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还要怎么包容?”
散兵不疾不徐说完,却是完全不给对方思忖的时间,以吻封缄,交颈拥吻在一处,指骨触摸到澹月脖颈上的软肉,滑腻的触感让他一顿,索性把她抱起来,走进了浴室里。
她软绵绵地靠在他肩膀上,昏昏欲睡,直到温水兜头淋下来,她才缓缓睁开眼,就看见少年在给她调整坐姿,她坐在浴缸里,而他半跪在一旁。
“这样够了吗?”
散兵俯身吻上她的腰线,顺着腰窝向下,她身体一颤,被他掐住腰部不许她动弹,澹月眼睁睁看着他亲上去,手不自觉抓紧了他的头发。
他很少主动去做取悦别人的事,至少能做到这一步,他已经很纵容了。
她感觉身体软绵绵的,被他拥在怀中,感受到少年身体的温度,她脸颊通红,低低地“嗯”了一声,“我想去床上。”
浴室里局限性比较大,整个浴室里都迷迷蒙蒙的,澹月沉浸在他的细腻安慰中,逐渐看不清他的面容,这让她感觉很不是滋味,非常折磨。
散兵抱起她,回到了卧室,把她扔到了床上,她整个人弹起来,又被他扣住手腕压了回去,两具火热的身体严丝合缝,空气都弥漫着甜丝丝的气味。
他的动作难得轻柔,无论是吻她,还是抚摸,都不同寻常时候的不管不顾,往常他总是又凶又狠,像是掌握不好力度,莽莽撞撞地撕裂他们之间的平衡。
澹月会被他弄伤,事后他并不知情,还是为她清洗时才看见,抿着嘴唇不知所措,帮她擦擦药。
“散兵…”她撑着床坐起身,胳膊紧紧地搂住他的脖颈,缠缠绵绵地叫他的名字,一声又一声。少年在这一方面并不是什么老手,扛不住她暧昧的叫声,低头就堵住了她的唇。
完事后,两人规规矩矩洗了澡,澹月磨蹭着挤进了他的怀里。
想起早就被他们忘记的“包容”这个话题,她轻笑着挠了挠散兵的下巴,被他扣住手腕放在胸前,“别乱动,小心玩火**。”
澹月面对他的告诫并不放在心上,捻起他的一小缕发丝,放在嘴巴里抿了抿,有一股淡淡的苦味,像苦柠一般干涩。
“包容是一回事,而爱是另一回事,我已经感受到了包容,但是我想听你亲口说。”
散兵侧眸刮了眼,她正趴在他的头发边上,嘴里抿着他的发丝,觉察到他的注视,她咧嘴一笑,温顺地在他的脸颊上蹭了蹭,“你怎么不问我要你说什么?”
“你能让我说什么好话吗?”他声音戏谑诚挚参半,让人分辨不清他的态度。
她抱着他的脑袋笑了好一会儿,才一本正经地凝视着他的眼,说:“你跟我说,你喜欢我,你爱我,你想跟我共度余生。”
“无聊。”散兵勾唇,掐了一下她乱动的腰,照着她的话念了一遍,“你喜欢我,你爱我,你想跟我共度余生。”
澹月听得心痒痒的,黏糊糊地哼唧了两声,唇靠过去贴住他的,“把你换成我。”
他低眸,看见少女动情地亲吻他,有些玩弄的恶趣味倏地在心底横生,他顺从地含吻,一边说:“我不会,你打个样。”
“…你偏要这个时候装是吧。”澹月推开他,赌气地转了个身,闷闷地说:“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想跟你共度余生。”
散兵伸出手臂,一把将她捞回来,嘴唇印在她的发顶,轻哼道:“嗯,知道了。”
“…你又耍赖,我不理你了。”她抬脚踹他,浑身都在推拒他的靠近。
“你着什么急?”他摁住她的手腕,不准人再动弹。
夜深人静,月色稀薄。
他透过矮小的窗户瞥见的那一抹月光,在很久以前,他在借景之馆中度过的那几年里,也曾多次窥见过,彼时他心中尚存一丝纯洁。
世界以痛吻我,而我报之以歌。
散兵也有过家人和朋友,得到过他们的正眼相待,日夜的陪伴和温情,最终了结于他的手中。
后来,他遇到一位奇怪的人,她似乎对他了如指掌,没有缘由就无条件信任他,关心他是否穿暖吃饱,即便处境再难都坚持和他一起走下去。
在稻妻城海边的小屋、旅舍、鸣神大社、夏日祭、送人偶……散兵不想记得这些琐事,可总是挥之不去,在她离开稻妻后的五百年中,他短暂抛弃过往事,为至冬国女皇效力。
之后再在璃月港重逢,散兵想过要掐死她,毕竟所有背叛过他的人,坟前杂草都有三丈高了,他见不得她愉悦的表情,却一次又一次对她容忍,甚至不需要她假惺惺的表面道歉,他就轻易地原谅了她。
或许是恨意消弭,爱意涨潮。
散兵在她身上体验到了满足感,无需她多言,只是抱在一起,一起散散步吃一顿饭,他就能得到前所未有的心安。
看见她身上多托雷的实验痕迹时,他才想起当初在稻妻旅舍,是他坚持要带她去至冬国,才招惹来多托雷的视线,或许是那时,他给了多托雷伤害她的机会。
他前往稻妻夺取神之心,假意加入多托雷的造神计划,都是为了向他报复。
可她再次消失了,他心里并没有多少的恨意,只是借世界树抹去了自己的存在,所有人都不记得他了,当然也包括他自己。
这是再好不过的结局了,如果能这样到时间尽头,然而她又出现了,恢复了记忆后,他陡然生出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磅礴而盛大。
他们总是聚少离多,不知道在哪个时间节点,就各自失散,又再度相逢,像轻小说中被诸多困境阻拦的眷侣,他们因各种外界的干扰不复相见,又因为爱而重逢。
散兵指腹落在她后颈上的雷纹,在他身上的同样位置上也有一枚,神明将他们的命运捆绑在一起,可他并不相信命运,凡事事在人为,可他想留住她。
“你是不是不想说?”她被他摸得有点痒,扭动了一下趴在他的身上,睡意袭来得猝不及防,她闭上眼睛准备入睡,忽然听到他的声音响起,像是斟酌了许久,又像是随口一说。
散兵说:“很幼稚的话,听上去很天真。不过只是几句甜言蜜语就能让你高兴成这样,我也很乐意说给你听一下。”
澹月睁开眼,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眸一亮,就被他低头吻住,呼吸交缠之时,才如梦方醒一般听到他喑哑的嗓音:“我与你一样,喜欢你,爱你,想跟你共度余生。”
…啊他好会。
她心满意足地舔舐他的唇角,又用袖子给他擦干净,“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的,我能感觉到,我现在好舒服,跟你在一起真好。”
舒服是指心底被浓郁的爱包裹,无形中净化了恶魔的诅咒,她甚至能听到恶魔在嘶吼的声音,他痛苦极了,那是因为她现在很幸福。
蒙奇莉半夜醒来一次,从它的小窝里爬出来,本想钻进澹月的怀里,结果就看见散兵正抱着她调整睡姿,顿时被劝退了,飘去了客厅。
一夜好梦。
-
某一天,提交完论文且没被妮露莎批评,第二天还是周末,澹月脚步都轻快许多,从教令院出来,就径直往宝商街的方向走,她想买一些菜和水果,这样就可以和散兵在家里待一整天不出门。
蒙奇莉在啃娜娜送给澹月的口袋饼,深得它心,它吃得欢快,“主人,这个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在家里做?”
“或许可以,你想尝尝我做的吗?”她提着新鲜的日落果,专心致志看着蒙奇莉,对方重重地点头,非常配合地笑了,“当然想!”
她也跟着笑,“那我回去试试。”没注意看过往的行人,一个不小心就撞上了前面的一个人,身体梆硬的像块木桩子。
“抱歉抱歉。”
澹月连声说了两次,一抬起头,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她面前站着的人戴了半张脸的面具,换上了须弥人民的服饰,实验手套依旧佩戴着。
…又是多托雷。
蒙奇莉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主人,你别冲动,我感觉你打不过他。”
“……”
多托雷自以为伪装得天衣无缝,谦逊有礼地对她摇了摇头,还说自己可以帮她提一些东西,甚至询问了她的住处,她都婉拒了,大步流星往回走,他并不着急跟从。
不知为何,少女对他很防备,明明他们是第一次打照面。
多托雷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望着她的背影。
走出很远后,澹月才暗自松了口气,手摸了摸后颈上的雷纹。
“可能是这个东西引起了多托雷的注意,他对人体实验本来就如痴如狂,神明的人偶术他应该也很想研究研究,看来他已经盯上我了。”
她是人偶之身的事情,在稻妻人尽皆知,恶魔给她的身份是受尽宠爱的公主殿下,确实便利了许多,但麻烦也找上门了。
回到家里,澹月一声不吭地放下东西,饭已经做好了,散兵听到动静出来,见她兴致缺缺一个劲地吃饭,也不黏着他索要拥抱,有一点久违的讶异。
饭后,她叹了口气,拉着散兵就出门散步消食,全程一言不发。
很不像她会做出来的事。
散兵脚步一顿,她也跟着停下,扭过头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本想询问原因,一张口又是一声绵长的叹息,他沉默了。
“说说看,你出去一趟怎么回来就这样了?”
他牵着她的手,指腹按压了一圈她的手心,随后找了个路边的长椅坐下,让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澹月窝在他的怀里,看了眼不远处的夕阳,又抬眸注视少年深邃安静的眼睛,心底泛起酸涩感,说不清道不明,或许是来之不易的快乐将要被人剥夺,她有些怅然若失。
半生飘零,她现在只想每天都维持像这样的状态,这是世间最普通平常不过的,也是她最渴望拥有的。
她踟蹰了半晌,才磕磕巴巴说了多托雷的事情,手指抚上他后颈的雷纹,“我想离开须弥,去我们曾经在鸣神大社说过的地方,蒙德也好,至冬或是纳塔,都可以,只要我们在一起。”
散兵猜到是这样的原因,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发,鼻尖亲昵地蹭过她的脸颊,落下一吻:“嗯,只要你想。”
“那我现在想,我们可以养一条小狗吗?或者是小猫。”
她靠在他的肩颈上,目光瞥到不远处的一户人家,团团圆圆的坐在一起吃饭,那对恋人养了一条狗,围着他们摇尾巴,她也心生向往。
他把她放下来,两个人继续慢慢悠悠地散步,散兵翘起唇角,看样子也很愉悦:“你喜欢就养,但是你别指望我会帮你养。”
“为什么?那是我们两个人的小狗,可以算是我们的…孩子。”她说话口无遮拦,笑嘻嘻地往他怀里钻。
他们无法诞育一位新生命,这是毋庸置疑的。
散兵慢条斯理地刮了她一眼,握住她的手腕的手向下,和她十指紧扣,她还欢脱地晃了晃两人握在一起的手,见他也在笑,便踮脚在他唇上盖了个章。
“好不好嘛?”
“看我心情。”
“我发誓我会把它调教得很乖。”
“你就这样养孩子的?”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很快就走到了这条路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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