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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黑夜与象牙白

艾丽娅回到了宿舍,收拾好行李的她趴在窗边。基地外战士们似乎都在享受着旷野的晚霞,不同于城市的喧嚣和浑浊的空气,风的味道有一丝甘甜和清爽。太阳落下后气温骤降,阵阵晚风掀起沙地的尘土,火红的太阳慢慢的沉落在地平线之下,夜晚迅速的降临。有些战士回到了宿舍,准备去洗漱,艾丽娅这时才想起自己交代给盖兹的事情似乎还没有得到答复,但一推开门看到成群结队上身**的士兵后迅速躲回屋里,战士看到她尴尬害羞的样子也纷纷笑了起来。

听到门外传来阵阵从胸腔传来低沉的男声,焦急的不知道怎么办,这时候再去浴室看肯定是不行了,她肯定会看到许多审核不让看的东西,只能等到晚上大家都洗完的时候再去了。

艾莉娅在宿舍里捱到深夜,直到走廊外的脚步声和谈笑声渐渐稀疏、归于寂静,她才小心翼翼地抱着洗漱篮,蹑手蹑脚地溜出房间。

她身上裹着一件带帽子的白色绒绒浴袍,帽子上还耷拉着两只软萌的小羊角。她踩着拖鞋,每一步都轻得几乎听不见,朝着浴室的方向慢慢挪动。

就在她快要走到浴室门口时,对面一间宿舍的门恰好打开。Keegan 走了出来,他似乎也正准备去洗漱,只穿着简单的深色工字背心和作训裤,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臂。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在昏暗走廊里、做贼一样弓着身子的“小白羊”。深邃的眼眸在阴影中微微闪动了一下,一丝极淡、几乎无法捕捉的笑意掠过眼底。他看到她试探性地推开浴室的门,探头探脑地张望,然后像是确认了安全般,肩膀明显松弛下来,快速闪身进去。

Keegan沉默地在原地站了两秒,想起盖兹白天提到的浴室问题,又联想到那毫无**可言的布局。他几乎能想象出那女孩在里面看到空荡隔间时松口气,但随即又会为如何洗澡而犯难的样子。

算了。他心下暗道,随即自然地改变了方向,仿佛只是出来透口气,又默默退回了自己的房间。还是晚点再去吧,至少……让她能安心洗个澡。

浴室里,艾莉娅确实松了口气。空无一人。她快步走到最里面,果然发现了一个不同之处——最尽头那个隔间,门口挂上了一道深蓝色、厚实的塑料浴帘,显然是刚装上去的。

“……好吧,总比没有强。”她小声嘀咕,有点汗颜于这简陋的解决方案,但也只能坦然接受。这大概是普莱斯上尉在现有条件下能为她提供的最大程度的照顾了。

她放下洗漱篮,走进这个唯一的“特权隔间”,小心地拉上浴帘。浴帘并不完全隔音,也无法完全阻挡下方的视线,但至少提供了一片心理上的安全区。

温热的水流从花洒倾泻而下,驱散了沙漠夜晚的寒意,也冲淡了她一天的紧张与疲惫。水汽渐渐蒸腾,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在氤氲的水雾中,少女玲珑有致的曲线若隐若现,细腻的肌肤被热水熨烫出淡淡的粉色。她挤了些自带的水果味沐浴露,细腻丰富的泡沫包裹住她纤细的脖颈、柔美的肩线,顺着不盈一握的腰肢滑落,勾勒出青春躯体饱满而柔和的起伏。她仰起头,任由水流亲吻她的面颊,感受着难得的片刻松弛与自由。

然而,这份宁静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粗暴打破。

“砰——!”

浴室的金属门被猛地撞开,力道之大让整个隔板都仿佛震了一下。

艾莉娅吓得瞬间关掉水龙头,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屏住了。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一道被灯光拉得极长、极其高大的阴影,带着未散尽的硝烟和汗水的凛冽气息,沉沉地投射在浴帘和地面上。来人显然没料到这个时间浴室还有人,脚步顿了一瞬,但随即就不再理会。

透过浴帘下方和边缘的缝隙,艾莉娅能看到一双沾着泥土和沙砾的沉重的作战靴被踢到一边。接着,是一条浸满汗渍和尘土的深灰色作战裤被随意扔在入口的置物架上紧接着是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骷髅面罩。

男人这才走进隔间,浴帘缝隙间,一闪而过的是壁垒分明的腹肌和深刻的人鱼线,带着剧烈运动后未褪去的热力,充满了原始而危险的侵略性。艾丽娅没敢往下看,她呆呆地盯着面前深蓝色的浴帘,希望此刻这个帘子能狠狠的焊在门框上,并祈祷对面男人不要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他走进了与她相邻的隔间。一条白色的毛巾随手搭在了两人中间的隔板上。艾丽娅浑身一颤。

很快,冰冷的水流声响起——他冲的是冷水。西蒙.莱利在掌心挤出市面最常见的男士沐浴露和洗发水2 1的洗护产品,清爽的气味弥漫开来,与他身上带来的那种男性荷尔蒙的气息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感觉,穿透水汽,无孔不入地钻进艾莉娅的鼻腔。

艾莉娅紧紧攥着胸前的浴袍带子,一动不敢动。她现在彻底被困住了。除了她这个隔间,外面所有的淋浴位都毫无遮挡。她根本不敢在他还在的时候出去。

她只能被迫待在这个狭小、水汽未散的空间里,听着隔壁冰冷的水流冲击在坚实躯体上的声音,感受着那无处不在的、令人心悸的压迫感,脸颊不受控制地烧烫起来,心跳快得几乎要失控。

冰冷的水流冲刷着西蒙·莱利训练后身上还在隐隐作痛的旧伤得到了舒缓,带走高强度训练后的燥热与疲惫。即使在哗哗的水声中,他那经过千锤百炼的感官依旧敏锐地捕捉到了隔壁不寻常的动静。

并非明显的声响,而是一种极其细微的、几乎被水汽吞没的焦躁。他的目光下意识地垂落,透过浴帘与地面那道狭窄的缝隙,看到了隔壁那双洁白柔嫩、与这粗糙环境格格不入的小脚。此刻,它们正紧紧地蜷缩着,莹润的脚趾因为主人极力压抑的紧张而用力抠抓着湿滑的地面,透着一股无处遁形的惊慌。

一丝近乎无声的、带着恶劣意味的哼笑,被淹没在水流里。Ghost的嘴角,几不可察地牵起了一个弧度。

他总能撞见她最狼狈的时候。从最初在杜兰戈,那个通过呼叫机传来的、带着恐惧的细微呼吸声;到基地初见,她强装镇定却掩不住脆弱的眼神;再到此刻,像个受惊的小动物般躲在帘子后面,连脚趾都在诉说着不安。

也许他骨子里就是个恶劣的人。明明可以无视,可以迅速洗完离开,但他偏偏放任自己那点近乎残忍的兴致,享受着这种无声的恐吓,享受着看她在他无形的压迫下瑟瑟发抖的模样。这朵被强行移植到荆棘丛中的小花,越是娇嫩,越是脆弱,就越是想让人看看,她究竟能承受多少风雨,或者说……想看看她被他亲手制造的风雨摧折时,会露出怎样有趣的表情。

当他当初捡起那个印着斯塔克工业标识、仍在工作的呼叫机时,听着对面死寂中压抑的呼吸,结合后续神盾局的介入和查理·阿斯顿女儿的现身,他就已经猜到,当时通讯另一端,大概率就是这个叫艾莉娅·陈的小丫头。

如此胆小,又如此脆弱。像一件精致的易碎品,根本不该出现在他的世界里。而正是这种格格不入,让他心底那份恶劣的、想要将她染黑的冲动,又或是把她驱赶走,好回到自己世界的情绪愈发清晰起来。

他关掉了水龙头,用毛巾随意而用力地擦拭着身体,发出的动静比必要的大了些。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隔壁的呼吸声在他关水的那一刻,几乎完全停止了。

Ghost不紧不慢的取走挂在一旁的浴巾,开始擦拭头发和身躯,然后慢条斯理地穿上裤子,系好皮带,金属扣环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浴室里格外清晰。他甚至故意在离开前,在自己的隔间门口停顿了短暂的一秒,确保那沉重的压迫感能再多笼罩她片刻。

这时,他才迈着沉稳而无声的步伐,离开了浴室,仿佛从未察觉她的存在,却又将所有的紧张和恐惧,原封不动地留给了那个躲在浴帘后、几乎要僵化成石像的女孩。

直到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艾莉娅才像终于被赦免般,脱力地靠在冰冷的隔板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脸颊烫得惊人,心跳声在耳边轰鸣。她不知道,她所有的反应,都分毫不差地落入了那个“恶劣”男人的感知里,并成为他枯燥的职业生涯中,一点微不足道却……颇为有趣的调剂。

她匆匆擦干身体,手忙脚乱地裹上那件带着小羊角帽子的白色浴袍,仿佛这样就能多一层保护。她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这才小心翼翼地推开浴室门,准备快步逃回自己的房间。

然而,门一打开,她就撞进了一双带着疑虑的眼眸里。

似乎听到浴室的门再次打开,Keegan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机械表,指针刚过11点,这才起身准备去洗漱。却没想到在门口撞到刚刚出来、惊疑不定的女孩。

他的目光迅速落在她身上——女孩眼神湿漉漉的,氤氲着未散的水汽,却又带着一丝惊魂未定的慌张。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连小巧的耳垂都染着绯色。浴袍的帽子软软地耷拉着,让她看起来更加无辜且……易碎。

Keegan的如剑般的眉毛蹙起。他想起不久前听到的那声浴室门被粗暴撞开的巨响,以及之后长时间的寂静。再看看女孩现在这副模样,一个不好的猜测瞬间在他心中形成——她刚才在浴室里,是不是遇到了什么?被欺负了?

在141的地盘上,照理说不该发生这种恶劣的事情。但眼前女孩的状态,实在无法不让人往坏处想。一股莫名的怒意悄然升起。

他收敛了原本可能显得过于冷硬的目光,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具有威胁性。他向前一步,在艾莉娅面前微微俯下身,使得自己的视线能与她齐平。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少了几分士兵的凌厉,多了几分难得的耐心与温和。

“你还好吗?”如大提琴般的嗓音比平时更加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仿佛怕惊扰到她,“发生什么事了?”

艾莉娅被这个陌生的士兵突然的靠近和询问弄得更加不知所措。她能闻到他身上干净的气息。他银蓝色的眼睛如此近地看着她,里面没有Ghost那种令人心悸的戏谑和冰冷,而是纯粹的、带着担忧的探究。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难道要她说,自己是因为被Ghost吓到了吗?这听起来太可笑了。

“我……没事。”她最终只能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声音细若蚊蚋,“只是……水有点太热了。”

这个借口拙劣得连她自己都不信。

Keegan看着她闪烁的眼神和轻咬住脸颊软肉的小动作,心中的疑虑并未消散,但他没有追问。他只是沉默地注视了她片刻,然后直起身,为她让开了通往宿舍的道路。

“早点休息。”他最终只是低声说道,语气依旧平和,但那道银蓝色的目光却一直护送着她,直到她像受惊的小鹿般飞快地溜回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Keegan站在原地,看了一眼紧闭的浴室门,又看了一眼艾莉娅宿舍的方向,眉头依旧微微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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