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段智慧宫里的人并不多，斯黛拉悠闲地坐在登记处，专注地翻阅手里的书。
一只手轻轻敲了敲她面前的桌面，被突兀的声音猛然惊到，她一颤，稍稍反应过来后，脸上立即挂起和善的微笑，嘴角上扬的弧度很标准，“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
熟悉的灰发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向来冷淡的眼底隐隐藏着一丝戏谑，“当然是借书。”
她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整个人松弛下来，“哦，艾尔海森啊，这个点不是上班时间吗？你这也太自由了。”
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只是过来借本书，有事的话他们自然会把资料和文件放在办公桌上，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
她挤出笑容，“那好吧，请问'在对应办公室总是见不到人'的尊敬的书记官先生，您需要借阅的书呢？请拿来登记。”
关于他职位前过度冗长的形容他也不在意，伸出手看着她。
她不明所以地眨眨眼，思索两秒也没明白是什么意思，疑惑问道：“什么？”
他收回手，慢悠悠说道：“你手里的那本书，我需要借阅，请帮忙登记。”
“……”
她放在书上的手僵住，心中大喊她大意了，她应该早点在借书记录上帮她自己登记，原本想着下班前应该能看完，没想到中途会被横插一脚。
她内心挣扎着，但出于职业素养，她只能暂时忍痛割爱，安慰自己反正书迟早还会回来的。她打算等艾尔海森走后，她马上就给自己预约登记一下，这样等他归还书后她就有借阅这本书的优先权。
“好吧，希望书记官先生能按时归还。”她先记了一下自己翻阅的页码，突然眉头一皱，意识到不对，抬头看他，确认他没有戏耍她的意思，“这本书，我记得你两天前才借过。”
他微微挑眉，不置可否，“哦？这你也知道。”
本来她也没别的意思，但莫名经他这样一说，思路一下跑偏，好像显得她特别关注他一样，但这真的是巧合。
之前有人还书的时候，她翻看记录，刚好看到了同页的艾尔海森的借阅记录。
她解释道：“只是有人还书我看到了你的借阅记录而已，不要误会。”
最后四个字着重强调。
他淡淡地说道：“我又没说什么，你才是因为自己丰富的想象力过度解读了我的话吧，特意强调反而多此一举，引人误会。”
“……”她现在只想赶紧送走这个不好惹的书记官，做好记录后，“给，你的书。”
他却没有接，她递出书的手晃晃，拖长声音显得格外没精神，再次提醒道：“你的书，快拿走。”
“这本书你先帮我保管，我下班的时候来拿，这段时间应该足够你把剩下的内容看完了。”
她双眼倏地一亮，嘴角的弧度控制不住地上扬，“放心，交给我好了，绝对在下班前给你。”
书看了一半不上不下的滋味让她觉得难受，没想到还有转机，心里被喜悦填满。也不顾及眼前的人，低下头翻到先前看到的页码，继续看，连艾尔海森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也没注意到。
她的时间观念不错，刚好赶在下班前看完，时间卡得刚刚好。
几乎在她收好书抬头的那一瞬，就看见了艾尔海森闲庭信步的身影。
她递过书，“给，你的书。”
他点头收好，在登记处稍稍停顿了一会。
斯黛拉利索地整理好桌面，收拾东西也准备走了，见到他还在原地稍稍愣了一下，和他一起从长廊往外面走。
他问道：“下班后你有什么安排吗？”
“今天和卡维前……”她才意识到“前辈”两个字不知不觉又要脱口而出，改口道，“和卡维约好了。”
他意味不明地瞥了她一眼，“哦？看来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连称呼都发生了改变。”
她微微抬头快速扫了他一眼，不想解释这个答案的详细过程，毕竟眼前这个人也算是参与了其中的某个环节，虽然他是被骂的那个。
她随口说道：“也没什么，只是一直叫前辈显得过于生疏。”
“看起来不像是你的主意，一个叫惯了的称呼很难突然发生改变。”
“怎么称呼也和你没关系吧？总比你这个不尊敬前辈的家伙来的好。”
原来在他们闲谈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出了教令院，卡维正好站在门口，听到他们谈话的最后一句，忍不住插了一句。
斯黛拉对他的到来微微诧异，“卡维？你怎么来了？我直接去酒馆就可以了。”
他解释道：“刚好有事来了教令院一趟，想着时间差不多就等你一块去。”
艾尔海森目光带着微微的审视，“酒馆？那不如一起，正好我没吃晚餐。”
“……”斯黛拉像卡住的机械，眼神飘忽，缓缓开口，“啊，那个啊？”
卡维也停滞了一秒，解释道：“不是刻意排斥你，这次也是工作上的事，客户的要求是不见不相干的人。”
艾尔海森不再说话，但跟在他们身后一路到了酒馆，对于卡维怀疑的眼神，他是这样说的，“客户只是说不想见不相干的人，也没说不让别人去酒馆吧，我去酒馆打包饮食带回去有什么问题吗？”
刚进入酒馆的大门，斯黛拉就看到了一个有点眼熟的人，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璃月人，以及她怀里的那只存在感很强的橘猫。
她看了过来，她淡淡地冲斯黛拉她们点点头，斯黛拉条件反射地冲她友善地笑笑。在心里有些疑惑的时候，就看见卡维朝那个璃月人挥挥手打招呼，她诧异地扭头看着卡维，卡维也奇怪地看着她，“怎么了？那位就是今天要见的客户。”
“不，我只是没想到会是她。”
“你见过？”
“嗯，算是偶遇吧。”
客户淡淡地看着他们，目光凝滞在艾尔海森身上。
卡维快步走过去，向她解释，“繁缕小姐，这位是——”
繁缕摇摇头打断他，气定神闲，“不必解释，我'看'到了他的到来。虽说当初要求保密，也只是为了不横生枝节，他既然是你们的朋友也无妨，看上去也不像是多嘴的人。”
她邀请道：“这位先生，既然有缘，不妨坐下来一同用餐。”
斯黛拉越发好奇了，眼前的人明明看上去既年轻又漂亮，为什么说话这么……老气横秋？
艾尔海森冲繁缕点点头，目光落到她怀里的橘猫身上，他嘴微张，刚想说什么就被捂住了嘴。
在艾尔海森注意到那只橘猫的时候，斯黛拉有了一种近乎直觉的危机感，避免他的“实话”伤害到橘猫的幼小心灵，她手比脑子快，直接上手捂住了他的嘴。
要知道她其实早就想这么做了，但是以往碍于他的气场就只是想想，或者口头上说说，这次还是第一次直接上手。
没想到第一次上手就这么顺利，他也没挣扎，似乎由着她动作。她压低声音，凑近他说道：“别瞎说话，不要得罪客户。”
因为身高不够，她是踮着脚的，为了保持平衡，她的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在她凑近的时候，隐约怀疑他是不是被她吓到了，有点僵硬。
她捂住嘴的那只手被反手握住，轻轻地就挣开了，然后她被轻微推动，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眼前一晃，她坐在了椅子上。
她的肩膀被他按住，他像是学着她的样子凑近她，压低声线，“我还以为你早就有这方面的自觉了。”
温热的呼吸环着耳廓，她不自然极了，僵硬地往里面的位置挪了挪。
他自然地与她拉开距离，顺势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
卡维面露奇怪，眉心拧起，神色纠结，嘴唇张了几次却又没说出口，只能在唯一剩下的位置上坐下。
繁缕注意到对面两人之前起争执的点应该在她的猫上面，主动缓和气氛，“不用担心，我事先询问过老板的意见，小橘很乖，也不会掉毛，不会影响你们以及店内的其他客人用餐。”
斯黛拉暗搓搓快速瞥了一眼艾尔海森，不，她怀疑他想说的不是这个，她模仿他的口吻，大概会说“像养一头猪一样饲养一只猫并不可行，事实上过于溺爱导致的过度肥胖对它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
斯黛拉不想再纠结这个话题，她刚刚注意到，繁缕说橘猫时的语气，并不是随口乱编的谎言，而是在客观的阐述事实。
她没有养过猫，但在她的印象里，猫掉毛似乎是很常见的现象。她总觉得这猫挺神秘的，想到以前看到的关于璃月的一些神奇的故事，目不转睛地盯着猫，“小橘是什么猫仙人吗？”
橘猫眯起了眼，似乎很高兴她这么说，“喵喵”叫了两声。
繁缕摸摸它的毛，微微笑了，“有趣的说法，小橘并不是什么仙人，虽然它确实有些特殊的力量。我知道你们有些疑问，为了之后的合作，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不会说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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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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