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冷汗还没来得及冒出来,蛇就死了。他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道,“这是一种毒蛇,在我们老家方言叫‘野鸡脖子’,咬人立死。”
吴邪又道,这种蛇十分的罕见,小时候在山上见过一次。据老人说,这蛇就是蛇里的帝王。所有的蛇都怕它。它贴地而飞,行迹如电,而且奇毒无比,爬过的地方,植物杂草甚至会自己分开。而且这种蛇不能打,打死了会有同类来报复。
最后一句话是重点。
但张玉言表示不信,“同类怎么会知道是谁杀的这玩意儿?”她叹口气,问张起灵要来黑金古刀,一边用刀抵住蛇的七寸,一边拔下了匕首在水里冲了冲,“而且是匕首杀的,不是我杀的。”
蛇都死了,也没人为蛇发声和张玉言争辩,不过这地方也不安全了,一行人从缝隙里下来,踩进水里。
胖子就用矿灯探到瀑布外面,照了几圈,说:“大蛇也不在了。安全了……”
几个人都吁了一口气,也没受什么伤,就是衣衫不整浑身是泥。阿宁的上衣都几乎撕裂了,张玉言脱下自己的外套丢给阿宁,她里面还穿了个短袖,现在不冷,倒是无所谓。
雨已经停了,天光已经亮起,峡谷的边缘树木稀疏一点,能够看到黎明即将到来的晨曦。一边是瀑布,一边是丛林,四周传来鸟叫。
众人安静的看了一会儿风景。胖子问道:“现在怎么办?”
张玉言和阿宁走到瀑布边上,接了点冲下来的雨水,洗了洗脸。阿宁就说:“等天亮了,我们回去把装备捡回来,然后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这里太危险了,我们还是的快点出去。”
胖子道:“他娘的,你说的容易,刚才我们跑的时候,完全是乱跑,也不知道那棵树是在什么地方,我们怎么去找?”
“那也得去找,现在不回去,等需要的时候想去找就更不可能了。”阿宁道。
张玉言之前在淤泥里滚了好几圈,正在专心致志和身上的淤泥作斗争,主要是洗头发,外套裹得紧,倒没进多少到衣服里。
这个时候,张玉言眼角一闪,就看到瀑布里面有一团红色闪了一下,同时隐约听到了“咯咯”的一声。
张玉言手腕一转,刚飞出来的“野鸡脖子”头身分离,蛇头掉进瀑布里溅起一片水花。
吴邪才喊道:“小心一点,离瀑布远点!”
“怎么了?”张玉言不明所以。
众人都沉默了。
“牛逼。”胖子道。
潘子竖起大拇指:“妹子,你是这个!”
张玉言解释道:“吴邪不是说那蛇同类会报复吗,一直防着呢。”
这个时候天终于亮了,阳光从峡谷的一边照了下来,四周都亮了起来,前面水气腾腾,瀑布溅起的水幕在阳光的照射下,形成了一团笼罩在茂密雨林上空的白色薄雾。
潘子道,这里不知道还有没有那种蛇的同类,不宜久留,还是走吧,找个干净点的地方再想办法。
一行人就沿着峡谷的边缘,蹚水前进。
走了十几分钟,却一直无法找到干燥的地方休息。日头越来越高,昨夜大雨的凉爽一下就没了,所有人都到达了极限。
更要命的是,随着温度的升高,这里的湿度变的很大,胖子最受不了这个,喘的要命,最后潘子扶着胖子。
突然前面的峡谷出现了一个向下的坡度,地上的雨水溪流变得很急,朝着坡下流去,众人小心翼翼的蹚着溪流而下,只下到坡度的最下面,就看到峡谷的出口。
外面树木稀疏起来,全是一片黑沼,足有两百多米,然后又慢慢的开始茂密起来,后面就是一大片泡在沼泽中的水生雨林,都是不高但是长势极度茂盛的水生树类,盘根错节,深不可测。
再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了沼泽的边缘,从这里看沼泽,视野有限,并不像在外面山谷的顶端看到的那么辽阔,前方还是一片密林。
沼泽的浅处,有一块很大的平坦石头,很突兀的突起在沼泽上,没有被水淹没。
这块巨大的石头上雕刻着复杂的装饰纹路,而且在水下有一个非常巨大的影子,似乎是好几座并排的大型的雕像的一部分。
这里是西王母城的一个入口,西王母是西域之王,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西域的绝对精神领袖,那么西王母之城的入口自然不会太寒酸,也许这是一座当时的石雕。
只见在阳光下,前方的黑沼比较深的地方,现出了密密麻麻的巨大的黑影,似乎沉着什么东西,看上去似乎是石头,有些就完全在水下。
张玉言用望远镜一看,才发现在沼泽水下的影子,似乎全部都是一座座残垣断壁,一直连绵到沼泽的中心去。
西王母的古城的废墟,被埋在了这沼泽之下。
“这座山谷之中应该有一座十分繁茂的古城,西王母国瓦解之后,古城荒废了,排水系统崩溃,地下水上涌,加上带着泥沙污泥的雨水几千年的倒灌,把整座城市淹在了水下。看来西王母城的规模很大,我们现在看到的只是凤毛麟角。”张起灵淡淡道。
石头上相对干燥,几个人都筋疲力尽,坐下来休息。
阿宁问张玉言要不要另外找个地方把衣服脱了晒一晒,清洗一下自己的身体。
张玉言刚才在瀑布就冲洗过了,只是衣服还是湿的,四下看了看也没有另外能休息的地方,便道:“算了吧,怕有蛇。”转头又让吴邪和潘子搭起来一个小棚子,中间隔开,方便男女分开休息。
阿宁便把外衣外裤脱了放在外面晒。“你不晒吗?”
“我穿着就行。”怕有突发事件,张玉言没有脱衣服,她靠在行李上打了个呵欠,又冲另一边道:“留个人值守,我休息一下。”
和树蟒对峙那会儿,肾上腺素飙升,结束后精疲力尽,困意上涌,她给自己头上顶着个外衣,不一会儿就晒着太阳睡着了。
张玉言是在一阵奇异的音乐声中醒来的。那声音非常真切,仿佛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突然她看见非常多的蛇朝她涌了过来,便一下惊醒了。
她睁开双眼,发现四周一片漆黑,而且又下雨了,仔细听了听,试图辨认出音乐的来源,可是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只有雨声,心想自己做梦魇着了。
扭头一看,阿宁衣服已经穿上了在睡觉,远处的燃料罐头还在燃烧着,被雨水打得发蓝。
张玉言拿出风灯把火苗点上,探头过去看另外几个人,潘子在一边倒在行李上,睡着了,胖子和吴邪睡在地上,打着呼噜,张起灵脸朝内也睡的很深。一看吴邪和胖子没穿衣服,目不斜视飞快的戳了一下张起灵把人弄醒。
添加了燃料之后篝火变大了,张玉言把吊壶拿了出来煮食物,张起灵用沼泽水洗了把脸后也过来坐到她对面。
她还在想梦里听到的那段奇异的音乐,似乎能把曲调复现出来,这段音乐很简单,只有两个小节,可惜手边没有乐器,不然可以试试。
“这是什么?”张起灵突然问。
张玉言拿起矿灯一照,发现有一处泥痕,泥还是湿的,是从沼泽里冒上来的,顺着泥痕找到了胖子旁边。“有东西。”她手腕一转,匕首随时待发。
让张起灵先去叫醒阿宁和潘子,张玉言站在胖子旁边看了看暂时没有异样,便踢醒吴邪,几人很快清醒过来围到胖子身边。
“怎么了?”吴邪问道。
潘子端起枪道:“妈的,在我们睡觉的时候,有东西爬上来了,看来以后打死也不能睡着了。”
胖子睡得很死,脸上直冒汗。
张玉言和张起灵对视了一眼,交换了意见,又给潘子打了个手势,潘子举起枪退到脚下岩石的边缘,远离了胖子,阿宁和吴邪也推到一边去。张起灵问张玉言要了一柄匕首,打着灯向胖子照去,接着猫腰靠近胖子身边。
他靠近胖子,头也不回就向张玉言指了指胖子上半身,然后移动灯光向上照去。
就在那一瞬间,忽然有两三个不明物体以飞快的速度,从胖子的肩膀下冲了出来,同时瞬间三枚飞刀射出,刀尖擦在石头上发出“刺啦”一声,甚至溅出了火星,三个东西跑了一个,两个被斩断了留下半条蛇尾在石头上扭动。
是那“野鸡脖子”。
“妹子真厉害,我都没反应过来。”潘子放下枪走了过来。
阿宁则是脸色不太好,显然是联想到吴邪说的这蛇会报复杀死同类的人:“它们是来报仇的。”
“那也是找我的刀,找胖子干什么。”张玉言一边把匕首捡回来,一边破除封建迷信,“无差别攻击而已。”
还有一柄匕首飞进了水里,她看向张起灵,张起灵把匕首和矿灯给她后默默下水。
吴邪过去看胖子,推了他一下。胖子一下就坐了起来,脸色苍白,但是人还是迷迷糊糊的。他看着围着的几人,又看了看天,有点莫名其妙,隔了半天才道:“你们他娘的干吗?胖爷我卖艺不卖身的,看我也没用。”
看他这样子应该是没事,大家松了口气。而吴邪还是不放心,让胖子转过来,给他检查了一下,确实没有被咬。胖子看吴邪让他脱衣服,更觉得莫名其妙,问吴邪怎么回事,吴邪就把刚才的事情说了。
张起灵摸了半天才找到匕首,他站在水里对张玉言道:“答应我,以后别乱扔。”
张玉言正等他上来拿回匕首,就见他一动不动盯着张玉言身后,她反应极快的转过身就看到面前的沼泽中大概二十几米处,竟然有一个人影,好像是从沼泽的淤泥里钻出来的。
一只矿灯的光芒无法照清楚,立即所有的灯都汇聚了过去,只见一个浑身污泥的人,站在齐腰深的水里,犹如一个水鬼。
“狗日的,这是什么东西?”胖子喊道。
张起灵惊叫了一声:“天哪,是陈文锦!”说着一下冲了过去,张玉言的匕首还在他手里。
张玉言:“?”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