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有一些我的手段帮你，但是作为交换，阁下又能付出些什么呢？”
凯亚眨了眨眼，让自己从回忆中挣脱出来，在这个时候开始回忆起过去可不是个好习惯，他看向在等他答复的旅行者，对方没注意到他的走神，只以为他还在考虑，凯亚习惯性地扬起嘴角笑起来，先反问了旅行者刚才的最后一句话。
“我能明白吗？”凯亚说，“这可不好讲了，这要看你怎么认为了，旅行者，你希望我能明白吗？”
旅行者撇开视线，避开了凯亚的问题，说不上是默认还是否认，凯亚没有继续追问演唱会在这场提瓦特危机中到底起到什么样的作用，不过想来对旅行者他们应该是个颇为关键的环节。
之前指挥官在会议室接受轮流问话的时候，凯亚也在场，那个会议室里播放着本市各地的实时监控，凯亚虽然听不懂这些人的对话，但是能看懂实时监控。
在旅行者和阿贝多被抓走之后，演唱会场地还在有条不紊推进工作，从监控内容来看，工作人员并不是之前熟悉的那些工作室或者传媒公司的工作人员，从监控里的那些人的行为举止来看，应该是为了防止这种大型活动突然停止引起民众恐慌，把现场实施作业的工人替换成了军队的军人，以便能够时刻控制事态进展。
旅行者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身为提瓦特的外来者，我并不属于世间众生，所以有些时候，我会觉得这场灾难中我能做得事实在太少，能做得最多的事似乎也只有隔岸观火，”旅行者慢慢描述道，“所以有些时候我能够理解李莹的愤怒，明明这些痛苦都无一例外的施加在她身上了，但她始终只能悬浮在提瓦特制造的苦海之中挣扎……”
话说到这里，房间里的灯突然反复闪烁了几次，虽然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但凯亚和旅行者分外清楚这应该不是个好预兆，果不其然，只在几秒，房间突然陷入黑暗。
黑暗中，凯亚听到整个基地内响起号角一般悠长紧促的警报声，伴随警报声一起的是骤然被推开的门，门外是拿着应急手电筒的那个叫陶渺的地球官员。
她开口说了些什么，凯亚没有听懂，旅行者应该听懂了，旅行者收敛了神色，低声对凯亚说了一句：“荧那边失败了，我们先走吧。”
ying？
哪个ying？
是指挥官失败了？
——————————————————
“朋，朋……y……友……”
“你是我的……朋友……”
“对，d……对，b，不起……”
这感觉到有人从你身后勒住了你的脖颈，就像是当初你在层岩巨渊地下勒住“凯亚”的脖颈一般，你感觉到脖子上的收束感越来越重，耳边却还向着那一声声的道歉。
你心里突然生出来一种有些滑稽的想法：
“道歉有用要警察做什么。”
伴随着这个想法一起的，是你紧跟其后的向前伏身弯腰。
和上次你勒住“凯亚”的情况不同，这次你直立站在一片空地上，地形和空间没有限制你的行动，你的体力充沛，精神状态饱满，除了脑子有些缺氧以外，你的手脚依旧有力，甚至方便你屏气凝神做出来个大动作。
所以你捏紧勒住了自己的手臂，向前伏身又向侧身歪倒过去，借着这阵重心不稳的机会挣脱出束缚，翻身压向了对方。
你眼前一阵发黑，手中捏住手臂的触感骤然一空，原本被你压在身下的人也突然消失，你就这么直接倒向了地面。
心脏跳得厉害，你喘着粗气在黑暗中恢复体力，挣扎了一段时间你才恢复了点力气从地面上爬起来，迈开步子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
耳朵里是缺氧之后隆隆的耳鸣，仔细辨别其实这种耳鸣声是骨骼摩擦和心脏跳动的声音构成的，随着耳鸣逐渐消弭，你终于听清了周围环境里隐约的声音。
“曾经，天上有一个荣光的王国……”
“那国王派遣第一位王储，去黑暗之国寻找创世的珍珠……”
“但他却被欺骗，忘记了自己的高贵……”
“认为自己是黑暗之国的国王……”
“但是不必担心，第二位王储已经上路。”
“那是他们的长路纪行，那是他们的珍珠之歌……”
你清晰地记得，上次听到这首诗歌的时候，就像是有人暗中按下复读键一样，将“那是他们的长路纪行，那是他们的珍珠之歌”这句话反复重复，这次你也做好了接下来会重复这句话的心理准备。
可是出乎你预料的。
紧跟这句话之后的，并不是反复重复的诗句，而是崭新的一句诗歌。
“那是他们的长路纪行，那是他们的珍珠之歌……”
“那是你的镜中奇遇，那是你的灵魂赞歌。”
最后这句诗歌像是这首歌最后的咏叹，唱出的瞬间，你的头顶亮起一块硕大的钟表表盘，和之前所见的那面表盘一样，二十四个刻度的表盘，一长一短两根表针，长的那个停滞不前，短的那个逆时针旋转。
“那是你的镜中奇遇……”
“我亲爱的爱丽丝……”
“如果你和我一样了解时间，那这就是时间……”
“那是你的镜中奇遇，也是你的灵魂赞歌。”
你的脚下也亮起一块和头顶一样的钟表盘，表盘上有十二个刻度，刻度之间细细密密长短不一的又分成了二十多个小刻度，表盘上一长一短两根表针，两个都停滞不前。
随着你的脚步，你的头顶和脚下始终是两张正相对的表盘。
耳边没有钟表机芯驱动时的滴答声，能看到的只有头顶那个逆时针旋转的指针。
眼前能看到影影绰绰有个人影，因为之前遇上的事，你其实已经不怎么敢继续向前靠近了，所以你停下脚步，顶着前面的人影看，静静观察对方的动作。
不知道原地过了多久，你能看到头顶的指针逆时针转了一圈又一圈，也观察到脚下的一长一短两个指针并不是真的完全不动，你分明看到长一些的那个指针缓慢的缓慢的向前挪动了小小刻度的一半。
对面的人终于有了动作。
他应该是转了一个身，面向了你。
你站在原地没有移动，只看着那个人影一点点靠近。
头顶的表针转了一圈又一圈，远处的人影也由远及近，你已经能逐渐分辨出对方的服饰，金发、黑衣、男性，最后他在你面前站定，抱起手臂。
“许久不见，我来偿还此前交易的尾款，想来也还来得及吧？”戴因斯雷布在距离你十几米远的地方，对你说道。
你嗤笑一声，之前你在龙之心中看到的少女果然就是他想要寻找的“荧”，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场面正是他喜闻乐见甚至是精心筹划后的结果，而他能在此时此刻站在你面前说要完成交易，显然也是他计划里的一环。
你没有向前走，继续站在原地，高声问他：：“你是来偿还尾款？还是说来希望我继续向着你计划的方向行动？”
你看不清戴因斯雷布的表情，但你能看出他做了个动作，看样子应该是某种很正式的礼仪，继而你听到他说：“拾枝者戴因斯雷布，任您差遣，正相反，此刻起，我将向着您制定的计划行动。”
你向前迈步，随着距离戴因越来越近，戴因也逐渐走进了表盘的范围内，他刚好站在表盘刻度边缘的时候，他迈开步伐，一直向着表盘中心的你走过来。
最后，他在你身边站定。
“都这个时候了，不如说点切实的东西吧？”你抱起手臂勾起嘴角侧头对戴因说。
“切实的？”戴因沉吟半晌，开口道，“切实来说，我认为在这场提瓦特的灾难中，你才是那个最应该被牺牲的棋子。”
“……”你深吸了一口气，没想到让戴因斯雷布开口说点切实的居然能说得这么切实，何止切实，甚至有些畅所欲言直言不讳了。
戴因斯雷布注意到你的深呼吸，顿了顿，侧头看向你：“抱歉，我可能有些太久不和人交流了……”
你伸出手制止了他的道歉：“没关系，你的顾虑某种意义上也是我曾经考虑过的事，所以你继续说吧，我能承受。”
戴因点了点头，低头沉思了片刻，应该是在整理措辞，最后他缓缓开口道：
“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能够隔岸观火的人，”戴因这么说的时候语气中带着难掩的沉痛，“当战火开始蔓延的时候，并不只有提瓦特沉浸在灾难的苦海中，就像是阴燃的火焰，肉眼看上去风平浪静古井无波，但是在视线触及不到的地方，灾难终究会延伸到对岸。”
这个比喻对你来说还是有些太抽象了，你伸出手暂时打断了戴因这份诗意的表达。
“我知道你们提瓦特人爱写诗，这时候你还要念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戴因斯雷布抿着嘴看向你，眼底带着莫名的坚持。
你看着他的眼睛，叹了一口气，揉了揉眉心道：“行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意思是说，我一直以来坚持的，让提瓦特灾难不要蔓延到地球这个要求在你看来本身就是个伪命题，对吧？”
戴因点了点头。
其实某种意义上戴因所说地不错，隔岸观火终有一日会引火烧身，所谓隔岸观火并不存在，既然某种存在能够近乎降维打击般地毁灭一个世界，那定然能够毁灭另一个世界。
只是迄今为止你始终不能理解，那个自你而生出的“存在”，究竟为什么要毁灭世界。
难不成因为你本身是个心理阴暗时时刻刻想要报复全世界的人？你冷静下来之后先内自省了一番，自觉自己虽然做不到热爱全人类全世界，但显然也没有对世界仇恨到要毁灭它的地步。
这个问题先放置在心里，从一直以来你和这些人的交流的内容来看，他们应该也没来得及仔细思考过这方面的东西。
借着你继续刚才的话题说：“你有这个想法，而且还的确达成了你的目的，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你自诩一直以来没有察觉到任何不正常的地方，所以究竟是哪里出现了差错，推进了戴因计划的实施呢？
戴因垂下眼睛：“因为我寻找了许多人作为我的助力。”
你蹙起眉头追问：“还有谁？”
“许多人，”戴因看着你的眼睛认真道，“这些人中与你最亲近的那个人，名为凯亚亚尔伯里奇。”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