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提诺米。”
Z-ONE走过来：“你在看什么呢？”
安提诺米放下手中的相片，上面正是太一众人的合影：“我发现这张照片非常有趣。”
Z-ONE怔了一下：“什么意思？”
安提诺米低头注视着相片里位于中间神态鲜活的世见，和她旁边微笑的头盔青年：“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很真实，你也是。从很久以前我就一直相信，你不是单纯的模仿者，你就是不动游星。但是我在这张相片上看见的不只是不动游星……而是一部分只属于‘你’的真实。”
“所以我很好奇。”他抬头看向Z-ONE，“全部的你是怎样的。”
Z-ONE看了一眼安提诺米手中的相片，平静地说：“那就是仅剩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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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架D轮沿着破损的代达罗斯桥疾驰，驶向卫星区。
这本是连接卫星区和新·童实野市的桥梁，跨越种种困难才建立起来的伟大工程，末日前也经常被用作同调比赛的赛道，可惜现在已经破败不堪了。
通讯器‘沙沙’响了两声，阿波利亚打开频道，Z-ONE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们要经过红龙教会的防卫区域了，除非绝对必要，遇到机皇帝，否则我们不主动开火。”
“我以前和他们打过交道。”阿波利亚的声音化入风中：“顺便和你分享一个情报：现在领导红龙教会的是地缚神的暗印者。”
“你说什么！？”Z-ONE难以掩饰震惊：“红龙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了，我以为地缚神也一起消失了。”
“很讽刺吧，一直以来作为世界守护者，被人类信仰的红龙消失不见了。红龙的敌人，代表邪恶的地缚神暗印者却站出来守护人们。”阿波利亚苦笑起来。
“没什么讽刺的，选择战斗的是个人的意志，和神无关。”Z-ONE想起世见的话，如此回答。
“……这是你作为先驱者的经验吗？”
Z-ONE笑了一下：“不，是来自流星的箴言。”
“流星指的是……”
“是偶然降临的奇迹。”Z-ONE这么说。
是在以为前路只有永夜时，划破黑暗而来的瞬光，带来的不仅只有光明，也有热度。
阿波利亚陷入数分钟的缄默，再开口时，他将话题转移到这次的目标：“卫星区的永动机是历史上的第一座原型机，虽然零点反转时报废了，但肯定保存了很多珍贵的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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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ONE和阿波利亚去了卫星区？”
“嗯。”安提诺米点头：“去找初代永动机。”
“不是早就因为零点反转报废了吗。”帕拉多克斯疑惑：“甚至没有产出机皇帝的能力了，比右代宫博士引爆的那台还要报废得彻底。我记得那里十几年前差点被改造成纪念博物馆吧。”
“我不清楚。但阿波利亚在永动机工程上比我们都专业，他的父母都是中央研究所的成员。“安提诺米说：“说不定他有别的打算。”
帕拉多克斯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头：“中央研究所……尸位素餐的无能之辈太多了。”
“啊，你应该和他们打过交道。据说如果项目和永动机无关，从他们那里批到科研经费是很难的。”安提诺米笑了起来：“真是有趣啊，我们这些人如果不是因为末日，大概这辈子也不会有交集吧。我会一直做D轮骑手，直到退役转车队后勤，Z-ONE这样有能力的人，也会有光辉的人生，世见也……”
他顿了顿，飞快切换到下一句话： “——差点忘了，你和阿波利亚说不定有机会认识，他如果进入中央研究所，可能会在那里卡你的科研经费。”
帕拉多克斯瞥了他一眼：“胡言乱语。我不缺科研经费，他们不批有的是人投资。”
“……绝对是被卡过吧！”
“那个不重要。我只是在想阿波利亚之前提到的计划。”
“你是说他看过右代宫博士的记录后提出的草案吗？那个只是随便说一下的吧，炸毁所有的永动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安提诺米看他表情认真，也坐了起来。
“当然不可能，右代宫博士之所以能炸毁反应堆，还把灾害控制在最小的程度，是因为她在三月就大幅度降低了反应堆的能量转换效率，而且在五月份情况彻底失控前，研究所的工程师牺牲自己手动关闭了能量输入，所以右代宫博士炸毁的是一个不再运行的永动机空壳。”
“但是，如果要超载正在运行的反应堆……”帕拉多克斯垂下眼睛，把近些天的疑问拼在一起，追逐一闪而过的灵感火花。
初代永动机的灾难，反应堆过载的可能性，种种线索汇聚在一起，让他找到了一个几乎淹没在历史里的名词。
“——是零点反转，那样会引起零点反转！”他绷紧了嘴角，难以平息心中的惊涛骇浪。
“你说的零点反转，就是把卫星区和新童实野市的板块彻底分离的罪魁祸首，对吧？”安提诺米对此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我只在课本上看到过，据说在初代永动机爆炸以后，发生了近似天灾的灾难，死了很多人。”
“初代永动机的规模是现在标准的三分之一，而且现在所有永动机受到中枢网络控制，很可能会造成连锁爆炸。安提诺米，如果以现在的永动机规模预期零点反转，地幔对流加速和地壳应力剧变会引起更恐怖的灾难，整个新童实野市都会被不稳定的断层带活动毁灭，届时海啸、地震都会发生，甚至会触发新的火山形成。”帕拉多克斯严肃地说。
“这还是早期的表现，灾害链反应对地球内部能量和物质循环产生扰动，会影响岩石圈、水圈和大气圈的相互作用，导致气候变化，很可能人类都无法从新环境中幸存。那是真正的世界末日，比机皇帝屠杀带来的后果严重得多！”
安提诺米呆住了：“你的意思是……”
“我怀疑阿波利亚，可能想要引发零点反转。”帕拉多克斯呼出一口气。
“这不可能……阿波利亚看上去并不像这么极端的人，我觉得他也是真心想要拯救世界的。”
“那你要怎么解释这些巧合。他把炸毁永动机当作可行手段，并前往对我们没有太大价值，却是历史上唯一一个‘零点反转’发生地的初代永动机遗址收集数据，他比我们更了解永动机，不可能不明白零点反转的恐怖。”
“也许他有更好的办法。而且Z-ONE也在那里，他不会放任阿波利亚做什么坏事的。”安提诺米强迫自己从帕拉多克斯描述的末日中抽离。
正在两人争论的时候，世见从已经变成海马私人工作室的无限引擎操作间冲了出来，她看上去有些惊慌，但更多的是必胜的信念：“「绝望神安提霍普」的频波出现了！”
“什么！？在哪？”
“卫星区，而且离Z-ONE和阿波利亚的坐标非常近，通讯频率被干扰了，现在联系不上他们。我要出发了，希望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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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波利亚缓缓穿行于残破的牺牲者纪念长廊之中，这里曾是零点反转后的废墟，在数次重建夭折后，勉强显现了过去的轮廓。
他和Z-ONE各自分散在这片遗迹之中，寻找着可能隐藏的秘密。直到阿波利亚发出了信号，告知Z-ONE在指定地点集合。
“有什么收获吗？”Z-ONE询问。
“关于我上次的提议——”
“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你说的哪一个提议？”
“从根本上解决永动机，把它彻底摧毁。”
长廊的墙壁上挂着牺牲者们的画像，阿波利亚侧过脸，看向属于「不动博士」，也就是历史上不动游星父亲的那幅，已经褪色到几乎看不清面容，依稀能捕捉到和Z-ONE相似的地方。
Z-ONE摇头：“不可能。我知道你可能因为右代宫博士的例子以为这是可行的，但那只是个特例，现在所有的永动机反应堆都被中枢控制，变成了机皇帝的兵工厂，而且如果炸毁永动机，人们的生活就很难持续下去了。”
“……那就重建生活的秩序。”阿波利亚转过身，看向Z-ONE：“又憎恨永动机，又要依靠它生活，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不过是仍在贪恋不劳而获的快乐，这样的人类，就算回到和平时代也会二度迎来末日！”
“我不否认你的指控，但是摧毁永动机绝对不是最好的选择，我们就站在悲剧的发生地，如果‘零点反转’重现，又会有多少人死去？”Z-ONE冷静地劝说他：“相比之下，击败绝望神的目标要更有可行性。”
“现在正是最好的机会。”阿波利亚显得很疲倦，昏暗的走廊里没有灯光，外界的光从混凝土缝隙中钻入，却不足以照亮一个人的眼睛，“所有的反应堆由中枢控制，意味着可以在中枢连锁炸掉所有的反应堆，人类就能彻底从永动机的操控中解脱，迎接希望的明天……”
“我们面临的是前所未有的末日，不破不立，与其捕捉渺茫的希望，不如从绝望中重生。”阿波利亚轻声说。
Z-ONE退后半步：“阿波利亚？”
被他迟疑的语气唤醒，阿波利亚抬起头笑了一下：“抱歉，吓到你了吗？我只是在思考一些事情。”
“阿波利亚，你……”Z-ONE艰难地问出口：“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被绝望神影响了？”
“……”
白发的青年流露出一丝挣扎，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的父母被机皇帝杀死时，我就已经注定被绝望选择了。”
“虽然你在‘太一’这段时间不长，但你露出的笑容并不是虚假的，阿波利亚，你只是被绝望神操控了。”Z-ONE上前一步，这次后退的人是阿波利亚。
“对不起。”阿波利亚说：“你还记得那句‘流星的箴言’吗？啊……那一定是世见告诉你的吧，她身上那绝对不属于末日的生命力，让我真的有一瞬间相信‘希望的明天’会到来。”
“——选择战斗的是个人的意志，和神无关。”他重复了那句话：“地缚神的使徒会守护人类，而我就算被绝望神附体，也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目的：拯救世界。只要永动机不毁灭，希望的明天就永远不会到来。”
“永动机只不过是反映人心的一面镜子！”Z-ONE提高声音：“只要人心能改变，永动机就不是真正的威胁，而人心是可以改变的！”
“证明给我看。”
“我会的。”Z-ONE坚定地说。
“现在就可以。”阿波利亚掏出了一套卡组，将第一张翻转：“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吗？因为这里是起始之地，第一只机皇帝就诞生于此，而机皇帝是同调怪兽的天敌。”
「机皇帝·地帝∞」，1星，2500/2500
“竟然是……机皇帝的卡片。”Z-ONE不敢置信。
机皇帝是带走阿波利亚所爱之人，催生他所有绝望的罪魁祸首。
而此时，他把自己的憎恨当作武器，对准了儿时心中的英雄。
阿波利亚把卡片插入了决斗盘，注视着Z-ONE的双眼深邃而平静。
“击败我，向我证明‘希望’的存在。”他说，“或者被我击败，承认所谓希望不过是镜花水月。”
Z-ONE：“……我会的。”
把偶然诞生的奇迹描述为流星，好像是我写小说的固定搭配……（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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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5DS原作里，阿波利亚最后被游星打动，选择和Z-ONE决斗，向他展现希望。
而Z-ONE说“你所谓的希望不过是幻觉”。
现在完全是反过来的情况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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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不打算详写这场决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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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见在干嘛，世见在飙摩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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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机皇帝·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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