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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纽带

意识到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艾莉娅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狙击枪,朝着食堂的方向走去。路上遇到三三两两的士兵,他们不再像最初那样带着审视或调笑的目光,而是友善地朝她点头致意,甚至有人熟稔地打了声招呼:“嘿,陈小博士!” 这种被接纳的感觉让艾莉娅的心情像获得了一个新的学术里程碑,一种达到成就的骄傲。

她加快脚步,再不进去,那些强壮得像一堵堵移动门板的男人们恐怕真的要把食物扫荡一空了!

刚进食堂,Soap 那极具穿透力的苏格兰口音就响了起来:“艾莉!这边!”他站在一张长桌旁,用力挥舞着手臂。

艾莉娅笑着取了一份奶油蘑菇汤、几只烤虾和一些土豆泥,端着餐盘走了过去。自从她“召唤”来斯塔克的那批高科技装备后,Soap对她的态度更是热情得无以复加,彻底被折服。他不仅会在她训练后递上水,还曾半开玩笑地说:“也许托尼·斯塔克也需要我这样的一个义子?” 或者,“艾莉,如果我们往后成为最好的哥们儿,那你有的高科技装备,是不是也算我有一份?” 艾莉娅总是被他这副插科打诨、一会儿捶捶她肩膀捏捏胳膊,一会儿又给她扇风献殷勤的样子逗得咯咯直笑。

因为Soap这个纽带,即使艾莉娅的训练大多单独进行,她也成了他们这个小团体的固定“食堂搭子”。通过日常的接触,她和Soap的战友们,比如Roach,Gaz等人,也熟悉起来。

他们偶尔会认真地和艾莉娅探讨武器升级的可能性,询问她的意见。即使有时是为了破冰问些天马行空的问题,比如:“有没有那种不用好好瞄准也能自动锁定敌人的步枪?”,艾莉娅也不会立刻反驳或嘲笑。她真的会陷入思考,毕竟这些都是她认可的朋友了,她发自内心地希望他们能用上更好、更安全的装备。为此,除了量子物理,她甚至开始额外花时间研究起武器工程学。她这幅认真的模样,连话不多的盖兹都曾点头肯定过。当然,很多时候Soap会跳出来调侃那些大头兵的想法异想天开,摆出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架势,仿佛他也是个资深科学家,这又常常让艾莉娅忍俊不禁。

她似乎总是有很多笑容。

Ghost 这么想着。他端着盛满食物的托盘,也缓步走进了食堂。他那高大的身影和标志性的骷髅面罩立刻吸引了注意。

Soap眼尖,看到自己的好友居然罕见地来食堂凑热闹,立刻大声招呼:“嘿!西蒙!这里!” 他还特意拍了拍自己旁边的空位。

然而,西蒙光明正大地忽略了Soap的盛情邀请。他的目光在餐桌上扫过,然后迈着沉稳的步伐,径直走到艾莉娅的右侧,一屁股坐了下来。

艾莉娅顿时感觉身边的空间骤然变得拥挤。男人刚结束训练,身上还带着一股未散的、混合着汗水、硝烟和沙漠燥热的雄性气息。他只穿着一件紧身的深灰色战术T恤,布料被饱满的胸肌和宽阔的肩臂撑起清晰的轮廓,汗水将部分布料浸成深色,勾勒出壁垒分明的腹肌线条。当他坐下时,艾莉娅甚至能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如同烘炉般的灼人体温,让她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稀薄而滚烫起来。

Soap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笑嘻嘻地看着并排坐着的两人,眼神在Ghost和艾莉娅之间来回逡巡。

Ghost甚至不需要转头,只是隔着面罩朝Soap的方向甩过去一记冰冷的眼刀。

Soap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非常识趣地把自己呲着的大牙收了回去,战术性喝了口杯子里的水。

艾莉娅则感觉自己右边的半个身子都快僵硬了,只能小口小口地喝着蘑菇汤,努力忽略身边那个存在感极强的“热源”。

艾莉娅小口喝着蘑菇汤,眼角余光却忍不住好奇地瞥向身边这个连吃饭都笼罩在神秘中的男人。西蒙·莱利依旧戴着那副白色骷髅面罩,这让她不禁胡思乱想起来——他到底要怎么吃饭?难道面罩下面还有机关?

想到他那副永远凶巴巴、生人勿近的教官模样,再联想到Keegan 朋友那只名叫 Riley、吐着舌头憨态可掬的德牧……一个荒谬的联想让她觉得无比滑稽,一个没忍住,一声轻笑从嘴角溢了出来。

这细微的笑声在相对安静的餐桌旁显得格外清晰。

几乎是在瞬间,一道冰冷的、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她的头顶。Ghost侧过头,隔着面罩,艾莉娅都能感觉到那视线中的压迫感。

“你笑什么?”他低沉的声音响起,没有当初变声器对情绪的掩盖,那原生嗓音在此刻听起来格外具有威胁性。

艾莉娅心里“咯噔”一下,像是做坏事被抓包的孩子,慌乱地摆着手,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没、没什么!”

见Ghost还是盯着自己,对面的Roach和·Gaz也看了过来,艾丽娅不敢看左侧的Soap,但他感觉这个人一定比其他几人还要幸灾乐祸。

“哦真的!我就是……就是突然想到……”声音慢慢变弱,“Keegan说他朋友的狗,那个……也叫Riley……”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嗫嚅,心里暗叫糟糕,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果然,Ghost周身的气压瞬间更低了。面罩之下,他的眉头肯定皱紧了。她竟然把他和一条傻狗相提并论?想起那条看似威风凛凛的牧羊犬,私下撒泼打滚躺在地上四仰八叉求人挠肚皮的样子,自己怎么可能是这样的…

然而,当他看到女孩因为慌乱和不好意思而微微泛红的脸颊,以及那双微垂的眼睛里闪烁的、带着点讨好和试图蒙混过关的狡黠光芒时,那股无名火奇异地卡住了。尤其是她此刻竟然还对他露出了一个带着点傻气、却又莫名灿烂的笑容,好像……好像又不怕他了?看到他吃瘪的样子,她就这么开心?

连Ghost自己都未曾察觉,在那图案狰狞的面罩之下,他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极其微弱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随即,他那标志性的毒舌很自然地回归了。

“是吗?”他拖长了语调,声音里带着一种慢条斯理的嘲讽,目光故意在艾莉娅脸上逡巡,“虽然某人没有和小狗一样的名字……”

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然后带着一丝戏谑,精准地抛出:

“但这副神态,倒活脱脱是只没搞清楚状况的 puppy。”

“Puppy”这个词从他低沉的嗓音里说出来,带着一种奇异的、与他平日冷酷形象不符的……亲昵感?话一出口,Ghost自己也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一丝不妥,那感觉过于暧昧,超出了他惯常讽刺的范畴。

但艾莉娅显然没有捕捉到那微妙的一瞬。她只是被他这直接的“人身攻击”给调戏到了,脸颊“轰”地一下变得更红,像熟透的苹果。她两手分别紧紧攥住了餐刀和餐叉,气鼓鼓地抬起头,毫不示弱地瞪向Ghost。

这一次,她清晰地看到了他眼罩下露出的那双金棕色的眼眸,此刻那里没有了往日训练时的锐利和冰冷,反而浸染着一丝清晰可见的调笑和玩味,仿佛很乐意欣赏她炸毛的样子。

“我才不是puppy!”她小声地、没什么底气地反驳道,在Ghost看来,却越发坐实了他的“指控”。

他金棕色的眼眸里那丝调笑更深了,沉闷的笑声在胸腔里震动。低沉沙哑的声线慢悠悠地响起,带着一种耐人寻味的尾音:“不是吗?那这是什么?”他的视线故意扫过她因生气而微微嘟起的嘴唇和瞪得圆溜溜的眼睛,“被说中了就炸毛,眼神湿漉漉的……跟没讨到肉骨头的小狗一模一样。”

“你……!”艾莉娅被他堵得说不出话,只能更用力地瞪他,仿佛想用眼神在他那可恶的面罩上烧出两个洞来。

Soap在旁边低着头,肩膀可疑地耸动着,拼命忍住爆笑的冲动。

Ghost闻声,头也不回,只是将金棕色的眼珠微微转向Soap的方向,那眼神里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刚才对着艾莉娅时那点微妙的玩味消失得无影无踪。

Soap的笑声像被掐住了脖子一样戛然而止,他立刻正襟危坐,埋头专注地对付自己盘子里早已凉透的土豆,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美味的珍馐。

Ghost这才重新将目光落回艾莉娅身上,看着她依旧气哼哼却又拿他没办法的样子,心底那点恶劣的趣味似乎得到了满足。他注意到她毛茸茸的头顶,如丝绸般的长发在顶灯下泛着光滑的泽光。想起第一天在食堂偷偷观察女孩对自己,看到soap大力揉搓这只小狗的毛发,一个陌生的冲动忽然掠过脑海——他也想伸手去揉一揉。

这念头让他左手在桌下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随即被他更用力地攥紧,克制了下去。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拿起水杯,透过面罩下方一个不显眼的接口处,从容地喝了一口水,动作自然得仿佛那阻碍根本不存在。

艾莉娅看着他喝水的动作,好奇心再次被勾起,都忘了继续生气,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喉结滚动,然后完成了一系列她无法窥见全貌的进食动作。

Ghost放下水杯,感受到她探究的目光,侧头瞥了她一眼。糟糕!怎么对这个人放松警惕了!

艾莉娅立刻像被烫到一样迅速移开视线,假装认真地切割着自己盘里的烤虾,只是那容易泛红的耳根总是能背叛女孩的心思。

看着女孩因自己而脸红、失措的样子,Ghost心底那种诡异的平衡感和掌控的满足感,终于缓缓归位。

就在众人准备回到宿舍洗澡,soap询问艾丽娅过会儿的打算时,艾丽娅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到实验室,在这两日的训练里,她发现了Soap在左肩胛的不适,他总是无意识的活动肩膀被艾丽娅收入眼底,还有Ghost,他的右膝附近似乎有点老伤,艾丽娅虽然不是医生,没有继承妈妈的天赋,但她最近在研究一个新的护具,灵感也源于那个看似机甲的巨型生物,在和托尼探讨后发现对方也早有启发。

说起托尼,这几天艾丽娅一直联系不上斯塔克的专线,就连贾维斯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接替的是托尼的新AI系统,奥创。对比于贾维斯温柔沉稳的英式口音,奥创是一个没有温度,没有人性色彩但做事绝对效率的助手,他从不会像贾维斯一样和艾丽娅闲聊或者开玩笑,也不会叫艾丽娅为小小姐或艾丽娅,只是陈博士。

托尼总是有很多事,艾丽娅知道他一直想法在升级自己胸口的反应堆,但她不知道托尼胸口的反应堆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钯元素也在慢慢蚕食着这位天才的生命。

艾丽娅回到实验室,Ghost和Soap一行人已经和她分道扬镳。

在这几日训练中她细致的观察:Soap 在频繁的战术动作后,总会无意识地活动他的左肩胛骨,那是旧伤在超负荷训练下的无声抗议;而 Ghost,尽管他掩饰得极好,但艾莉娅还是从他某些瞬间的微滞和发力习惯中,察觉到他右膝可能存在依旧的贯穿老伤。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就算没有任务的需求,也多疼啊。

而另一件让她隐隐不安的事,是托尼叔叔。她已经好几天联系不上他的私人专线,甚至连贾维斯那温和沉稳的英式口音也消失了。

接替的是一個名为奥创的新AI系统。与贾维斯充满人性关怀的互动不同,奥创的声音冰冷、精准,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它称她为“陈博士”,高效地处理一切技术请求,从不闲聊,更不会流露出丝毫与指令无关关切。即使是更智慧的AI体,它却更像一个精准的时钟,一台高速运转机器。

艾莉娅只能安慰自己,托尼大概又沉浸在某项绝密升级中,或者他正沉浸在优化胸口那个维持他生命的方舟反应堆一样,毕竟他不是没有闭关不出的历史。但艾丽娅不知道的是,就算是斯塔克,他设计的反应堆核心中的钯元素正在悄无声息地蚕食着这位天才的生命。

甩开这些纷乱的思绪,艾莉娅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她启动了工作台,一个精致的3D纳米级打印机正在完成最后的收尾工作。从中取出的,是她基于近期的观察和与托尼早期讨论获得的灵感,为两位战友量身打造的防护装备。

「Defender prototype」适应性护具:护具主体由一种暗灰色的纳米级复合织物构成,触感柔软而富有韧性,如同第二层皮肤,却能有效抵御利刃劈砍和中小口径子弹的冲击。其核心技术在于其动能吸收与转化机制。在受到外力冲击时,护具能将大部分冲击力高效吸收并转化为能量储存起来,而非直接传递给穿戴者,这意味着即使被子弹击中或钝器重击,穿戴者感受到的震荡和疼痛也将大幅减轻。

而这个护具的另一个核心功能——修复与强化:储存的能量将用于驱动内嵌的 「治愈者β型」纳米修复机器人。这是艾莉娅的母亲陈清雁 博士团队早年的一项尖端研究成果,一种能够进行靶向修复的医用纳米机器人。艾莉娅将其与经过大幅改良、稳定性和耐受性都得到保证的弱化版超级士兵血清成分相结合。这种结合并非为了制造另一个美国队长,而是旨在定向、温和地强化局部身体机能,并系统性提升穿戴者的整体身体素质与免疫能力,达到近乎“百毒不侵”的效果。

这种强化药剂极其珍贵,全球存量可能不足十支,而艾莉娅此次就动用了两支,将其分别封装在两件护具的夹层中。

两个护具都是艾丽娅亲自为两人受伤的位置定制的,为了准确性,她在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就报告给了普莱斯,希望得到那二人的身体数据好进行改良。

在得到了普莱斯的认可和感激,并想作为一个惊喜的艾丽娅向普莱斯笑着撒娇,看着这个对自己一直关怀鼓励的长辈不许泄密。得到对方哈哈大笑并拍拍自己肩膀后便兴高采烈立即着手去做了。

普莱斯是越来越喜欢这个招人疼的小丫头了,从原本的高学历关系户的印象到一个上进的士兵,最后是一个真心体贴关心自己下属的小丫头。普莱斯觉得自己年纪大了,一直飘泊在杀场的wardog一直没有体会过上有老下有小的感觉。有时候看这个年轻的女孩,他就定定地想着如果自己的有孩子,应该就生一个艾丽娅这样的女儿。

于是在一周后,给Soap和ghost的专属护具就新鲜出炉了。

Soap的肩胛护具设计成贴合左肩胛骨区域的流畅弧形,内部结构针对他频繁的举枪、突击和近身格斗动作进行了力学优化,能有效稳定关节,吸收后坐力与碰撞冲击。而给Ghost的膝部护具则更注重灵活性与支撑性的平衡,包裹住膝关节及其上下部分,内部能量通道专门为缓冲跳跃落地、急速变向等对膝盖压力巨大的动作而设计。

艾莉娅满意地看着这两件凝聚了她心血的作品。它们不仅是强大的防护装备,更是她融入这个团队、关心同伴的无声证明。她小心地将它们收好,决定在他們回到宿舍洗漱前,亲手交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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