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阴阳师?”濑户女士有些懵,作为一个樱岛本土人,她怎么会对这个樱岛历史上谱写过浓墨重彩的职业不知晓呢,“这位先生,您说……您是阴阳师?”
“不光是我,伊月这孩子也是哦。”晴明拍了拍身边金发少年的肩膀,将人推上前,“此次寻人,还要靠他大显身手呢。”
“大人!”安倍晴斋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一把折扇抵上嘴唇,阻挡了话头。
感受到两旁传来的不信任视线,晴明叹了一口气。
“直人先生暂且就算了,直也为什么也会对此抱有疑问呢?”
“喂!什么叫我就算了!”雾原直人眼角一跳很是不满,“还有,谁允许你直呼名字叫这么亲密的!”
“哥哥,别这样。”对于兄长恶劣的态度雾原直也感到很是抱歉,“先生,我哥哥其实没有什么恶意的,他只是……嗯,比较害羞而已。”
雾原·被迫害羞·直人:“……”
“不过晴斋先生,您真的是阴阳师吗?”雾原直也从心底感到好奇,本以为世界上能有他们兄弟这样的异类就已经很奇妙了,没想到还能听见更为玄幻的事情。
毕竟那可是阴阳师啊,就算雾原直也被困在封闭的研究院中长大,也是听说过这群在历史当盛极一时的人类之名的,尤其是平安时代那几位。
“那种东西,怕是随口胡说的罢了。”雾原直人对晴明这番说辞显然抱有极大的怀疑。
晴明没有感到什么冒犯,毕竟从古至今阴阳师受到的质疑不在少数,有信任者自然也有不信任者,倒是安倍晴斋因为雾原直人的话产生了不悦之感。
毕竟他虽然成天一副厌世脸,但对自己本身的职业还是感到自豪的。
“夏虫不可语冰,井底之蛙岂敢言天。”安倍晴斋从袖子里摸出几张符纸,按照一定的规律摆到了桌面之上,“这位夫人,身上可否有贵子的私人物品。”
“啊?我看看!”濑户珍珠摸了摸全身上下的口袋,翻出了自家孩子收集的奥特曼卡片,“这个行么……”
“给我吧。”安倍晴斋接过卡片,将其放在纸阵之中,掐起桔梗印,口中念起咒决。
晴明老神在在的坐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后辈施展阴阳术,还有心思点评一下水平的优劣,没有任何担忧之色。
游离在现世的低级无形之妖慢慢汇聚,符纸无风自燃,化作星星点点的火光顺着一处方向飘散过去。
“走。”安倍晴斋率先跟着星火游荡的方向寻找了过去。
晴明和寻子心切的濑户女士紧跟其后,雾原兄弟两人对视了一眼,也一同追了上去。
安倍晴斋一路跟着无形之妖的指引来到了,冬木市人工湖公园,穿过繁复的小路后来到了一株树下,之后那些引路的星火便消散掉了。
安倍晴斋又燃了一枚符咒,但任凭他怎么呼唤,那些无形之妖也不肯出现。
“奇怪。”金发少年眉头紧皱,虽然他的纸术运用不像是名取家的那人那么出色,但简单的寻人找物还不至于出错才是。
“这,这里是!”濑户珍珠上前一步,看着面前刻在心底场景惊呼出声,“是小亮丢失的地点!”
那片矮树丛中间的空地,在最右侧的树下还有几颗未被拾走的坚果,她不会认错的!
濑户珍珠并没有对人说过儿子是在哪个公园哪处走丢的,对方就能自己找寻了过来,她已经相信对方阴阳师的身份了,就算不是,那也是有特殊的本事在身上的异人。
“还请几位先生帮我!”濑户珍珠深鞠一躬,“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直也,别冲动。”雾原直人伸手抓住了想要触摸树干的弟弟手腕。
“我知道。”雾原直也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失落,“我不会碰它们的,而且时间太长了,就算我能够‘看见’也分辨不出那些模糊凌乱的记忆碎片哪些才是那孩子留下的了。”
一切有形的物质其实都留存有“记忆”,雾原直也随着能力的增强以及适应,作用对象已不仅仅是人类了,只要他有心,动物甚至是植物或是某些物品上残留的记忆碎片都能够直接获得。当然,这样得到的信息杂乱零碎并且模糊,对他的思维冲击负担也很大,尤其是时间隔得越久越难做。
“你呀……”雾原直人宠溺的揉了揉弟弟柔软的头发,接着看向观察着四周环境的白发男人,“而且有人不是说寻人找物不在话下么,如果不是吹牛,那就让我们看看他的本事吧。”
听见青年借有所指的话阴阳师笑了笑,上前捻起一枚枚坚果,用其和石子在地上摆出一个奇妙的阵型。
“夫人,不知可否借用您一根头发?”
濑户女士毫不犹豫的从头顶拔下了一根交给了阴阳师。
晴明从怀里摸出一张小纸人,将头发丝系在纸人的脖颈之处,然后又向孩子的母亲询问孩子的出生年月掐算了一下对方的生辰八字,用灵力印在了小纸人的正面。
“卡片。”晴明伸出手,安倍晴斋将那枚画着奥特曼的儿童卡牌放在了阴阳师的手心,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对方接下来的动作,晴明也没有藏私的想法,不如说,他正是借此机会为后辈进行一场阴阳术应用的教学。
“日干为失,大局反吟,寻之即见,急急如律令。”将卡片投掷于阵法之中,晴明手托小纸人,在纸人身上画下咒印后,双掌合十,晴明顺着掌中缝隙呼出一口气,“合服为身,去。”
洁白的手掌之上,小纸人在一众人惊奇的目光里撑起身子,晃了晃圆圆的脑袋,而后顺着风飞了出去。
在出行之前,晴明回首看向寻子心切的女士,颔首道:“濑户夫人,在找到您家孩子之前,在下这里有个不情之请。”
*
“杀人狂?不不不,我自认为只是一名在艺术之路上追寻极致的求道者哦。”橙色头发的青年伸手抹去脸上有些干涸的鲜血,“为什么到现在还会会问出这种问题呢,小少爷?对于你来说,不不,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死’只是‘艺术’的开始不是吗?”
“……”濑户亮咬紧嘴唇,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避免被对方瞧出破绽。
“还是说,你在同情它们,小少爷?”雨生龙之介回过头,颇为不解的看向自己寻找到的新同伴,“在你踩死虫子的时候,那时心里又在想些什么呢?对于生命的存在来说,没有谁比谁高贵的具体定义吧,大家不都是在众神所划下一场盛大喜剧的当中充当各式各样的丑角吗,哈哈哈哈。”
“你这样的人,也会相信有神明吗?”濑户亮强迫自己不去看那被鲜血和断肢污染的手术台,密不透风的屋子里弥漫的浓重血腥味让他想吐,可他不能这样做,他必须保持这份不符合寻常孩子的冷漠和理智,只有这样他才能得到一丝活下去的机会。
“当然了!”说道这里,雨生龙之介彻底放下了自己口中名为艺术实则是肢解的活计,“少爷不也是一样吗?在这没有信仰,也未曾见识过奇迹的时代当中,和我一样相信着‘神’的存在!”
“啊,一想到这里,我就兴奋的不能自已!”雨生龙之介手舞足蹈,手中握着的刀具上甩出的鲜血迸溅到了濑户亮脸上,后者面无表情的坐在不远的床上,只有紧扣着床沿的手指微不可查的瑟缩了一下。
“而且,我觉得,我们的神明大人祂一定深爱着祂的造物!”雨生龙之介跳到濑户亮跟前,双眼闪闪发亮,“毕竟祂可是一刻不停地在书写着这个世界的剧本啊!没有爱的话怎么可能写得下去呢?”
“肯定是写得乐此不疲吧!神既然那么喜欢勇气与希望什么的人类赞歌,自然同样也喜欢流血、哀嚎以及绝望啊,就像你毫不犹豫的踩死那些蚂蚁和虫豸,也像我亲手划开这些人的肉皮捧起花花绿绿的内脏,这都是我们献给神明大人舞台上至高的艺术表演呀!呐,你说是这样吧,小少爷?”
疯子,彻彻底底的疯子!
纵使灵魂发出尖锐的鸣叫,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濑户亮却只能麻木的听着自己嘴里发出轻蔑的嗤笑。
“你的‘艺术’看起来简直像是一场‘闹剧’。”
“闹剧吗?哈哈哈,就算是闹剧也好,毕竟丑角也要用心演好,才是一流的艺术家嘛。神明大人也一定会非常高兴以装傻来回应我的!”雨生龙之介手中刀具转了个圈,然后他歪头看向一脸恹恹的濑户亮,“说起来,小少爷你的剧本构思好了吗?”
濑户亮眼中,男人脸上异常干净明媚的笑容却让他看起来分外像是来自深渊的恶魔。
“你那利落果决的节奏,如果能够拼凑出一场用死亡来诠释的默剧……我想应该不错哦。虽然我是有声剧本的爱好者,但并不妨碍我去欣赏和赞美同伴的处女作呢。”
雨生龙之介走到墙角,提起被束缚住手脚捆绑的严严实实的女人,女人被胶带封住的嘴里发出呜咽的叫声,泪水糊了花了脸上的妆容,惊恐的眼睛带着求饶和惨痛的看向床上坐着的濑户亮,疯狂的摇头。
“来吧,试试手,我的小少爷。”
女人被扔到少年脚下。
讲真,雨生龙之介这种反人类的疯子的脑回路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
他适合去当一个怪物,而不是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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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所谓“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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