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教室充满了欢声笑语,女同学们和男同学们各自聊着时新的话题。
“你们听说了吗……让我来告诉你们吧!小宫山学长和我们年级的一个女生在谈恋爱……”“诶!真的假的……”“波花,是不是真的?你哥哥真的和由真在谈恋爱吗?哇!哈哈……”
我一眼就看到了几个女生坐在我的座位上闲聊。宽坐在教室后面睡觉,头上还盖着本花花绿绿的漫画杂志。里桃是宽的同桌,时髦靓丽的女孩正津津有味地看着漫画。
“早上好,真世。”“早啊,真世,真稀奇,你今天居然没迟到。”
安田斌次郎和古川卯月他们两个高大的男生抱着篮球走进教室,他俩都热汗涔涔,看来他们来得早打球去了。
卯月、里桃、斌次郎、宽,还有我,我们五个是一块长大的,关系一直很亲密。
“早,斌次郎、卯月。”我和他们打招呼,又说,“我也不是每次都迟到吧。”
“噫,你昨晚干什么去了?脸色好憔悴,打游戏?不会吧。”
“就当我熬夜打游戏或者看书吧。”
小野里桃凑过来近距离观赏我的黑眼圈,她劫后余生地拍了拍她自己那白里透红的脸蛋,幸灾乐祸。她拿着漫画本子看,精准补刀,“幸好我从来不熬夜。”
安田斌次郎在一众同龄人中显得格外高大,他思考过后真挚地提出建议,“换你那副黑框眼镜戴吧,遮黑眼圈的效果最好。”
刚才还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木下宽直起身子来加入群聊,他发言,“阿桃不是带了化妆品吗,老大你扑点粉?”
“……我不想和你们说话。”
我痛苦地垂下头,简直生无可恋。
说真的,我多希望上课铃现在就响,让我回自己的座位吧,唉。
窗户外面恰逢其时探过来一个脑袋,我和绫子对上目光,女孩涨红了脸。我不留痕迹地稍稍坐正,冲她笑道,“绫子,早上好。”
上第一节课之前有大概十分钟的早读,一到时间在我座位上谈天说地的女生就回了原位,她还留下一包薯片给我。脸上带着雀斑的女孩俏皮地冲我眨一下眼睛。
“谢谢你的座位啦,山吹君!”
“不客气。”
好歹小宫山波花还会拿零食贿赂我;如果是里桃的话,呵,她坐了我的位置还要嚣张地吃我的零食……
我坐回自己的位置。
同学们的读书声朗朗,然而我身处其中却忍不住昏昏欲睡,好困啊。
实在支不住我也就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熬夜拔除诅咒,结果两三点钟回家又遇到了其他事要处理,从昨天到现在我就没安稳地阖上过眼睛。
一二节课还好,第三节课却是渡边深老师的课。很好,我的美梦到此为止了。
“山吹,上来把这道题解了。”讲台上的老师大吼,“不要睡了——”
粉笔没打中我,我及时拿本子挡住了。
抓了抓有些杂乱的头发,我无奈地站起身离开座位,上讲台答题。
题目对我而言不是很难,只是解题过程过于繁琐,可我知道这位老师要的就是解题的过程,如果只写一个结果的话估计我就要去她的办公室喝茶了。
黑板上罗列着密密扎扎的数学公式。我拿粉笔写字,白色的粉末窸窸窣窣往下掉,然而就在我算出结果的时候下课铃声响了。
“行了,下去吧。”渡边深没好气地说,然后拿上教案离开。
渡边老师一出去椅子就一阵乱响,教室里就和炸锅一样沸腾起来,气氛变得快乐而融洽。我看着满手的粉笔灰忍不住拧紧了眉心,其实……我有一点粉尘过敏。
那个人拜托了不少校领导对我特别关照,加上我成绩也不差,和老师同学都处得来,我上课睡觉的时候老师们差不多都对我的行为睁只眼闭只眼,除了渡边深。
但课真的很无聊。
我去洗了手,心想着一定不能再在渡边老师的课上睡觉了,唉。
回教室的路上,我看到教学楼下熟悉的一男一女站在学校绿化带旁的石阶上说话,女的是绫子,男的是个丸子头。
绫子和夏油杰啊。
他们是同班同学,在一起说话不奇怪,但是为什么要特地去楼下独自说话呢?
几个同学打闹着通过走廊,险些撞到我的女同学不好意思地道歉,我摇头表示不介意后她急匆匆地拉着伙伴们走了。我再看那个方向,不过绫子和夏油杰已经离开了。
我的好奇心就此止住。
这是他们的事,我是没有立场也没有理由干涉他们的交友的,而且我不觉得这会是坏事。
第三节课一结束木下宽就站在教室门边喊了问我,“老大,想吃什么?下节课下课轮到我跟卯月去小卖部,帮你带。”
“不用了,”闻言,和旁边的同学说着话的我先回头告诉宽,“绫子有帮我带便当。”
“好吧,有女朋友的人就是不一样。”木下宽咂嘴,他又去问小野里桃,“阿桃你要什么?”
“我吗?”小野里桃依旧沉迷于漫画不可自拔,她说,“我也不用,今天我带了我家小女仆精心准备的爱心便当。”
“斌次郎你呢?”古川卯月问。
“带几个烤肉面包!多带点,到时候一起分。”
“知道了知道了,等下节课结束我就拉着宽冲向小卖部,相信我的速度。”古川卯月自信。
午休开始后大家都成群结队地去食堂吃饭,或者是聚在一起彼此分享便当。
我和朋友说了一声就走出教室去找绫子,走下楼梯,转转折折,而后目标明确地走向小花园的一角。
吃便当的时候,我们之间很安静。
“真世最近在忙什么吗?”
绫子鼓起勇气和我搭话。
“没什么忙的,”我非常简短地回答道。
也许是我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冷漠,女孩儿显得很迟疑,但是我确实没有冷落她的意思。她小心翼翼得让人有些无奈。
我将她的刘海别在两只玉耳后,然后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右侧。这一次开口说话时我注意着放缓了声音,这会显得温柔一些。我说,“绫子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过,你要直白地告诉我吧。”
她欲言又止,纠结再三,最后绫子不好意思地询问,“真世,你周末可以和我去看我外婆外公吗?”
“当然可以。”
我答应了,乐意至极。这可是见家长诶,我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
下午的课比较好熬,逃课就是了。
难道去天台吹风不舒服吗?好吧,这个时节天台有点冷,所以我们逃课小组的成员(包括绫子)都去了学校的图书室,那里有暖气。
图书室里很安静,偶尔书页翻动的声音就非常明显,暖色调的灯光照亮每一个角落,也照亮每一本被翻阅着的书籍纸页上的文字。然而,我们这一桌睡觉的睡觉,发呆的发呆,仅有我和斌次郎在认真看书学习,沉浸于知识的海洋无法自拔。
我一心两用,一边抬眸扫过手中的书页,一边想着其他事务。
奶奶家有很多藏书,那被岁月泛黄的装满书籍的阁楼曾经是我的净土。回想起来,我仍然记得窗户的一角爬上了爬山虎,绿色的藤蔓为我眼中的世界织就边框。
书籍对我的意义重大,这是我认识世界的门户;而书中的世界广阔无垠,我喜欢靠想象遨游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领略万千世界的风采。
虽然……
我觉得整个世界文坛都不太对劲。近代以来,各国文坛都出现了悬崖式下降的断代现象;理工类的著作还好,像文学著作恐怕只有推理小说值得称道了。
没人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一天的最后一节课时我们回了教室。
放学铃声响起,讲台上的老师一声“下课”就抱着教案离开了教室。部分同学们叽叽喳喳约好了去哪里玩,除了不感兴趣的宽,里桃他们三个也要加入其中。
“山吹君,要一起去卡拉OK?!”
“我就不去了,”我眨了下眼睛,笑着说。“约会,大家懂的!”
“好吧。”邀请我的女生遗憾地说。
约好了的大伙一群人浩浩荡荡有说有笑地出去了,过了片刻宽和我打了声招呼也走了。木下宽对这些活动不感兴趣,看起来有些瘦弱的眼镜男孩不慌不忙地收拾好桌面,背起斜挎包。“老大,我也先走了啊。”
“等会儿见,宽。”
宽懒洋洋地耸肩,他打趣,“那你可得快点,不然你来的时候我都把活干完了。”
宽要帮我把昨晚的事收尾。
我与里世界的联系不可谓不深,而宽与我不同,他与暗面的联系仅仅在于我;他是我从事某些灰色活动的助手——这是我们共同的秘密,我们是共犯。
“老地方见,我尽量快点。”
我在后面慢慢地收拾书包,等教室都只剩下两三个打扫的值日生了这才单肩背起书包走出教室。约会并非纯是借口。
宽敞的林荫大道纵贯东西。
我和绫子走到十字路口边绿灯便开始闪烁,如果我一个人的话大概能够冲过去,但加上绫子……那就过不去了。
恕我无能,我无法想象绫子在此等千钧一发之际冲过马路的场景。
我停下脚步和绫子一同等待。
等一会儿也要不了多久。
女孩在说刚刚路过的地方荧幕上的少女偶像,激动地碎碎念不停,对于这方面我并不了解,所以我就安静地听着她说话。
绿灯重新亮起,我牵着绫子穿过人行横道。直到走上人行天桥,绫子拽住我的袖子让我停下来,我疑惑,“怎么了,绫子?”
“那个,真世可不可以亲亲我,像银幕海报上的那样?”女孩嗫嗫嚅嚅,小声地说。
我回忆了一下刚才路过的地方,成功在记忆里定位刚才一瞥而过的大银幕,画面历历在目……原来这才是她的目的,我恍然明白。这点小要求,当然是满足她啦!
风不停地催促,可我们只顾一吻情深,缠绵缱绻。这一吻分开,我伸手轻轻敲了敲绫子的脑袋,“小笨蛋。”
绫子埋在我胸前不肯起来。
她脸红了,我可以肯定,毕竟我也觉得躁热起来。
把绫子送回家,我走出一截路后打车去我与宽的老地方——大人们不知道的一间公寓,我和宽用得最久的安全屋。
我一进屋,宽转着椅子转身看我。
“老大,咱们开始?”
放下书包,我在另一台电脑前坐下。
“好。”
惹了麻烦的是我奶奶那边的一个亲戚。
筱原鹤,勉强算是我的半个师父;他曾经是一个赏金猎人,退休后的现在则是在给某个邪恶势力的干部做小跟班。我和宽的计算机水平不错,所以被他拜托了给他收拾我们能够收拾的烂摊子。
如果筱原鹤在我面前,我一定用键盘好好问候他,以此表达我对他的“关怀”。可惜,他和他未来的男朋友还不知道在哪个天涯海角表演虐恋情深……
嗯,幸好我与绫子情比金坚。
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出力更多的是宽。侵入一个大型犯罪组织的内网,窃取其中的高权限资料,全身而退,这很难,又一波三折,因此,当进展到我无法插足的地步时,我唯一能够做到的也就是扫清自己的数据痕迹不给宽添乱了。
宽敲击键盘的手指几乎飞出了重影,让人担心键盘能不能坚持到结束。电脑屏幕白惨惨的光芒映照在文弱少年消瘦的脸上,嗯,颇有几分鬼屋的即视感。
但是宽依旧做到了。
他往对方的电脑内反向植入了密密麻麻的程序,甩掉数据世界里的追踪之敌。
拷贝好数据备份,木下宽两腿一蹬桌子连人带椅滑出去迅速转了个圈,露出得意的笑容来。
“完工!诺,老大。”
“谢了。走吧,请你去吃烤肉。”接过他抛过来的U盘,又顺手将这东西放在衣兜里,我笑着说道,“一番街的那家烧烤店,我记得你之前就想去了——我预订了座。”
木下宽顿时从椅子上蹦起来,手忙脚乱地去抓外套往身上穿。
“去去去,等我穿衣服!好了,走走走,忙活了这么久可饿死我了。”
自助烧烤吃得尽兴。
宽今天的胃口不错,随着他我也吃了不少食物,等到走出那家店的时候我仍觉得小腹微涨。
今天是晴天,傍晚的余晖红得烧灼。大片大片橙红的颜料潦草地涂抹在天空上,城市的色彩都在比较下显得我黯淡无光。
两家离得近,所以我和木下宽一道回家,也边走边有一言没一言地聊天。
“老大,鹤叔什么时候回日本哇?我怎么感觉他天天在外边给我们惹麻烦。”
“嗯……我不知道。”
宽从自动售卖机那里拿了两罐冰可乐,他随手抛过来给我,流畅的抛物线还未显现我就“看到了”物的落点,伸手即轻松接住了可乐。
可乐拿在手里就能够感受到凉意。
我轻松拉开易拉罐的拉环,清脆的一声响起,肥宅饮料的气泡咕噜咕噜升腾而起。我喝了口可乐,“在这里分开吧。宽,你先回家,我去处理下社会垃圾。”
有咒灵在附近,不弱。
因着这明显得跟夜里的烛火似的恶臭气息,我自然联想到了最近这附近的离奇失踪案。
“去吧,老大你不用管我!”宽比较倒霉,他把易拉罐的拉环拉断了。他正郁闷呢,“我又不会走丢。额,你注意安全。”
原先只是公园的小径,两边的小菊花黄灿灿的开在密密麻麻的细叶中。
走着走着,空气似乎如水面般起了涟漪,天色黯淡下来,便割裂地出现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我眼前是一片荒凉、衰败、死寂的居民楼。
“居然不是咒灵的领域么?”
这不是咒灵的领域结界。
这只咒灵具有极为难得的空间方面的能力,唔,做夏油杰的宝可梦勉强合格。
我跨越无形的界限,从公园走向前方。
心知自己步入未知咒灵的陷阱,但我却并不怎么慌张,反而饶有兴致地观察周围。
这些景象宛如鬼片的背景,要是利用这里开鬼屋一定会很赚,连建设成本都不需要;如果收服这只咒灵的夏油杰有意改行开鬼屋的话,我可以做前期投资。
灰白的墙壁上墙粉扑扑落下,大片大片的黑霉从破败处攀爬而上,一级一级的台阶随着我的步伐一点一点崩塌。
把手放进裤兜里,我随意向一个方向走去,宛如闲庭信步般从容不迫。
方才还能看见的人群不知不觉间全都销声匿迹,周围的温度似乎骤然降低,灰色而阴暗的雾霭弥漫,但是孩子们的嬉闹声却越来越清晰可闻,“嘻嘻哈哈哈……”。
走进居民楼,一楼,二楼,三楼,四楼,在楼梯口毫无征兆地顿住,我打了个响指,直接开大。
“三见·着相。”
能远攻绝不近战,何况我对手撕恶心的社会垃圾不感兴趣。
可这只咒灵很能藏。
再说一次,我讨厌捉迷藏。
情报补充,很能藏,恢复力不错。
这只因为不明原因产生的咒灵实力大概在一级以下二级之上,身形模糊而扭曲,看上去像一坨黑灰色的马赛克。咒灵都是畸形的,但是畸形成这样的也属于少见,它的形态每一刻都在自由扭曲和不断重塑。
我径直从楼层外翻了上去五楼,追逐这只咒灵,但是好几次都是差一点我就可以一举碾碎了它。
下一次遇到时它则恢复如初。
在接触到这只咒灵的时候我发动自己的术式复刻了它的术式,并以这种能力短暂封锁了咒灵所在的空间。
勾起唇角,我轻声说。
“抓到你了哦。”
我的术式名为「彼岸此岸」,单从哲学的角度可以直译为“理想与现实”,而这正是十分贴切的翻译方式,其术式效果包括但不限于复刻他人或咒灵的术式为己用。
——在「我理解」的基础上,我可以主观能动地加强术式效果,并赋予这个术式新的特质。
这只咒灵的术式是形成单独空间作为猎场,能力与绝对领域相似却有些鸡肋,它的攻击力反而没有同等级的咒灵高。
单方面理解了对方的空间能力,即便我的认知经过理想的美化在束缚的公正原则下也拔高了对方的能力,但是我现在可以用新掌握的空间能力暂时**住这只咒灵。
使用时间短暂只是因为新复刻的能力尚且不稳定,我没有完全掌握这种能力。但是,这点时间足够我解决掉它了。
意外突生,马赛克咒灵即将被我拔出之时,我感受到了空间内出现一道其他气息。
有人闯入了这里,不,是马赛克把外面的人拉入了它的空间。
外围的空间开始坍塌,被我压制的咒灵忽如其来爆发出来一股力量把我振退,然后它一头撞在我的空间屏障上撕出一道口子试图逃走,它散做雾霾从小缝隙里渗透出去。
我稍稳住自己,蓦然反应过来——雾霾状态才是这只咒灵真实的样子。
咒灵已经扑向了那个在半坍塌的居民楼上惊恐躲避着碎石的白领。
“这……到底是……”女人声音颤抖,然后突然爆发出一声尖叫,爆发出奇迹般的速度跑入了浓雾里消失不见。“妖怪啊!救命啊——”
我皱眉嗤了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喊妖怪救命。但再怎么腹诽不断,我先去救人。
只是救人的过程中,诅咒的气息正在悄然消失。神色不动,放下误入的人我再追逐而去,“结界”正在崩塌,虚实之间的高楼如砂零落,我握拳打碎本就破破烂烂的玻璃跳出楼内,顺着铁栅栏向上爬,只是向上攀爬了几层都未找到那只特能藏的诅咒。
我站在走廊中间,当机立断冲着黑暗的尽头开了一枪。咒灵似乎发出愤怒的嘶吼声,我知道它中弹了,出乎意料,这家伙没有冲上来妄图把我撕碎,居然一扭头就跑了,而我眼前的景象立即如决堤般崩溃。
我微微一僵,插入胸口的刀被搅了又搅。丢开怀中的女人,那把刀却又如同刚刚的咒灵一般如灰雾消散,可是我身上透心凉的伤口依旧在。
我抬眸看去。
那个白领双目呆滞,完全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她被控制了,什么时候?记忆在脑海中回放,我直接锁定了当时的那副场景,是咒灵扑向她的时候么。
没功夫管她,我先用反转术式给自己做了急救——不然我离死亡也就半步之遥。
维系这片空间的咒力渐渐稀薄,不多时我们出现在现实之中。
那个白领狼狈地倒在地上,离我不远;她还在昏迷着,而她醒之后会把这当做一场离奇的梦。
深吸一口气,我把手揣回卫衣兜里,冷着脸观察四周。
外面的喧嚣没有传进这里,一切静悄悄的,直到更暗处有老鼠或者流浪猫狗弄出窸窣的动静。现在到处黑漆漆的,巷子外面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已经亮了起来。
歌舞伎町的小巷两侧墙壁上布满空调室外机、电表和排水管等,涂鸦和不干胶小广告更是随处可见,看起来就乱七八糟,地上更是凌乱,不见人影,满是垃圾。
原来是这里。
我遇到这只诅咒的地点可不是这里,是我推开卫生间的门的瞬间时空被转移了,还是诅咒带着我转移到了这边?
原理是什么,可移动的结界术?
小巷子里静悄悄的,倾倒的垃圾箱里钻出来一只瘦弱的流浪猫。花色杂博的小猫挤开易拉罐,发出虚弱的叫声,“喵~”
我瞥了小猫一眼,转身离开深巷中。
真难缠啊。这只诅咒的能力不错,不过居然成功逃脱了……希望咒术界有点用,不要让这只诅咒闹出大乱子……
我不知道的是这只难缠的咒灵早已引起了咒术界的注意,而拔除它的任务好巧不巧落入了五条家的神子手中。
我的咒力也因此被某神子记住。
后来和五条悟成为同窗的我不由感慨,真是一段不可言说的孽缘啊。
未来的事情还没有发生,时间回到现在:我拿出手机,信号已经恢复了。
拨出熟悉的号码,我对待了几几秒不到电话就被接通了,宽的声音传过来。
“老大你完事了啊,我都到家了……”
我告诉了宽地址,又简单地说明了现在的情况。“宽,开辆车来接我吧。”
“老大你受伤了?”
宽的音量霎时拔高了好几个分贝,“等着,我马上到!”
宽来得很快。低调的黑色小轿车一个急刹车停在巷子口,也把巷子里面的一切都与外面的热闹隔绝开了。
我顶着胸口的血窟窿,觉得有些对不起他——但是我现在这样可没办法走到大街上,别提地上还晕着一个。
宽看了我又看了那个白领,首先检查了我有没有在地上留下的血迹,然后看向了那个白领。从血迹的溅痕来看,不难推理出到底是谁捅了他老大一刀。
“她被咒灵控制了,我一时没有防备,没事了,现在就是看着恐怖。”我解释两句,又说道,“把人一起带走,那身衣服全是我的血。”
万一警察顺着血液中的DNA查到了我身上可就不好玩了,可我总不可能扒拉了对方的衣服再把人丢在大街上,何况她身上也可能溅上了我的血……
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宽来接。
宽默默把那女人丢进车的后座上,看起来瘦弱的青少年力气却还不错。检查了附近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我最后才上车。
又是一天早晨,我走进教室,如出一辙的喧闹,小宫山同学还坐在我的座位上和朋友聊天。安田斌次郎一拍我的肩膀,大大咧咧地说,“早上好啊,真世。”
与他同走过来的小野里桃奇怪地问。
“真世,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诶,是啊,我刚刚都被注意到。”安田斌次郎凑过来瞧,大声嘲笑。“你这家伙脸白得跟鬼似的,哈哈哈。”
斌次郎这人高马大的家伙紧箍着我,我的胸口真隐隐作痛。我皮笑肉不笑地给了他一肘子,“快松开,要上课了。”
“你还在乎这个?反正你听不听讲都是第一。对了,咱们逃课去打篮球吧!”
安田斌次郎顺势就松开了,他转而笑呵呵地提议逃课去打篮球,我还没说什么,卯月和里桃却是积极响应。
“……我就不去了吧。”
我拒绝,语气虚弱得苍白无力。
里桃她翻了个白眼,丝毫不管。她挥了挥手,直接明白地说,“我去隔壁班叫上绫子和夏油杰,你们在楼下等我啊。”
好吧。他们打篮球,我可以和绫子在旁边看嘛——也不是一定要上阵。
古川卯月可惜地说,“喂,斌次郎,老大,你们说宽今天怎么就请假了呢?”
“宽好像要和他妈妈出去玩,所以就找了个借口和前田老师请假了。”
斌次郎想了想才说。
心知怎么回事的我只是虚弱地笑了笑,总不能我告诉他们宽去收拾我留下的烂摊子去了。我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我去找里桃,顺便接女朋友,等会儿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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