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我还没开始的休假计划就被迫终结。辅助监督找上我们一年级,说是最近人手不足,需要我们赶鸭子上架去祓除一个三级咒灵。
三级咒灵对我们这两个菜鸡来说需要费点力,最多受点伤,但总归不会出什么大事。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但夏油知道后还是对我说,任务完成后记得给他打电话报个平安。
那一刻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佛光普照世人,灰原死后他就接替起了这一切职责,慰问家属、清理任务,甚至包括关照我。我感动地说回来会给他带伴手礼,问他想要什么口味。
然后我看到夏油脸上的笑僵硬了一秒,他沉默了一会缓缓开口道:“随便什么都可以,这种话下次不必再问了。”
我说好的收到。然后和伊地知一起收拾准备、启程出发,走进了帐。
应该是走进了坟墓。
天晓得,那是个准二级咒灵。
我第一感想就是:疯了吧?窗的情报准确率也太低了吧?
我当时就发誓如果今天能活着出去一定要把负责的窗和辅助监督大卸八块,让他们通通跪在我脚下以死谢罪,再把他们送到底下给灰原当牛做马赔不是,即便是五条悟来了也不管用。
我和伊地知真的是拼尽全力试着击杀它了,但它真的太强太强了,我全身那点咒力几乎耗尽了,撑着那把染血的刀颤颤悠悠地再一次爬起来,试图让自己死得体面一点。
伊地知站在我面前,他穿着完全不符合年纪但很符合长相的黑西装,试着用他那弱小的身板挡住我、挡住咒灵的攻击。就好像他真能挡住一击一样,连拿刀的手都在抖。
但他的形象还是有那么一瞬间在我心里高大了起来。
伊地知说,你走吧,逃走吧。
他头也没回一下,说出了我想说的人生台词榜top不知道几百名开外的一句屁话。
这句煽情又装逼的话让他说的磕磕绊绊,带着哭腔和鼻音,我毫不怀疑如果能看到脸此刻伊地知一定带着鼻涕泡,这可能就是他不愿意转过来面对我的原因吧。
下一秒咒灵再次朝我们发难,有没有眼色啊你这人类排泄物。
拜托,没看到现在是同伴情的限时片场吗?
伊地知拿刀硬扛下一击,的一半,另一半差点把我劈成两半。我就不该信他真的可以……我捂着伤口半死不活,伊地知急急忙忙来搀着我爬行到遮蔽物后。
过量的失血让我昏昏沉沉,然而这个濒死时刻我被迫开启了回忆杀,想起看见灰原遗体的那个午后。那一天和每一天都一样,没有下雨、没有打雷、一个不阴不晴、不冷不热的日子,和今天一样,我就说吧,我们这群配角npc即便死亡也很普通。
七海那天说,干脆一切都交给五条悟不就好了。
我没有一刻比现在更赞同他的话,这种货色的垃圾,我们拼死拼活连命都要搭进去了,五条悟一根手指就能解决,这世界还有没有天理和王法了?
强者越来越强,弱者,弱者就是这么弱,弱的不可动摇像颗石头。不对,应该是鸡蛋,石头正在攻击我们。我在生死关头也改不了满嘴跑火车的毛病,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动作牵动伤口我呲牙咧嘴地骂了一句脏话。
伊地知什么也没说,我意识到后抬起头时,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这小子是不是又在耍帅呢?今天额度已经超标了吧,差不多给我可以了。
我听到他又说了一遍,快逃走吧。
于是我爬了起来,只是站直就用尽了我的全力,朝着远离咒灵的方向迈出了两步。
兄弟,真不是我不讲义气,我是真打不过。人类和动物有什么区别,区别就是人类有脑子,脑子告诉我,打不过?打不过就跑啊。于是我就这么做了。
我承认了,我就是个普通人,恐惧轻而易举就能把我击碎。浑身上下唯一不普通的就是我会那么一点咒术,而这一点点不普通差点害死我,神明大人,答应我,下次就不要给普通人留下那点痴心妄想了。
咒灵在我身后咆哮,我告诉自己,真女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但是脚步还是不由自主地停住了。
动起来。
快动起来啊!
我想那时候我一定被什么东西附体操控了,可能操控我玩咒术师虚拟人生的玩家不满意我的行动,准备亲自上手,又或者是被少年jump之魂附体了,不然实在没法解释我的怪异行为。
我说,这已经ooc了吧。
总之,当我回过神,重新拿回身体的掌控权时,咒灵已近在咫尺。它的血盆大口散发着恶臭,口水差点滴到我脸上。
不是哥们儿,不管是谁,这时候别挂机啊?
就在这真正的生死存亡之际,这个词已经提到过很多次了,请原谅,不是我装逼,是因为对于我们这种弱者,几乎每一刻都是生死存亡。我居然还有空抹了把脸上的血,理由是,角色名场面,这样周边比较好看,不至于调价又把五条悟捆成大闸蟹。
和五条悟比调价肯定是我高攀了,但我暗自发过毒誓,真要开团调价一定要比伊地知高。
这可能也是我多虑了,毕竟没人会给路人甲出周边,30人大混池可能都没我的份。
好了,说回战斗。伊地知已经晕过去了,所以说我刚才就应该果断一点跑掉,这样起码还能活一个,而不是两个人你你救我我救你双双赴死。
我看着眼前的咒灵,发动了术式。
我的术式是模仿,不是模仿别人的术式这种bug级别的能力,而是控制对方模仿我的动作,由咒力大小和等级决定我可以控制对方几秒。说真的,我除了用这个能力恶作剧以外没干过什么正事,因为在真实的战斗场景中,比我咒力等级低的应该就是天予咒缚了,五条悟的原话是连路边的蝇头咒力都比你高。
这一个蝇头的咒力量随着我刻苦训练,变成了十只蝇头。夏油路过的时候安慰我说,十只蝇头已经很棒了。五条悟在一旁已经笑喷了,他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因此,模仿的对象换成眼前的咒灵,我能控制它的时间有——0.7秒。
我没说谎,我真的尽力了,0.7秒我能干什么呢?刚入学的时候800米我都要跑五分钟。
我朝着这只丑东西笑了一下,对它说:“去死吧。”
这0.7秒也就足够我把刀捅进自己脑子里。
就在我的走马灯都开始播放之时,帐突然被击碎了。我看见夏油杰如同神兵天降般将我的刀击飞,然后才是咒灵。我想他应该是怕我反应不过来蠢到真在他眼前死掉,等到他把咒灵消灭的时候我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好像不用死了。
我活下来了。
夏油抱着重伤的我催辅助监督开车回高专找硝子治疗,他的脸色差的要死,像是抱着一具尸体。
真的难以想象这家伙居然还会公主抱,或者应该说我居然有这个待遇,然后就看到一旁的咒灵拖着伊地知飘着。哦,好吧,原来是苦力被占用了只能亲自动手。
“你……”
夏油看我似乎想说什么,生怕是我要发表遗言,赶紧将耳朵凑上来听。
“你刘海真怪。”我说。
我心满意足地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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