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忙着处理蜱虫,张玉言发现这虫子来的奇怪,树干又不是蜱虫的宿主,怎么会平白无故爬出来这么多。
于是她打起矿灯,一个纵身跳到树干底部,没有看见蜱虫的踪迹,便又爬到刚才避雨的树枝上,看到由树枝、寄生藤蔓、蕨类植物互相纠结,长满了绿苔的植物覆盖物表面。
蜱虫便是从这里面爬出来的。匕首在手里转了转,犹豫了一下,张玉言不是很想用贴身放的匕首去处理这种东西,正好张起灵过来了。
她招招手,“我估计下面有东西,你用刀割开看看。”
见张起灵上来,她收回匕首,给张起灵打着灯。
于是张起灵用刀割开覆盖物,里面大量的藤蔓被切断,露出了里面裹着的什么东西。雨水中可以看到大量细小的草蜱子在这些藤蔓里给水冲下去。
足足弄了一个多小时,吴邪也过来了,问他们在干什么,张玉言见他要爬上来,连忙道:“你先别上来。离远点。”
话音刚落,张起灵又用力扯开一大片已经枯死的藤蔓,从那个破口里涌出一大团虫子,一股恶臭的气味涌了出来。
吴邪吓得赶紧后退。
好在下着大雨,这些蜱虫一下就给滂沱的雨水冲走了,不然吴邪又要受一顿皮肉之苦。
这团遮盖里面缠绕着的东西显露了出来。那是一团腐烂的皮毛裹住的动物残骸,皮已经烂成了黑色,不知道是什么动物。
张起灵用匕首插入到毛皮上,搅了一下,发现残骸已经腐烂光了,皮里面就是骨头。那些藤蔓长入它的体内,纠结在它的骨头里,将残骸和树紧紧缠绕在了一起,上面又覆盖满了青苔。。
“不知道是什么动物,很大。可能是给这些虫子吸血之后染病死的,临死之前趴在树上,结果把四周的虫子全引来了,被活活吸干。之后虫子就歇伏在尸体上,等下一个牺牲品。”张起灵皱着眉道。
“可能是蟒蛇。”张玉言忽然道。
张起灵和吴邪都看她,张起灵问道:“为什么你会觉得是蟒蛇?”
闻言张玉言也愣了一下,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尸体是蟒蛇。“我不知道。”
吴邪道:“清理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张起灵低头看了看那堆骨骸,张玉言一下子就知道他要干嘛,连忙跳到树下,把吴邪扯到自己身后。
吴邪还在发呆,张起灵突然就猛地一俯身,修长的手指伸出,将手伸进了藤蔓下的骸骨里。
顿时无数的草蜱子犹如潮水一样从里面蜂拥而出,同时他的手就从骨骸里扯出了什么东西。
即便虫潮绕开了张玉言和吴邪,吴邪还是被吓得叫了出来。
张玉言也被恶心的够呛,“洗一下。”
张起灵把手伸到雨水大的地方,连带着他从尸骸里掏出来的东西冲洗了一下,再拿回来,竟然是一只扭曲了的老式铜手电,铜的外壳都锈满了绿色。
张起灵又把手伸进了骨骸里,这一次已经没有虫子爬出来了。他闭上眼睛在里面摸着,很快他就抓到了东西,把它挖了出来,是一段人的手骨,上面粘着一串似乎是装饰品的东西。已经腐朽得满是孔洞,里面填满了黑色的腐烂的污垢。
“这……”吴邪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条大树蟒,吃了一个人,这手电是那个人身上的。”张起灵面无表情地说道。“而且是个女人。”
张起灵看了看上面的阿宁他们,就对吴邪道:“上去叫他们下来帮忙,把这条蛇骨挖出来,看看里面到底是谁。”
吴邪应了一声,就转身往上爬了几步,一边就朝上面大叫。
胖子跳下来,问怎么了。
吴邪说有大发现,又对着潘子和阿宁叫了两声,把他们两个也叫了下来。
吴邪把事情原委一说,几个人来到那团蛇骨的边上,便准备发掘蛇骨。
此时的雨已经趋向平和。
藤蔓并不好挖,几人换岗轮流挖进展也不大。
张玉言有点困了,便爬回上面的树干休息。但没多久,就被谁撞了一下撞醒了,她一睁眼就发现是吴邪在她旁边乱动,眼看就要掉下去了,手一捞抓住吴邪的皮带。
然后大家都看着吴邪在半空中一边挣扎一边解皮带。
“……”张玉言还以为自己没睡醒出现了幻觉,把吴邪提到树干上趴着两巴掌拍醒,“干嘛呢?”
潘子不怀好意地问吴邪:“小三爷,你刚才做什么梦呢?还要脱裤子?”
吴邪尴尬地笑了笑,爬起来,抹了抹脸就过去继续帮忙。
张玉言被这一撞也没了睡意,看见蛇骨头上已经搭起了防水的布,矿灯架在四周的树枝上,张起灵和潘子坐在那里,而胖子和阿宁睡在她外侧。
“我睡了多久?”张玉言跳到张起灵身边问。
“半小时。”张起灵道。
发掘蛇骨的工作并没有太多的进展,藤蔓缠绕进骨骸里,经过一番折腾,都碎掉了,腐烂并且已经矿物化的巴掌大的鳞片散落在藤蔓堆里。
吴邪问潘子他们有什么发现?为什么不挖了。
潘子拿起一边的矿灯,往骨骸里面照去,说设法把这具尸体弄出来,一来骨头都烂得差不多了,一碰就碎,再挖就没了;二来,他们发现了这个东西。
张玉言顺着矿灯的光往下看去,就看到蛇骨的深处,藤蔓纠结的地方,有一捆类似于鸡腿的东西,只不过是黑色的,而且上面结了一层锈壳,居然是三颗绑起来的老式手榴弹,已经锈成了一个整体。
弹体的四周,有一条发黑的武装带,显然这三样东西是插在武装袋上的,背在这具尸体身上的。
刚才趴过去看的吴邪小心翼翼地退回来。潘子就道:“这是胖子先发现的,要不是胖子眼睛毒,我们几个现在都可能被炸上天了。”
吴邪惊讶道:“这具尸体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带着这种东西?”
“你还记得不记得定主卓玛那个老太婆和我们说过,在1993年的时候这里有一批搞民族主义分裂的反动武装逃进了柴达木后,民兵追了到戈壁深处,这支队伍却失踪了?”潘子道,“我看这具尸骨就是当时那批人之一的,也许是女匪,也许是家眷,他们当时失踪,我看他娘的就是因为误入了这片沼泽了。十几年了,这群人没有再出现,应该是全部死在这里了。”
弄清楚了人骨的身份,这蛇骨没必要再挖了。几人推来推去也没人愿意上去睡觉,便缩在一起闲聊。没多久张起灵睡着了,张玉言听着潘子讲自己的经历,也靠在张起灵身上睡着了。
张玉言再次醒过来是感觉有人碰了碰自己的脸,她睁开眼睛一看是旁边的张起灵戳了一下自己,看他状态应该是醒过来有一会儿了。
她正要问怎么了,张起灵忽然给她比了一个收声的手势,她立刻闭上了嘴巴,在张起灵的示意下向头顶上看去。
就看到头顶上两米多的树冠,一条褐色的巨蟒,正在从相邻的另一棵树上蛇行盘绕过来。
这是条树蟒,最粗的的方有水桶粗细,树冠茂密,大部分身体隐在里面也不知道有多长。蛇的鳞片在矿灯的光线下反射着褐金色的色泽。
陆陆续续叫醒所有人,几个人都出奇的冷静,谁也没有移动或者惊叫。
树蟒缓缓的盘下来,巨大的蛇头挂到树枝的下面。
潘子已经举起了枪,一边还在推胖子,怎么推也推不醒。张起灵的黑金刀横在了腰后面,另一只手上匕首反握着。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往后面缩去,尽量和这蛇保持距离。
张玉言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带个刀,匕首太短了,这种场合下根本派不上用场。
这时候四周传来了树冠抖动的声音,这一次好像是从张玉言身后传了过来。
她回头一看,她身后是吴邪,吴邪后面又挂下来一条小了一点的树蟒,也是褐金色的,这一条大概只有大腿粗细,离吴邪只有一臂远。
这下子真的一动也不敢动了,所有人都僵在那里。人瞪蛇,蛇瞪着人,连呼吸都是收紧的。
两相僵持了很久。那条小一点的树蟒忽然在半空中游移了一下,绕到了吴邪侧面,那姿态好像是嫌吴邪挡住了它的视线。
大家都摸不着头脑,张玉言感觉有些异样,这蛇好像是在看她?
她打了个手势,示意大家别动,然后一个纵身从树干上直接跳了下来。
大雨之后,两边崖壁上的瀑布在峡谷的底部汇聚成了大量的小溪。现在这些小溪汇合了起来,树下的烂泥的已经成了一片黑泽,下面都是树根和烂泥。
有这些腐殖质做缓冲,张玉言跳下来后没有受任何伤。
令所有人震惊的是,那两条树蟒竟然也不在关注其他人,而是向张玉言靠近。
这下不用张玉言提醒,其他人趁蛇不注意,先把胖子弄醒,接着从树上下来。
僵持了一会儿,两只树蟒好像确认了什么,蛇头一翻猛咬了过来。
吴邪、阿宁和胖子已经跑到了安全距离。
张起灵一直在两条树蟒的另一侧,见状不妙,拿黑金古刀一掷,蟒蛇凌空一躲,没有打到。
但张起灵的目的达到了,黑金古刀插在了张玉言身后的树干上。
张玉言迅速反应,一个后翻滚躲过另一条蟒蛇的攻击,抓起刀柄,拔出黑金古刀,反手劈在小树蟒的头上,将它两只瞳孔划伤了。
小的树蟒痛的整个蛇身都弯曲了,落进了沼泽里打滚。巨蟒似乎被张玉言的举动激怒了,尾巴一抬猛得向张玉言抽了过来。这时候也顾不得恶心了,张玉言在沼泽里连滚带爬往队友的方向跑。
好在潘子拿了枪回来支援,他的枪法极其好。一枪就打在蛇头上,凌空把蛇打的扭了起来。
众人拔腿就跑。
两只蟒蛇都没有死,蛇头上都是血,巨大的身躯狂怒着追着一行人。
刚冲进灌木里,后面水花溅起,那蛇竟然又来了。
谁也没工夫看后头了,很快就冲到了峡谷的边缘,山壁上全是瀑布,水一下就深到了膝盖,这下再也跑不快了。
那条蛇几乎就没落下多少,蟠龙一样的身子在灌木里闪电一般跟了过来。再往前就是瀑布,没路了,胖子就大骂:“我草。谁带的路!”
这时候阿宁看到什么,叫道:“那里!”
众人顺着她的矿灯看去,只见一边山岩的瀑布后面。有一道裂缝。似乎可以藏身。胖子就急叫:“快快!”
冲进瀑布,裂缝的口子很窄,蟒蛇进不来。几个人都侧身往里面挤,里面全是水。几人勉强挤了进去,胖子却打死也进不来了。
众人拼命的拽他,他也拼命的往里面挤,也只是进来一条腿。在里面的阿宁就把矿灯照向缝隙外,巨大的蛇头已经在瀑布的水帘外,那是一个巨大的影子。
胖子也慌了,大叫你照什么!关灯关灯!
吴邪就上去捂住他的嘴巴,轻声喝他闭嘴。所有人都知道,躲肯定没用了,都抄起家伙,准备拼命了。
可是奇怪的是,那条蟒蛇竟然在瀑布外面徘徊,没有把头探进瀑布里来,徘徊了几下,竟然扭头走了。
众人面面相觑。
这时候,张玉言听到缝隙的深处传来一连串“咯咯咯咯”的声音,好像是鸡叫一般,外面水声隆隆,也并不响亮,但是这里听到鸡叫,特别的醒耳。
所有人转头。此时才有精力来观察这条缝隙。
发现里面水都没到腰部了,再看缝隙的里面,再进去就没有。而在尽头的石头缝里,站着什么东西,这东西完全是隐在黑暗里的,利用矿灯的余光,根本发现不了。
吴邪让阿宁把矿灯转过来。
张玉言看到在缝隙的最里面,有一条大概手腕粗细的蛇。这条蛇不是蟒蛇。浑身火红。蛇头是非常尖锐的三角形,上面长着一只大大的鸡冠。这条蛇直直的站在那里,蛇头低垂,目露凶光。
张玉言被吓到了,下意识的手一甩匕首飞出,那还在凶的蛇躲都来不及躲就被钉死了。
见众人都看自己,张玉言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应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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