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训？！”
高专广阔的训练场上，响起学生们的惊叫。
如果现在才开始特训，那他们之前经受的磋磨是什么？日常吗？
想到五条悟不能以常人思维去推断的行为模式，如果是他口中的特训……连伏黑都有些皱眉，他身边的吉野顺平则捏了捏自己最近变得强壮了些的臂膀，开始忧心接下来自己能不能跟上进度了。
面对学生们接受不良的震惊，五条悟笑眯眯地又强调了一遍刚才的话：“对，特训。特别训练～”
这是玩拆字游戏的时候吗？
伏黑惠突然想起，先前在食堂遇到熊猫前辈时，对方和他提起过的京都姐妹校交流赛，说是二年级前辈人手不足，今年的一年生都需要参加比赛。
是为了这个？
像是读到了伏黑惠的想法，五条悟解释说：“是为了接下来的交流赛不错，但是也是五条老师和喜久老师联手为你们准备的特别惊喜哦～”
钉崎抱臂看着自家老师笑得格外灿烂的模样，心里不好的预感更强烈了，她最后挣扎道：“这份惊喜我可以拒绝接收吗？”
“不可以呢～”
“啧！”她就知道。
“最近我和喜久老师共同研究出一款非常适训练的术式。”五条悟拍拍手鼓励生无可恋的学生们，“会是很有趣的特训呐，相信这次过后，大家一定会有极大成长的。”
虽然每个学生眼里依旧写着不信任，但并不妨碍五条悟对自己和遥共同研究出的杰作的褒扬。
他拉下眼罩，期待地说：“遥，开始吧～”
喜久遥视线一一扫过学生们抗拒但更多是不明所以的脸，浅笑着点头。
“无尽回廊。”
“无量空处。”
训练场四周随着两位特级咒术师声音的同时响起，变成了一道道高耸的白色回廊，刚还站在自己身边的同伴也不见了。
“……什么东西？”饶是战斗经验相对丰富的伏黑，一时也愣住，他试探着喊，“虎杖、钉崎、吉野，你们在吗？”
没有人回答他，也不算出乎意料。
这时，五条悟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响起：“这是喜久老师的简易领域叠加五条老师的领域展开制造的训练场哟！五条老师还根据你们每个人的特点设计了不同的关卡，好好体验吧～”
伏黑：“……”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领域特性来说，喜久老师的无尽回廊应该是空间的扭曲和延伸，五条老师的是信息量的膨胀和重复。
叠加的效果，应该是——
伏黑看着眼前出现的人脸，瞳孔骤缩。
“津……美纪。”
随着他将这个名字念出口，周围原本的高墙也变幻成了他小时候居住的破旧房屋。
明明知道这些都不是真实的存在，但是伏黑惠仍旧看着姐姐津美纪温柔的笑脸，僵住了。
叠加的效果，是幻境啊。
就说能让五条老师亲自邀请的老师，多半是另一个五条老师。
比起五条老师强化体能和咒力操作的训练，他们这位新老师，显然更喜欢对他们进行精神摧残。现在，这两个人竟然将咒术叠加，造出这样一个训练场折磨他们。
伏黑惠擦擦额角的冷汗，冷笑一声就双手捏诀：“玉——”
‘犬’字还未出口，站在门口的津美纪，朝他伸出手：“惠，欢迎回来，妈妈做了你喜欢的生姜炸鸡块哦。”
妈妈？他对妈妈的记忆只停留在照片中那个笑得爽快的面孔上。
召唤玉犬的手，慢慢放下。
“……是，我回来了。”
知道是假的，但是他……想她们了。
场外，看到学生一个个沉浸在过往的温馨中，五条悟咧嘴笑开。
喜久遥看着他一副以欺负学生为乐的模样，摇了摇头。
修行，先修心。
为了引导学生，他花了多少心思去研究这个特训，或许只有喜久遥知道了。
不少人质疑五条悟留在高专的必要性。作为仅存的三位特级咒术师之一，当代最强咒术师，他们认为他应该做的是在对抗咒灵的第一线，而不是在一个连一级咒术师都出不来的高专做一个老师。
培养出几个不知道最后能不能达到一级的咒术师所花费的时间，足够他为咒术界袚除不知道多少只一级甚至特级咒灵了。
但是不管有多少质疑的声音，五条悟始终没有离开高专。
教育或许永远滞后，教的东西不足以应对现下的咒术界。但是教育同时也是不可逆的，学生们通过五条悟的眼睛看清咒术界的样子，就永远无法再退回到过去的自己，也无法再对周身荒谬的世界视而不见。
作为最强，他可以毁掉咒术高层，重新培养一批傀儡，但这并不能解决问题。
五条悟对学生说过：“武力只是一种手段，不是解决一切问题的答案。”
他教的不是为烂透了的咒术高层所掌控的武器，教的是变革的根基。他的学生，每一个身上都将会有着他的影子。
或许对五条悟来说，这才是教育的意义。
激发潜能，引导每个学生都能走上属于自己的道，没有人能比他做得更多了。
五条悟，是最好的老师。
但正在幻境中挣扎的学生们，现在确实无法体会到他的用心。
他们正在克服心中的恐惧。
战场是的咒术师无时无刻不处在恐惧中，克服或者共处，才能活得长久。
幻境读取投射其他三人的内心都很顺利，只有虎杖这里有些特殊。
他的意识并没有被投射到无尽回廊中，眼前仍旧是白茫茫一片。
“咦？”五条悟看到这一幕，绕有兴趣地用六眼观察了一下虎杖的咒力波动，“失效了？这孩子现在最害怕的应该是宿傩才对，怎么没有出来？”
喜久遥用咒力检查了一下虎杖的身体，说：“应该不是。虎杖的脑海中有精神束缚的印记，大概是他和宿傩做了什么约定，强制束缚了他大脑中关于宿傩的信息。”
五条悟皱眉，束缚这种契约类的咒术，只有下达契约的一方愿意，才能够解除。宿傩桀骜的性子，不可能自己打破自己的束缚。
“我去吧。”喜久遥拂了拂衣袖，朝场上的虎杖走过去。
“遥？”五条悟下意识拉住她的手，他还记得宿傩第一次出现时对她的敌意。
喜久遥转身抬头望着他显而易见泛着担忧的眼睛，柔声安抚他：“不用担心，没事的。”
看着她纤细的背影，五条悟眉心微拧，他相信遥的实力，但说不上来原因，他心里像是十分排斥遥和宿傩接触。
场上，喜久遥悄然站在距离虎杖一步外，以手做刃朝他后颈砍了过去。
神经本就紧绷的虎杖感受到身后的空气流动，迅速回身挥拳。看起来力道强劲的一拳，被喜久遥轻松张手拦下，拳风带起她鬓边的发丝。
明明没有任何接触，虎杖却觉得自己的攻击已经触底，虚空中似乎有堵墙壁挡住了他的攻击。
当看到自己攻击的人是谁，他立即卸了力道，诧异道：“喜久老师，怎么是你？”
“你以为是谁？”
“是……”
“宿傩？”
虎杖犹疑着：“老师……”
喜久遥直视着虎杖的眼睛，微笑：“怕宿傩出来？那我就让他出来。”
虎杖：“！”
不是，4根手指的力量，说引出来就引出来？你们特级都是这么随意的吗？
她的话音刚落，虎杖眼前的场景已经变为一片赤红。
虎杖：“！！”
这熟悉的血海，让虎杖又是一惊，这是宿傩的精神世界！
话又说回来，诅咒之王会不会太听话了些？？先前让他救顺平的时候，明明他怎么求都没用出来！
“听话？”宿傩从虎杖侧脸咧开嘴，猩红的瞳孔闪烁着危险的光，“小鬼，你真以为我是你养的咒灵了？根据契阔束缚，现在你的身体由我接管一分钟，等我和这个女人叙叙旧，再来收拾你。”
叙旧？活了千年的诅咒之王和喜久老师有什么旧？
虎杖还在疑惑时，身体已经彻底被宿傩占据了。
“许久不见，神、女、大、人。”宿傩并不意外地上下打量着喜久遥的模样后，用一种感到荒谬的眼神看着她，“我先在应该怎么称呼你？老师？”
“你随意。”无视对方挑衅的态度，喜久遥抬抬眼皮看看自己的学生变成另外一个模样，从未在虎杖眼中出现过的桀骜眼神，让她眉心几不可查地皱了起来。
宿傩摸摸眼角的咒纹，迫不及待地说：“我和这个小鬼约定过，现在只能出来一分钟，先打一架再说！”
宿傩是说动手就动手，不说也想动手就动手的性子。
他尸骨王座上的骨头，瞬间化作无数利刃，以肉眼追不上的速度朝着喜久遥刺了过去。
却都停滞在了喜久遥寸余之处。
“哦？”宿傩抚着咒文的手顿住。
被利刃包裹成茧的喜久遥，指尖捂唇用像是比他还要惊讶的口吻道：“你没有发现这里是哪里？”
“六眼就是这样教你的？收起你那副做作的样子。”宿傩冷哼一声，认出了虚无咒力外还覆盖着另一层咒力，“哼，无下限。”
他毫不意外地看着自己的骨刺、王座都被虚无一点点侵蚀消散。四根手指的力量终究不足，这副身体也还未完全被开发，连感知都咒力都是半吊子。
他要赶快换一副更适合他身体才行。
倒是这个女人的身体……
宿傩突然狂笑，笑声震得他体内的虎杖几乎要苏醒，他指着喜久遥说：“女人，再做个交易怎么样？”
喜久遥理理衣袖，笑问：“一个两个都喜欢跟我做交易，我看起来很好商量的样子？”
“因为你要的最多。”宿傩对还有谁和她做了什么交易不感兴趣，“人类总要为自己的贪心付出点儿什么。”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没兴趣知道。”他的手插进虎杖心脏处，胸有成竹地道：“只要知道，你现在护着这个家伙就够了。”
“说。”
“你死之前，全力跟我打一架，不许六眼干涉。而我，让着小鬼活着。”
“可以。”
“束缚达成。放心，这小鬼还算有点儿意思，我没想这么快弄死他，等下会让他感受一下死亡的恐惧，他自己疯了的话？”
“束缚依旧。”
——
五条悟目光追随着从训练场走出来的喜久遥，等她走到自己身边，他低头看她，唇角勾起一抹难得认真的笑意，夸赞：“可靠的喜久老师。”
“遥觉得谁先走出来？”
“伏黑。”
2个小时后——
最先出来的是顺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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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特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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