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到璃月港时，形势看上去已经不再平静。
“咦？出什么事了？怎么城门口有这么多千岩军？还有愚人众……”派蒙不解。
“气氛异常，看来有大事发生。”虽然说着这话，但钟离的步伐依然不紧不慢。
“喔，是往生堂的客卿，钟离先生吧。”一位愚人众一眼就看到了迎面而来的三人，“千岩军正在对我们严加监视，现在是非常时期，你可别轻举妄动。”
“哦？”钟离抱臂而立，“非常时期?”
愚人众解释说：“「绝云间」的仙人终于动身了。他们此来，恐怕来意不善。”
钟离并不意外，“是为兴师问罪么?”
“多半是这样。听说七星中的几位，早早地带人前去迎接…嘿，说是迎接，不如说想要把仙人阻拦在城外吧。”他对这场面倒像是喜闻乐见，“但双方态度都很强硬，一时陷入了僵局。”
“…事情走到这一步,也是必然。”钟离微微叹息。
“仙人不认七星，只认与岩神的契约。如果他们决定强攻，这璃月港恐怕是挡不住的。”
“但璃月七星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愚人众轻哼一声，“谁不知道他们态度强硬?但就因为这样，人和仙的矛盾才会一触即发！”这话听起来居然像是在为璃月考虑。
钟离并不在意，“然后呢?怎么愚人众反倒成了众矢之的?”
说到这个，愚人众的语气十分不满，“呼…还不是因为那个凝光…说什么在这山雨欲来的时刻，要干岩军彻底控制愚人众的动向。”
他不屑地轻嗤了一声，“切!现在才想起来要限制我们的行动?七星也不过如此！”
又转头看向他们，“总之，钟离先生，你是公子大人的合作者，你的态度也有一半是我们的态度，可别让人抓到把柄。”】
这话说的，仿佛钟离先生和他们愚人众有什么关系一样，真是…令人不爽。
“公子先生，之后也麻烦你管束下属，话别乱说，钟离先生可不代表愚人众什么。”刻晴冷然开口。
“哦？”达达利亚面带笑容，“钟离先生与我的合作，不是视频中一直在播放的事实吗？玉衡星应该看的很清楚才对啊。”
“……”硬了，拳头硬了。
【派蒙隐约看懂了，“看来，璃月港里的各种矛盾，都已经彻底达到极限了…”
荧不想坐以待毙，“我们能做些什么吗?”
钟离看向她，“你的意思是，想要凭特殊的中立身份出面调解?还是想要靠你个人的武力改变某些平衡?”
他的语气里有隐约的笑意， “这两条路，恐怕都不那么容易吧…”
站在一旁的愚人众想起来，“啊，对了！钟离先生。我听说你们往生堂，好像也被卷进了冲突里，正在与找上门来的官军对峙呢！”
“…这可不妙。”始终保持了从容姿态的钟离脸色微变，转头对荧和派蒙说，“我得先走一步，去往生堂看看了，希望胡堂主暂时应付得来…可别闹出什么大乱子。”】
“喂喂，钟离，我有那么令人操心吗？”胡桃佯装不满地微微抱怨，“不过是和千岩军进行一些友好交流而已，哪里会闹什么乱子，我那么靠谱！”
……你认真的吗？胡堂主。
钟离微微扶额，回想起他当时赶到往生堂看到的场面：妙语连珠的胡桃，有些不知所措的千岩军，保持着职业微笑的仪棺小妹……气氛总之就是有那么亿点点尴尬。
处理的确是处理得好，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千岩军都对他们往生堂退避三舍。
【临走之前，钟离留下指引，“旅者，你也再思考下吧。在我看来，想要阻止一触即发的爆炸，不如先想想引信在哪。”
荧陷入思考。
看着钟离远去的身影，派蒙微表同情，“呼…当愚人众的道上朋友，看来既有好处，也有麻烦呢。”
看着荧好像思考出了什么，派蒙好奇地问，“所以，刚才钟离说的「引信」，是指什么?”
荧直接了当，“ 一路上给我们买单的冤大头。”
愚人众执行官，公子。
派蒙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我好像也明白了。嗯，要说谁最盼着这种满城大乱的情况，我的第一反应也是他了。这家伙，定是趁着所有人都没空管他的时候，去做什么坏事了!”
“可是，现在该到哪里找他?在所有混乱都变得…特别混乱的时候，他会去哪里呢?”
只有一个答案。
荧毫不犹豫地朝着一个方向去，“跟我来。”】
“喂伙伴，什么叫冤大头啊？”公子也假装不满地抱怨道，“我可是非常友好大方地承担了你们和钟离先生的开销，不说感谢，至少也要稍稍尊重一下我这个金主吧。”
荧语调幽幽，“你不是吗？丢人的公子？”
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点冤大头……“诶不对，钟离先生的开销是应当的，你和派蒙的算是我给的酬劳，都是合理支出吧。”
很好，还是个自觉的钱包。
不理会他的自我洗脑，荧默默继续看视频。
【“哇啊——这里就是「黄金屋」?”黄金屋不同于璃月其他建筑的典雅精致，而是满满的用摩拉堆出来的富丽堂皇，派蒙看的都要流口水了，“外面看起来就已经很气派了，没想到里面更加豪华！而且…而且满地都是摩拉! ! !”
派蒙忍不住有一点点想法，“既然整个提瓦特的摩拉，都是在这里造出来的，那…是不是多一点少一点，都很不容易被发现?”
荧淡淡地说，“ 莫伸手，伸手必被抓。”
派蒙唰的一下收回了无处安放的小手，“原来是诱饵式陷阱，好险好险！幸亏有你提醒！”
“但就算不能拿，近距离看看应该没问题吧?”这么多摩拉近在眼前，以派蒙的性子，不稍微幻想一下是不可能的，“可以的话，我还想躺在里面睡觉！用摩拉当被子，做梦也会更香，嘿嘿嘿。”
“……”荧拉回正题，“还是先去确认仙祖法蜕的情况吧。”
派蒙反应过来，“哦，对了对了，正事要紧。”
“这里…是不是太安静了?仙祖法蜕这么重要的东西，肯定不会没人看管吧？”她环顾四周，“欸？！荧，你看，那是什么!”
“是千岩军。”都晕倒了。
“…唔，感觉情况很不妙了！我们赶紧去确认一下仙祖法蜕有没有异常吧？”】
“原来黄金屋内部是这样的呀，提瓦特唯一的铸币厂，真是气派啊！”
别说派蒙没见过世面，黄金屋这样的经济重地，他们绝大多数人都没看过。
这样的场景的确是很容易让人做白日梦。
“不过以派蒙的体型，一袋摩拉就够派蒙躺着睡觉吧。”行秋大致估量了一下大小，笃定的说。
派蒙愤愤跺脚，“我才没有那么小，至少也要三袋……不对，我才没有真的要躺在摩拉里睡觉啦！”
【但当她们走近仙祖法蜕，却听见了背后传来某个听起来不太善意的声音。
“作为引路人。你们的使命明明已经完成，为什么还要来自找麻烦呢?”
派蒙猛然回头，“嗯? 是谁！”
橘发的男人缓缓走出来，“如果你们是「愚人众」。或许能够拿到一笔来自女皇的丰厚奖赏。但可惜现在，就只是毫无价值的碍事者而已。”
虽然不知道公子是怎么知道这里的，但…“我现在追来也不算晚。”
“虽然感谢你们让我没怎么费工夫，就找到了这藏匿之所…但现在想要阻止我？还是别白费力气了。”他看向她们身后的仙祖法蜕，“呵……不惜停止摩拉的铸造，也要隐藏「仙相法蜕」…七星还真是下了血本呢。”
派蒙终于明白了，“原、原来你真的是想要在他祖法蜕里找出神之心?”
“作为愚人众的十一执行官，必须贯彻冰之女皇的意旨。”他的眼神坚定，“女皇想要，我们就来取。”
“我不允许。”荧握紧了手中的剑。
“问题不在于谁会允许我，而是谁能阻止我。” 公子叹了一口气， “交易和算计的时间，终于全都过去了——其实我也很讨厌那些小手段，不过为了女皇，我可以忍。“
“接下来，我们可以享受一些单纯的，快乐的事…”
“那就是「争斗」。”
派蒙想方设法拖延时间，“争斗?你是那种喜欢找人打架的类型?”
“哈哈哈可以这么说吧。”公子的心情似乎变得很好，甚至有空对她们解释，“在蒙德，女士在教堂外冒犯神灵，得手以后就急匆匆地离开。她宁愿靠冰雪暂时封住所有人的行动，也不想当场与你一战，这是为了避免战斗时的动静引来骑士。面对强者，她只会优先盘算利益，考虑胜负、考虑出手以后的影响…”
“但我成为执行官以后最大的快乐，就是可以向更多强者挥拳。”
派蒙开始放狠话，“蒙德发生过的事，不会再发生一次了！”
“好，那就来试试吧?我不会杀死你，旅行者。我只是想享受战斗的乐趣，所以请你陪我玩而已。”公子的语调轻松，“你打不赢我，所以不用赢，只要和我一样，也享受战斗的乐趣就好。我这么说，你应该能明白吧?”
荧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我打不赢你?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公子开怀大笑，再开口时，已经燃起了满满的战意。
“好吧！既然你也很想玩，那可别让我扫兴啊。”】
“说来也是，伙伴的实力进步的可真快，我所掌握的情报都难以估量出真正的实力了。”达达利亚微微叹息，眼里却明显写着想再打一场，试探她的实力。
让你完全掌握情报还得了？
“别想了，不打。”荧隐约记得钟离先生以契约承诺过予达达利亚一场真正的战斗，但前提条件是璃月境内，除非对手主动提出，或者钟离先生同意，不然达达利亚不能主动找人挑战，否则，与钟离先生的战斗将无限推迟。
不得不说，这个契约非常管用，有效地杜绝了达达利亚在璃月搞事的可能性。
【虽然口气狂妄，但公子的实力也的确是不好对付。
激烈的打斗中，荧同时使用风元素和岩元素进行反击，攻击与雷元素产生爆炸反应，烟雾散尽之后，公子却出现在了他们身后——仙祖法蜕旁边。
“想不到，你还藏了一手。”公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一手已经靠上了仙祖法蜕。
“居然利用劣势，反而接近了仙祖法蜕…？！”太卑鄙了！派蒙愤愤不平。
“别大惊小怪的，像个新兵一样。这种事对久经沙场的人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说话间，公子已经动用了元素力，向仙祖法蜕内部掏去。“那么摩拉克斯的神之心，我就收…”
空无一物。
公子掏了个寂寞。
“原来如此…真叫人意外。”公子怒极反笑，“原来，你才是捷足先登的那一个？”
他身上的力量压迫感越来越强，再出手时，已经变成了全身笼罩着面具和盔甲的巨人形态。
——这才是，愚人众执行官末席，公子达达利亚，真正的实力。
魔王武装。
“做的不错。”
“但，凡事都有代价！”
巨大的雷枪击碎了地板，荧和派蒙直接被砸到了下面一层。
接下来，是更艰难的战斗。
……
好在公子这种形态撑不了太久，同样拥有丰富战斗经验的荧抓住机会进行反击，还是能打到他心服口服。
“呼……”魔王武装解除，公子恢复了正常形态。
“也该…冷静下来了。刚才那身「魔王武装」，对身体的负担果然很大，让我没机会停下来思考…但仔细想，你们确实没有比我抢先一步得到「神之心」的可能性。神之心去了哪里…都应该与你们无关吧。”
派蒙跺脚，“是啊，都说了不是我们拿的！”
公子勉强站起身，“旅者，你今天展现出的实力，比女士在蒙德对你的评价更强，这是为什么呢?”
荧没有开口。
(是因为正在恢复曾经的力量…)
“看你的样子，心里好像是有答案的?唉，但如果是不能对我说的秘密，那我也只能勉强压好下自己的好奇心啦。”公子差不多缓了过来，之前那种疯狂的战意已经逐渐消退，“有这场战斗，我已经很满足了。同样追求变强的人，都是朋友，尽管这种友谊的形式，只能是互相争斗…”
派蒙无语：“真是奇怪的朋友观。”】
荧和公子的战斗看得人胆战心惊，虽然知道荧一向能打，但谁都看得出来，与达达利亚那样的战斗疯子打架绝对不是什么轻松的事，在战斗中进步，每一个招式下一次都可能更强……
如果不具备同等的战斗意识，只会在某个瞬间落败。
空捏着荧的手微微用力，如果…他能保护好荧，如果不失去曾经的力量……
他们的旅途，本该轻松愉悦。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命运推动着，走向未知的方向。
一只柔软的手回握住了他。
像是在承诺永不分离的同行。
【脱离战斗状态之后，公子总算恢复了正常的思考水平。
“但现在，也不得不暂时搁置知己间的交流，回到我的任务中去了。——既然神之心不是被人拿走，那会不会是…从一开始，就不在仙祖法蜕里呢？更进一步地想，仙祖法蜕本身，会不会也只是一种障眼法?”
派蒙愣住了，“啊，你是想说…”
“岩王帝君没死?”
“恐怕正是如此。那可真有意思。”公子脸上带了些疯狂的笑意，甚至忍不住为此鼓掌，“不愧是商业之都的守护神，对「契约之外的小手段」也非常精通呢。”
他低下头，声音渐沉，“这样一来, 就只能发动「备用方案」了。”
“备用方案?”
“本来不想用这个方案的，因为会波及弱者。说到底，世界属于我们这些追求变强的人。对于无聊无趣的弱者，我平常都不怎么愿意去理会。可惜身为愚人众执行官，是不能对「手段」挑三拣四的。这就像小孩子有时也得学着去吃自己不喜欢的胡萝卜一样吧。”
派蒙不是很懂，“所以…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要唤醒「孤云阁」下沉睡的魔神。”
派蒙大惊，“魔神? !”
“「漩涡之魔神」，奥赛尔。在魔神战争时败于「岩之魔神」摩拉克斯，被岩枪镇压在海中……如果让这位昔日的魔神，去进攻失去了神灵镇守的璃月港...你们觉得，那位把我们都耍了一通的岩王帝君大人，还能安稳地躲在一边看戏吗?”那双黯淡的蓝瞳看上去居然十分平静。
这人果然是个疯子。
派蒙慌慌张张地说：“可…可是，魔神战争都结束了两千年！在世上只有七神的今天，你要怎么把远古的魔神…”
“当然是，已经准备好了唤醒的手段。”数十张金色的符箓出现在了公子的身侧。
“啊!那是百无禁忌箓！”派蒙一眼就认出来了，“我…我想起来了!我们确实有发现「愚人众」在研究它…”
荧摆出防御的姿态，点点头，“我亲眼见过研究的现场。”
没想到居然是用在这种地方。
公子毫不掩饰，“没错，给你们的那张，只是这场研究的副产物而已。这么多「百无禁忌箓」的力量聚集在一起，再加上女皇赐予执行官的力量…暂时解封岩枪镇压之力，也不是什么办不到的事。原本对我来说，走到这一步，动用远古魔神的力量，已经很无趣了，也不符合我的信条。不过，一想到不仅是那位岩神，连你们也必须为此作出应对…倒也还挺有意思的。”
汇聚的力量在海面引起波涛翻滚，当力量释放之时，孤云阁之下封印已久的魔神奥赛尔，已经开始现身于水面之上了。
璃月港下起了暴雨。
“拭目以待吧，失去神明的国度，会不会被远古的恶意重新吞没？”】
“果然是你搞的鬼！”璃月众人面色都沉了下来，尤其是年轻气盛的少年组们，更是已经拿起了武器。
战斗一触即发。
看到璃月港风雨飘摇的境况，蒙德和稻妻的也很难保持旁观态度，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达达利亚一个人承担了全场的仇恨。
但是，达达利亚坐在钟离先生身边。
在座的大部分脑子好用的已经猜到了钟离的身份，璃月的岩王帝君，偏偏与给璃月港造成巨大威胁的罪魁祸首坐在一起……这就造成了一个比较尴尬的局面，气氛紧张，但是没人第一个动手。
钟离放下茶杯，石珀般的眼神望着璃月的大家，不知怎的，被看到的众人，一瞬间感觉眼眶有些湿润，有种……受了委屈一抬眼看到家长的感觉。
尘世闲游的岩神轻叹了口气，他知道，他们是在等他表态。
“以普遍理性而论，公子阁下的做法，确实有些过分了。”
所以——再开个决斗场吧。
公子自然喜闻乐见。
璃月小辈们与公子的实力差距太大，一个个打也不现实，所以还是派代表出手。
北斗，南十字船队的大姐头，就实力而言，与公子不相上下，倒也能打的有来有回。
一边在打斗，另一边，作为天权星的凝光却在思考一些更深层次的情况。
帝君的态度。
当时奥赛尔事件结束之后，她时刻派人监视着愚人众的一言一行，这位愚人众执行官虽然没有直接被指出是真凶，但大多数璃月人都对他没有好脸色，唯独钟离先生待他平常。
在刚才，帝君只说公子的做法过分，却言语中却并没有对其做法感到意外，也就是说，帝君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更进一步的猜想是…这原本就是帝君的计划，只有这种可能下，在事情结束后，棋子走出棋盘，帝君才可能毫无芥蒂地以普通的态度对待这位伤害璃月的愚人众执行官。
而现在看来，两人的关系堪称亲近，帝君似乎完全不会怀疑公子会再做出什么伤害璃月的事，而且原本应该止于平常的关系可以达到更进一步的朋友关系……
不再敌对，可以进一步交往……同盟？
帝君是与冰之女皇达成了什么契约吗？
凝光微微皱眉。
她永远不会质疑帝君的决定，但一想到可能和愚人众…尤其是与公子站在同一阵营，还是有些难以放下心中的芥蒂啊。
之前的所作所为，可没法一笔勾销啊。
不过如果是同盟，那就只好手段稍微柔和一些了，不如就从其他地方找回一点场子吧。
想来北国银行也该习惯我这个老对手了。
“打的不错嘛，小子。”战斗结束，北斗打的十分痛快。
达达利亚也是酣畅淋漓，“北斗船长也是不遑多让。”
“不过小子，如果下次再敢做出什么危害璃月的事，斩灭海山的力量，可不止今天这点。”
明白她的意思，达达利亚笑着说，“虽然很想多打几场，但如果是这个原因，应该没什么可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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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岩之国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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