挥洒着明亮、鹅黄的微光。
“许警官身体还可以嘛?”她突然扭转话题,关切询问:“要不我们先开始今天的审判,怎么样?再一次和许警官聊天我超级开心的,可以让你还没问完的问题留到明天哦。”
许千然迅速思考了一番,看了眼时间,同意了她的提议。
时间飞逝,晃眼就是凌晨三点,顾新世敲门提醒许千然差不多的瞬间,她也响亮地宣告了对第三位死者项子轩的审判。
顾新世靠着门背,江仲远走到门外,许千然停在门前,回首望了望心情甚好的她。
刚刚的审讯中,她提到了车库里的那个观赏鱼缸。
她说:身为职业插画家的项子轩把她当做是灵感的缪斯,只是因为某次项子轩在赵多全面前称赞了她身体像美人鱼,愚蠢的赵多全就信以为真,找了一个观赏鱼缸,强迫她脱掉衣服,泡在满是水的鱼缸里跳舞,取悦人心。
扮作人鱼的那一天,她的商品金额翻了足足两倍,赵多全收到的奖赏小费装满了一个公文包。
“许千然,明天午饭过后你需要回医院去复查,同时需要接种狂犬疫苗。”顾新世在电梯里提醒许千然。
水蚺无毒,可毕竟是野生动物,该提前预防的,仍需要预防。
许千然乖觉地点了点头,“吴丽华和船夫的尸检结果怎么样了?她婆婆住在哪家医院?”
“尸检结果明天下午一点半左右出来,吴丽华的婆婆在市立医院的住院部。”
“那方便了,正好一块办了。”
许千然和顾新世坐回客厅沙发,何欢早在不到凌晨一点就被顾新世逼回房间睡觉,江仲远到了一楼也和两人分道扬镳。
“吴丽华的儿子不见了?”许千然翻看着顾新世的笔记。
今天下午的时候,顾新世去了趟船泊巷,从船泊巷居民的嘴里初步了解了吴丽华一家。
“没有失踪。我询问了周边的邻里,他们说蒋成人和吴丽华的孩子蒋威今年就读初三,这个阶段临近中考,蒋威经常会在学校备考复习,大约晚上10点到家。”
蒋成人是船夫的姓名。
许千然的心脏不由抽痛,“要是明天能碰上这孩子,先跟他说他父母是我们一个案件的第一相关人,由于案件情节严重,需要保密,他的父母愿意先在我们那里住一段时间,协助警方调查,作为回报,他的奶奶由我们聘请专人照料,先让他安心上学吧。”
“可以。”顾新世同意,“我调查了蒋成人过往的工作记录,在上船点火爆的几个月,相关部门给以此为生的船夫们做了人员统计,不过并不精确,名单中只有少数是登记的真实姓名,剩余大半是用假名顶替,逃避正式计入后的纳税。”
说完,顾新世注意到时间,干脆地合上了电脑和笔记。
“许千然,睡觉。”
一夜安稳地溜走。
趋近下午两点,医院大厅中人山人海,放眼仅见人头攒动,各色的衣裳和白衣阡陌交织,如同是一方锦绣小帕。
陡然,小帕上落进了一只“小虫”,阻断了川流不息的秩序,将乌泱泱的人群拦腰劈开。
“等等!停下!”人群外的护士们挥手大喊着,“不要跑!停下!”
护士们呼喊着,追赶着,可在人群中游窜的那人只奋力朝着大门跑去。
许千然和顾新世恰巧在这时进门,又恰巧和逃跑的人选择了同一个门。
许千然一抬眼就瞧见张裹满了纱布空留出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的脸怼上来,下意识伸手截住那人的肩膀,将人拦下。
保安和护士很快赶来,带走了那人。
许千然和顾新世只当那是位情绪激动而逃跑的患者,没放心上,直接去了接种疫苗的地方,遂取了尸检报告,又拐至吴丽华婆婆所在的病房。
路上,他们简略翻看了一遍尸检报告,船夫蒋成人死于机械性窒息,吴丽华则是重度过敏引发的休克,接着失血过多导致了死亡。
“他们的尸体还冰冻着?”许千然问到。
顾新世回答:“是的,其直系亲属蒋成人的母亲昏迷卧榻,蒋成人和吴丽华的儿子尚未得知,没有家属签署火化协议,暂时继续停放在遗体冷藏柜中。”
许千然叹了口气,转身走进病房,不巧病房里正好有人出来,两人险些撞上。
不过也巧,差点和许千然撞上的人碰巧是吴丽华婆婆的主治医生,也是顾新世的熟人。
医生姓朱,朱医生当即退回病房,带着许千然和顾新世走到吴丽华婆婆徐秀的床边,拉上了周围的帘子。
朱医生把徐秀的病情事无巨细地和许千然、顾新世讲了一遍。
徐秀是误食老鼠药半天后,被吴丽华发现,叫了救护车送来的医院。谁知一检查,徐秀的身体里这有个瘤子,那有点癌变迹象的,只是一次吃错东西,整个人彻底栽了。
一倒倒了一年多,病情不见半点儿好转,偏偏徐秀怕住医院费钱,总是感觉好点就闹出院,来来回回地折腾,每次都是吴丽华忙前忙后地照顾。
朱医生又带着许千然和顾新世去到他办公室,把徐秀一年来的病例调给两人看。
许千然粗略浏览了一遍,直截了当问出口:“朱医生,就看病历,徐秀的病情是没有什么特殊问题的对吧?”
“基本是这样,”朱医生边抽调记忆边回答,“不是有说不经常生病的人后头生大病嘛,老人家嘛,就更是如此了,稍微有点意外,哪怕是跌一跤,都会这样。”
许千然听着点点头,“能麻烦您详细跟我们讲讲徐秀误食老鼠药那段的事情吗?”
顾新世拉开外衣,露出执法记录仪,对准朱医生和许千然。
朱医生一看这架势,细品许千然和顾新世对徐秀的关心度,心里猜测了七七八八。
“老鼠药的时间有点久了,毕竟是一年前的事情,我负责的都是急诊的发热病人,一天就好几十个,说得可能不太详细,要是有什么纰漏,两位待会可以再去问小王,小王跟吴女士关系不错,一直会去帮帮忙什么的。”
朱医生选中最开始误食老鼠药的诊断病例,一目十行扫了眼,加深对过去的印象,说:
“整个过程都很正常,就是老人误食老鼠药中毒,症状也没有异常,普通中毒的反应,不过照例复查的时候……让我想想,好像、好像是查出来老人味觉消退,但是当时徐秀咬定没有这回事,拿了报告就回去了,之后也没有做进一步详细的检查。”
“朱医生,现在方便给徐秀做一次味觉方面的检查吗?”
朱医生愣了下,回答到:“可以是可以,但是吴女士上次……”
朱医生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突然被重重敲响。
“朱医生、朱医生,昨晚送来的那个孩子吐血了!”
朱医生一听,匆匆说了声“抱歉”,立马夺门而出。
顾新世关闭记录仪,对许千然道:“我们先离开这里,朱医生一时半会回不来。”
两人走出办公室,许千然好奇问:“你和朱医生怎么认识的?”
“在调职之前,我处理的最后一个案子是与朱医生有关的医闹案。”
“原来如此。”
两人走的路线也是朱医生离开的路线,一路上走廊两边的休息椅上坐满了人,各各手中拿着零零散散的单子、报告,或是拎着胶片安静地等着被叫号。
走着走着,途径一个病房,顾新世莫名扫了眼里面那个拆下纱布露出脸来的孩子。
他顿时停下脚步,拉住许千然的手腕。
“是蒋威,刚刚逃跑的患者是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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