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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E大调弦乐五重奏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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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卡姆精神病院坐落于哥谭市的深郊,一座靠近三门大桥与阿帕罗公园的孤立海岛之上。远远望去,黑铁围栏圈定在城市的咽喉之处,周围环绕着一片凄风苦雨与暗淡天幕,像哥谭这位无时无刻不在服丧的贵妇颈上缠绕的一条黑色蕾丝,遮盖着其下狰狞丑陋的割喉伤疤。

它是一切肮脏密辛的埋藏之处,只有将其如尿湿床单一般团起隐藏,哥谭才能继续挺直脊梁、光鲜亮丽地前进。

纵观其历史,阿卡姆精神病院前身脱胎自阿卡姆综合医院,创始人阿玛迪斯·阿卡姆为了纪念其患有严重精神疾病的母亲伊丽莎白·阿卡姆,将综合医院改建成专门收治精神病患者的精神病院。可惜上帝并未厚待这位善良的医生,不久后病院中收容的高危精神病患者“疯狗”马丁·霍金斯逃脱,杀害了阿玛迪斯医生的妻女。阿玛迪斯医生大受刺激,患上了精神疾病,终于自己也成了阿卡姆精神病院的患者,病院也由此逐渐变为专门接收具有重度犯罪倾向和具有精神类疾病罪犯的收治中心。

有人说,这是一处不祥的地方。建造期间,建筑师就曾原因不明地发疯,砍死了自己的工人。

时至今日,即便不提小丑、谜语人、双面人、贝恩、企鹅人、稻草人、毒藤女、急冻人、杀手鳄等等这些大名鼎鼎的狱友,只看它的外表,你也能从它哥特式的尖顶与高塔、从庭院里枯爪般的树杈、从经年累月矗立的灰砖与黑墙、从永远笼罩着一层淡淡阴霾的上空,从每一处细节看出疯狂与堕落的气息。

不义超人统治的时间内,曾将大量患有精神疾病的重刑犯移送阿卡姆精神病院,连同它原本关押的犯人一起,让这个地方变成更加阴森可怖。

狂笑之蝠盘踞哥谭时,独立的地理环境和严密的防守让它幸免于难。

10月2日清晨,凄风苦雨,临时政府管辖之下的阿卡姆精神病院迎来了新的犯人。

囚车自后打开,押送犯人的警员荷枪实弹,面色凝重,下车后自动形成一个包围圈,对准车门,让人不禁好奇那里面关押着怎样一个恶魔。直到四名持枪的警卫押送着唯一的犯人走下车来,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那不是一个凶神恶煞的罪犯,也不是什么形态可怖的变种人……而是一个柔弱的女孩。

她穿着橙黄色囚服,戴着沉重的镣铐,浅褐发丝剃到耳根,杏子状圆圆微尖的眼睛略微垂着,眼色灰蒙蒙,露出一点皮肤白得像海面上难以捉摸的雾气,像难以承受沉重的束缚,随时都会如春雪般消融。看起来那么无害,让人很难将她与传闻中的罪名联系起来。

塔尼亚·汤普金斯,杀害了蝙蝠侠的犯人。

蝙蝠侠是守护了哥谭市几十年的黑暗骑士,是暗夜中的英雄,很多人早已将蝙蝠侠当成一种概念上象征哥谭的标志,他打不败,击不倒,在黑夜中矗立如韦恩塔,在哥谭舞台上坚守如磐石。无数杀人犯和疯子前仆后继,无一例外在蝙蝠侠手中折戟,没能在蝙蝠的战衣与披风上划出指甲盖大一个痕迹。甚至有人猜测蝙蝠侠不是人,而是蹲守在塔楼之上的漆黑石像鬼地缚灵,入夜了才会鬼魅般活动起来。

这样的蝙蝠侠被人杀了,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杀了,怎么可能?开什么玩笑?

事实就是,蝙蝠侠死于窒息,脖颈上检测出了塔尼亚的指痕和DNA,根据尸检推断,她曾掐住蝙蝠侠的脖子长达十几分钟,直到蝙蝠侠窒息死去,脖颈上浮现出血液不再流淌的**青紫指痕。以阿曼达·沃勒为首的临时政府官员认定塔尼亚·汤普金斯具有某种特殊能力,能让蝙蝠侠在死前不做挣扎。

证据确凿,塔尼亚·汤普金斯本该被立即送上电椅执行死刑,或者押送黑门监狱终身监禁,但她在被捕后似乎就陷入一种梦游与失语的状态,无论如何审讯都不再开口,遂只能先移交阿卡姆精神病院对其进行精神状态评估和精神矫正。

塔尼亚在狱警的押送下走进阿卡姆精神病院,顶着无数虎视眈眈的目光。

穿过一座座监牢,有人在叫喊,有人在吹口哨,有人将纸团成团扔出来砸在她身上,有人在编造着下流羞辱的词句,还有更多人将手从监牢中伸出来,形成恶鬼争抢一根蛛丝的幢幢怪影。径直穿过去,好像穿过一座鬼气森森的镇妖塔。她什么都没看,什么都没说。

她只是……被困在布鲁斯的蓝眼睛里了。自那之后。

雾蒙蒙的,像海面之上的一座水晶玻璃迷宫,怎么走也走不出去。她想到布鲁斯落了灰的眼睛,想到他眼角细密的皱纹,想到他叹息般的话语,想到他握着她的手时宽厚温暖的力度,还会想起更久远的时候,久到仿佛一切磨难都还没有显露身影,布鲁斯偶尔会发出的、如醇厚酒液轻晃的笑声。

想着想着,就感到仿佛有一只手摸到身体某处撕去伤疤露出的新肉。

痛彻心扉。

朦胧中有医生说道:“根据检测,她的症状接近遭受重大打击之后的意识障碍。”

“这样治疗有效吗?”另一名医生问。

“没办法,”他回答,“上头的命令。”

“那就开始吧。”另一名医生说。

塔尼亚被绑在了病床之上。

她愣愣地望着天花板之上的吊灯,雪白的,垂下的吊灯,衬着有些落灰脏污的天花板,像肺痨病人的扁桃体一样垂着。似乎有飞虫围着飞。看得太仔细了,泪水留下来,被戴着橡胶手套的护士擦去,很疼。

眼前是模模糊糊的人影,有人在她太阳穴两端涂抹消毒酒精和某种导电物质,随后戴上棉布包裹的金属头箍,白大褂的医生由远及近,像苍白的,浮尸般漂近的月亮,手中举着一张蝙蝠侠的照片,凑到她眼前,问:“你为什么要杀害蝙蝠侠?”

她什么都没说。

于是橡胶护具被塞进口腔之中,医生比了个手势,护士启动开关。

一瞬间电流穿梭过太阳穴两端,像沸滚的岩浆穿梭而过,硬生生灼开皮肤,烫熟血肉。一只利爪搅进脑仁,在里面抓挠撕扯,越搅越深,越搅越尖锐。她想咬牙,牙齿深深嵌进橡胶护具中,几近咬烂,她想哭,双目在电击之下眦裂,不断地涌出大颗大颗泪水,她想挣扎,身体被束缚带和护士的手牢牢摁死在病床之上,视野中只有剧烈颠簸的吊灯,像咳嗽中乱晃的扁桃体,半晌她才发现是她自己在痉挛,因那撕心裂肺的剧痛。

医生拿掉她口中的橡胶护具,又问了一遍:“你为什么要杀害蝙蝠侠?”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脑子里有一万个人在问,一万个人拿着刀施以凌迟。她睁大眼睛,两只眼睛中水分不断不断地涌出来,像要把全身的水分包括血液都流尽。

医生又换了一个问题:“你的特殊能力是什么?是谁指使你杀害了蝙蝠侠?”

是什么?是什么呢?

没有人回答,沉默的病床不会回答,破损的吊灯不会回答,扑光的飞虫不会回答。于是医生放下照片,又比了个手势,新的橡胶护具被塞进口腔。

电击开关又一次被启动,让人发疯的剧痛再一次,像呼啸而过的火车碾过太阳穴,轰隆隆,轰隆隆,脑浆变成碾碎在铁轨上的小动物,濒死地痉挛着。超过承受极限的痛苦逐渐转变为一种麻木,慢慢地,不会再在僵死的躯体上激发多少反应。

一个小秘密,其实塔尼亚很怕痛的,从小到大被迫承受痛苦的时候,她总有小诀窍保护自己——想些别的,让意识抽离,让灵魂出窍。很小很小的时候,费罗多夫博士说她是奇迹,是启明星,是天启,所以她就像降临于人世的圣子一样,合该承受痛苦普渡世人。为什么呢?她和其他人有什么区别呢?她曾在实验中被拆开胸腔,掉出来的那枚鲜红桃子型器官明明与常人无异?她一直就对这事很迷惑,她在实验中被一点点切碎,明明也会痛,也会流血,她哪里和别人不一样?还有一次她的头在实验中与躯体分离,实验员忙着测量躯体上的数据,于是她的头就很无聊地躺在一边,睁大眼睛一根根数着天花板的接缝,想着,我到底是谁?我为什么要承受这些?我的身体怎么变成了这样?

她其实更倾向于是个结果主义者。就像终起点一致代表位移为零,她总能恢复如初,没有证据证明那就等同于从未发生,她总是好好的,完整的,没人能伤害她,没人伤害过她。所以她不恨费罗多夫博士,甚至感激,因为一切结束后他总会治好她,抱着她讲一个睡前故事。那个时候她还会叫费罗多夫爸爸,捏着他的袖子说我不想做实验了,他会说不行。

他说你就是这种东西。

你为什么杀害蝙蝠侠?

你就是这种罪人,你合该受此苦楚。

天花板的吊灯颠簸着,肺痨的病人越咳越激烈,扁桃体左右扭动,四处乱甩,要将肺和气管一起咳出来似的。朦朦胧胧的眼泪中似乎有白大褂的身影在靠近,换了个简单的问题问她:“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是谁?是谁呢?

一朵小小的气泡浮上来,像微弱的萤火。

塔尼亚。

一个名字钻进脑海。于是更多的东西回忆起来了,有一张中年女人的脸,也穿着白大褂,鬓角有杏子的味道,放在她额上的手比阳光更温暖,眼角满是梳齿般柔和的皱纹,说:“塔尼亚,我希望你能够健康地长大。”其实她很害怕白大褂的,因为实验室里的人都是白大褂,但从那之后就不害怕了,回想起来也是夹杂消毒水和杏子气息的、很温暖的体温。

“M……”破损的嘴唇挤出一个音,被橡胶护具压得接近于无,医生连忙凑近她的嘴唇,听到她说:

“妈妈。”

你是塔尼亚,你是莱斯利的孩子。

只一念,剧痛的神经就像被温水洗涤,困于迷宫的意识也受到温柔的安抚。模糊视野中的灯光不再冷白,而是慢慢变成午后斜阳的暖黄,幻觉中的温暖包裹着全身,倒真像孩子紧紧依偎在母亲怀里。

——我是塔尼亚

——我是莱斯利的孩子

——我是布鲁斯的同伴

——我是杰森的恋人

只是这么想着,就感到异常满足。她轻轻闭上眼,不再死死盯着那灯光,错觉中的安慰剂流淌过全身,疼痛,灼烧,逼迫,一切折磨都离她而去,再也伤不到她了,伤不到一个亲人怀抱庇护中的孩子。

*

加布丽尔·西恩尼斯在入狱这半年以来看了很多的书。

相比于乌烟瘴气群魔乱舞的男性监狱区,女性监狱这边环境要好上不少,跟哈莉·奎因和毒藤女两位大名鼎鼎的超级罪犯搞好关系基本就可高枕无忧,家族关系的疏通让她免于新人洗礼和狱警欺凌。她无意参与那些拉帮结派和聚众斗殴,对外界消息也缺乏兴趣,只是看书,看更多的书,从书中汲取知识让自己成为更成熟从容的淑女,而不是半年前那个狼狈落败的小女孩。

今天要有新狱友安排进她的牢房,远远她就看到那个躺在移动病床上的新人,一动不动,有如尸体,应该是接受了电击疗法。倒霉的家伙,她想,别看超级罪犯们越狱轻轻松松,其实阿卡姆精神病院这一方并不是软弱好欺的小绵羊,甚至有着所有精神病院共同的弊端。

随着移动病床逐渐推进,她却惊讶地呆在原地,甚至最后手中的书本都掉落下去。

她看着狱警和医生把病床推进来,把那个女孩抬起放在双层床上,看着她的头颅僵死地垂到一边。在短暂的震惊过后,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想要放声大笑。在学校里当室友,没想到进了监狱还能一起当室友,天哪,这听起来真是个绝顶的哥谭式笑话。

在其他人走后,她来到床边,轻轻地、再一次抚摸上女孩柔和的面颊。一方面满意于她昏死中乖顺的姿态,一方面又不满除了她之外的人伤害了她。女孩的睡颜一如既往地恬静、纯洁,和之前在学校里,加布丽尔每个凌晨趴在她床边看到的一样。

“别担心,”她慢慢地笑了,轻轻将女孩的头放在自己膝盖上,手指埋进她的发丝,一下一下轻揉着安抚,“在你睡着的时候,我都会看着你的。”

*电疗过程参考《飞跃疯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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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放假所以又更新了,端午节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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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E大调弦乐五重奏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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