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前路未知，一边回报肉眼可见，灵霄将侧重点从进度条转移到强行脱离世界，外出时间大幅度增加，不过晚上还是会回去看看小东西，他的进度条和她有些关联，共处时会涨得快一些。一个男人孤苦伶仃在外也不容易，还是早点回去好
她靠着人体工程椅，看着练习室内的小男生训练，时不时点评指正
这里没有同乡，有些工作只能她来做。她的世界女人掌权，没人能比她更了解男人应该是什么样，再不合格通通拉去浸猪笼。这个世界太和平了，有竞争有压力才会有动力
“太普通了。”
灵霄叼着可乐吸管，一个个身高一米八五以上肌肉匀称的小男生低着头不敢动，噤若寒蝉
“你们不会以为笑一笑眨眨眼就有人乖乖买单吧？拿点新意，你不努力哪有女人给你花钱？”她开了一包薯片，“D、D、D……哦，你好一点，你是C，学不明白去看看人家B组，看看现在出道的前辈怎么做，老一套该丢就丢，放不下我就把你丢出去。”
这个世界原来是什么她可不管，她来就得听她的，她拳头大她就是老大
“跳得不怎么样长得也一般学什么美男，有魅力吗就学，男人总得有一技之长，没特色就去耍耍杂技。”
敲门声想起，灵霄暂定，瞥了一眼，小男生连忙去开门
“灵霄姐，我有话想跟你说。”之前签过兼职的小姑娘穿着校服，看到满屋子被训得老老实实的男练习生，顿了顿，“不好意思，我下次再……”
“不用。”灵霄抬手，其中一个男练习生捧着湿巾过来，“我过会回来，假如还是这副“老子最帅女人看不上是你们的损失”的样子，那就别干了，浪费我的钱。”
她擦了擦手，立刻有人接过废纸丢掉，离开时集体鞠躬，直到没了人影才起身
休息室内的真皮沙发空着，员工该下班的早已下班，只有恒温系统还在运转，是个适合私人谈话的好地方。钉崎野蔷薇看了看茶水机，刚走过去就被叫住
“你是模特，不是端茶小弟。”灵霄拍了拍她的肩，指了指饮料柜，示意她自便，“说吧，最近遇到什么事了？我记得你前段时间去了医院，现在怎么样？”
“只是昏迷，没事的。”她随手拿了一瓶饮料，没喝，瓶身在手里转来转去，片刻才停下，“我想辞职。”
“我尊重你的意见。”灵霄态度平和，搭着她的脑袋，“小姑娘，你心绪不平，这可不是好事。说吧，咒术上遇到问题了？”
总是直来直去的小姑娘现在都会跟她客套了，当初带着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就赶往灯红酒绿的歌舞伎町跑，玩男人都不带怂的
“很明显吗？”栗发少女侧过脸，见她点头，绕了绕短发，不再隐瞒，“是咒术，但也不是咒术。是我之前住院的事，稍微有点郁闷。”
“我和两个同学一起做任务，那项任务超出了我们的集体水准，虽然圆满完成，但是，我是中途踏入陷阱，因此昏迷。”她说，“我有时会想，我要是能像灵霄姐这么强就好了，不仅会撕裂空间，而且自信，好像没有做不成的事情。”
“而且，我也不适合做模特吧，我不会讨人喜欢，我只会做我自己。”她笑了起来，手指在脸颊边上比了一个耶，“谢啦，灵霄姐，有这份经历我已经圆梦了。”
“我不是咒术师，你们的力量体系与我不同。但作为老板，小姑娘，我需要你认真回答我一个问题。”灵霄靠着沙发，敲了敲桌子，“模特需要讨人喜欢吗？”
“同事他们都挺讨人喜欢的，杂志人气很高。”钉崎野蔷薇思索着，她年纪小，又是学生，老板指名的人，因此兼职职场上经常受到帮助，“我是新人，没什么人气，也没他们专业，杂志销量一般。”
“但我给你的待遇比他们丰厚得多，小姑娘，如果要看收益，我随便抓个网红就行。”灵霄答，她的话说出来有种令人信服的笃定，“他们是他们，男人讨女人喜欢天经地义。我不需要一个讨人喜欢的女模特。”
“你跟我过来。”灵霄牵着她，推开练习室的大门，“自己体会一下。”
一排排面容清秀俊逸的男人九十度鞠躬，任何一个都比她们高大，身材比她们健硕，但没有一个敢抬头，温顺如羔羊，安安静静地等待她们发号施令
“想往模特方向发展的，出列。”几个身材比例出挑的小男生站到最前面，灵霄双手抱胸，努了努下巴，仿佛在看路边的花草石头，“让我看看你们的职业素养。”
“小姑娘，你也是。”她指了指自己的老板专用椅，“坐，你平时怎么上班，就怎么对他们。”
灵霄直接把她摁在椅子上，钉崎野蔷薇懵了
她平时只是拍照，妆都是爱化不化，衣服只挑自己喜欢的穿，也不会模特步表情管理，啥也没学，兼职跟玩似的，工作人员还夸她棒极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哪来的职业素养
高大帅气的男人开始走秀，一张张面孔或清冷、或硬朗、或阳光……但不管是什么类型，越是靠近她，表情越是柔和，那股悄无声息的讨好与若隐若无的勾人也越来越明显。她不知道怎么回应，这些她没学过，也学不来，干脆按自己的想法来，看见喜欢的才给点反应，讨厌的就臭着脸，直接让他滚远点别碍事
但不管做出什么反应，他们都听她的话，时时刻刻观察着，卖力讨好着，好像没女人关注会死掉一样
“这不是做得挺好的吗？”灵霄靠着墙，慢悠悠鼓掌，“小姑娘，我再问你一边，模特需要讨人喜欢吗？”
她沉默着，眼神逐渐坚定
“他们需要，我不需要。”钉崎野蔷薇起身，男练习生自觉归列，不打扰女人谈话，“我是女人，他们讨好我天经地义，我只要做好我自己就行了。”
“不错，有点悟性。”灵霄笑了笑，“加油吧，小姑娘。”
这个世界还有些可取之处
亮如白昼的走廊里，穿着校服的女生跟着相貌温婉却拥有雷霆手段的女人，几步跟上挽着她的胳膊
“灵霄姐，我不辞职了。”她撒娇，眉眼间的郁气一扫而空，“谢谢，我明白了。”
模特负责引导展现时尚，同时也会影响大众审美。灵霄不需要教女人怎么做女人的女人，讨人喜欢那是男人才要做的事，正因如此，她才会被选中，因为她只做自己，而女人随便怎么做都是女人，属于既定事实
晕了就晕了呗，她还是钉崎野蔷薇，一脚能把虎杖悠仁踢飞，力量超强，男咒术师能跟她组队是他们的荣幸
“你没走流程，所以不算辞职。小姑娘还是少钻牛角尖，心里难受那就玩玩男人，他们就爱干这活。”灵霄划开空间，“以后双休日抽一天过来，学校水平有限，假如你的老师是个男人，大概率教不了你，至少心理层面上如此。”
与从前的黑色裂隙不同，这一次是金色的漩涡，压迫感迎面而来，仿佛飓风呼啸
她抛来一个盒子，钉崎野蔷薇接住，打开，里面是三根长钉，绝大部分沾着干涸的金色液体，奇怪的是钉尖还有液体缓缓滴落，无穷无尽一般
“灵霄姐，这是什么？”
“灭魂钉，被刺入的目标会被瞬间湮灭存在，范围不限，用的时候小心些，自己碰到也会死。不过有封印，所以还算安全，解除封印才能生效，有效时间三分钟，超时会自己封印。”
她立刻合上盒子，贴身收好
“我用它弑杀了三十六个神，所以现在是灭神钉，效果翻倍，就算不扎人，被神血沾到也会被神罚缠身。”灵霄想了想，觉得可能会吓到她，又补充道，“别怕，它被封印时就是普通钉子，你下次来我会教你怎么用的。”
“我会好好学的！”她郑重道，“灵霄姐，从今往后你是我唯一的姐，比我老师还亲！”
深夜，主人许久未曾来的高级公寓内，空中忽然裂开一道狭长的裂缝，正在打扫卫生的光团抹布一甩，火速钻到茶几底下，生怕被从天而降的零食玩偶砸一脑袋，压得爬都爬不起来
吃一堑长一智，系统002被砸多了也就学聪明了，好在缺德佬吸引火力，它除了干不完的家务和骂不完的破房男NPC以外，还算得上清闲
只要煞星不回来怎么样都好，就是让它天天刷马桶掏下水道都行
然而裂隙中没有掉东西下来，它暗道不好，眼睛扒开一条缝，正对上煞星笑眯眯的脸
光团发出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还没叫完就被踩了一脚，被拖鞋摁着滚来滚去，头晕眼花
“嘘，小声点，扰民。”灵霄往沙发上一砸，舒舒服服地当皇帝，“去，我要吃泡面加两个蛋加蟹棒芝士，记得去便利店买点烤串啤酒，再去隔壁那家炸鸡店给我带份炸鸡，我要蜂蜜芥末味的。”
缺德佬都怪你，肯定是你伺候不到位！
光团窝窝囊囊地应了，刚起来，又被吓了一大跳，“姐，你的右手怎么了！好大的洞！你的手都穿了，我靠药呢？姐别吃了，我们现在赶紧去医院吧，你死了我可咋办！我会被留在这鬼地方坐牢坐到世界崩塌的呜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哇——”
它嚎啕大哭，灵霄笑眯眯的，又踹了它一脚，光团满屋子乱飞，花瓶都撞烂好几个
“安静，去做饭，然后把这里收拾干净。”她晃了晃被贯穿的手，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我可是神，死不了，蠢货。”
“姐，谁把你伤成这样的啊？”光团一边干活一边瞅她的手，忍不住叨叨，“为什么你的血是金红混杂的？”
“我。年轻不懂事拯救世界，留了点战利品，拿不下所以穿身上喽。”灵霄耸了耸肩，往嘴里丢了块巧克力，“我的血还能七彩放光芒，喜欢吗？要不给你换个同款？”
光团果断闭嘴，老老实实出门给她买这买那
公寓内只剩下一个人，静得只剩下血液汨汨流动，落在地上滴滴答答。灵霄面无表情地吃薯片，血液滴到零食上，小脆片软乎乎的，显然不能吃了。她叹气，捏住伤口，皮肉开始愈合，松开时又再次开裂
“明明是以前的身体，后来的伤还会延迟过来。”她伸手，取剑出鞘，从剑身抽出一道锁链，捏细，“谁叫小姑娘有潜力呢，算了。”
能束缚住一切的锁强行穿过皮肉，缝合，但武器终究是武器，而非缝合线，皮肉因疼痛而抽搐
灵霄顿了顿，像从前一样握住圆形石头，直至发热
“前辈，你在吗？”皮肉因锁链隆起，她抖着手，继续穿，“我还在那个世界，历练稍微有点……”
“你受伤了。”他笃定，“声音好虚，你每次受伤都这样。”
“真敏锐，不过这一点也是你讨人喜欢的点。”她尽力表现得轻松些
“又开始了，每次受伤都说胡话。”他叹气，“上次也是，被一群人追杀还跟我聊天，你说了一路喜欢，自己大概活不到明天，介不介意生死恋，还说你死了之后不要想你，赶紧找下一春，我当时差点被你吓死，结果第二天翻脸不认人，都是呓语疯话别当真。”
“我很喜欢你哦，非常非常喜欢。”
“少来，伤好一点了吗？”
“嘴硬心软也很可爱。”
“真的没事吗？你好像在发抖，气息好乱。”
“那一次是真的哦，一边和你说话，一边把自己一点一点拼起来缝起来，身上都是锁链，那个时候真的是痛得死去活来，三百多颗钉子差点要了我的命，直到现在，我一碰钉子伤口就开裂。”
“真的？喂！别睡过去！你人现在在哪……”
缝好的伤口被锁链撑得隆起，灵霄瘫在沙发上，深呼吸，手心都是冷汗
“骗你的。”她低低笑起来，喘息着，“逗你玩的，我有很多男人，不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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