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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三人

巫女依旧没有回来,五条悟检查了一下与神像链接中陷入昏睡的清水惠美,虽然她的灵魂依然稳定,但身体却极度虚弱,无法确定还能维持多久。三人只能速战速决,尽快离开这座山。

天亮后,他们决定交换任务。夏油杰留守神社进行监视,五条悟则跟随塞拉菲斯前往广场探查情报,并试图混入村民的宴会。凭借五条悟的战力和速度,带着塞拉菲斯从弥漫的雾气中撤退轻而易举。

五条悟不擅长套话,说话一向直来直去,但他能够通过观察对方的微表情,判断是否在说谎。在他的帮助下,塞拉菲斯开始注意到许多此前忽略的细节,尤其是那个被送去充当巫女的少女。

祭典的巫女每年在神祭前都会经过筛选,直到十年前,一名失去双亲的孤女突然被神社的神像选中。从那时起,神像再也没有选中过其他女孩。孤女本来就是靠村中百家饭长大的,神像选中她后,她便搬进了神社生活。她的远亲甚至连一句告别都没有,只是将女孩和她的行李包袱丢在神社门口,转身离去,仿佛终于甩掉了一个沉重的负担。

从那以后,每年的祭典,都是由这名孤女负责祈祷。一年接一年,三年、五年,她的外貌始终停留在被选中的那一年,没有丝毫变化。

流言蜚语开始在村中蔓延:

“她是怪物吧。”

“怎么可能不长大呢?”

虽然村民们仍然在她面前强颜欢笑,向她祈祷,内心却开始质疑她的存在。到了第八年,巫女依旧没有任何成长的迹象。嫉妒与**在村民心中渐渐滋长——

永生不死。

越来越多的村民心里产生了这样的念头。

正当村中的疑虑愈演愈烈时,一位姓虎杖的女子来到了村子。她声称巫女是怪物,自己是来自外界的咒术师,专门负责消灭这些怪物。她展示了操纵重力的特殊能力和看似正规的官方证件。一部分村民相信了她,认定巫女确实是怪物,怪物就该被消灭。

另一部分人则继续信任神社:“神明怎么可能眷顾怪物?”

但随着时间推移,第九年,巫女曾经祝福过的一家农田突然爆发虫害。村民们开始不约而同地认为:果然是怪物。

到了第十年,也就是今年,村民们终于做出了决定:杀掉怪物,这样神明就会再次显灵。

听到这些,五条悟和塞拉菲斯感到极度的恶心,仿佛从灵魂深处涌上来。五条悟的咒力因愤怒而爆发,塞拉菲斯急忙将他拖出村子,避免引发更大的骚动。

获得这些关键情报后,三人返回神社,准备与夏油杰商讨对策。

夏油杰此时正站在一棵树上,注视着神社内部的忙碌景象。白天神社闭门谢客,从远处隐约可见三个人影正在神社里忙碌地布置着什么。

塞拉菲斯将刚刚获得的线索分享给了夏油杰。昨夜五条悟试图靠近,但被鸟居的封印挡在了外面,连塞拉菲斯也无法靠近。只有夏油杰能够轻松进入神社。

夏油杰决定靠近神社内部,并借口道:“抱歉,我好像迷路了。”

面对他显得随意的借口,神社中的人竟然单纯地相信了他。那位扎着高马尾的女巫看起来与夏油杰年纪相仿,和善地回应:“理论上现在应该闭门谢客啦,不过你可以坐在旁边看我们准备,等仪式开始了,再跟着人流一起下山就好啦!”

站在她身后的是一名大约十岁的小女孩,正是塞拉菲斯昨晚提到的那名在夜间失踪的少女,她身穿庄严的袍子,探出脑袋好奇地看着夏油杰。而第三个人,则是令夏油杰感到震惊的存在。

那人约莫二十出头,白色的长发如流水般垂落在肩上,柔顺光滑,微风拂过时发丝轻轻飘动,带着一丝冷冽的气息。他的面容轮廓分明,皮肤白皙透亮,整个人散发着神秘而不染尘世的冷漠气息。那双狐狸眼狭长而锐利,眼尾微微上挑,透着一股邪魅和狡黠,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对紫色的瞳孔,如深邃的宝石般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似乎带着一丝嘲弄。

他头上真的长着两只狐狸耳朵。

夏油杰心中暗自感叹,这下看来,稻荷神社的狐狸传说是真的了。更令他在意的是,这只狐狸显然已经看穿了他的谎言,但却没有拆穿他。

神社的三人正在安静地整理晒干的麦穗,那些金黄色的麦穗在夕阳下闪耀着如同黄金般的光芒,被小心翼翼地放入精美的陶瓷罐中。空气中弥漫着丰收的气息,仿佛整个神社都笼罩在一种庄严的静谧之中。

随着夜幕降临,10岁的小女孩端坐在一顶精致的神轿上,脸上多了一分神圣的严肃感。巫女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低声叮嘱:“神主要好好赐福哦。”

神主?夏油杰心中一凛,难道不是指巫女吗?

瞬间,夏油杰意识到一个令人不安的真相: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与他同龄的巫女,才是十年前被送入神社的女孩,而这个与她极其相似的小女孩,竟然是神社真正的神主。神秘的面纱被逐渐揭开,原来这座神社供奉的神明伪装成了当年巫女的模样,而巫女则为了保护神明,一直隐藏着自己的真实存在。

就在这时,那位狐狸男子突然变化为一个狐狸形状的陶罐,被小女孩双手捧在手心。她紧握金黄的麦穗,神情肃穆,仿佛承载着不可言喻的神圣使命,稳稳地坐上了神轿。

自从村民们进入神社后,巫女便一直戴着巨大的斗笠,将她的脸庞隐藏在斗篷之下。夏油杰瞬间明白了真相——多年里,赐福的并非是巫女,而是伪装成巫女模样的神明。这样看来,村民想要杀死的所谓“怪物”,其实是他们一直敬畏的神明。

神明怎么可能会被凡人杀死呢?

夏油杰感到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仿佛遗漏了某个至关重要的细节。

三人默默地随着人群缓步下山,心思各异。他们站在队伍的最后,低声交换着方才得到的情报,讨论着接下来的对策。随着神社逐渐从视线中消失,夏油杰突然感到一股异样的波动。他回头望去,只见巫女静静地站在鸟居前,朝他们轻轻挥手。

三人故意落在人群的后方,静静地藏匿在村落的角落里,目睹了后续发生的一切。

"神主"缓缓走下轿子,走向广场中心,选中了一个造型独特的狐狸神像。她小心翼翼地将手中之前捧着的那个特殊神像放回原位,双手举起新的狐狸神像高过头顶,开始念诵祷文。就在她祷告的瞬间,手中的狐狸神像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色强光,那强光灼伤了“神主”,她痛苦地摔倒在地上。

附近的村民动作飞快,仿佛早有准备,迅速将她塞回轿子里,用一块早已绣着封印图案的布盖住轿子。同时,那被神主捧着的陶器狐狸神像疯狂地晃动,仿佛在试图挣脱某种束缚,但所有挣扎都是徒劳。

接着,三人目睹了一场惨剧。祭品中的血肉被诅咒,这诅咒直接传递给了神明。在接纳了这些被诅咒的贡品后,神明瞬间被诅咒侵蚀,逐渐化作了一个超规格的怨灵。村民们的贡品成了神明的毒药,转瞬之间,活人变成了血肉,而咒灵的力量开始蔓延开来,笼罩整个广场。

就在这时,变成陶器形态的狐狸神像终于挣脱了束缚,但它的身躯从纯白变成了诡异的不祥黑色。狐狸痛苦地嚎叫着,围绕着神主的轿子,却始终无法靠近。

广场上,迷雾渐渐升起,越来越浓,像是要吞噬一切。塞拉菲斯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情况,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她决定冒险上前解除轿子上的封印。奇怪的是,雾气这一次竟然没有攻击三人,仿佛在默许他们的行动。

狐狸微微低下头,目光充满了痛苦与感激。它叼起那团化作黑气的神明,径直向神社方向奔去。

当塞拉菲斯、五条悟和夏油杰赶到神社时,已经来不及了:巫女被黑气环绕,站在神社门前,而狐狸则无力地哀嚎着,徘徊在鸟居外,无法靠近神社。

巫女为了拯救神明,选择将已变成怨灵的神明封印在自己的身体里,而堕落的狐狸因身负诅咒,无法进入神社,只能在外面伤心地悲鸣。

贪婪酿成了悲剧。雾气缓缓蔓延,最终抵达了神社的鸟居。就在那一瞬间,堕落的狐狸失去了最后的理智,狂奔着撞向鸟居,身体重重地撞上去,瞬间失去了生命。鲜红的血液从狐狸的躯体中流出,沿着鸟居的纹路缓缓渗透,血液染红了古老的石碑,化作了守护神社的铭文。

塞拉菲斯、五条悟和夏油杰站在不远处,目睹了这一切。他们内心被某种沉重的情感压得喘不过气来,而巫女却默默站在神社的正中央,黑气依然缠绕在她的周身。

巫女缓缓抽出神剑,剑锋在微光下闪耀着寒光。随着她的动作,雾气中的黑影们悄然现形。它们如同噩梦中的怪物,爬行着、嘶吼着,试图侵入神社。但巫女毫不迟疑,挥舞神剑,斩杀那些被黑暗侵蚀的影子。

三人终于明白了真相——这不过是一个无尽的循环。村民的贪婪、神明的痛苦、狐狸的牺牲,所有的一切,像齿轮一般相互缠绕,无法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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