赭发少年是警告了少东家没错,可少东家如果不我行我素,那她就不叫做少东家了。
所以五条悟他们一行人赶到时,两人简直快要打上了。乱步见状只是戴上眼镜,随意地瞄了一眼,然后胸有成竹道:“原来是羊之王。”
这句似是无意的感慨简直点爆了少年,他几乎是跳脚道:“什么羊之王,我不是!我不过是有一副天生的好牌罢了。”说到最后,他格外不自在地戴上卫衣帽子,将自己的神色尽数遮挡。
少东家耳朵一竖,总觉得其中有什么故事,心想着要是解密结束,会不会在这里开启第一个镇守?
话说为什么这个新地图没有显示镇守?有点奇怪。不过少东家心大,一会儿就把这问题抛诸脑后了。
赭发少年其他人一来,倒是敛起了脾气,很耐心地告知少东家以外的人,“你们认识她吧,这里不是你们这些人该来的地方,小心进来了就走不出去。”
毕竟这些人的衣着各个看起来价值不菲,想来都是些少爷小姐。镭钵街这种地方又鱼龙混杂,他一点也不想摊上这种麻烦,单单是“羊”里的小孩就已经够让他手足无措了。
江户川乱步在平光镜片后的绿眼睛闪过一道光,他像是憋着笑一样道:“嗯,不会做王的王,只能被欺负到死呢。”
少东家早早就注意到江户川乱步的动静,她对所有会解谜、能给线索并且发布任务的角色保有最崇高的敬意——所以她也想要那种思考时眼睛会闪过暗芒的特效!
众人只见那位用一根红布扎起高马尾的少年举起手,铿锵有力地接下了乱步的话:“这个我知道,昨夜在房间里看过的书里有。这就叫做,不会带团队,只能干到死!”然后她放下手,向江户川乱步问道,“但为什么是这句评价?”
江户川乱步难得正经地睁眼看着她,“居然全部看完了,挺厉害的嘛。不过只能过目不忘,但是完全不动脑子的话,也没什么用。”
江户川乱步也喜欢今天的好戏,于是很热心地继续解释道:“镭钵街鱼龙混杂,很多孤儿都在里面谋生,为了保护自己,就互相抱团取暖,成立了许多大大小小的组织。
有些是依附镭钵街以外的大组织,从而在镭钵街里面谋得一席之地,比如GSS、港口Mafia、Z组织等等,不过依附港口Mafia的估计已经被处理了吧?至于这位少年嘛,很倒霉地被其他小孩捡到,然后就成为了羊之王哦。”
锗发少年看起来特别讨厌“羊之王”这个称呼,如果说第一句“羊之王”只是让他跳脚,那在提醒之后又被拎出来的“羊之王”三个字,已经是彻底触碰他的雷点了。
红色的光当即弥漫在他的周身,清俊的面容染上了怒火,他抬起手,声音沉沉道:“我说过,不要说这三个字。我只是碰巧有副好牌,哪里算得上什么王!”
五条悟感受到这红光里的能量,双目炯炯地盯着对方,若不是夏油杰还拉着他,估计已经冲上去嚷着要和对方一决高下了。但即使五条悟被拦着,他也依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江户川乱步则对这怒火无动于衷,甚至开始觉得无聊,打量四周思忖着待会儿应该去哪玩。
家入硝子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倒是问了一嘴:“你不担心他对你动手?我可不会救你。”
“原来你是治愈系,和晶子小姐一样嘛。” 江户川乱步摘下眼镜,不慌不忙地指着已经蹬上浮空碎石上的少东家道,“不用慌哦,反正已经有人了嘛。”
只见少东家踏着碎石,浮空凌跃。左手折扇右手剑,从容不迫地对着那一道道袭来的红光卸势,边反击边道:“外人已称你为王,不论是不是王,你都已经是半个了。若你的羊本就是有组织纪律的还好,一个挂名的王做不做那领率的事都无伤大雅;但若你的羊迷蒙混沌,而王又不行教化之责,这羊迟早会被吃抹干净血肉——完蛋咯。”
锗发少年听言动作一滞,继而将攻击变得愈发凶猛起来。对战的时候,他的嘴唇翕动,开合许久后仍不发一言,只是一昧的进攻。
少东家眸光闪动,十分羡艳对方能够浮空的本领,在所有碎石都掉落之后,她只能在地上用卸势接招,偶尔甩扇子给他挂上一两道血痕。所幸的是,这场比斗并不限制轻功,所以她也能借力登天。
一红一黑的两道影子在空中你来我往,打得火热,久久未分胜负。
锗发少年原先的怒火早已消失得一干二净,如今他只想和对面这人分个高低。看架势,他已经打得热血上涌,颈侧也已经浮现出若有若无的红色丝线来,甚至连瞳孔都变得尖竖锐利。
江户川乱步无意一瞥,面色陡变,当即大喊:“打晕他!”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根据锗发少年的状态,以及愈发浓烈的红光和直觉来看,绝对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本就在一旁看得心痒痒的五条悟立马起身,伸出手指凝出光球,全然不顾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的阻拦。最终在同期们心如死灰的目光下,将一发莹蓝色的能量光球弹射出去,后借着旁边的矮墙一跃而上,并大笑道:“终于让老子动手了。”
“嘿——”五条悟冲着少东家喊,“接住老子的苍,快点,这可是最大输出!”
少东家踩在一块最小的石头上,正要跳至另一端更大的石板上,便猝不及防地听见五条悟的话。于是身体比脑子更快地作出反应来,展开双臂接住了苍,非常直观地感受到这里面的能量。
正是如此,她也明白,若是这“苍”真的打过去,估摸着这少年的命就悬了。
少东家的眼睛急速扫过四周,须臾间就确认好了方向——无人的、波光粼粼的河道!
轰——!
整个河道里的水被掀起三尺高,罩着四周的建筑兜头淋下。
无辜的绷带少年被浇了个透心凉,他眸光沉沉地盯着河道里黑黢黢的淤泥,半晌后泄气地躺倒在原地,耍赖似的划动四肢,嘴里边不知道在呢喃着什么。
——看起来难过极了。
“非常好。”这声音冷冷淡淡,听不出喜怒。
一群少年看起来是低着头一动不动,但各个都不安分,双手都背在身后互相交流着:
“怎么回事,你们横滨不是没人管吗?”
“你们咒术界难道不是天天打架吗?”
“为什么你们都低着头?为什么我们要站在这?”
“你别说话。你俩快别动了,要被发现了!”
“你们都很明显好吗……已经发现了。”
“很有精神。”鲁迅神色平静,“但你们是否考虑过周围的民众呢?包括我们领事馆停电而损失的资料,横滨方面能否给出一个解决方案?”
江户川乱步站在福泽谕吉身后小声嘀咕道:“不是都已经想好了,而且我为什么要和那群家伙一样被批评?”
少东家倒是若有所思,“因为你是未成年?我看这里的律法上写了,若是未成年犯错,需得成年人代为担责,且未成年需要被管教。”
咒术高专这边的三人倒是像个大爷一样自在。主要还是因为来的人是辅助监督,夜蛾正道好巧不巧地出任务去了,这消息就算接到,一时半会儿也赶不过来。
杨绛站在鲁迅的侧后方,对着一脸理所当然、且毫不知错的少东家悄悄竖起大拇指。
但鲁迅的身后就像还有一双眼睛,十分精准地抓住了杨绛竖起大拇指的那只手,使得杨绛只得悻悻收回,哈哈干笑两声。
鲁迅到底是如何与异能特务科沟通的,我们尚不得知,只知道最后不但少东家的身份过了明面,还让她可以随意行走接取百姓任务。
一番交谈之后,这场大型闹剧被轻轻揭过。少东家与锗发少年,即中原中也,不打不相识,成为了江湖好友。
五条悟也吵吵嚷嚷地要来了联系方式,只期盼着下回能一对一地切磋一番,然后被夏油杰、家入硝子两人拖回了高专。
至于干涸的河床,好在是活水,当天晚上就又灌满了。周边被殃及的无辜楼房与商店也都得到了赔偿与慰问——不过这对于横滨百姓来说实在是受宠若惊,他们都战战兢兢的,生怕自己被来一刀。
艳阳高照,旭日当空,时间已经是第二日正午。
“我教她,我能教什么呢?”长发女人一身皮夹克,靠在窗边,懒洋洋道,“估摸着她已经把你放在那房间里的书都读完了,来的时候我可打听到了,那家伙过目不忘,我来也没什么好教的了吧?”
鲁迅似是叹了口气,“考虑不周,但她还是需要一位引路人,毕竟现在和过去差的有点久。”
女人扬起嘴角,好笑地乜了他一眼,调侃道:“怎么说,也是个祖宗吧,各个方面。”
“也还好,”鲁迅说,“行事方面也没有到最出格的程度。”
“行了,”女人摆摆手,转身对着门外喊道,“进来吧,反正也是在聊你。”
少东家自然无有不应,乐乐呵呵地进来了——她刚刚路过,凑巧听见了俩人的聊天内容,仔细一听,嘿,在聊她呢!
咱少东家推开门,看见窗边酷飒的女人时,双眼陡然一亮,捧起一袋长鸣玉就问,“我能抽你的衣服吗?”
女人:“……啊?”
“你喜欢这身衣服?好说,我之后带你去买就是了,赶紧把你这袋子看着就不便宜的玉收起来。”女人把玉推回去,自我介绍道,“我叫张爱玲,这几天带你在这边玩,顺便给你挑部手机。”
说到这,她又乜了眼鲁迅,“你都来三天了,这家伙怎么还舍不得给你买手机?”
鲁迅不紧不慢地说,“给她办理各个身份证明需要时间,三天也差不多了。”
少东家便这样跟着张爱玲闲逛起来了,边逛边听这方世界的规则:不可以随意使用大轻功,不可以不问自取,见到宝箱不要随意开,货币要统一,手里的玉与铜钱不要随意送人……总而言之,一大堆规矩。
虽说不执行也没什么事儿,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个新世界的时间位于大宋的千年后,各个事物于咱少东家而言都很新鲜,但因为类似游戏系统的存在从小就伴随着她,这些东西也就算不得迷人了。
而且嘛,穿越时空什么的,于少东家而言,也不是什么罕见事儿。接受得快了,新知识学起来也就快了。
但至于理解没有,少东家才不在乎这事儿呢。
嗯,所以光明正大不行,悄悄的可以。
少东家暗暗点头,自我肯定道。
“你估计是我国第一位概念类异能者吧,居然是一千多年前,真稀奇。”临别时分,张爱玲靠在摩托车上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
“嗯?”少东家没懂,发出了疑问的声音。
“没什么,去完成你的使命吧,少侠。”张爱玲朝她俏皮地眨眨眼,横跨上摩托,戴上头盔,随着轰鸣声离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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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异界第一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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