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叹了口气，他的脸上还带着那种“布鲁西宝贝儿”的天真神态，嘴上却说了大部分“慈善家”都说不出来的话：“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倒是想给我公司里的人弄点什么员工限定的医疗保险，或者像你似的整合电网，但是他们都拦着我——我原来以为这不是什么大事呢，也就是少举办几次游艇晚会的钱，但他们宁愿看我举办晚会。”
“因为你在公司里的话语权和我不一样，”莱克斯说，他将视线投向舞台上，玛丽·肖正提着她乌鸦羽毛一般的裙摆走上前来，“莱克斯集团的商品开发几乎是我一手操办的，虽然我的股份在股权稀释之后占比不多，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公司没有我就无法正常运行下去。说句实话，莱克斯集团和韦恩集团不一样，莱克斯集团基本是我的一言堂，因此我要做什么，其他股东是没权力插手的。”
“原来如此。”布鲁斯说，不过这是他早就明白的事情。花花公子的人设从某种方面来说确实也是阻碍，这会让他无法像是莱克斯那样彻底的挖掘自己公司的潜力。股东和董事会可以阻止他的一部分投资计划，偏偏这部分的投资计划，也就是改造哥谭，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即使是目前韦恩集团和莱克斯集团达成的合作计划，也是建立在莱克斯集团要在哥谭建立分公司，而莱克斯明确表示为了自己的员工考虑，需要重建公司房屋、员工宿舍、水电管道的前提下。哥谭的“老钱”们已经开始骂莱克斯通共了——“他想要干什么？居然把公司的利润让给那些打工的？他是不是**？”
布鲁斯觉得他们这辈子大概不会知错了。
他其实不想去管那些董事会的老东西到底怎么想，但是那些家伙已经成为了阻碍，布鲁斯对管理公司的兴趣并不多，不过他不介意真的开始管点事。哪怕这代表会遇上某些他不会的东西也没关系，他可以学，无论是布鲁斯·韦恩还是蝙蝠侠都是在学习着的，他可以吸取各种各样的知识，然后为己所用，这就是他的能力。
“我还想再听听莱克斯集团的员工福利，”然后他说，“帮我解释一下嘛，莱克斯，我可不懂让他们定时坐巴士上下班有什么作用。”
——看到和自己的叔叔有点像的人对自己露出那种晚辈的态度的感觉真奇怪，莱克斯想。他现在的生理年龄确实比布鲁斯大十岁左右，但问题是他在穿越之前和布鲁斯的年龄其实差不多，所以现在他觉得非常非常的别扭。他忍不住捏了捏鼻梁，然后说：“好吧，我可以慢慢来。”
“公司房屋、员工宿舍和水电管道是最基础的，至少要给他们一个好的办公环境，至于大巴，最重要的就是保障他们的安全，统一上下班，并且配备专门的车辆，能够减少他们落单的概率。虽然很抱歉，但是哥谭的治安和大都会相比确实是有所不如的。”
“其次就是减少他们的负担，最近汽油涨价，如果上下班全让他们自驾通勤，可能会导致一笔巨大的支出，影响员工外派工作的积极性。即使有外派补贴和车马补贴，但我认为这个补贴本身就应该是对他们去了远离熟悉的地方，并且来回不便的补偿，而不是单纯的汽油费。”
“当然这也是为了控制他们的加班时间，不是那种不超过八小时工作就全算临时工的情况，而是目前的莱克斯集团不需要那么长时间的加班，我更希望我的员工能有充分的时间休息，免得因为员工死亡造成工期延后。包括员工的医疗保险也是，为了防止保险造成额外支出，就需要减少他们使用保险的机会……大体来说就是这些了。”
“你一直都在思考这些？”布鲁斯问他。
“某种方面来说，我认为我也是需要感谢超人的，”莱克斯回答，“虽然他是不可信的外星人，但是某种方面他也确实减少了我的管理成本，如果大都会更加混乱，我需要支出更多的金钱和时间来维持大都会的治安——一切发展都无法脱离稳定安全的环境。”
“安全，对哥谭来说可是奢侈品，”布鲁斯苦笑了一声，下方的玛丽·肖正在表演和玩偶争吵的节目，“在哥谭有犯罪的自由，却没有免于犯罪的自由。”
“所以需要双管齐下，”莱克斯说，“一方面需要治理，需要更强的警力，另一方面需要根除犯罪产生的土壤。”
“我记得你是反废死派的？”
“世界上还有什么惩罚比起剥夺生命更严苛呢？我支持审慎地判决死刑，多次复核，但是我不认为死刑应该被完全取消，我们总要保留一个最后通牒。”
玛丽·肖和玩偶争吵的模样让布鲁斯想起疤面，腹语人的人偶，他将人偶视为自己的主人，他是个彻底的疯子。
“那对精神病呢？”
“这种就真没什么办法了，”莱克斯满脸无奈地说，这就是哥谭和一般城市的区别，哥谭的攻击性精神病，也就是所谓的武疯子实在太多了，“对于无民事行为能力人，我还是倾向于管理、治疗的，但行为极端恶劣，并且确定无法治愈的，还是执行死刑吧，我们没法对所有人负责。”
布鲁斯摇了摇头，这是法律的问题，而目前法律很难得出一个完美的结论。
“现在我开始对你好奇了，莱克斯，”他给自己准备的工作之一，也就是和莱克斯聊商业规划的工作完成了，现在是他的工作二，“我可很少看到像你一样的有钱人，是谁改变了你的思想？”
“他们不会说我是中国间谍吧？”莱克斯笑了一声，在他刚开始执行公司改造的计划的时候，骂他通共的人是一个不少的，如果不是因为他攻击超人的次数太多，红脖子程度过高，他早就被变成中国间谍了。
（倒也没说错啦，除了间谍这方面的。）
“他们说你是美共，”布鲁斯说，“就像奥利弗。”
莱克斯的嘴唇抖了一下：“不是读过马克思的都是美共，他得用，我还读过《我的奋斗》呢，难道我是纳粹？更何况我不怎么喜欢奎恩先生，他自己的家被他搞得一团糟，我不想说得太不礼貌，但我确实觉得奎恩先生从各种方面来说都很有问题。”
“你确实是个好父亲。”布鲁斯诚恳地说。不管是在有钱有闲的人中，还是在别的人里，莱克斯对孩子的宽容和照顾都是绝无仅有的。实话实说，亲情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完全必要的，孩子只是血脉的延续，孩子代表着血脉的延续而并非是某个独立的个体。
莱克斯点点头，接受了这个夸奖。
“我还是很好奇，什么样的女人会让你如此深爱，到底是谁改变了你的思想，可以告诉我吗？莱克斯？”然后布鲁斯问。他用着执着而好奇的眼神看着莱克斯，就像是个切实好奇着这一切的普通年轻人一样，就像是真在八卦一样。但是蝙蝠侠会八卦吗？莱克斯不是很清楚。
他只是轻笑了一声，然后说：“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啊，布鲁斯，你就像是相信着真爱会改变一切的小孩一样。”
“但或许你就是被爱改变的，不是吗？”布鲁斯对着他眨了眨眼睛，“我更不相信会有一个人没有遭遇什么就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莱克斯早知道自己会遇到被人刨根问底的时候，所以他对布鲁斯的问题也不是毫无准备，他根据自己查询到的，关于“莱克斯·卢瑟”的资料，加上了胡编乱造和有感而发，开始说：“好吧，但那是个很长的故事了。”
这个世界的亚历山大·卢瑟在出生的时候就有严重的自闭症，他几乎不哭，也从来不会对别人的行为做出反应。莱昂内尔·卢瑟将其视为耻辱，好几次尝试把尚且是婴儿的他随便找个地方丢掉，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会失败，于是莱昂内尔就把他随便养下来了。
不过在不久之后，莱昂内尔发现莱克斯虽然不会和人交流，但是对数字相当敏感，就像是一个人体计算机……甚至可以说是超级计算机。所以他开始让自己的“孩子”物尽其用。直到莱克斯20岁的时候，莱昂内尔把莱克斯丢去了斯莫威尔，直到他和他的妻子被人暗杀，莱克斯才从斯莫威尔回来……
然后就是真正意义上的，莱克斯集团的建立。
莱克斯并不知道这是瑟曦给他准备的“惊喜”。
这个世界不存在原本的莱克斯·卢瑟——偶尔也会有这种情况，不存在某个人或者存在某个人，甚至有超人是蝙蝠侠的世界——于是瑟曦准备了一个人偶放进了这个世界，作为这个世界的莱克斯·卢瑟的代用品，自闭症和堪比超级计算机的大脑是她对人偶的“仁慈”。不过这也很好的补全了莱克斯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我是在斯莫威尔遇到她的，”莱克斯说，他开始回忆自己看到的那些爱情小说，“我那时候是个很古怪的人，很少对事情做出反应，经常在那里呆着，一站就是一整天。我现在已经忘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了，或许是因为我以为我的世界就是天空……卢瑟家的名声在斯莫威尔不算好，因为化工厂的事情，镇子上的人非常排斥卢瑟这个姓氏，不过姑且不好有人来打我，他们担心需要赔偿。”
“然后，她出现了……”莱克斯继续回忆自己看过的爱情小说，考虑到现在布鲁斯知道康纳有超能力的事情，他得把超能力给编进浪漫的邂逅里，“你相信人会飞吗？”
“也许，毕竟超人就会飞。”布鲁斯说。
“别提那个外星人！”莱克斯皱起了眉头，“他们不一样。”
布鲁斯在心里偷偷翻了个白眼。
“她说，她总是看到我在盯着天空，所以她想要让我亲手触摸天空，然后她带着我飞了起来。”
莱克斯向着前方伸出了手，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起飞的时候，是真正意义上的飞行，他甚至觉得自己再飞就能触摸到太阳，但实际上不能。他微笑着露出了切实的，怀念的表情：“我看到玉米田在我的脚下整整齐齐地排开，麦浪不断翻滚，在远处是高山，是高楼，是堆砌的云朵……”
“我第一次发现，我的面前不是死路。”
布鲁斯其实还在怀疑莱克斯说的东西，即便很多内容都和他查到的能够对应起来，比如说莱克斯严重的自闭症和总是抬头望天……但莱克斯对飞行的怀念又不像是谎言。
“她对我笑，说天上非常美丽，我说既然如此，我想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看到那么美丽的东西……这就是我和克拉拉的相遇。”莱克斯说。
布鲁斯觉得事情有点抽象了，因为莱克斯对飞行的怀念，希望全世界的人都看到美丽的天空……这些都不是谎言，都是真情实感的。
“我其实觉得，就算抛开我的病症，我也是一个很难相处的人，”莱克斯说，现在他开始怀念自己的父亲并且套公式了，“但是我也没有想到，我会遇到一个完全包容我，爱着我，接受着我的一切的人……虽然有时候我觉得她总是把我当小孩子看或者诸如此类的……但正是因为她，我才没有变成一个糟糕的人。”
布鲁斯发现这句话也是真话，在莱克斯的生命里应该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对莱克斯的影响就像是“爱能改变一切”一样。布鲁斯觉得自己多少有点麻了，他和莱克斯说的那些有一点客套的意思在内，但莱克斯给了他意想不到的沉重……也不能说是打击，只能说，哥们我以为你在开玩笑，但结果爱真能改变你啊。
但考虑到莱克斯对康纳的溺爱，好像这也不是很奇怪……
笑点解析：莱克斯的造谣和《斯莫威尔》（也叫超人前传）微妙的有些地方对上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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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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